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Catch

　　“哲。”
　　“是的，委员长。”
　　草壁哲矢忙着整理文件的时候，忽而听见云雀恭弥叫他。
　　他回头一瞧，委员长带着XX站在他身后，后者怀中紧抱着一袋面粉。
　　云雀恭弥朝他示意了一下XX，吩咐说：“这个，处理一下。”
　　言罢便转身走出了房间，剩XX和部下干瞪眼。
　　草壁哲矢仔细看了看才发现，XX的前额肿胀了好大一个青包。
　　“发生什么事了？”他吃惊地问道。
　　XX有点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
　　他去拿了医疗箱，两人面对面坐下来妥善处理伤势。
　　“这袋面粉是？”
　　“本来是晚餐的鸡蛋饼。”
　　“本来？那现在是？”
　　“是宝贝。”
　　对于草壁哲矢来讲，那一刻的懵逼不是言语能形容的。
　　“草壁学长，你喜欢吃什么呢？”
　　“我吗？在下对食物没有特别的偏好。”
　　“喔……那也就吃不出面粉和小麦粉的区别了？”
　　“嗯？嗯……大概？”
　　小麦粉是小麦直接磨成的粉，带有小麦的外皮和中间部分，是粗粮；而面粉是小麦去了皮的中间部分，只是单纯的面粉。
　　“XX小姐，在下有件事想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学长你说？”
　　“那个时候，就是你和库洛姆小姐从医院逃跑的时候，为什么不走近路呢？”草壁哲矢收拾好医用品，正坐道，“因为常人看不见鬼怪，对它们而言市区郊区并没有很大的区别，只是安静程度罢了，所以分布差别并不大，连我这种外行人也知道这一点，为什么你会……”
　　XX摸了摸头上又多出来的一截纱布，苦笑自己的理由果然很拙劣：“学长，你也看见了，我们跑来的那条路上的惨状……如果从市区确实更快，但是这里可是并盛啊。”她笑了笑说，“要是被破坏，云雀学长会不高兴的。”
　　“就因为这个理由吗？”草壁哲矢惊讶道。那种情况下，一般人会考虑这种因素吗？
　　XX认真地点点头。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孩。草壁哲矢暗道。
　　晚餐的鸡蛋饼果然是用小麦粉做的，黄澄澄的饼子散发清新的葱香，草壁哲矢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料理。
　　“是中国风味的。”XX解释说，“诅咒最喜欢吃鸡蛋饼，缠着我学，就会了。”
　　言罢，她将盛好的料理盘端去云雀恭弥的房间。
　　草壁哲矢望着XX的背影想：这么一提，诅咒小姐和XX小姐是从小的玩伴啊。怪不得有时候给人说不出的相似感。
　　……相似感？草壁哲矢看着碟子里的鸡蛋饼，隐约想起自己以往某个被委员长一票否决的疯狂想法。
　　冬季的黑夜没有蛐蛐儿的小曲，夜幕降临后，神社四周静悄悄的，像一只阖眼安眠的巨人。
　　XX忍不住拉下了窗户，隐隐地有些害怕。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在没有诅咒、完全陌生的环境过夜。
　　医院里好歹还有个黑绮航。虽然那小子只要不是小香守夜就恨不得用呼噜声把整栋楼吵醒，但也算得上一份安慰了。总好过安静得瘆人。她不敢熄灯，直接钻进了被窝。
　　云雀学长和草壁学长是不是已经睡了呢？她攥着被褥想。
　　也许是白天睡过的缘故，辗转至夜深，XX也毫无睡意。
　　她索性钻出来，套上外套出去走走。
　　云雀恭弥房间的灯光也尚未熄灭，少年一袭黑衣倚在窗边，用指腹在打盹儿的小豆鸟的小脑袋上轻轻抚摸。
　　云豆蜷缩着睡觉的时候更像一颗豆子，圆滚滚的。
　　云雀恭弥将它放回小枕头上，望了望窗外。
　　神社外一片漆黑，透过自己房间映出的光亮才能勉强看清近处的树木。
　　这样的环境如果不是神社效应，恐怕会更利于那些所谓的鬼怪藏身吧？不知怎的，他竟然如此地大致分析了一下。
　　那时，XX眼角挂着泪水跑向他，云雀恭弥是有些意外的。
　　她拒绝了同伴的搀扶，却像是本能一般地冲向他。
　　就好像……
　　凤眸微紧，云雀恭弥伸手揉了揉眉心。说到底，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不推开她。
　　对于这个女孩子的身份，他不是没有头绪。从调查到的并盛档案来看，她和数年前那个凶狠的小鬼的确是同一个人。再者，这个女孩和自己曾经饲养的云朵也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交错出现再失踪的时间，偶尔怪异又相似的表现，和云豆似乎早已相识，最重要的是，云雀恭弥对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场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敏锐如云雀恭弥，哪怕再小的细枝末节也会被他抓在手里。
　　但现在在他眼里，XX就是XX，是别校高中生，是以往并盛闹事的惯犯，不是云朵。两者是有区别的。
　　院子里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叫喊：“学长……”
　　云雀恭弥循声扫了一眼，见XX藏在墙拐角，怯怯地看着自己。
　　“你在做什么？”最近几乎每一次见这个人的开场白都是这句，云雀恭弥有时还真有点好奇XX的脑回路到底长什么样，能做出这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回答还是怯怯的：“我睡不着……出来走一走……”
　　云雀恭弥眉峰一挑，饶有兴致地问：“不怕被鬼怪抓走吗？”
　　XX被吓了一跳，连声说：“红孩儿说神社里面很安全的，脏东西进不来。”
　　“谁知道呢，”云雀恭弥睨她一眼，说，“况且你现在算是在里面还是外面？”
　　以窗户为分界线，云雀恭弥在真·神社里面，而院子里贴墙站的XX则处于外围。
　　XX恍然惊觉，她原本以为从神社楼梯下方的鸟居开始便是神社的内界，只要离庭院不至于过远便没问题，现在看来红孩儿的确没有明确说过神社的分界范围到底是屋内还是何处。
　　“天哪。”她低声惊呼道，“我现在就回……”
　　XX回头一看，来时她是循着院子里唯一能看见的亮光来的，惊喜的是意外发现这是云雀恭弥房间的光；不幸的是，她要走回去的路上没有一点光线，只能在黑暗里摸索着走回玄关。
　　XX本就怕黑，在不知道途中是否会被鬼怪袭击的情况下，这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学长，”她卯足胆子跟云雀恭弥商量，“我能从你房间过路吗……”这还算是采取了很委婉的说法，没有直接挑明“我想翻你房间的窗户。”
　　“不行。”然而云雀恭弥不为所动。
　　XX：“……”
　　他原以为她会请求一番，或者就硬着头皮原路返回。
　　然而事实上，XX蹑手蹑脚地从墙角走出来，宛如生怕惊动什么似的，小心地来到云雀恭弥的窗外。
　　云雀恭弥不发一言，等着看她想做什么。
　　XX没做什么，她俯身拍了拍墙角的灰，坐下去，抱着膝盖在云雀的窗户底下蜷成一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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