伴读王夫

作者:萧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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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人选


      “皇叔,你快当我下来,我都这般大了,皇叔不能这样了!”杨若安突然想起来,宣彦还在旁边,一下子脸色微红起来,杨稷听到后,却有些不情不愿的将杨若安放了下来。
      “安儿长大了就不要我了!”杨稷故作委屈巴巴的模样,让杨墨尘不由得摇摇头。
      “稷儿,你看看这个样子哪像一国之君!让旁人看到天舒天子这般模样,不得笑掉大牙!哈哈哈哈…”杨墨尘笑着说道,杨稷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里没外人,所以我不是一国之君,我是安儿的皇叔,安儿,你说对吧。”杨稷看起来心情极好,而在不远处的宣彦,却是更加失落,这一幕他感觉有些刺眼,让他有些想要流泪。
      杨墨尘看到一旁失落的宣彦,就知道小家伙是想父亲了,而他也知道,宣彦满月后,宣瑾自请去了北域,再也没回来过,不由得有些心疼!“宣彦,过来。”
      宣彦听话的走了过来,杨稷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宣彦,他不由得正眼看了看宣彦,发现小家伙竟然这么可爱,和他的安儿小时候一般可爱,一瞬间,刚刚还排斥的情绪,好像就淡了很多。
      “你就是宣瑾的儿子?”杨稷看着宣彦问道。
      “宣彦拜见陛下。”宣彦跪地而拜,杨稷看到宣彦这有礼有节的动作,满意的点点头。
      “起来吧,没想到,宣瑾的孩子这般大了,长得还挺可爱,皇兄,若是你们……!”杨稷不由得想起了那些事,感慨的说道,杨墨尘有些无奈,急忙开口制止。
      “稷儿!”杨稷的话被杨墨尘直接打断,杨稷这才冷着个脸,反正他就是过不去,一想到杨墨尘之前被逼成那样,他就很想揍人,于是自顾自的拉着杨若安转头走了。
      “宣彦,今日你先回去吧,告诉你娘,皇上来了。”杨墨尘低声说道,杨稷在这里,杨柔怎么也得前来拜见的,毕竟他是定北候府夫人。
      宣彦点点头走了,心里却极其失落,无比失落,这一刻他很想他的父亲,他很希望自己的父亲也可以如同杨稷护着杨若安那样护着自己。
      杨稷陪了杨若安一上午,就返回了厢房,杨稷和杨墨尘相对而坐,而杨稷也想起来此次前来的另一件事于是特别凝重的看着杨墨尘开口道:“皇兄,安儿既然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天舒了,我想尽快将安儿立为太子。”
      “不可,稷儿,如今几位皇子已经长大,大皇子都已经10岁了,是该立太子了!然而不是立安儿,而是立大皇子,”杨墨尘断然拒绝,也是特别郑重的说道,这么多年,杨稷不下十次说起这件事,每一次他都得废尽口舌才能打消杨稷的想法。
      “皇兄,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就要立安儿为太子!”杨稷却是十分坚定的说道,一直以来,他对杨墨尘让给他的皇位,始终耿耿于怀,而此刻杨柔经过他们厢房走廊,清晰的听到了这句话,惊得她捂住自己的嘴巴。
      “杨稷,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如今天下已定,四海升平,早日册立大皇子为太子!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你可曾想过,如果你弃你的皇子不顾,执意立安儿为太子,那样安儿又如何去面对满朝文武?如今正统已定,听皇兄的话,别任性了。”杨墨尘冷着脸,有些生气的说道,杨稷垂头丧气的低着头。
      “皇兄,可是这个皇位本来就是你的,我不过是被你赶鸭子上架,才不得已当的,如今不过是想将皇位还给安儿。”杨稷愁眉不展的说道,有些委屈的看着杨墨尘。
      “稷儿,如今你做得很好,比我更加适合,好了,这件事别再提了,我不可能答应,安儿这些年在天舒山习惯了,并不适合生活在皇宫,所以这份重担你就自己承担吧。”杨墨尘柔声说道。
      “皇兄,如果当年你不是因为他,拔剑上了朝堂,父皇也不至于废去你的太子之位,而他现在有妻有子,反正我心里不舒服。”杨稷始终放不下那些事,又开始埋怨道。
      “稷儿,当年我上朝堂,是因为父皇错信奸臣,过后父皇废我太子之位本就应当,这件事不怪他!”杨墨尘情绪也些许复杂,要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然而他也不后悔,那些事他从未后悔过。
      “那他娶了别人为妻呢?从哪以后你带着空儿永居天舒山,在没下山,你难道就没考虑过,我会处理不好朝堂之事?你为了他拔剑斩朝堂,你因为他将自己自封天舒山,父皇他知道我志不在此,本就没想过将皇位给我,你可曾考虑过,我一个人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杨墨尘,你是不是除了他宣瑾,再也没有任何人了!”杨稷有些失控,有些委屈,甚至他有些恨,恨那个夺走杨墨尘,却不珍惜的人,恨那个毁了他心目中的神的人。
      “稷儿,当年之事你其实很清楚来龙去脉,而且也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如今你将朝堂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就足够了,你也知道辛苦,所以你替皇兄辛苦一下,就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杨墨尘揉了揉杨稷的头发,柔声说道,他何尝不知道,一国之君是多大的重担,好在杨稷从小是自己培养的,倒也不用担心应付不了那些。
      “皇兄,你看到我的白发了吗,如今我也才30多岁,却已经是生出许多白发,你就那么忍心吗?”面对杨稷的质问,杨墨尘此刻也是有些失语,杨稷因为幼时的恩情,一直将他放在第一位,实实在在让他感觉到亏欠了杨稷。
      “稷儿,如今天下归心,而我和安儿也已经习惯了这天舒山的生活,我答应你,如果朝廷有事,我会赶回去,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在动那些歪念头,回去就立大皇子为太子,否则我会带着空儿离开天舒,你知道我的本事,我真想走你找不到我也拦不下我,我留在这里不就是担心你吗。”杨墨尘语气柔和很多,就跟哄小孩一样,杨稷无奈,失落的趴在桌上。
      这些年其实他很庆幸,自己接过了这个重担,每个人都想成为那一国之君,然而真的做了上去,就会发现每一日都如坐针毡,事事都得小心谨慎,一言一行都得仔细考虑,生怕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他终于理解,杨贤临终的交代,还好自己接了过来,让杨墨尘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天舒山修养,如此想来,好像也不错。
      “皇兄,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我只是觉得你太苦了,为了那个不值得人,太苦了,你因为皇叔的恩情,因为老侯爷临终托付,你这是把自己的一辈子,一生的理想都搭进去了!你值得吗。”杨稷终究是愤愤不平,哪怕他当了几年皇帝,依旧无法理解,如果是他,他才不管什么临终托付。
      “稷儿,你还说我,你又何尝不是这样,而我不后悔,没有皇叔,我的童年不会那么完整,没有老侯爷,天舒不是现在这样,没有宣瑾我也早就死了,所以只能说是命罢了,好了,不提从前,你听我的,回去立太子,等太子在大一些,你想休息就让位给他,然后来默阁和我们作伴。”杨墨尘宠溺的笑着说道,杨稷红着眼眶,从小他受尽欺辱,是杨墨尘将他解救,从那以后,墨婉琳亲自抚养,杨墨尘则是将自己所学尽数教导他,最后一手将他推上帝位,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还不了他的恩情。
      杨柔不由得动容,她从未想过皇室竟然存在这样纯粹的亲情,没有一丝掺杂,再想到自己之前对杨墨尘的所作所为,不免觉得可笑,身为皇帝的杨稷都可以因为幼时恩情,牢记这么多年,而她自己为了心中那一丝执念,却走到了如今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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