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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动荡(三)
“嗯,我来。”
闭上眼,判官周身散出威压,魂魄们纷纷聚到他周身。
“我送他们回归本体,很快回来。”
“好。”
浩浩荡荡的鬼魂排长队跟着判官走了,晏惊时摸到关押鬼魂处,打算弄点障眼法计划点事情,趁崔应礼尚未发现之际,反将他一军。
皇陵外。
镇守皇陵的士兵双眼空洞,任由晏惊时这么走过来,仿佛没看见他一样,看来这里也受了离魂术的影响。
只是崔应礼为什么要将这些魂魄藏在皇陵呢?
得不到答案,晏惊时决定进去查探一番。
甬道格外的长,稍有差错就会触发机关,耗光了法力的她格外小心才得以进入走出。
视野骤然开阔,她站在空地上看着几条岔路。
越是重要的东西越会放在中间,准没错。
这条路没有蜡烛,只能靠她用法术搓出一小束火苗,散发着豆大的光芒。
火光晃到墙壁时,一小块凸起吸引了晏惊时的目光。
这难道是机关按钮?
犹豫再三晏惊时按了下去,面前的墙壁缓缓升起。
那是一个更大的墓室,里面没有棺椁,没有排位,只有中间巨大圆台上一颗不断闪着光芒的心。
脑海中响起方懿师兄说的话,皇陵中供奉着她的心。如果现在拿走,没人会发现的吧。
鬼使神差中,晏惊时已站上了圆台,手指向心脏靠拢。如果是她的心,会有感应的吧。
手指在它的边缘停住,晏惊时闭上眼,她什么都没感觉到。待她再次睁开眼时,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她的胸膛传来跳动声。
咚,咚,咚……
手掌按压在心口,坚实有力的心跳透过皮肤传到手掌,一下,两下……
她的胸膛终于不再空洞,能够填补所有的情感,这或许是最近最为开心的事。
将整个皇陵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异常,晏惊时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崔应礼并未在这里设下圈套。
可是想想按他的性子应该不会,想不通,她只得先把这里弄成关押了许多魂魄的样子再次封锁上。她知道与崔应礼的法术痕迹不会一样,但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应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皇宫内,等了一个多时辰的沈诏不断地焦急踱步,她到底去哪了。
恍然间,他看见那个倒霉判官跟着乌泱泱一群鬼魂在远处出现了。
他怎么会在这?
沈诏跑上前去看:“你在做什么?”
“快来帮忙,”判官像是见到了救星,“这些人中了离魂术,需要魂归本体,你帮着疏导一下,别乱糟糟地扎堆站着。”
“这不是你一个法术的事吗?”
“法术个屁,”判官忍不住说了脏话,“人太多了,混在一起会有出错的风险,到时候更麻烦。”
“看来冥界办事效率也不怎么样。”沈诏嫌弃地撇撇嘴,搞得自己好像很厉害一样,“都分散开就可以吧?”
“不这么乱就好。”
“看我给你表演一个。”他自信转身,双手呈喇叭状喊,“对面的听着,马上给我按男女站好!”
魂魄们没有理睬,依旧挤在一起,甚至能看见只露出手臂拼命向外爬的。
将体内怨气尽数释放出,强大的威压令魂魄们立刻安静了下来,瑟瑟发抖地瞧着他。
“男女分开站好!”
这次魂魄们动了,自觉分开站在左右两侧。
“很好,御书房的站这,对,男女分开站。陛下寝宫的站这,禁军站这……”
不出一刻钟,所有魂魄分好了区域,排排站等着下一步的指使。
“这样可以了吧?”
“应该是……可以了。”
没想到沈诏这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候还挺有作用,判官对他有些许的改观。
“每个宫的位置记住了吧?”
“记住了,我要开始了。”
盘膝而坐,判官闭上眼睛调动身上法术,将分好的每个宫里的人都送了回去。
最后几个魂魄送走,他长吁出一口气:“搞定了,不知仙子那边情况怎么样。”
“你见到她了?她在哪?”
“她在……”判官的手指向门口,“这。”
“终于回来了,”沈诏大喜,飞奔过去挂在晏惊时身上,“我好想你啊。”
“刚处理好,回来得晚些。”顺着毛,晏惊时问判官,“怎么样了,他们都醒了吗?”
好巧不巧,判官正一副吃了死苍蝇的便秘脸,脸色阴沉的吓人。
晏惊时又问:“你……你该不会也出了什么问题吧?”
“我没事……魂魄都送回去了,需得等会才醒。”
怎么回事?
才几日不见就真让这小子得手了?
等鬼君回来他怎么交代?
不会把小命搭进去吧?
生活已经够苦了,为何还要他承受这些?
晏惊时不管他心里这些夺命质问,只在乎这些人能不能活过来:“我们先去看看陛下吧,他醒了我也就放心了。”
许是还在法术生效期间,皇宫内一片死寂,巡视禁军定住了般原地不动,三人畅通无阻地再次来到皇帝寝宫。
判官翻开皇帝眼皮瞧了瞧,晏惊时忙问:“怎么样?能醒过来吗?”
“无事,眼神清明了不少,半个时辰内就能醒了。”
“那就好,得亏来了这一趟,要不然都不知道搞出了这些事。”人救回来了固然高兴,可她怎么也想不通崔应礼搞这一出是要作甚,“你们说崔应礼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这个人做事超脱常人,我们无法通过行为去猜他的目的。”以判官丢他的了解,那个人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的行为只会让人觉得他的疯病又严重了。
“也是,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难缠。”晏惊时一手环在胸前,另一只手无意地隔着唇点着那颗尖牙,“对了,陈行止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没什么事,在哪处理奏章呢,脾气还是那个样子。”沈诏回想着,面露思索的神情,“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晏惊时高度紧张,生怕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只不过他这次急着让我走,没怎么和我拌嘴,还挺不适应的。”
“……”
“你是不是有一点贱啊,非要别人骂你才得劲?”判官忍不住想要骂他,仙子怎么会看上这种人呢,我们家鬼君比他好一万倍。
在二人的吵架声中,皇帝恢复了意识。
“咳咳。”
“闭嘴,”晏惊时一手捂住一张嘴,手动制止了二人,“陛下醒了,可有不舒服的?”
“无事,”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费力睁开尚带困意的眼睛,“我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每次都在以为醒来了之后发现还在梦里。”
“你这是中了法术,有些疲惫是正常的,过两日就会好了。”
“中了……法术?”皇帝有些懵,难道有人给他下咒?
“听我详细给你说。”
“等等,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说。我不便插手人间事务,遇到问题及时联系我。”判官早在皇帝醒来时隐去了身形站在晏惊时背后。
“好,等我联系。”
判官笑着告辞,化成了一缕烟,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瞪了沈诏一眼。
沈诏:无辜眼……
“惊时在同谁说话?”皇帝见晏惊时频频回头张望,也忍不住看向那处。
“没什么,我先告诉你这段时间皇宫发生的事。”
—
禁军仍在皇宫内巡视,叶蘅芜觉得一阵恍惚,差点站不稳摔倒。稳住身形后,他回头看向身后的禁军队伍,每个人都有相同症状,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所处的位置也不对,仿佛是梦游般,梦醒了人在另一个地方。
怪得很。
“叶公子!”他见面前有两人跑过来。
“你没事了吧?”沈诏在他身上四处捏捏,没两下手就被人打了下去。
“我能有什么事?”
“叶公子没觉得有奇怪的地方?”
“你怎知有?”
“听我同你说……”
—
“皇宫内怎么样了?”
“回禀殿下,陛下风寒未愈,在寝宫内谁也不见。”
年迈的管家哆哆嗦嗦地躬身低头,十指拧成了一团。
“除了陛下呢?没有发生别的事吗?”
“这……没听说过,”管家冷汗直流,“是老奴的问题,我这就派人接着打听。”
“知道了还不快滚!”
“是是,这就滚。”
没一会,管家又滚了回来:“殿下,户部与工部尚书求见。”
“进。”
陈行止放下手中东西,站起身理了理衣摆,站在镜子前勾出了两个自认为和煦的笑容,满意地走出屋子。
“太子殿下。”
正在喝茶的两人见到他连忙行礼。
“两位大人不必如此,你们都是看着行止长大的,我理应唤声前辈。”
“不可,太子殿下莫要折辱我们了。”
“好吧,”陈行止笑了笑,将二人引到座位上,“两位大人请坐。”
安静的大堂内无人开口,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喝水声,显然双方都不急于开口。
“两位大人难不成是来行止这喝茶的?”陈行止放下茶盏,笑意柔和,“恐怕我这的茶水还比不上你们自家的好喝。”
两人心里一惊,难道他知道什么。
但毕竟是身居官场的老油条,一举一动丝毫没有破绽:“怎么会,您这的茶可是陛下御赐的,怎能与我们买的便宜货相比呢。”
陈行止挑眉,并不言语。
两人对视一眼,户部尚书率先道:“今日早朝听闻太子的一番话感触良多,我们长盛自怀英皇帝起便是最为强盛的国家,虽历经天灾,但这么多年的调养生息已经恢复了国力。”
“是啊,现在百姓日子越来越好,都是父皇的功劳。”
“太子殿下知道我们在说什么,陛下这种安稳治国的方式现在已经不适用了,我们需要的是改变,是带领着百姓追求更多的富裕,而不是安稳度日!”
“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改制的事我也提过几次,都被父皇给否了,”陈行止面露遗憾,“你们多写些奏章,分析清楚利弊,相信父皇总有一天会答应的。”
“与其等着陛下同意,您不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吗,殿下?”户部尚书挪动肥大的身子,在大堂里跪了下来,“如果殿下同意,我愿意追随殿下!”
“这……”
工部尚书跪在他身旁:“我也愿意追随殿下!”
陈行止万分慌忙:“两位大人快起,此事非同小可,我需得仔细考虑……”
一番商谈后,几人达成了共识。
椅子上一手支着头假寐的陈行止睁开眼睛:“人送走了?”
“走了。”
“行了,你也出去吧。”
“是。”
管家走到门口,回头看他了一眼,将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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