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欢

　　考上研究生后，两人再次陷入学习。时间缩短，只有节假日和寒暑假能见面。

　　乔音书完成课业，就立即离开学校。今天是九月一，是两人相识的第七年，不能迟到。车上高速，乔音书时不时看一眼时间，生怕错过约定时间。

　　许盛年早在餐馆点好了菜，并跟服务员说等人来了再做。
　　许盛年望向窗外，原本寂静的风景中忽然闯入一个人，给这幅风景画添上一抹色彩。他一愣，再次被那面上含笑的人吸引。
　　无论过去多少年，乔音书永远是许盛年的怦然心动。

　　“我没来晚吧？”乔音书走到许盛年面前，气喘吁吁的。
　　“没有，菜都还没开始做。先喝口水吧，瞧你累的。”许盛年起身给乔音书拉开椅子，让他入座。随后他端起桌上的水，递到乔音书手边。
　　乔音书一口气喝完水，才说话：“我还以为我要迟到了，紧赶慢赶的。”
　　许盛年摇头，面上柔和，“没事的，晚点就晚点，来了就行。”
　　“不行，这可是咱们相识七周年的纪念日，不可以迟到。”乔音书猛地摇头，表示不行。

　　点好的饭菜上齐，服务员柔声道了句请慢用就离开了。
　　乔音书虽然很饿，但觉得还是要有仪式感。他端起水杯，说：“以水代酒，敬我们相识的七年。”
　　“敬我们的七年。”许盛年端起桌上的水杯和乔音书碰杯。

　　“好了，快吃饭吧，瞧给你饿的。”许盛年心疼极了，乔音书因为课业忙的到处奔波，都瘦了一圈。
　　“嗯，我最近的课业快忙完了，可以休息几天了。”乔音书夹起一块牛腩，快速咀嚼之后评价说，“这家的土豆牛腩还行，你快尝尝看。”
　　许盛年笑着递给乔音书纸巾，示意他擦擦嘴，“知道啦，尝尝这个番茄意面，评价挺高的。”

　　一顿饭下来，乔音书饱的不行。他原想直接回家躺着的，硬是被许盛年牵着去散步消食。
　　“吃完饭就躺下不好，尤其你这种吃撑的，更不好。”许盛年牵着乔音书的手，边绕圈边说。
　　“你很像一个人。”乔音书眯了眯眼，故意不说是谁。

　　许盛年心中警铃大作，他顿感不妙，千万别是什么替身文学，“像谁啊？”
　　千万真的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来，否则他……好吧，他也不能怎么样。

　　“我爸，”乔音书说，“真的，你跟我爸似的，特别能叨叨，还是没完没了的那种。”
　　许盛年瞬间放心了，“哦，叔叔是关心你……我也是关心你，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不会了。”

　　后半段说话语气突然变调，令人有点难以适应，主要是乔音书已经有五年没有听到许盛年这样说话了。
　　许盛年现在说话的语气有点像那种受了委屈的小孩捏着鼻子说话。
　　乔音书张口闭口两个回合，最后才说：“你尽管唠叨，尽管关心，我喜欢得很。”

　　许盛年的手肘撑在桌上，手掌心贴在脸上，就那样向左歪着脑袋看着乔音书，看着乔音书不停说话的嘴唇，低声喊他：“洛洛。”
　　“怎么了，”乔音书停止言语，抬眼看向许盛年，“突然喊我？”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叫你，”许盛年眼中爱意泛滥，夹杂着柔情，“就是挺高兴，和你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变相的，告白。

　　乔音书把筷子放在筷架上，向右歪头，眼中情意绵绵，“我也很高兴，许先生。”

　　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乔音书特别喜欢这样喊许盛年。
　　许盛年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问题，“洛洛，为什么这么喜欢喊我先生？”
　　“可能是其他称呼不太合适吧，我觉得就先生这个词好。”乔音书缓缓开口，“毕竟，咱俩性别一样，总不能叫老公老婆的吧？”
　　“你说的有道理，点个赞。”许盛年点头，很赞同乔音书说的话。

　　“我去买点东西，你先吃。”许盛年给乔音书递了张纸巾，起身去了柜台。

　　“你好，我想先把那边的账付一下。”许盛年用余光看了眼乔音书所在的位置，确定他没有往这边看之后，才对柜台服务员说。
　　“好的，我扫您。”柜台服务员确认完账单后说。

　　许盛年付完钱，离开餐馆，去了临街的一家花店。
　　推门而入，是一道响亮的声音，“您好，诚心花店欢迎您。”
　　许盛年径直走向柜台，他说：“你好，我之前在这里订了一束花，我来取。”
　　老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道：“许先生，好久没见您了，您要的花已经准备好了。”老板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不过片刻，就拿来一束带着卡片的玫瑰花。老板递给他，笑着说：“祝您和乔先生长长久久，辛福美满。”
　　“谢谢，祝您生意兴隆。”许盛年道过谢，拿着花离开了花店。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乔音书一抬眼，入眼的是一束玫瑰花，“你去买花做什么？”
　　“送你的，洛洛，七周年快乐。”许盛年笑着说。

　　“呜呼，七周年快乐两位。”旁边忽然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是邻桌的一位客人。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进来。

　　乔音书收下了玫瑰花，也笑着说：“七周年快乐，许先生。”

　　吃完晚饭，离开餐馆前，乔音书把包装拆了，把玫瑰花送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说：“分享我的快乐，祝你每天开心。”

　　许盛年在网上买了两张电影票，他决定带乔音书去看电影。
　　既然是纪念日，当然要看点甜的了。所以，他选了一部甜腻腻的电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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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音书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许盛年走在他身后，恍若五年前。
　　许盛年情不自禁，拿出手机，点开摄像机，镜头对准蹦跳的乔音书，按下拍摄键。
　　“又偷拍我。”乔音书像是有感应，在许盛年按下拍摄键的一瞬间转过头来。

　　许盛年手指一顿，看着相机里，脸上含着张扬笑意的乔音书。他笑起来，走过去牵起乔音书的手，“好，不偷拍了，光明正大的拍你。”
　　乔音书满意地狂点头，似捣蒜，“好，那我们快点去电影院，晚了就来不及了。”

　　“行，那我去开车。”许盛年说着，就从口袋里掏钥匙。
　　手刚放进口袋，他的动作就被乔音书制止了。顺着乔音书的手向上看去，只见乔音书脸上满是明媚笑意。
　　“不开车，咱们跑着去。”乔音书说。

　　“好。”许盛年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五年前，还在三中的时候。那会儿他们正值青春年华，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在街边上狂奔，避开人群，目标锁定——青春。
　　乔音书迈开腿，卯足了劲向前跑。他一边喘气一边跑，就是没有停下来。
　　就像以前，三中总是要求大课间跑操一样，音乐不停他们就不能停。而现在，人生的音乐已经开始播放，他们的奔跑将永不停息。

　　少年肆意生长，青春恒久不衰，我们永远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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