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望向你

　　「只想轻轻对你说，我的温柔只想让你都拥有，我的爱只能够，让你一个人独自拥有」
　　——《够爱》

　　“对呀！”梅寒亮起眼睛帮腔，“反正你们老师又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平常约起来也方便。”

　　话是这么说，但是……

　　谭宁叹气：“我跟他就是之前认的哥，没有血缘关系，老是麻烦人家也不好。”

　　杨子晴：“啊？你俩没血缘关系？那你还那么照顾他干嘛？”

　　“没有吧。”谭宁说，“他对我就很好啊，但是找他假扮我男朋友……不行不行！”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谭宁就接受不了，“太奇怪了。”

　　苏浅浅忍笑：“你这什么表情啊，怎么，你很嫌弃他啊？”

　　嫌弃秦嘉延？

　　谭宁笑了：“怎么可能，他可是个大帅哥好吧。”

　　杨子晴狐疑：“真假的，别是你滤镜啊，有照片吗？”

　　“呃。”谭宁想了想，“照片有是有，但是看不清脸。”

　　“那你形容一下他长啥样。”

　　“嗯……”

　　谭宁一手托腮，尽量给她们形容，“就是那种一眼惊艳的长相，又高又瘦，然后眼很漂亮，鼻子很高，皮肤也没什么瑕疵。”

　　杨子晴跟着她的描述思考到半途果断放弃，“想象不出来。”

　　“我问一嘴！”梅寒举起手，像只狐狸，“一眼惊艳是吧，那他跟秦嘉延比呢？”

　　“……”

　　宿舍忽然陷入诡异沉默。

　　梅寒头冒问号，小心翼翼发问：“不、不能提他……吗？”

　　“啊……”谭宁眼神飘忽，棱模两可道，“他俩，差不多吧。”

　　毕竟都是一个人。

　　“跟秦嘉延差不多？！”梅寒眼睛亮了，“什么时候给我们看看，能跟秦嘉延不相上下那肯定是个大帅哥啊。”

　　谭宁笑了下，草草结束话题。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谭宁化了个淡妆去校门赴约。

　　俩人没见过，但是加的有微信，到门口时谭宁给对方打去电话，两人顺利汇合。

　　男方完全没想到他的恋爱搭子会是这么漂亮的女生，惊讶地确认好几遍，得到谭宁再一次的点头，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长这么好看怎么还找搭子啊？”

　　对方模样还行，身材顺溜高挑，五官周正，衣品也不错，至少看起来很干净。

　　谭宁弯眉，不知道是不是在音乐社待多了的缘故，她现在对外交流完全不会像之前那样拘谨，笑容大方得体。

　　“因为不想为了学分就随便找男朋友。”简单解释过，她直奔主题，“我们先去哪儿拍？”

　　男生说：“我都可以。”

　　两人提前约好了今天一整天都是用来拍照片的，谭宁只想速战速决：“我的想法是先去逛街，在街上拍几张，然后吃饭的时候拍，下午可以去电影院，晚上的话，就会学校的时候在路上拍一张？”

　　她说完，征求男生意见：“这样可以吗？”

　　女生微微抬着脸，皮肤白里透粉，嫩得仿佛能掐出水，尤其是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只懵懂小鹿，直叫人看得心脏砰砰直跳。

　　男生慌里慌张别开视线，一阵手忙脚乱过去，欲盖弥彰地挠起头发：都、都、都行的，我那个，我听你安排。”

　　“哦，那好。”谭宁还挺满意她这个搭子，竟然这么好说话，“那就这样吧，你有什么意见再提。”

　　门口就有随时能走的出租，谭宁走向最近那辆，坐到后座跟司机报地名。

　　男生拉开副驾驶，望向后视镜：“那个，我叫顾阳，你怎么称呼啊？”

　　谭宁报上自己名字，两人断断续续聊了会儿，到第一个目的地。

　　没谈过恋爱，谭宁也不知道情侣间拍合照是什么样的，她搜了几张不太亲密的图，拿给顾阳看：“这个你能接受吗？”

　　顾阳震惊地看看她，又看看自己。

　　这怎么看占便宜的都是他吧，这小姑娘竟然还来参考他的意见？

　　顾阳受宠若惊，秉承“你美你有理”的原则，不管谭宁说什么都只会点头称好。

　　谭宁思忖着拍照姿势，指挥顾阳把头贴过来一些，为了拍照方便，她还专门带了伸缩杆。

　　而当她刚把手机架好，屏幕内，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熟悉身影从出租车上踏步下来。

　　这条路刚好也是秦嘉延住所通往医院和学校的必经之路。

　　谭宁没想到在这都能碰见他，愣怔了瞬，回头站直。

　　不忘和顾阳拉开一点距离。

　　“哥。”

　　刚才这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还充斥着秦嘉延的脑海，刺激得他心口阵阵闷疼，可谭宁都已经大学了，这个年纪，好像。

　　确实该谈恋爱了。

　　他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用“早恋”向她问罪，况且他不是她亲哥，归根结底，没有再管她的立场和权利。

　　秦嘉延敛眸，压制住翻江倒海的醋意：“跟朋友出来玩儿？”

　　谭宁说：“啊……”

　　顾阳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貌美男人感到无措，下意识靠近谭宁，小声问她：“这是谁啊？”

　　谭宁不动声色拉开距离，她也不知道怎么被秦嘉延看见就这么别扭，“这是我、我哥。”

　　顾阳：“！”

　　尽管恋爱搭子只是学分任务，可顾阳还是一阵心慌，毕竟谭宁看起来就是那种家里人很宠着的漂亮的乖乖女类型。

　　他下意识站直，差点对秦嘉延行个军礼：“哥哥好。”

　　这俩人被抓包的紧张感藏都藏不住，秦嘉延几乎确定了他俩就是恋爱关系，他轻飘飘看了顾阳一眼，没接话茬。

　　秦嘉延自认表现平常，却不知道在外人看来，他眼里对顾阳的厌恶排斥都快溢出来了。

　　谭宁一头两个大，秦嘉延看着她扭头不知道顾阳说了什么，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她走过来拉住自己。

　　“哥，咱们去那边说。”

　　很好，现在跟自己说个话还得背着男朋友是吧！

　　秦嘉延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被谭宁拽到旁边，尽量在她面前保持最后一点平静。

　　“谈恋爱也没什么。”都醋到快疯了，他还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都大学了，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就知道他肯定要误会，谭宁无奈解释：“我有个选修课，是恋爱概论与实践，期末作业是谈一场恋爱，隔几天就要交情侣合照，我又没男朋友，只好找了个恋爱搭子。”

　　“真的！”说完，怕他不信，谭宁还专门点开选修课页面给他看，“你看嘛，这个课，就一起拍个照，混个学分。”

　　确定她说的是真话，亲眼看见实质证据，秦嘉延脸色稍霁，冲着顾阳方向一挑下巴。

　　“那个。”

　　他偏首落眸，“就是你的假男朋友？”

　　谭宁莫名心虚，不看他眼睛，“昂。”

　　应完这句，半天没见秦嘉延有什么动静，谭宁小心觑着他的脸色：“……哥？”

　　秦嘉延盯着顾阳上下打量好几遍，嗤出一句：“什么眼光。”

　　醋味都飘香十里了。

　　谭宁却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装听不懂，她扭头看了看顾阳——

　　男孩子往那一站高挑白净的，还不多事，让干嘛干嘛，反正谭宁挑不出毛病。

　　她说：“我觉得他挺好啊。”

　　挺、好。

　　挺好。

　　挺好！！

　　秦嘉延肺都要气炸了，他下颚绷紧，那是后槽牙咬紧才会有的状态。

　　“好么？”

　　他哼声一笑，忽然弯腰凑近，两人气息缠在一起。

　　谭宁吓了一跳，“你、你干嘛？”

　　“怕你看不清楚啊。”他眼珠不错地盯着女生，势必要争出个胜负，“是我不够好看？”

　　“不够年轻？”

　　“不够高？”

　　“还是不够配合你？”

　　他顿了下，沉声说，“我就这么比不上别人？”

　　“就这么没资格，当你男朋友？”

　　当什么？

　　男朋友？

　　当谁男朋友？？

　　谭宁大脑“嗡”地一声，有那么几秒钟，她甚至听不见任何声音，嘴唇干张着，好半天才重新找回语言系统。

　　“……哥？”

　　又是哥哥。

　　秦嘉延胸腔又闷又疼，多年前他亲手贴给二人的兄妹标签，此刻竟成为了最大的一个阻力障碍。

　　“有现成男朋友不要，怎么？”他忽略掉那个碍事称谓，闲散一笑。

　　“还真把我当你哥了？”

　　一个惊雷接着一个惊雷，谭宁就这么被他炸清醒不少，她心脏跳的飞快，不可控制地猜测秦嘉延那番话的更深层含义，可她又害怕。

　　害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害怕“兄妹”这层最有力的保护膜破掉，往后甚至连朋友都做不下去。

　　事情没确定下来，谭宁不敢赌，保守着试探道：“你想替他，假扮我的恋爱搭子？”

　　这小鬼。

　　怎么就不开窍呢？

　　秦嘉延沉默别开脸，深深呼了口气。

　　“怎么？”他抬眸，眼底是化不开复杂情绪。

　　“不行吗？”

　　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

　　谭宁强自忽略掉落寞撑起笑容：“没有，我一开始想找你来着，但是怕你太忙没时间。”

　　秦嘉延抿了抿唇，沉默良久，忽然低声道：“谭宁，你别总是这样行吗？”

　　谭宁一愣：“哪样？”

　　“现在这样——”

　　他说，“总是低估自己在我这里的地位。”

　　“你其实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因为我对你从来都没有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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