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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之花
“你生气了?”白兰快步追上翼枝,立即拉住他的手。
这句话果然迅速引起多人侧目。
众所周知人都是爱八卦的,翼枝立马发觉落到自己身上的许多视线。可一回头,又没人在看他,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翼枝果断带着白兰匆匆远离众人的目光。
这天的约会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虽然翼枝没放在心上,但白兰却不太满意。他几乎马上就有了弥补的想法。
翌日清晨白兰特意早起,翼枝起床时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他洗漱完,下到底楼,正好看见白兰穿着一条松垮的花格子围裙从厨房里小心翼翼地端出奶炖鳕鱼汤和烤制的芝士披萨。
翼枝顿时有种没睡醒的感觉。
倒不是白兰从不做饭,他不仅做,甚至还在家务方面很有天分。
只是今天的他看起来着装齐全,身上一些细枝末节处打理得却很粗糙。
如果真是早上起来顺手做一顿早饭,白兰不会衬衣扣子都没扣完,胸膛上一圈位置微妙的束缚皮带,大臂上还有袖箍。围裙更是鲜明地勾勒出了他不错的身姿体态。
翼枝喊住他:“白兰?”
“怎么了?”
随着白兰放置食物的倾身动作,胸前的衬衣支棱出一个突兀的口子,雪白的长发顺沿而下,饱满的皮肤轮廓简直有些瞩目。
翼枝当然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忍不住皱眉,白兰也刚好回头对他温柔一笑:“枝酱想先吃饭,还是先……”
“等等。”
“小枝?”
在白兰带有几分期待的注视中,翼枝凑近过去,仔细帮他扣好衬衣。
“这里扣错位置了。”
白兰一时失语,他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目光流连在翼枝的脸上,似乎想看出什么:“可能早上太匆忙,我忘了吧。”
“……所以小枝想先吃饭,还是先吃披萨?”
翼枝不挑食,可眼前一桌的的盛况也产生了一个问题。
“是不是太多了?”
“唔。还好。”
先不提汁水粘稠浓厚近乎是蘸酱的汤,和热量十分爆炸的大披萨,白兰还把翼枝从奈奈女士那学来的米糠酱菜也翻了出来切片摆盘,而且疑似切得有点多了。
他外带了中华街的小笼包和昨天吃过的店里的鳗鱼饭。最后是从商超里带来的一瓶已经开盖的辣椒酱。
厨房里还有一大锅泄露出淡香的粥水。各种食物几乎摆满一桌,这是想要提前过节吗?翼枝食欲可没那么旺盛。
“你这是想用吃的堵住我的嘴?”他又看几眼桌上的早饭,忍不住叹了口气。
翼枝不明白白兰的这个认知是从哪来的,似乎只要拿出的食物够多,就能解决昨天莫名其妙举动的问题。
他不在意,可白兰在意,所以白兰肯定要找点事儿。
与两个人的胃口相比,白兰准备的东西作为一顿早餐肯定过于丰盛,量也大,应该解决不完。
果然,最后这些食物吃了两顿,在午饭结束后,两人把厨房饭厅清理干净,又一起泡了算作消食红茶。
“下次别这样了。”
白兰乖巧地点头。
茶壶里先放了几大勺足量的枫糖浆,然后重新倒入泡好的滚烫红茶,最后是加热过的温牛奶。
甜,很甜,但还没甜到翼枝接受不了的地步。
喝了两杯红茶,白兰果然又想回去工作。翼枝立即堵住他,要一个解释。
忙着上楼去办公的白兰没有再闭口不言,尴尬地摸了摸后脖子,神色显出难言的窘迫,他小声说:“……因为那个时候我只是想看你的表情。”
那个时候?
翼枝一时没想起来这说的是哪个时候。
“但我又不想耽误你看电影,所以就选了蹲到地上的姿势。”白兰解释道:“可你不也配合我了吗?为什么到后面,你又不高兴了?”
翼枝明了:“我没有生气,只是不想看其他人谈论我们的事。”
“因为小枝会害羞?”白兰调笑。
翼枝摇头,神色平淡地回答:“我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你主人,但他们一定会异样的目光看待你,白兰。”
“……只是这样?”白兰的笑容收敛了,他认真地凝视眼前的人的细微表情,喃喃道:“啊。果然只是这样。”
翼枝得到了解释,没有再追问的想法,他给白兰让开了上楼的路,又询问了一句:“下午我要帮奈奈女士去接放学的纲吉,你去不去?”
并盛町的家长们会从小培养孩子的独立性,放学上学少有接送的时候。翼枝出门在外,倒是经常碰到被吉娃娃盯上追赶的沢田纲吉。
那孩子是很招小狗的喜欢吗?可他好像很怕犬类。
“……沢田纲吉?”白兰思索几秒,还是拒绝了:“那我就不去了,因为之前积压的事情太多,需要现在开始努力工作!只能拜托小枝一个人去完成奈奈女士的任务了哦。”
说完话,白兰心里却已经失去立即上楼去办公的想法,他盯着翼枝,直到翼枝奇怪地抬起头:“怎么不走,还有什么事吗?”
白兰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他果断拉近与翼枝的距离,伸手挡住对方垂落在颊边的卷曲鲜红鬓发。
“怎么每一次都是我主动?”语气满是抱怨,白兰的嗓音却不自觉夹了起来。
翼枝听得想笑,却说:“记性真差。”
白兰自知一时失言。
枫糖与茶的香气交换在他们呼吸和吞咽之间。
翼枝的舌尖被舔舐、轻咬,在漫长的亲密里,他好像只能闻到白兰的气息。
不知不觉,白兰把他抱到红木楼梯的扶手上,狭窄的空间坐得很难受,女仆裙的裙摆扫过腿间,然后是白兰长裤抵近的质感。
“小枝想不想换一身衣服?”
翼枝吐出一口气,淡淡回答:“不要旗袍。这样就很好。”
他已经习惯了。
白兰的小辫子一直随着两人的举动变化缓慢晃来晃去,翼枝看得心痒,终于忍不住把它抓住。
雪白蓬松的发尾一直从白兰左肩上披下来,带着一点诱人的发翘弧度散到胸口一旁。手感柔软,似乎还带着一股温柔的香气。
“你好像很喜欢白色的头发?”白兰突然问道。
他的眼中带着探究的情绪。
而且还是要白色的长发,白兰以往短发的时候也没见过翼枝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态度。
“嗯?”翼枝下意识应了一声。
他想了想,还是不明白白兰说这种话的原因,肯定道:“应该没有。白色只是头发的一种颜色,没有特殊的地方。”
他喜欢这些头发,当然还是因为是白兰吧。
白兰目睹翼枝的所有动作,当然不信,何况还有记忆佐证。
翼枝主动抱住白兰时,分明也是挨着白发散下来的那一侧。
既然送上门了,白兰当然毫不客气地再次亲下去,吻得翼枝从顺从到开始挣扎,哪怕漂亮的白发仍然攥在他手里。
可真当他抽离粗鲁无礼的舌尖,翼枝又会马上啄到白兰嘴巴上,舌头都不伸出来一下,立即又如闪电般跳下楼梯,飞速溜到玄关外。
隔着窗台能看见他走到那片红白玫瑰的花圃旁边,鬼鬼祟祟地嗅闻浓郁芳香。
可翼枝眼睑艳红,嘴也有些发肿,白皙的脸凑到鲜花旁边,红白交错的好颜色比精心照料过的玫瑰更能晃花白兰的视线。
白兰神情松懈几分,不由失笑。
他很熟悉这种柔软的表情,但也有些陌生。
至少,他从来没想过因为一时起意,未来居然会变成这样。
如果……算了,白兰从不会去思考假设的情况。毕竟许多可预测可尝试的结果都陈列在他的大脑里。
翼枝在木凳上等到白兰上楼的声音响起。
他的主人终于要去工作了。
翼枝这时也想起来检查时间,沢田纲吉就读的是并盛学校的小学部,距离以后会继续上的初中部也很近。
眼看时间比较合适,路程也不远,他选择出门走路前往并盛小学。
沢田纲吉通常与同校生为伴,几个小学生一起沿着住宅区内笔直的道路往家里走。只不过他似乎有些不合群,基本都是落在其他孩子的后面,离着有些距离。
可是,今天的纲吉看起来仍然垂头丧气,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三年级的沢田纲吉仍然瘦小,听奈奈女士说这孩子从小身体就有些差,平衡感也不太好。
这不,翼枝正观察这群结伴回家的孩子们时,沢田纲吉在后面走着突然就绊了自己一跤。
他立即接住差点五体投地的纲吉,看着纲吉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小枝——”
沢田纲吉真像一只小狮子,这么茂盛的发量,简直就是雄狮的爆炸头鬓毛。
翼枝这么想着,嘴巴却立即打断了沢田纲吉的话:“是姐姐哦。小枝姐姐。”
他的声音自然而然变成陌生女性的声音,沢田纲吉的话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
“呃......?姐、姐姐吗?”
沢田纲吉结巴了,他当然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被妈妈纠正,这是一位喜欢穿裙子的大哥哥。
裙子不是女孩子才能穿吗?沢田纲吉深感疑惑的幼小心灵花费了一两年才接受这点,事到如今,翼枝哥哥居然又告诉他,其实还是姐姐?
难道是妈妈被骗了吗?
沢田纲吉越思考越晕乎,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顶着一对蚊香眼,被小枝姐姐拉着手的感觉也和被小枝哥哥拉着手感觉一模一样。
“我是翼枝,纲吉的姐姐噢。你们都是纲吉的朋友,对吧?”翼枝向缩到一起如畏惧风雨的鸡仔们的小孩子们问话。
他自认为态度温和,小学生们明显却被吓一大跳。
其中一个领头的小学生说:“......废柴纲的姐姐?”
翼枝眉头一皱:“不可以给同学取外号。”
沢田纲吉却回拉了一下他的手,小小声:“......姐姐。他们是同学,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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