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的春

　　夏枝春忙完中午那阵儿，给自己做了个煎饼，和刘姐说了声，打了个车去往徐炎舟的学校。
　　她在车上发了条消息，徐炎舟告诉她在东门下车，他在那里等她。

　　夏枝春下了车，校门口人来人往，学生样貌的人都穿着迷彩服，她一时没有看到徐炎舟，刚要取出手机打电话，后脑勺被弹了下。
　　她转头看，徐炎舟背着光站在她面前。

　　徐炎舟同穿着一身迷彩服，虽然与正式军装差远了，但在他身上仍显出一种挺拔端正的帅气。
　　夏枝春仔细端详他几眼说：“怎么感觉你变样了？”
　　“嗯，变帅了我知道。”徐炎舟臭屁地说着抬起胳膊，手上提着一杯奶茶递给她。

　　夏枝春吃完煎饼就上车了，没有拿水，正渴着，她接过奶茶喝了口，问：“怎么没加冰？”
　　徐炎舟歪向她，小声说：“你经期快到了，注意点。”
　　“……”夏枝春看他一眼，脸热了瞬。

　　徐炎舟牵起她的手，往学校里走，问：“热吧？”
　　“还好。”
　　夏枝春想挠挠脸，发现手被困着，她瞪他说，“你还牵？”
　　徐炎舟也后知后觉的样子，不等她挣扎立即松开她，并正经地说句抱歉，解释说：“不是，就是觉得你像个小朋友，不由地想牵你。”
　　“！！！”这是什么话！
　　夏枝春想踹他一脚显示姐姐的威严，说：“我比你大五岁！”
　　徐炎舟淡淡一“哦”。
　　“……”
　　夏枝春抓狂，她深吸口气，看在外面的份上不跟他辨别谁是大小孩。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迎面碰到徐炎舟的两个同学，打过招呼后，同学看向夏枝春一脸八卦，问徐炎舟：“交女朋友了？”
　　徐炎舟不置可否，问他们去哪。
　　一个说：“也去接女朋友。”
　　因为看到夏枝春穿着自己的衣服，默认她是校外生，所以用了“也”字。

　　夏枝春喝着奶茶，保持微笑，待同学走后，徐炎舟的手背一阵刺痛。
　　他嘶了声，低头看，夏枝春正掐着他的皮肉。

　　夏枝春咬牙切齿地低问：“你怎么不解释？”
　　徐炎舟坦然道：“没给我机会啊，你看他们来去匆匆哪有时间让我解释。”
　　夏枝春虎着脸，徐炎舟赶忙又说：“他们就是我打球认识的，没有太多交集，过了就忘了，不会记住的。”
　　夏枝春哼了声，原想说你再这样我就走了，可能潜意识认为他肯定还会再犯，没有说出口。
　　而且她虽然表面是生气的模样，心里并没有不痛快。

　　在她真正为这份无法对外公开的感情难受是在典礼结束。

　　操场上，整齐的队伍一哄而散。
　　大家勾肩搭背欢喜地庆祝，聚在一起拍照留下纪念。

　　夏枝春坐在台子上一直看着徐炎舟，为他拍了好几段视频，虽然看不清人脸，但她能辨认出他的位置，可随着人潮走动，一不留神她找不到他了。
　　夏枝春的心中莫名慌了下，立刻站起来。

　　她一边往台下走，一边尽力从衣着相同的人群中寻找徐炎舟的身影。

　　等到了跑道上，徐炎舟逆着人流出现了。
　　夏枝春停住脚步，舒心地弯起嘴角。

　　徐炎舟走近她，问她观看感受，夏枝春比了个大拇指说真不错。
　　她话音刚落，徐炎舟身后露出几个脑袋。
　　夏枝春一一看去，讶异地将目光转回到徐炎舟脸上。

　　徐炎舟撇着嘴说：“他们非要拍照，我说要来找你，他们就跟着过来了。”
　　“额……”

　　五个人现身，嘴甜地喊姐姐。
　　夏枝春对其中一名男生挺眼熟，记得他是徐炎舟舍友，好像住在商场附近，徐炎舟假期去陪她时，男生如果去买煎饼了就会多逗留会儿，有时见人多还会帮忙。
　　这三个男生应该都是舍友了，那女生呢？
　　夏枝春留意到一个女生看徐炎舟的眼神，心里有了点谱儿。

　　女生叫谭思，对夏枝春说：“姐姐，我们一起拍照吧。”
　　他们都整整齐齐地穿着迷彩服，夏枝春一个短T牛仔裤的穿搭，站在中间完全是外人，她不好参合，主动说：“我给你们拍吧。”
　　谭思摆手说：“不用，陈蕈拿的相机，她很会拍。”

　　徐炎舟拉着夏枝春的胳膊说：“没事，来都来了。”
　　夏枝春缩回胳膊，答应了。

　　叫陈蕈的女生从书包里取相机的时候，谭思走到夏枝春身边，亲密地问她：“姐姐，你给徐炎舟买的什么防晒霜啊？”
　　夏枝春愣了下，看向徐炎舟。
　　他作为男生，原来就白得惹眼，在阳光下更甚，半个月的军训没在他脸上留下一点晒黑的痕迹。
　　可徐炎舟并不喜欢这种白，在她为他准备好防晒霜时，他嗤之以鼻，还很拉仇恨地说就等着晒黑呢。

　　夏枝春说：“我买了他好像没用……”
　　“啊，真的啊，我还以为他骗我呢，”谭思感叹道，“真让人羡慕。”
　　夏枝春笑了下。

　　一个男生插嘴说：“我舟哥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徐炎舟冷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夏枝春摸摸鼻子，想起以前说他长得比自己漂亮，他却生气了，她莫名其妙，并再次认真地表达她没有开玩笑，他竟直接不理她了。
　　后来哄好了，细问才明白他的心理——哪有男生喜欢听别人用漂亮描述自己。

　　夏枝春看一眼徐炎舟，他正向她挑眉，夏枝春知道他想起了某个日常。
　　昨天，有那么一会儿，他吃着她萘，两人静静待着，他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咋，问她在想什么。
　　她快要习惯他的存在，什么也没想。
　　可能是看他这么乖不适应，脑抽了一般抬手摸了摸他的眉毛说：“你长得真好看。”
　　他果然瞬间就咬住她，迈力地裹取，听到她抽气，他停下，然后说：“是姐姐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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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枝春轻咳一声，别开眼。
　　光天化日之下，她成天都在想什么啊，没唾弃够自己，下一秒，手被牵起来。
　　夏枝春回神看，他们几个正跑向操场中间。
　　徐炎舟在前面牵着她，阳光在他身上打转。

　　夏枝春不常拍照，那个下午她学到了好几个充满活力的姿势，笑容常现脸上。
　　可看似融入其中，实则不然。

　　夏枝春如果上大学，现在不过是刚毕业的年纪，但处在几个刚入学一年的大学生中间，她还是感觉到了身份的差距，心中忽然惆怅起来，甚至有点后悔昨天的冲动了。
　　她可以和徐炎舟在出租屋里我行我素，在外面呢，就像她不愿意承认的原因，他们间总有一层关系束缚着，这样真的好吗？
　　他们又能这样半真半假到什么时候呢？

　　夏枝春坐在树荫下休息了会儿，徐炎舟和一个舍友买水回来了。
　　他把水分下去，坐到夏枝春身边拧开一瓶给她，说：“等下要去吃饭吗？”
　　“吃饭？”夏枝春喝了口水，问，“吃什么饭？”

　　徐炎舟说：“明天就放暑假了，我舍友他们想回家前聚一次。”
　　夏枝春哦了声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徐炎舟：“那我也不去了。”

　　“不是，我真有事，”夏枝春打开手机给他看聊天记录，“爸找我。”
　　徐炎舟皱眉：“他找你做什么？”
　　“不知道，就说去吃个饭。”
　　自从那次徐炎舟去找夏立仁，被敲了当头一棒还要他远离夏枝春后，他就对夏立仁产生了怨气，所以夏枝春除非特别需要，不会勉强他们共处一室。

　　徐炎舟想起她的相亲对象是夏立仁介绍的，不放心，说：“我和你一起去。”
　　怨归怨，毕竟夏立仁养了他十三年，他还叫夏立仁一声爸，所以一起去也没问题。
　　夏枝春说：“你去了又会不高兴，不如和你舍友去玩。”
　　“我不。”

　　徐炎舟的坚持是对的，他们去超市买了东西上门，发现夏立仁家里还有位客人，就是林明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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