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之国度

　　十一点会议即将开始，会议室里陆陆续续竟坐了好些人，好些何丹影没见过的生面孔，这些人都是永森的股东，董事会成员。容川埋头一言不发，手底下拼命在给李正东发短信，让他想办法在今日保住何丹影，这个女人像是要碎掉了。

　　可是没来得及，谭丽虹坐在以往顾原森的位置上，利用董事会第二大股东身份投票，雷厉风行撤职何丹影，永森财务总监的职务由容川继任。以及一并撤去永森人事总监闵优优的职务，由李正东担任。

　　几乎全票通过，除了何丹影对面那个董事。

　　谭丽虹望向他，笑：“家名，你要干什么？”

　　那董事也笑：“不干什么，不是还有一个人没选么？”

　　谭丽虹扫视全场，不容违逆：“谁？”

　　男人挑眉，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小遥控，头也不回对着头顶按了按，不到三秒，这诺大会议室的上方，悬挂着360度超清显示屏上陡然出现顾原森的身影。

　　西装笔挺，面容坚毅，沉稳至深，那样如定海神针一般静坐在屏幕里。

　　“永森的晨会许久没有这样热闹了。”

　　伴随他话音刚落，容川绷紧的神经缓缓得到松解，何丹影正对顾原森的眼神，刹那间五味杂陈，红着眼感动莫名。而李正东，全程坐在顾原森旁边，可当他老板的脸瞬间出现在电脑屏幕里，他竟也呆望片刻，一时遗忘这人就在自己身边。

　　他开始堂堂正正望着屏幕中他老板的脸，或许在他和永森一众人的心中，顾原森代表的已不仅仅再是永森的老板，而是所有人面对未知，甚至可以破釜沉舟的勇气。

　　顾原森看着顾衍中，缓缓道：“大哥真是不辞辛苦，永中的事务千头万绪，还要劳烦你过来操心永森的业务，只是你何时是永森的股东，谁把股份转让给了你，大嫂若知道你这样劳累，怕不是定好的蜜月旅行要提前悄悄改期。”

　　“……”简直打蛇打七寸，衍中就知道他今天会成为炮灰。

　　“虹姨。”

　　他这一声，着实带有冷意。

　　谭丽虹一言不发望着他。

　　他却说：“虹姨许久未回永森，不如借此机会就在永森替我把把关吧，我也许久没有休息过了，就趁这次我给自己放个长假。你们大家有假该清就清，不要等到来年，又跑来我这边抱怨家里人没有时间去陪。好了，就这样，散会吧。”

　　话一落，超清显示屏直接黑屏。

　　一起黑的还有谭丽虹的脸。

　　那位大胆打开视频来线的董事，已经率先起身，嘴里说着抱歉，家里长辈叫一定回去一起午饭，只好先走一步。

　　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对面的容川差点没兜住正经咧出白牙，好家伙，这人谁啊这么猛，直接给谭丽虹甩脸色，谭丽虹还不好发作。

　　再一想，这么一搅合，顾原森的命令下来，辞退变清假，简直太符合永森的企业形象，太具有人性化。

　　而投票？

　　不作数的。

　　顾原森这个大股东都没发话，谁敢上赶着找他的不痛快，毕竟在永森，在他一手创立的这家企业，谁都在尊敬他崇拜他，敬畏他，甚至爱重他。Wilson既是权威也是赢者，他万里挑一，永森这条大船能帮人抵达一辈子都难踏足的境地，在C市物欲横流的浪潮里一波接一波登上人上人的位置，无数人拼了命想与他同舟共济，半路跳船的，只怕会脑子不清醒。

　　自然顾森那边，对于这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顾原森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问她：“森森吃饭了吗？”

　　顾森回：“没有呢，还不知道吃什么。”

　　顾原森就说：“那我们出去吃怎么样？”

　　顾森回：“你事情忙完了呀？”

　　正东这时插一句：“我说你今天有事，恐怕不能陪她吃饭了。”

　　顾原森居高临下瞥他一眼：“多大事，要耽误我吃饭？”

　　正东：“……”

　　“森森我现在过来。”

　　“好，我等你。”

　　然后这率领永森千军万马的人，大步流星拿着外套出了门。

　　正东跟在后面又停住，一时气不过，冲电话里的容川喊：“敢情就我们在急？！”

　　***

　　病房门口尤加莉捧着那束黄玫瑰敲门进去，一眼看到几个人视线中心的顾森，穿着蓝白条病号服单腿屈膝坐在床上，右手上着固定夹板不方便，翘着中指剥橘子吃，她面容清爽，笑容干净，舒适自在的模样像是没有受过一点爱情的苦痛，灿烂明媚，让尤加莉一时产生莫名很羡慕的情绪。

　　就像自己怀里的黄玫瑰，看着就惹人喜欢。

　　见视线都望向自己，尤加莉拾起笑容走过去，她与成井四目相对，点头打招呼后走到顾森面前，态度真诚而发自内心的跟她致歉。

　　“抱歉森小姐，我的鲁莽行为给您带来不便真的很抱歉。我带来这束黄玫瑰，希望你早日康复，恢复如初。”

　　尤加莉的中文不好，说的日语，她语调偏柔和，细细听能听到一股执拗。她像日漫里温和易亲近的朋友，捧着花出现在这里，顾森见她今日穿着短款驼色外套，耳垂上一对圆耳环，同脖子上的丝巾一样金黄，她更是日剧里被家门灌养，精心培育出来的名门贵女，庄容秀丽，整个人身上没有一点她那神秘朋友的偏见傲慢，自私薄幸。

　　她在那间化妆室里的哭泣，就是证明。

　　顾森却偏偏逗她，指了指她怀里的黄玫瑰道：“黄玫瑰很漂亮，不过道歉的话，黄玫瑰不是更适合恋人么？”

　　“……”尤加莉怔了怔。

　　成井秀一很快捕捉到顾森眼里的一抹笑。

　　接着又听她道：“其实你是想祝我好运是吧，黄玫瑰，good fortune……”

　　说完故意眨了眨眼睛朝尤加莉笑，尤加莉反应过来，一时不好意思脸色红起来，整个人更加娇润透亮。

　　真漂亮啊……

　　顾森不忘放进去嘴里一瓣橘子感叹。

　　远知星名两姐弟就坐在床沿，星名皱眉，远知受不了去抢她手里的橘子。

　　“你都吃多少个了，不能多吃！”

　　“它甜啊。”

　　“我也甜。”

　　“……”顾森像看智障一样看他。

　　川久旁边的小弟浅泽大概觉得好笑，也顶着头不听话的炸毛笑得乐呵。

　　远知斜睨他，像看智障一样。

　　尤加莉笑着将黄玫瑰放到柜子上，发现旁边也有一束玫瑰，泛着浓郁暗夜紫调，被包裹在纯黑的包装纸内，点缀着不规则长度的紫色情人草，淡紫色丝带松松系成蝴蝶结，高级独特，令人心动。

　　尤加莉不禁扬眉问：“这花是谁送的？”

　　成井在后面默默一句：“那位罪魁祸首。”

　　雅隼？

　　尤加莉诧异几秒，继而笑不露齿落落大方，雅隼的眼光一向独到，不管在哪方面。

　　随后她自然坐在顾森的床边凳上，远知的对面。远知手里一上一下抛着苹果，在等演昂手里的水果刀，星名坐在她准未婚夫面前，笑容都带着欣赏崇拜，无与伦比的骄傲。

　　可下一刻苹果递给了顾森。

　　远知觉得羞耻，喊：“你不给我姐姐，给森森？”

　　演昂自然回应：“她是病人啊。”

　　远知受不了看向星名。

　　他姐姐好媳妇一样：“我吃过了。”

　　“我不爱吃苹果。”顾森跟着说。

　　远知，星名，演昂三个人一愣。

　　演昂递苹果的手僵在那里。

　　泷一郎饿了一早上，默默伸手不客气接了过去。

　　远知&星名：“……”

　　演昂微笑，抽了张纸巾擦手没有说话。

　　远知问顾森：“你什么时候不爱吃苹果？”

　　“就刚才。”

　　演昂&星名：“……”

　　顾森眼神乱瞟川久带过来那一篮子丰富的维生素，眼睛却只盯着那橘子。远知果篮里的橘子甜，铃木演昂果篮里的橘子甜，那果篮里的橘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她好渴，想喝鲜榨橘子汁……

　　远知问：“为什么？”

　　顾森嫌他烦，随口一句：“早上吃过了呀，苹果是个很无聊的水果。”

　　远知：“……”

　　星名和她未婚夫默契一笑。

　　远知觉得心堵，就着手上的苹果恨恨咬一口。

　　这时尤加莉笑问：“森小姐的空手道师从何处？”

　　话一落，满屋子人都望着她。

　　尤加莉又不好意思起来：“怎，怎么了？”

　　安静了许久的川久狭长的眼眸扫过来：“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问过了。”

　　尤加莉感兴趣：“那么是哪一位，看表情，你们好像认识。”

　　“你爷爷。”成井淡淡补一句。

　　“？？？”佐藤尤加莉满眼惊诧，不可置信，脱口而出，“咦？纳尼？！”

　　顾森成功从身后果篮掏出来一个橘子，快速剥开，快速塞进嘴里三四瓣，心满意足。

　　“没错，你爷爷佐藤先生。”她说。

　　尤加莉秀气的眼眸微睁，远知眼疾手快又要抢顾森手里的橘子，顾森气得想锤他。

　　“你干嘛！”

　　“你都吃多少橘子了，那东西上火，吃多了皮肤发黄，小便变黄！”

　　顾森忍无可忍，踹他一脚：“滚犊子！”

　　“瓜娃子！”远知双手按住她躁动的腿。

　　“加我一个加我一个！”愣头青浅泽嬉皮笑脸加入。

　　“松手！”顾森抬出另一只脚踹！

　　川久泷一郎成井三个人抱胸站成一排。

　　川久：“我们是不是担心过头了，她那样子哪有一个病人的自觉，生龙活虎的。”

　　泷一郎：“看着也不像是记仇的样子。”

　　成井：“毕竟进来都鞠躬道歉了。”

　　川久泷一郎侧头，异口同声：“你没有！”

　　顾原森的电话就在这时响起来，顾森心有灵犀一个利落翻身抓过来，响第二声时果断制止那两混小子的行为。

　　“退下！”

　　她好凶啊，浅泽立马收起嬉皮笑脸，乖乖站去川久身边。

　　远知眼尖，看见是某人来电，识趣坐回原位。

　　“森森。”电话接通那人喊她。

　　“诶，在呢。”顾森笑容顿起，嫣然一笑。

　　真稀奇死了，床尾四个男人表情各异。

　　“那谁？”浅泽问他哥。

　　“那谁？”川久问泷一郎。

　　“那谁？”泷一郎问成井。

　　成井回：“好像是她相好的。”

　　川久泷一郎浅泽六眼惊讶，齐刷刷望向大道寺远知，那小子吃完苹果正在剔牙。

　　三人异口同声：“她不是那小子的女朋友么？！！！”

　　星名和演昂：“……”

　　病床上顾森乖乖坐着像小学生，电话那边问：“森森吃饭了吗？”

　　顾森笑着回：“没有呢，还不知道吃什么。”

　　电话那边说：“那我们出去吃怎么样？”

　　顾森忙不迭点头，问：“你事情忙完了呀？”

　　有闲人插一句：“我说你今天有事，恐怕不能陪她吃饭了。”

　　然后那边说：“多大事，要耽误我吃饭？森森我现在过来。”

　　“好，我等你。”顾森满意，身子左右摇晃像笑笑不倒翁。

　　电话一挂，顾森还未赶人，尤加莉问：“森小姐同你爱人几年了？”

　　顾森头也不抬，盯着手机笑，想了想：“两年吧。”

　　“……”尤加莉震惊。

　　成井秀一抬眸，片刻后，垂眸笑了。

　　待几人离开，病房里顾森从未觉得如此清净，她自顾自笑了两声，掰开剩下的橘子吃得自在。

　　医院楼下，两辆黑色轿车并排停着。

　　车里几人看到不远处一辆车里下来一位高大挺拔，面容轮廓极其好识别的俊朗男人。

　　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位步履匆匆满脸疑惑的男人。

　　正东问：“老板，谭总怎么知道门禁卡密码，她怎么有卡的？”

　　顾原森头也不回：“她拿的平叔的。”

　　之后两人身影消失，车里川久小弟若有所思托着下巴：“这个相好，比大道寺长得好。”

　　川久补一句：“看着比他还有钱。”

　　泷一郎在主驾驶：“比那小子有气质。”

　　话递到成井这边，他静了静，也是若有所思，他隐隐觉得那男人有些熟悉，可具体又想不起来是哪里熟悉。

　　而此时另一辆车里。

　　远知郁闷，对那二人十分笃定：“我确定，他刚才走过去时瞪了我一眼。”

　　***

　　顾原森推开门，瞧见顾森正乖乖坐在病床上对着他笑，窗外日光明媚，远望去东京都一片生机勃勃，可这都比不过顾森，她真是笑进了他的心坎里，让他刚才在早会上的不爽霎时间烟消云散。

　　他站在床尾含笑看她。

　　她也含笑回望。

　　“森森这里也很热闹嘛。”他说，环视一圈，双手插兜，姿态贵重好看到难以形容。

　　顾森是笑笑不倒翁，傻傻的：“是啊。来了好多人，道歉的，还羽绒服的，给我削苹果的，还有给我讲笑话的。”

　　他听着她欢快的语调也开心，问：“那森森吃了么？”

　　“苹果么？”

　　“嗯哼。”他挑挑眉。

　　顾森喜欢死了，乖乖摇头：“没有，等着你削给我。”

　　顾原森笑得合不拢嘴，听她话从身后果篮拿出一个红艳艳的苹果，操起桌上的水果刀，动作帅气的转过刀柄开始给苹果削皮。

　　他坐在她面前垂眸笑。

　　顾森笑笑不倒翁，欣赏得心花怒放。

　　苹果削好，切下来的第一块他修长的手指递到她面前，她小小矜持般咬一口，说不出的甜蜜蜜。

　　剩下一半他塞进自己嘴里，然后他道：“不太甜嘛。”

　　顾森马上跟着说：“我知道什么甜。”

　　他笑得开心，笑出声来：“什么甜？”

　　顾森笑嘻嘻单手变魔术掏出来一个黄澄澄的橘子，她剥开那橘子皮，清香扑鼻，她将那第一瓣递进他嘴里。

　　他尝着，汁水在口腔四溢。

　　眼前她的笑容更是胜过千言万语。

　　她急切问：“是不是很甜？”

　　他笑着蠕动口腔，就是不说。

　　顾森俏皮哼一声，看出他的坏心思，也不问了，自己含了一块，仰头感受着：“啊，生活就是要这么甜嘛。”

　　“哈哈哈……”

　　顾原森笑出声来，爽朗的笑声萦绕病房，他真是开心死了。

　　“是不是？”她问。

　　“嗯。”他点头，何止满意。

　　他注视这样生龙活虎的她，心情说不出的爽利。虽然她还是这样瘦，想起那次在川菜馆她瘦得让他心惊，如今见她如此健康，会笑会闹，他说不出的满足。

　　原来有一天，光是看她这样笑，他就会满足的。

　　他收起心中的思绪，凳子朝她移了移，掰开她手里的一瓣橘子，他咬一半在唇间，示意她咬另一半。

　　他还能这样浪漫的。

　　顾森小小惊诧着双眼，唇角的笑抑不住，她凑上去，轻启唇瓣牙齿咬住另一端。

　　两个人同时咬断，沁凉甜蜜的橘子水下一刻充斥口腔，两个人自然吻在一起。

　　顾森坐在床边，比顾原森高出一截，他为了回应她，甘愿低下头颅。仰头亲吻她时，流畅的男性下颌线紧绷，被黑色羊绒包裹的肩颈透出最欲说还休的性感魅力，他双手握住她的手，对着她的唇角亲了又亲，才吃了两瓣橘子，他却觉得她浑身都是橘子香气。

　　“真的很甜，森森。”他这才低沉道。

　　顾森被他亲得着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又追着回应他。

　　他在唇齿间笑，下一刻索性坐去床上，将她双臂搂抱进怀里，在她被注视着怔怔失神的目光里，张开唇舌抵进她的牙关。

　　后面被他亲的每一声喘息都被他吞进肚子里，他光是一个吻就撩拨得顾森云里雾里，像踩在海绵上浑身无力。

　　她为此红透了整张脸，却显得那样光泽红润，细腻的肌肤纹理。

　　顾原森抚摸上去，简直爱不释手。

　　李正东回来时，两个人已经分开了。

　　顾森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翻着北海道杂志，脑海里却在想着刚才的情形。

　　直到李正东在洗手间一句，我勒个去！

　　两个人才将视线投射过去。

　　李正东皱着眉头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提着半袋子的橘子皮。

　　他喊：“你就不怕拉肚子么？！”

　　顾原森见到，也皱了眉，难怪觉得她满身都是橘子味。

　　“森森啊。”他也喊。

　　顾森这才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我，我，那个我吃……远知远知！它甜，它甜嘛，大家都……”

　　“骗人，这绝对是你一个人吃的！”

　　李正东在那喊，顾森心虚闭嘴。

　　顾原森一动不动，顾森偷看他眼神飘忽，坐在床上两只手拇指在绕太极。

　　结果当天晚上顾森就闹肚子了。

　　跑了四五趟洗手间，最后呆在里面都不好意思出来。

　　顾原森想笑又憋在门口，他敲门说森森还好么？

　　顾森捂住脸不想回答，马桶冲了四五遍确保没味道，才在里间开门慢腾腾出来。

　　她低垂着头，背着手，像犯错的小孩。

　　他抱胸说：“看，这就是自纵的后果。”

　　“我错了。”她蔫蔫的。

　　“知道错就好。”他笑容温和，将她抱起来。

　　她忙问：“有味道么？”

　　他回：“什么味道？”

　　她不说话了。

　　他笑起来，回：“没有，睡吧。”

　　第二天一早，李正东过来习惯性收拾，撞见洗手间那一篓废纸，幸灾乐祸立马跑出来大笑。

　　“哈哈哈哈……你昨晚拉肚子了是吧！”

　　“……”吃着顾原森削好苹果块的顾森脸一红。

　　“哈哈哈哈！我要去告诉Jennifer！哈哈哈哈……”

　　他转身就要出去。

　　顾森羞愤，狠狠咬着苹果块出气，一时不慎咬到舌头哎哟一声叫出来。

　　她捂住嘴疼得厉害，顾原森赶忙放下苹果和削皮刀站起来检查她的情况。

　　见她疼得眼泪汪汪，他急道：“快让我看看，咬到哪了？正东！你闭嘴！”

　　“哈哈哈哈……”

　　“正东！”

　　“哈哈哈哈哈哈……”李正东根本止不住啊。

　　最后没办法，顾原森自己也笑出来。

　　顾森捂住嘴嗯嗯呀呀在控诉着。

　　他没听清：“什么，森森你说什么？”

　　顾森松开手泄气大喊：“你不许笑啊！”

　　顾原森含笑点头，下一刻却倾身上前吻住了她。

　　他的舌头跟着探进去她的口腔，在她愣神的一瞬，如良药针剂陡然抚慰她的疼痛，叫她顾不得被嘲笑的羞耻，心甘情愿伸手与他抱在一起。

　　这是不是就是情爱的魔力？

　　叫人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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