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纵横四海3 鬼新娘

　　圣母教堂附近的一条小路，种满高大梧桐。梧桐下，是墨绿色的咖啡馆篷顶。
　　陈坤一身亚麻色长裤和宽松上衣，手腕上松松戴着一只腕表，一派雅痞风格。
　　陆锋拉开陈坤面前的椅子坐下。
　　陈坤示意服务生，再问陆锋，“喝点什么？”
　　陆锋说，“水吧。”
　　陈坤说，“这儿的咖啡很不错，我建议你试一试。”
　　陆锋看着陈坤。
　　陈坤抿了口咖啡，放下杯子，说，“你这么看着我，再好的咖啡也喝不出味道来了。”
　　陆锋说，“坤哥，为什么？”
　　陈坤不答反问，“志玲怎么样？”
　　陆锋说，“天宇守着她，她挺好的。”
　　陈坤说，“那个小朋友是喜欢她？”
　　陆锋想起马天宇说过陈坤可能对于林志玲有些不该有的想法，便说，“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陈坤说，“你以前跟我说话可不是这个样子。”
　　陆锋说，“坤哥你跟以前也不一样。”
　　陈坤说，“生我气？”
　　陆锋说，“我有生气的理由。”
　　陈坤笑了笑，说，“的确，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陆锋一怔，想到了催眠，又想到了李易峰，不由得看向陈坤。
　　陈坤看一眼陆锋，嘴角微微一翘。
　　陆锋说，“难道我真的……”
　　陈坤说，“阿锋，你想要什么？”
　　陆锋一愣，“啊？”
　　陈坤说，“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我欠你一次，就该还你一次，你想要什么？”
　　陆锋想了想，说，“我要什么都行？”
　　陈坤说，“都行。”
　　陆锋说，“真的？”
　　陈坤笑说，“我在你这儿，连一点信用都没有了？”
　　陆锋说，“我要我哥哥好起来。”
　　陈坤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换一个。”
　　陆锋说，“我只要这个心愿。”
　　陈坤抬眼看陆锋，眼神之厉，让陆锋不由得顿了顿。
　　陈坤放下杯子，再说，“换一个。”
　　陆锋说，“你明明说过什么都可以，我还是不要提了，再提一个，又要换。”
　　陈坤说，“只要不跟陆家有关，我都可以答应你。”
　　陆锋却仿佛早就等着陈坤这句话，当下便说，“好，那我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推给陈坤。
　　陈坤看了一眼，伸手过去，按住了那张纸。
　　便是陈伟霆在公寓暗格中发现的那张画像的缩小复刻版。
　　陈坤凝视画像，手指抚过，停在那人眉间，说，“从公寓找到的？”
　　陆锋说，“是。”
　　陈坤说，“志玲找到的？”
　　陆锋说，“是天枢。”
　　陈坤眉头一皱，手指握成拳，“天枢？……大言不惭。”
　　陆锋诧异，便问，“你不喜欢天枢？”
　　陈坤说，“阿锋，你只有一个机会，你想问哪一件事？”
　　陆锋想开口。
　　陈坤却说，“想清楚了再说。如果你说，你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我也可以办到。”
　　陆锋愣住。
　　身外景物一时如被隔膜。
　　他到底是谁？
　　是陆锋，还是李易峰？
　　李易峰，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北斗的天璇，究竟如何？
　　他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得到这一切问题的答案。
　　陈坤不催陆锋，只看着那张画。
　　陆锋终于开口，“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陈坤看陆锋，“不后悔？”
　　陆锋说，“没什么后悔不后悔，我就是我，就算我想不起来了，我还是我自己。”
　　陈坤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忽然一笑，说，“好。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人的名字。”
　　陆锋说，“真名？”
　　陈坤说，“百分之一百的真名。”
　　陆锋咬咬牙，说，“名字也行，你说！”
　　“天枢，”陈坤说，“他叫天枢。”
　　陆锋愕然看着陈坤。
　　陈坤拉开椅子，起身要走。
　　却有人拦住他的去路。
　　陈坤一看，见是高伟光与吴京，再往四周一看，杨幂与热巴坐在另外一张桌旁。袁弘和陈伟霆分别站在两侧。
　　陈坤回头看陆锋，说，“我让你一个人来。”
　　陆锋说，“我没答应你。”
　　陈坤说，“跟着他们，学坏了不少。”
　　陆锋说，“这个提议，是我说的。”
　　陈坤挑挑眉。
　　陈伟霆走上前，说，“那个人是谁？”
　　陈坤说，“我已经给了名字。北斗如此神通广大，不会查不出来吧？”
　　陈伟霆说，“他叫天枢？”
　　陈坤神色微微一正，说，“只有他，才配叫天枢。”
　　陈伟霆的手腕一动。
　　陈坤的手腕也是一动。
　　陈伟霆的手被陈坤握个正着，指中夹着一枚极薄小刀。
　　陈坤说，“杀我？”
　　陈伟霆的眼神扫过陆锋，说，“我答应过一个人，北斗不妄杀。”
　　陈坤说，“那就是想带我回去？”
　　陈伟霆说，“你逃不掉。”
　　陈坤看了看高伟光等人，说，“确实。幸好，我也没有想过要逃。”
　　他看着陈伟霆，说，“我来之前，莱茵德先生吩咐我来接天枢先生过去一叙。”
　　陈伟霆说，“你转投了莱茵德？”
　　陆锋愕然看着陈坤。
　　陈坤说，“各取所需。”
　　陈伟霆说，“莱茵德能给你什么？”
　　陈坤说，“北斗，分崩离析。”
　　高伟光与吴京同时上前一步。
　　袁弘抬了抬手，示意不要妄动。
　　陈伟霆说，“那你能给莱茵德什么？”
　　陈坤看着陈伟霆的眼睛，说，“你。”
　　陈伟霆手腕一震，手背青筋浮起。
　　这回，连袁弘也变色，杨幂霍然起身。
　　陆锋一下子插进两人中间，说，“什么意思？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们就谈起贩卖人口的事了？！”
　　陈坤怔了怔。
　　陆锋故意扯开话题，说，“坤哥，我原先以为你有难言之隐，没想到你居然干起这活儿，我把话放这儿，莱茵德开多少价钱，我陆家开双倍！”
　　陈伟霆已恢复冷静，拍了拍陆锋肩头。
　　陆锋停下话。
　　陈伟霆看着陈坤，说，“告诉莱茵德，他如果想见我，就让他自己来。”
　　陈坤说，“他一定欣然而来。”
　　陈伟霆看着陈坤，却说，“你是谁？”
　　陈坤说，“我介绍过我自己。陈坤，天枢的陈，乾坤的坤。”
　　陈伟霆说，“北斗之中，你是哪一个？”
　　陈坤脸上神情一瞬间发生了言语难以形容的变化。
　　陈伟霆看着陈坤，一个一个念道，“天璇，天玑，开阳，摇光，天权，玉衡。”
　　每说一个，陈坤的面容便冷一分。
　　陈伟霆注视陈坤，说，“我错了。”
　　陈坤说，“你错了？”
　　陈伟霆说，“你这样的人，不会是北斗。”
　　陈坤蓦然出掌，陈伟霆手腕一转，挡住了陈坤一掌，同时曲肘撞向陈坤面容，陈坤闪身避过，背后却又有吴京一脚踹来，陈坤翻身踢飞一张咖啡桌，挡住吴京攻势。
　　热巴一手便卸下一顶遮阳篷，掷给高伟光，道，“哥哥！”
　　高伟光接住遮阳篷，反手扫向陈坤。
　　陈坤躲避不及，抬起胳膊硬生生挡下一击，生生退出四五步。
　　陈伟霆单手一撑附近的咖啡桌，借力飞跃出去，伸手便抓向陈坤面门。
　　陈坤见陈伟霆手指近在眼前，说，“天璇。”
　　陈伟霆心中一震，手下不由得慢了一慢。
　　然而就在这一慢之间，陈坤曲膝撞向陈伟霆胸口。
　　陈伟霆机警，翻身避过。
　　陆锋喊，“打什么打！这是大街上！”
　　众人暂且按兵不动，咖啡厅内已经有顾客报警。
　　陈坤站直身，掸了掸衣服，向陈伟霆一笑，说，“我只是想提醒你，天璇的记忆还在我的手中。”
　　陈伟霆慢慢站直身，看着陈坤，“你不配。”
　　陈坤说，“真巧，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警车声由远而近。
　　陈坤往后退了一步，说，“先告辞。”
　　陈伟霆看了眼吴京。
　　吴京明白，退后几步，让出一处破绽。
　　陈坤就势离开。
　　热巴看向陈伟霆。
　　陈伟霆点头。
　　热巴和杨幂立即追踪上去。
　　陈伟霆走回陆锋和陈坤原先坐的那张桌旁，上面的那张画像复刻版已经不见了，应该是陈坤趁乱拿走的。
　　陆锋走到陈伟霆身边，注视着他。
　　陈伟霆说，“怎么了？”
　　陆锋说，“你真的觉得坤哥是北斗？”
　　陈伟霆说，“现在不能回答你。”
　　陆锋皱眉，“你又故弄玄虚？”
　　陈伟霆指了指道路另一端，陆锋回头看了看，“我靠！警察来了！快跑！”
　　北斗众人连忙拔腿狂奔。
　　袁弘打头，带着北斗一行人在小巷子里钻来钻去，但还是没甩掉警察。
　　他回头，叹口气，说，“怎么德国的警察叔叔这么兢兢业业？”
　　高伟光认真的考虑一下，回答，“德国人严谨的个性。”
　　袁弘一闪身，跑进一扇木门，穿过院子。
　　院子里有个打毛线的老妈妈，猛地看见一群人呼啦啦跑过自己的院子，吓了一跳，毛线球滚落在地。
　　袁弘在飞奔中停下来，捡起毛线球放回老妈妈手上，绅士风度的一弯腰，说，“Verzeihen Sie。”
　　高伟光几步上墙，单手一撑，翻过墙头，说，“Entshudigen Sie。”
　　陈伟霆拉着陆锋跑过去，对老妈妈抱歉一笑，说，“Entschuldigung。”
　　陆锋懵，问吴京，“我们说啥？我们俩说啥？”
　　吴京边跑边说，“该说啥说啥！”
　　陆锋说，“那啥，奶奶！对不起啊！”
　　这一耽搁，德国警察又追了上来。
　　袁弘不熟悉这儿的地形，见甩不掉警察，便索性拐回大路上，远远的看见街上有橙红色的消防栓，有三三两两抱着超级市场购物纸袋的妇人，也有在门前设置充气玩偶招徕眼球的糕饼铺。
　　袁弘心生一计，回头冲高伟光打了个呼哨。
　　高伟光会意一点头。
　　袁弘加快几步，飞奔上去。
　　高伟光瞄准了消防栓射出钢锥，钢索绕住了消防栓阀门，紧紧缠住。
　　高伟光道，“天权！玉衡！”
　　吴京踩住消防栓，凌空一翻，停在了充气玩偶前。
　　袁弘啧啧，“不要那么多花哨，脚踏实地好不好？”
　　高伟光反手缠住钢索。
　　袁弘奔过妇人身边，手法极快的拿出两袋洗衣粉，妇人诧异，袁弘微微一笑，魅力全开，说声抱歉，又将一张纸钞放进购物袋中。
　　妇人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吴京扯下了玩偶外壳，露出里面的充气电扇。
　　高伟光一声低喝，臂上用力，硬生生拽开消防栓的阀门！
　　一时间，冲起数米高的雪白水柱。
　　袁弘喊一声，“大高！换方向！”
　　高伟光手腕一转，又拉动阀门，迫使水柱改变方向。
　　袁弘抓住机会，洒出两袋洗衣粉。
　　吴京将风扇调至最大，对准水柱。
　　洗衣粉融在水柱之中，风力一催，竟吹出无数泡沫。
　　满大街上，尽是大大小小晶莹剔透的泡沫，在阳光之下，泡沫表面折射出霓虹一般的色彩。
　　行人们不由得驻足。年轻人们欢呼着，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坐在店内的顾客都涌了出来。
　　警察叔叔们被人海困住，寸步难行，只得扯开嗓子大喊让开。
　　袁弘回头，冲警察叔叔飞了个飞吻。
　　吴京把纸钞塞给糕饼铺老板。老板一边看着满街的泡沫海发呆，一边跟吴京比划不用这么多钱。吴京执意给了，但看见一桌子的纸杯小蛋糕。
　　袁弘看见高伟光跟了上来，却没看见吴京，心中一奇，扭头再看，吴京嘴里叼着一个红丝绒纸杯蛋糕，手里还抱着一大盒蛋糕。
　　陈伟霆拽着陆锋，在人群中穿来穿去。
　　陆锋喊，诶诶诶我撞着人了！让一让啊同学们让一让！
　　跑在最前面的高伟光听见一声“哥哥！”
　　他抬头看去，热巴和杨幂正在前方。
　　高伟光加快脚步，伸出手去，握住了热巴的手，拉着她一起往前跑去。
　　阳光照在晶莹灿烂的泡沫上，照在热巴飞扬的黑发上，她看着高伟光，眼中满是快乐与星星一般的光芒。
　　杨幂叹了口气。
　　袁弘在杨幂跟前停下，说，“开阳，没事儿，有我呢，要不要？”
　　他伸出手示意。
　　杨幂看着袁弘，微微一笑，从跑过去的吴京嘴里拿下了蛋糕，一把塞进袁弘的手里。
　　袁弘和吴京同时惨叫，“蛋糕！”
　　陆锋被陈伟霆拽着奔跑，超过了袁弘他们，他回头看着袁弘等人，不觉微笑。
　　北斗一行人穿过重重人群，向前飞奔。
　　看着没有警察再追上来，众人便放慢脚步。
　　杨幂对陈伟霆说，“陈坤发现了我们，我们没有跟上他。不过跟踪器装在他身上了。”
　　陈伟霆打开手机，果然见到一点红光闪烁在地图上，于是说，“先回去。”

　　大宅的房间中。
　　马天宇长出一口气，推开电脑前的键盘，说，“还是查不到。”
　　林志玲站在一旁，皱眉不语。
　　马天宇看了看林志玲，想了想，又敲起了键盘。
　　林志玲说，“你想到了什么？”
　　马天宇顿了顿，说，“你爷爷的病历。”
　　林志玲一愣。
　　马天宇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也许病症里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林志玲轻声说，“谢谢你天宇。”
　　马天宇说，“有我在，你放心。”
　　林志玲说，“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再查一次？”
　　马天宇说，“你有你的理由。”
　　林志玲说，“天宇，你见过我爷爷。”
　　马天宇说，“我是见过。”
　　林志玲说，“你觉得我爷爷是什么样的人？”
　　马天宇看着林志玲，没有回答，也知道林志玲要的不是自己的回答。
　　林志玲继续说，“陆毅说，陈坤和我爷爷认识。”
　　马天宇诧异的看着林志玲。
　　林志玲将陆毅说的事详细告诉了马天宇。
　　马天宇听完之后，想了想，说，“是陆毅跟你说的？”
　　林志玲说，“他亲口告诉我的。”
　　马天宇说，“这事有古怪，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再商量。”
　　待北斗一行人回来，马天宇将此事告诉了陈伟霆。
　　袁弘在一旁，听马天宇说完之后，和杨幂交换了一个眼神。
　　马天宇注意到了，便问，“你们觉得有问题？”
　　杨幂说，“这件事出自陆毅之口，就有问题。”
　　马天宇不解。
　　杨幂说，“他可能被陈坤催眠了。”
　　马天宇诧异。
　　陆锋的面色白了一白，却没有说话。
　　袁弘说，“自开阳，摇光和天枢被陈坤催眠之后，我们一直担心陈坤会对其他人下手，所以一直严密注视其他人，没想到却发现陆毅的反应很是奇怪。”
　　杨幂说，“在尼泊尔的车上，以及之后种种，他的精神状态都极不稳定。”她看向陆锋，“峰峰，你想必已经察觉了。”
　　陆锋默认。
　　袁弘说，“所以陆毅现在说的，可能并非出自他的个人意志和个人记忆，不足以全信。”
　　陈伟霆说，“但也不能不信。”
　　袁弘问，“天枢？”
　　陈伟霆转头看马天宇，说，“天宇，查一查尼泊尔那两个中国人，和林家是不是有联系。”
　　马天宇答应一声，却又犹豫说，“从哪儿查起？”
　　陈伟霆说，“比对二者之间的资产。”
　　马天宇虽不明白陈伟霆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做，但点一点头。
　　陆锋低声说，“坤哥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陈伟霆看着陆锋，还没有回答，耳廓却是动了一动。
　　其他人也听到了车声，吴京走进就近的一间房间，从阳台上看了看，再折返回来，说，“是海因里希。”
　　陈伟霆说，“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海因里希下了车，踏上通向大门的台阶。
　　他停了停脚步，抬头看了看矗立在阳光之下的古老建筑，再度迈步踏入。
　　宅中十分安静，不见人，也不见那些珍贵的藏品。
　　海因里希心中一沉，几乎以为自己要找的人已经离开。幸好此时，二楼传来脚步声。
　　海因里希抬头看去，便见陈伟霆站在二楼走廊上。
　　海因里希上前几步，说，“威廉。”他顿了顿，说，“这儿的东西呢？”
　　陈伟霆说，“都打包起来。”
　　海因里希说，“你离开德国，要去哪儿？”
　　陈伟霆不答，说，“你突然造访，是有什么事？”
　　海因里希说，“来道歉。我之前派来请你的使者，惹你不快。”
　　陈伟霆说，“原来是这个。”
　　海因里希盯着陈伟霆，说，“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聊表歉意。”
　　陈伟霆扶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台阶，说，“莱茵德先生说的机会指的是什么？”
　　海因里希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陈伟霆说，“哪儿？”
　　海因里希说，“去了，你便知道。”
　　陈伟霆走下最后一层台阶，站住了脚，看着海因里希，说，“我对于意外的惊喜没有兴趣。”
　　海因里希走到了陈伟霆的跟前，看着陈伟霆乌黑的双眼。耳边是陈坤的声音。
　　陈坤说，‘若天枢拒绝，你只需要告诉他一句话。’
　　海因里希说，‘什么话？’
　　陈坤慢慢说，‘我有一幅画，想请天枢看一看。’
　　海因里希照此一说，陈伟霆的神色果然变了变。
　　那副‘陈伟霆’的油画，眉目之逼真，神情之栩栩，只要看过一眼，便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陈伟霆问，“是什么画？”
　　海因里希说，“是与我们家族颇有渊源的一位旧友的手作。”
　　陈伟霆看着海因里希，说，“既然是你想让我看的，应该有些特别之处。”
　　海因里希说，“当然。”
　　陈伟霆说，“我去让我的司机准备……”
　　海因里希说，“威廉，我想请你与我独往。”
　　陈伟霆一顿，看向海因里希。
　　他的耳坠对准了海因里希，也将海因里希说的话全数摄录下来。
　　房间内，北斗众人在马天宇的电脑前看到这一幕。
　　杨幂低声说，“大高。”
　　高伟光起身，吴京也站起，“我和大高一起。”
　　两人走到对着庭院的窗户，纵身跃下。落在草地上，便奔到摩托车旁，上车发动。
　　马天宇打开全城交通监控镜头，事先布控。
　　陆锋看他们行动，说，“陈伟霆应该不会答应海因里希的吧？”
　　袁弘说，“他是天枢，他一定会答应。”
　　陈伟霆的声音在电脑里响起，“那么，我却之不恭。”
　　杨幂和热巴走出房间，一人挽着外套，一人捧着外出鞋。
　　她们来到陈伟霆面前，递上外套，为他换上鞋。
　　陈伟霆转身对海因里希说，“请。”
　　海因里希与陈伟霆一前一后出了大门。
　　陆锋走到了窗边，目送陈伟霆上车。车子绝尘而去。
　　马天宇看了一眼陆锋，说，“峰峰，你放心，大高和老吴已经去了，这次不会跟丢，不会出事的。”
　　陆锋嗯了一声，心中却有一丝隐忧，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天空极其阴沉，仿佛再也见不到明亮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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