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千年幽玄

　　（五十九）撕咬，凝冽，破茧
　　被激怒的塔矢家继承人瞳孔彻底变成血红色，退后一步，避开秋野有夏的病娇乱拳，直接快狠准地抓住了这个比她高一头男生的大把海藻乱发，牵引头皮吃疼，脚下发力，反手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得对方眼冒金星，口中怒喝：“闭嘴，吃错药的小屁孩，今天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走，佐沙医生开的方子，今日让我来治治你的毛病，走，上天台，走，上天台吹吹风，什么自闭孤独症，就是病娇任性小屁孩，什么毛病，孩子家长惯的，让我来好好给你治治病，吃错药，我叫你吃错药，药能乱吃吗，当自己的命不是命，是吧，好呀，今天咱们试试，看谁不要命！”
　　当癫狂病娇遇上失恋疯魔，秋野有夏一代二次元音乐大师在这个名叫小野瞳的紫发魔女面前居然毫无还手之力，被拖拽着头发和衬衣兜帽一阵风一般踉跄爬上了这栋公寓楼天台，虽然疯狂挣扎想将对方反制，可无论如何挣脱不了这女孩的魔爪，直到那颗碧树残枝一般的脑袋被强压在天台栏杆上吹冷风，才听见名叫小野瞳的女孩怒斥：“看见了吧，什么毛病，还什么音乐才子，我来教教你社交礼节，高空抛弃大件垃圾伤人，你错了没有？装病博取同情还出手打人，你错了没有？藏人家钱包证件，你错了没有？”
　　“啊……啊…………放开我…………放开…………”
　　男孩如同发狂的狮子般嘶吼，好像一只被关起来的疯狗一般仰头乱叫，想要咬人，苏曦夜这时也是完全没什么理性了，看样子似乎没什么效果，便强力抓起孱弱孤独症男孩的胸襟加上拉扯住头皮便又回到楼下，找到韩国餐馆仓库后面的小盥洗室，将男孩推了进去，打开了冰冷的水龙头。
　　这一下的后果让塔矢曦夜也终于从狂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因为男孩不知是怕水，还是怕冷，花洒一开，被凉水刺激到后，直接反弹跳出盥洗室扑到紫发女孩身上脸上就是一顿撕咬，疼得刚才狠辣如刀的少女尖叫声刺破云端——————“啊，你咬人，啊！”
　　“有夏，天呐，你们，又是紫发美眉，你们在干嘛，有夏，写不出歌不用这样发疯，你们，真打架啊？”
　　塔矢曦夜摸着自己脸上脖子上和嘴唇上的伤口，浑身水花狼藉中回头看到了上次意图占她便宜的皮裤中年男，他正取下墨镜，看着这两个完全不是在做暧昧情事而是真动手在打架的才子美女，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连嘴角都歪到一边，表示这真是两个稀有动物，彼此已经完全被凉水溅湿的秀色可餐的帅男美女，就这样浪费了，真是暴殄天物。
　　“你闭嘴，色男，我是上次被他的贝斯砸到落下了东西，我朋友送的限量款包包和证件，这家伙倚病发疯，我是忍无可忍，再说，佐沙医生说的，我这是对症下药，哎，啊，我的嘴唇，真是，这家伙真是狗吗，张嘴就咬人。”
　　“啊，哈哈哈哈哈哈，小妹妹，你，你说的，真的…………”
　　皮裤中年男今日一身西装革履，收敛了几分猥琐气息，听说了两人打架因由后笑得差点跌坐在地上，看秋野有夏如同野兽一般舔舐着刚咬完人带血的嘴唇，凝茫侵略的眼神和湿透的身体竟然散发出一丝危险的性感，不由得转回头仔细打量眼前同样体无完肤的紫魅女孩，突然，鼻翼剧烈翕动，玩味地看着秋野有夏，棕红色眼珠边血丝游动，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苏曦夜，沉荫笑道：“小妹妹，别生气，有夏跟你闹着玩的，我叫高宫，是有夏的经纪人，你放心，你的东西，我会让有夏找还给你，这是我的名片，你先拿着，回头打给我，我保证让你满意，好不好？”
　　暴怒之后的塔矢曦夜浑身开始疼痛，凉水顺着头发滴落到了后背心，让她有些发冷微抖，顾不上眼前两个男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心里的肆意畅快慢慢涌动上来，看着秋野有夏那张湿漉漉的脸，触目的丰唇上还残留着自己的血，她突然闷哼一声，笑出声来，她明白了，她就是故意的，今日，她像一头母狮子一样发狂，不过是在偿还内心的情债，青春期的叛逆荷尔蒙冲上脑子，她什么都不想要了，围棋，风度，家人，亲友，世事万物，都在她破裂的眼瞳里变成了高永夏飞扬温狂的样子，少女满脑子只有一个名字，高永夏。
　　可一切都晚了，她为什么要假装清高，什么为了永夏老师的围棋，那她的围棋之路呢，她只是个正常的十五岁少女，她想继续下棋，她想谈谈恋爱，她错了吗，她没有错，她在刚才的狂乱撕打之后，竟然突然想通了。
　　“喂，你叫，小野瞳？”
　　看那紫发狠女孩脸上五味杂陈风云变幻哭笑不得，似乎已经忘记了来此的目的，转身要走，刚刚发病的癫狂男生突然有些歉疚不舍地追问。
　　现在，她叫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人生之苦，生老病死，求不得，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现在，超越常人的敏锐洞察力和判断力告诉她，永夏老师，是她永远求而不得的天边海燕了，她要怎样，才能抑制住七窍玲珑的痛彻心扉，似乎如同方才那样不顾一切乱七八糟混乱放肆地枉纵自己，才可以让千疮百孔的心稍微好受一点。
　　既然这样，上帝呀，天使的堕落便不是因为他们的邪恶贪婪，而是天堂里已经没有了让他们向往的美好爱情，他们只好坠落人间，享受一下烟火人间男女怨情宿孽的洗礼吧！
　　塔矢曦夜无言，怆然孑影，甯甯地离开了米兰大师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的空中楼阁，但她不知道，这个紫发女孩的沉决狠冷气息，仿佛是以毒攻毒的音素毒气一般缓缓地透入了这位病态音乐大师脆弱的灵魂身体中，以至于多年后，他舔舐自己唇角的细碎伤痕时，竟然会不知不觉销魂摄骨地痴念当年那个与他撕咬冲撞，拿捏他如同猎人桎捁的金瞳女孩，他会如同吸血鬼一般贪恋她血液中的诱惑味道。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开始依赖她的这种异于寻常温柔女孩的强势冷棘，尽管，这时，他并不清楚，她性情中这种秋水凝冽的转变到底是何因由，但伤痕累累又孱弱的独角兽，确实需要的是一个堕落天使的保护。
　　他们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更进一步确定了这种欲望，他需要这样杀伐决断流血打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该隐一样的妖异女孩，他爱她。
　　她留下的残碎花束，木槿，坚韧，永恒的美丽，正如她留给他的印象，她是第一个，送他这种花的女生，这代表什么？他多情又浪漫联翩的心海开始潮涌，自作多情地幻想着她无言的心意。
　　更何况，他收拾地上的残篇乐章时，发现了她的秘密，飞机上，她丢给他的那句歌词，真是光芒四溢，深情肆意的情话，那背后的故事，虽然无从得知，但他这样纤悉敏度的感性之人，单单从字里行间，就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凄怆孤绝，她为了一个人，牺牲了自己的爱情，这让秋野有夏这种创造灵魂感动作品的音乐人完全沉恋其中无法自拔了，因为这完全符合了他诗与远方的悲凉与仓惶。
　　塔矢曦夜拒绝了父亲和师傅关于关西棋院围棋夏令营的安排，只愿意天天窝在日语学校，除了补习就是跟着那群中国留学生打工厮混，喝酒行乐，到处游荡，探索那些日本人都不知道的有趣去处。
　　塔矢亮明白女儿心底的伤痕，以为有许丹鹭看着，不会出什么大事，但近藤光却十分不放心，只要有空就给徒弟打电话追问行踪，苏曦夜对此已经有些厌烦，第六感强烈的仓田不止一次提醒，苏美眉再这样放纵下去，后果会比当年近藤本因坊闹毛病更严重，因为她是女孩。
　　不幸被仓田厚言重的是，塔矢曦夜自己完全就是奔着那个方向去的，因为再见到秋野有夏的时候，她竟然烂醉如泥，与中国留学生斗酒之后，出来新大久保留学生公寓，脚下轻浮如踩云中，随后，整个身体撞到了软绵绵的男生怀中，正是已经在楼上看了半日的米兰大师，秋野有夏。
　　“喂，醒醒，小野瞳，居然醉成这样，喂，你的东西，我找到了，还要不要？”
　　“什么东西？”酒精的作用让紫发女孩今日特别妖魅，深邃的混血五官更加明逸，像月光下最醇烈的朗姆酒，散发出致命的诱惑，看得玩音乐的男生心里痒簌簌的，不由得皱眉低头，闪眼看到楼下女孩的一群猪朋狗友，忍不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酸酸的，如同气泡水，酸中带甜。
　　“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你是谁了，飞机上，记得吗，你接了我的歌词————希望多年以后，你还能记得，我曾经照亮你的人生，无论我是否在你身边，你定将光耀黑白色的星空。”
　　说到音乐，说到创作，秋野有夏突然露出厚厚刘海下的秋凉双眼，瞳孔里闪动着夺目的光芒，可怀中醉到不知所谓的紫发少女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试图挣脱他单薄的胸膛，半身往阳台栏杆外探出去，往楼下挥手，用中国东北话叫喊：“喂，老白屯子，今天喝得敞快，下回，下回再约啊，欢送小妮子文文考上国立京都大学，高兴，太高兴了，心里舒坦了，嗝！”
　　女孩疯叫完回头就一个酒嗝上来，薰得平日有选择性洁癖的瘦虾音乐男差点后仰栽倒，她一个花式探戈动作，轻娆地揽上了秋野的细柳腰肢，四目相视，突然认出了眼前的男生，口吐芬芳：“哦，米兰大师啊，嗯，日语学校好几个女生很喜欢你的歌，对了，那个，孤独的流浪音乐人，你为什么被叫做米兰大师，这名字，这名字，小心—————”
　　这触不及防的暧昧动作之后来这一手，海藻音乐男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就这样被一个醉酒女孩扑倒在地，他还满心以为是她借酒表白，结果耳畔突然传来楼道角落自己那间狗窝仓房里叮咚咣啷的翻腾声音，扑倒自己的女孩后脑结结实实替自己挨了一下，秋野有夏内心突然如同惊鹿遇上野兽一般恐惧尖叫，又来了，翻箱倒柜摧毁他心血果实的强盗，又来了，破坏他伟大梦想的事件，又开始上演了，这次又连累了这无辜的女孩。
　　“哎哟，谁呀，谁在背后打人，上次是扔吉他，这次怎么用上棒子了，怎么回事，秋野有夏，米兰大师，你到底怎么回事，惹上什么人了，还没完没了了！”
　　惊恐如鹿的男生抬手看到满手血腥，第一反应不是叫救命，而是起身抱起受伤的紫发女生想逃跑。
　　挨打之后彻底酒醒的塔矢曦夜是真的怒了，抓住秋野风衣后的兜帽将他整个人扯了回来，叫嚷道：“你跑什么，逃跑有用吗，你不是心疼你的乐器纸谱，你跑了人家给你烧了，看你怎么办，你怎么跟小仓鼠似的，看到危险就逃跑，上次你不是咬我，等等，你，不是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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