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系列之十正篇-我和“小说”

　　我终于看到李琳了，这个我塑造的中学时恋爱的对象，我写这角色的时候确实有原型，但那只是中学时的记忆，高中我们就已经没再来联系过了，我早都了忘记她的样子，但是在这里看到后我发现她和我曾经按照原型写的那个女孩一点都不一样。

　　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一直在躲闪，我知道一定是她了。我在小说里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孩？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算计感，那种发虚不真诚的感觉充斥全身。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我们在警局里对话。我也不管认不认识了，直接就对她说道。

　　“我不敢联系你。”

　　“我有愧疚感，不知道如何和你说。”

　　装，再装，真是太虚伪了，但是我没有把这些话直接说出来。

　　“不敢联系？你知道他又找上我了？”

　　“行了，你俩别吵了，过来把事情说一下。”

　　在我们还在对话时一位警官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接着我把所有我前边的经历和警方说了一遍。警方告诉我们他们已经派人协助去抓捕了，并且把所有我们这边的资料都交给了我所在地的警方。

　　我的回答是根本没抓到，而且还在继续追杀我。这位警官严肃起来。

　　我又把遇到的事和每个细节详细的和警方说了一遍，警方打电话询问了我的当地警方，对方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他们告诉我会再次派人去协助调查。

　　接近傍晚的时间我们走了出来，李琳在警官面前几乎没说，只是一直在回答：“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走出警察局后我跟着李琳，她有意在躲着我，并不想我跟随。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已经出境了？为什么还在追杀我？”

　　我终于忍不住问了李琳。

　　“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杀手可能是因为没有得到刘万军出境的信息，还在一直完成任务！”

　　李琳说完后停顿了一会。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如果不杀掉你就拿不到钱，这是我猜想的。现在刘万军出境了，他们的任务并没完成，刘万军没有给他们支付费用，所以他们一定要追杀掉你才可能拿到钱，他们要把任务完成。”

　　“他们都是职业的杀手，直接对接人并不是刘万军。是有专门的组织者，虽然国内的警卫森严，但是也有相应的杀手组织，很多都是在境外直接操控，对于国内非常了解。”

　　“国内有配合他们的人，价格都非常昂贵，我很早和刘万军在一起的时候就听他联系过，但是具体怎么操作我不知道，我不去问，他也不说，我不想沾染上他的事。”

　　“我真他妈的服了，我怎么就非要在小说里非要去找你，非要和你扯上关系。”

　　我对李琳大声发泄道。

　　李琳一愣，接着不说话，表情很严肃，但我看到有泪花从她眼里流出，她很委屈，因为是我说的。

　　我突然也意识到我说错话，说错话是因为又把小说带出来。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李琳想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

　　“你还是等待警方通知吧，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看着李琳，是用盯的，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她不敢看我。

　　我知道这是小说的世界，不怪她，都是我自己编的剧情，但我也不想在这个世界死去，盯着她是我刻意的想看看是否能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我真想把我进入小说世界的处境告诉她，但反而更容易让她觉得我精神出了问题了，她也不过是我自己创作的一个奸诈的无辜角色。

　　“而且我觉得你要快点离开这里，这里有很多刘万军以前的眼线，也有那些组织的对接人，甚至警局都有，我猜测他们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或者杀手会找到这里。”

　　一听到这里我就心里发麻。

　　“还有眼线？还有组织对接人？刘万军不是出境了么？警察都在到处抓他。”

　　“刘万军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李琳对我说着。

　　我们两个彼此对站好久，大约二十几分钟后李琳转过身向家的方向走去，没计划再继续和我说话，我看着李琳的背影也不再计划继续询问她。

　　就在快要到达家门口的时候，李琳回过头看向我对我说了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已经那样做了，我是个坏人，曾经是，现在也是，不用原谅我。”

　　我听完他的话笑了，我自己设计的角色居然还有这样的觉悟，随后我转身向车站的方向走去。

　　我没有直接买返回父母城市的车票，我真的怕被人盯上。我买了去往另一个城市的票，在那个城市待了两天后，我又去往了另一个城市，再次待了两天后我又离开，这样辗转了四个城市，接近九天我才往父母的城市出发，在这期间我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

　　期间我也在一直询问警方的进度，依然是零，没有任何回馈，无奈我准备常住在父母的城市，哪里也不再准备去。

　　在到达父母的城市的第四天，我接到了陈嘉上的电话，在这之前我们联系过一次，是刚到父母的城市的时候，实际上我的父母都变了，和我现实世界的完全不一样，我通过手机号联系好长时间才找到我住的地方。这期间我面对他们充满了尴尬，我对着两个完全陌生的人要称呼父母，他们对我又充满了关心，但现在的世界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我以为总有一部分可以和现实世界重叠，完全没有，到底剧情里的刘艾邦是谁？

　　我告诉陈嘉上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尽量先不联系，随后我们就断了联系。

　　接电话时陈嘉上也只是询问了我住的地址，然后询问安不安全，手里的资金够不够，我告诉他都完全够用，我询问他的情况，他告诉我也一切安好，桐也安全，因为她去了香港，那边的一个亲属结婚，要待上一段时间回来，随后我们结束了电话。

　　我在父母的城市每天就是干枯的观望着电视，连小说都懒得写了，我在受不了任何刺激，在下楼吃饭的时候我都懒得走的太远。

　　我没什么朋友，在这个城市也一样，除了有几个毕业后留在城市家里有些关系，在政府上班的中学同学，再无其他，但是也几乎不联系。比较巧的是在回来的有将近一周我下楼吃饭的时候居然碰到了一个。

　　这个城市真的太小了，小到几家出名的餐厅都是所有人常去的，而且进入就能看到熟悉的面孔。无意间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我曾经的同学，刚好现在在政府上班，是在一间比较有名的餐馆里，我现在吃饭习惯了去人多的地方。

　　被发现后我们聚到了一起，我原本想简单寒暄几句就离开的，对方不同意，我只能应承下来。我们喝了很多酒，原本是不想多喝的，但是当两杯下肚酒精的刺激上来后，精神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进入腔内的酒精越来越多。

　　我们高兴的聊着曾经，聊着生活的枯燥，他诉说着自己的郁郁不得志，觉得人生无趣，我居然成了开导者，原来稳定的生活也不是让每个人都会开心的。

　　饭一直吃到深夜，我们彼此搀扶着走出餐馆，他叫了出租车去往家里，虽然坐车，但其实彼此相距的距离都不会超过2英里，这城市就是这么小。我就在他离开后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这餐厅就在我家楼的对面，是在主街，而我家在这城的房子就在主街。

　　这世界还真奇怪，自然发展里我居然能碰到中学同学，小说世界真的有自己的思想，这些人是真实生活中存在过的。

　　我带着醉意向前方走着，就在走出十几步远的时候我突然眼部一颤，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身高，接着我立马向斜对角50度左右的方向望去，我的酒一下醒了一半。就在这时，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半侧身在盯着我的人，但是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不过那身材极像曾经的杀手，戴着口罩和帽子。身上的衣服似乎都是我熟悉的，是陈嘉上的，我的酒顿时全醒了，我紧张的快速向家里跑去，当我再望向那个街角的时候人没了。

　　我忐忑的坐在屋子的沙发上，父母看到我的状态后一直在询问着我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终于在母亲的百般追问下我告诉了母亲，父亲和母亲的神情顿时也紧张起来。

　　“报警吧。”

　　父亲说道。

　　“没用的，他们根本找不到这个人的身影，他隐藏的极好。而且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他，要不然就成了报假警了。”

　　“那怎么办？”

　　“爸，妈，你们走吧，别在这呆着了，休息几天，把事先放下，去亲戚家或者别的城市旅游一阵，等个半个月一个月再回来，或者就等着杀手被抓后再回来。我也出去，去别的城市，等到这边杀手抓到再回来。”

　　“那你和我们一起走？”

　　“我不和你们一起，我给你们转一部分钱，我这里还有很多，然后我们分开走，这样目标小。我会照顾自己，如果遇到特殊事情我也会直接找到警察。你们要在亲戚家好好待着，可以多花些钱，一定要找人多的。”

　　“那你跟我们一起去？”

　　“不行，我不能让这个杀手知道我的行踪，我跟你们一起了才更危险。”

　　最后我和我的父母分开了，去往了另一个城市，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城市。

　　虽然他们并不是我现实世界的父母，但是在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已经完全适应，在这个世界他们就是我的父母，我要把他们当成父母看待，我有责任照顾他们的一切。

　　“喂？是刘艾邦么？”

　　“你好。”

　　“我们是长阳分局，这里有一件案子我们想请你们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这城市很繁华，是我第一次来，非常随机的到来。在与父母分离后我先去了周边的另一座城市，随后在短暂停留后又去往旁边的一座，最后来到了这座南方小城。我不敢直接前往，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杀手可能随时跟上我，他似乎知道我的动机，所以在几经辗转后我来到了这里。

　　夏风吹到脸上是温热的，南方的气候里又带有一点温润的潮湿，实际上，这个季节已经接近入秋，但天气还是发闷。

　　热，是我走在街上这是给我的唯一感觉，手中随时带着的还有一把伞。

　　我感受着异地的民情，不敢和任何人过多交流，这不是我的性格，实际上在陌生的城市我喜欢与休闲的人攀谈，反而在熟悉的城市，不会，因为怕这些人后来再有第二次遇到。陌生的城市不会，每一个聊过，就很难再相遇，但是现在在这个城市里我却没有了任何的心情，似乎每一步都伴随着严重的思考。心不在焉，哪怕望向街道旁的一棵树。

　　这是在刚到这城市不到半周后的一个午后，接到的一个警方的电话，是来自陈嘉上的城市。

　　“你好，我是。”

　　“陈嘉上认识么？”

　　“认识，怎么了？”

　　“他死了，我们在他的寓所发现了他的尸体，是被绳索勒死的。”

　　听到警方说的这个信息后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被巨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后，后续产生的耳鸣声一样，耳边不停的有丝丝刺耳的流连声，周围一切的声音全部进入了静止，只有这从思想里发出来的声音。

　　一时间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敢相信的望着床边，电话里的警官还在一直不停的说话。

　　“喂，喂，你好，还在听么？你好，还在听么？”

　　“在，我在听！”

　　许久之后我才回复，这警官的声音也才慢慢清晰。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敢接受警官在电话里和我诉说的内容，好像在做梦一样，而且梦还没醒。

　　“怎么死的警官？”

　　你是不是在舒市的时候报过一次警？

　　“是的。”

　　舒市就是我父母的城市，这是我在和父母决定分开后去做的事。原本在感觉看到杀手的影子后我已经不准备报警了，感觉可能是我的眼花造成的，但是在思来想去后我还是决定报警了，我怕那真的是他，想到的是反正无非就是多走几步路，诉说一下自己的情况，也不会让自己有什么损失，警方也可以多一分戒心，所以我去往了警局，把我经历的事情全部都和警方了说了。

　　“我们还在调查，但是现在不确定具体的死因，我们看到过死者生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打给的是你就和你联系了一下，并且在周边看了一下凶手的录像，凶手是穿着死者的衣服离开的，具体的样貌没看清。”

　　当听到这里后我的心又被惊了一下，因为那天看到的身影我就觉得穿的衣服像陈嘉上的衣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可能就是为了混淆警方的视听。

　　我当天都没有想到给陈嘉上回拨电话，因为我实在不想给任何人留下我的信息，怕带去麻烦，至少在那个时间。没想到反而还带去了麻烦，并且是最严重的那种。想到这我突然觉得有可能陈嘉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被杀手控制了，那些详细的地址就是杀手让他询问的，想到这我不觉又是一惊。

　　我忍不住的砸了一下头，不是因为我跟陈嘉上的感情有多深，如果没有这些事跟随，哪怕在平常的情况下听说陈嘉上死亡我也不一定伤心，但是现在，我觉得是我害了他。

　　我心痛，即使这世界是假的，我的心也有些痛，呼吸不过来的那种。

　　“我们想你可以回来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

　　我听到这立马又紧张了。

　　“要回去么？”

　　他们本来就是假的，本身就是我虚构的角色，现在回去万一我出问题怎么办？要是我死了，就真的死了，一瞬间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我承认我是自私的。

　　但是在犹豫了好久后我还是回复道：“什么时候？”

　　“最好今晚。”

　　在犹豫了半晌后，我还是购买了飞往陈嘉上城市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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