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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决赛作品《抉择》
《抉择》
辽阔大漠上,黄沙满地,寸草不生,驻扎着数不清的帐篷。一个身穿铁甲,看起来既威武又沧桑的老将军站在帐前,眯起被太阳照得睁不开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黄沙。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短兵相接的声音。
他的副将从远处跑来,哽咽地问:“将军,退吗?”
老将军稍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轻叹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天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忽然,天边飞来一个同样穿着黄金铠甲的年轻人。他的铠甲和老者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崭新且华丽。这个人来自天宫,是一个仙人。他停在了老将军深浅,朝老将军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问:“阿父,您召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只有老将军能看见这位仙人,副将看不见。
老将军没有看眼前的仙人,仍然凝视着这一片黄沙,说:“展儿,你是我们大西的战神,你说,阿父此战能赢吗?”
仙人朝战斗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对老将军鞠了一躬,说:“阿父,现在在您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您能战胜,您将成为大西名垂千古的常胜将军,但代价是几乎您所有兵士的性命以及大西国两年的萧条;二是您此战败,被君上革职,但两年后大西能重整旗鼓,夺回失地,只不过将军不再是您。”
老将军脑海里浮现了多年前的场景:
他刚做完晨练,独自坐在院子里喝茶,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一位老仙从天而降,那位老仙穿着白色长袍,头发、胡须甚至眉毛也均是花白一片。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真的,忙上前鞠躬。老仙一路呵呵笑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他一番,抚了抚自己的长白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威将军,您可知老夫为何而来?”
威将军摇了摇头,说:“小将不知。”
老仙笑着说:“威将军,恭喜您修为已满,可得道成仙了。”
威将军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老仙,随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朝老仙抱拳鞠躬,连连道谢。
老仙朝他摆手做制止状,说:“将军,现在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你从此登仙,成为大西国的战神,代价是你唯一的儿子威展将度过碌碌无为的一生,你的夫人也将度过凄苦无依的后半生;二是你儿子威展代替你登仙成为大西国的战神,你的妻子将为你再生两个儿子,代价是你将永远没有机会再次登仙,以及威展日后可能会为了自己的仙途而陷你于不义。”
老将军沉默良久,哽咽地咽了咽喉咙,风沙迷湿了他的双眼。就是现在吗?他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曾经挚爱的儿子。
可是万一威展说的是真的呢?他不敢拿十万将士的性命和大西国两年的萧条做赌注,恨恨地咬了咬牙,清了清嗓子,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展儿,阿父戎马一生,从没打过败仗,现在败一次又何妨?”
他转而对他的副将说:“退。”
威展的眼部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深深地凝视着他曾经英武不凡如今却面露沧桑的父亲,心中满是不忍。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两日前天宫的场景:
天君坐在天宫台上,对台下众仙说:“目前大西国和成国战势胶着,二位战神有何看法?”
威展和成国战神夏烈同时从队列中走出,对天君行礼。
夏烈人高马大,曾经也是一位功勋卓著的将军,战功赫赫,战绩斐然,且为人谦逊,众仙对他无不信服;反观威展,登仙前只和父亲出过几次征,从未上过前线,众仙都知道他是托他父亲的福才位列仙班的,且都知道他的香火寥寥,对他都很鄙夷。
夏烈中气十足地说:“吾曾与威勇将军在战场上交战过几次,威勇将军实乃真战神,即便如今‘廉颇老矣’,但凭借他丰富的战事经验,势必能扭转战局一定乾坤。吾只愿天君看在老臣的薄面上,恩准吾前去尽量多地挽救吾国兵士们的性命。”
天君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威展。
威展有点慌乱,握在一起的双手不由地冒出了冷汗。他无法像夏烈一样一眼看清战局形势,更害怕让别人发现他的无能。他低下头,避重就轻地、诚恳地说:“臣愿助夏战神一臂之力。”
天君点了点头,对台下众人说:“诸卿都先行退下吧,威展战神请留下一叙。”
这是威展第一次被天君单独留下,也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天君,他非常紧张,抱着拳,鞠着躬,不敢说话。
天君看了他一会儿,说:“威展,你作为大西的战神,却没有任何战功,你觉得你凭何守护大西国呢?”
威展深感惭愧,无言以对,把头和腰弯得更低了些。
天君叹了一口气,说:“你的子民不信仰你,你的将士不信任你,没有人拜你,没有人给你添香火,他们觉得拜你还不如拜你爹,继续这样下去你觉得如何?”
威展诚恳地说:“父亲为大西国征战一生,立下汗马功劳,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天君沉默地看着他良久后,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威展,现在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这场战争你的父亲胜利,他将成为大西甚至整个凡界的唯一一位常胜将军,生前受万民景仰、受君臣礼遇,死后配享太庙,代价是你将永远得不到你的子民的香火祭拜,因为在他们心目中,你的父亲才是战神,他将得到所有香火;二是这场战争你的父亲战败,天宫会向你的子民传信称是因为他们没有给你香火,从此你将香火鼎盛,代价是你的父亲将以败仗将军之身退出朝堂,从此身败名裂,他也将失去大西将士和子民的亲赖,从此郁郁而终。你自己选吧。”
威展惊慌失措地看着仙君,瞬又惊慌地低下头,沉默良久后,痛心疾首地说:“请天君容臣再考虑考虑。”
天君点了点头,对他挥了挥手,说:“嗯,下去吧。想好了就去做,不必来禀了。”
威勇带着疲乏的士兵们狼狈地走在回城的路上,各个垂头丧气的,他们战败的消息早就通过八百里加急传回了皇城。
“为什么要投降?我们明明还有一战之力,明明还有机会扭转战局,为什么要投降?”一位士兵实在过于愤怒、不甘、不解,大声对威勇提出质疑。
威勇停下脚步,全军也因为他的停顿而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着那位士兵,那是一位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兵,脸上满是坚毅、委屈和不服气。
他没有因为小兵的质疑而生气,只是走到那位小兵身边,淡淡地看着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他早就脏烂不堪的服饰和被烈日晒黑的脸,像是在观察什么,然后平静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兵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恢复刚刚的勇气,站直身体,大声说:“报告将军,我叫程边,前程的程,边境的边。”他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连日来的征战而显出丝毫疲乏,声如洪钟。
威勇点了点头,继续平静地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们还有机会?”
程边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军姿,声如洪钟地说:“报告将军,我研究过您打的每一场仗,像今天这种战局,这种场面,对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虽然当时我们都因为前一天敌方的突袭而很疲乏,处于弱势,但敌军并没有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强,我们可以先收兵再从长计议,而不是直接投降。您一定能想出克敌制胜的办法的。”
少年的眼里和话里满是对威勇大将军的崇拜和信心。
威勇静静地看着少年,其它兵士静静地看着他们俩。少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捶在威勇的心上,捶得他早已千疮百孔、痛不可遏。
他紧了紧拳头,一脸平静地看了一圈他的将士们,看着他们或麻木或质疑或期待的看着他的眼神,叹了一口气,目视远方,淡淡地说:“你错了,我想不出来。”说完,他垂下头,默默走回了他的位置,继续往前走。
程边愣愣地看着威勇的背影,露出了落寞的神情。其余士兵们则一片哗然,窃窃私语。
晚上,全军驻扎帐篷休整,威勇吩咐他的副将去把程边叫来帐内谈话。
其余兵士们见程边被副将带走,皆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以为他定是去挨训戒甚至棍杖的。程边诚惶诚恐地跟在威勇的副将后面,心里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没有底。他自小仰望的人,会又一次令他失望吗?
威勇正独自坐在帐内喝酒,见程边进来,招呼他到身旁空位坐下。
程边诚惶诚恐地坐下后,威勇给他倒了杯酒,安抚道:“不要怕。”
他当然能理解程边此刻内心的忐忑。他拿起酒杯碰了碰程边的,二话不说自己先干了。
程边见状也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赶紧给威勇满上。
威勇喝完,静静地看着程边,问:“你今年多大?”
程边恭敬地答道:“回将军,我今年二十岁。”
威勇点了点头,说:“我以前有个儿子,会跟着我一起出征,他那时候也跟你差不多大。”
谈心?程边一阵惶恐又一阵惊喜,忙说:“我知道,就是我们大西的守护战神。其实我觉得您才是,我阿娘也这么觉得,我们村里的人都这么觉得。”
威勇沉默地又喝了一口酒,问:“为什么研究我?”
程边吓坏了,以为威勇在质问他,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我从小就很崇拜您,阿娘总跟我讲您的英勇事迹。”
见威勇不为所动,他忙补充道:“阿娘说是您保护了我们,阿娘说她给我起名一个边字,就是希望我以后能像您一样保卫我们大西的边境,保卫大西的子民。”
威勇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地抖了抖,见程边有所察觉,他气恼地紧了紧拳头,说:“那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程边忙一个劲地摇头,说:“没有。我……我今天只是有点不甘心,也替您觉得可惜。您从来没有打过败仗,我……我希望您永远是常胜将军,你就快要做到了。”
威勇轻笑着摇了摇头,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常胜将军,我虽然已经这把年纪了,但只要我一直胜,就会一直打,直到败了为止。”
程边一愣,迟疑地说:“所……所以,今天您是故意败的吗?因为您不想打了?”
威勇惊讶地看着他,噗嗤一笑,说:“傻孩子,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替我觉得可惜。”
程边总算松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压惊顺便壮胆,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将军,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威勇又一次沉默地观察了程边片刻,说:“你知道我回去后肯定会被革职查办的吧?”
程边的神情立刻落寞了下来,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
威勇继续道:“那你知道朝中其实很多人都在等着这一天给我落井下石吧?即使君上也……”
威勇虽然没有说完,但程边听懂了,又落寞地点了点头。
威勇于是说:“你是一个好孩子,好好培养将来必成大器。我虽然没有神仙那样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跟着可能马上就要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我,我会教会你我所有的本领,但我不敢保证你今后能不能再有机会上战场,毕竟如果被知道你是我的徒弟,你可能也会被打压得永无出头之日;二是你继续留在这个军队里,跟着即将接替我的将军。你资质不凡,可能很快就会被之后的将军器重,但也很有可能会被他的亲兵打压,永无出头之日。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程边早在威勇说第一个选项的时候就激动得忍不住想要开口,待威勇一说完,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单膝跪地,抱拳低头,中气十足的说:“程边愿誓死跟随将军。”
威勇看着他,欣慰地点了点头,说:“嗯,回去好好休息吧。”
不出威勇所料,他们的队伍一到皇城门口,军队的首领们就被团团包围住了,以威勇为首的将领们立刻被抓入了囚车。皇城内全部都是他与敌军勾结、通敌卖国的传闻,候在马路两旁的百姓们都朝他丢烂菜叶菜梗、朝他吐口水、骂他卖国贼。一到监狱,他就看到早就被关在那里的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
威展在天上自己的宫院内,看着父亲、母亲和弟弟们的惨状,内心的悲愤不可名状。但天神不能直接干预凡间事务,他什么也做不了。
当晚,凡界的君主做了一个梦,梦中,天君告诉他这次之所以会战败,是因为大西国的战神香火寥寥,还跟他说威勇毕竟是大西国战神威展的父亲,让他处置时务必对此加以考虑。
凡间的君主早就知道威勇不可能通敌卖国,但威勇功高震主已久,他也乐得借此机会顺势把他拉下马。
第二天,威勇被革职,全家被释放,君主为避免他或他的后代因恨谋反,把他们全家发配回乡下老家,且规定威氏三世不得再入朝堂。
程边是跟着威勇他们一家人一起走的,是他们家人身边仅剩的唯一一个外人,所有曾经的奴仆都走的走散的散,各奔前程去了。
程边对威勇和威夫人很是尊敬,伺候得非常周到,威勇对他也是倾囊相授,就这样过了八个寒暑。
这八年,大西国百姓在君主的要求下,每年都要给大西国战神威展例行进贡好几次香火,一到战时更是每天都必须进贡。威展的战力因为越来越鼎盛的香火而越来越强,加上他自己勤学苦练,很快,战力就比其他许多战神的战力值都要高出很多,甚至几乎快要与夏烈持平,他因此在众仙中的地位和威望也越来越高。大西国在他的庇佑下战争时输时赢,主将不给力的话战神再神勇也无济于事,但当初他对他父亲的承诺 —— 两年后收复他当初败仗的失地 —— 并没有食言。
威勇本来就因为常年打仗,身上有很多旧疾,加上这些年居住环境差,湿气、寒气、暑气纷纷入体,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这年,一病就没有要再起来的趋势。
威展悲痛欲绝,跪在他父亲面前,抱着父亲的手臂,放声痛哭了好一会儿:“阿父,对不起,都是孩儿的错。”
“阿父,我宁愿从来都没有做这个战神。我知道阿父当年把这个战神之位让给孩儿,是为了孩儿好,孩儿对阿父是感恩的,可是孩儿德不配位,实在太辛苦了。”
“阿父,那场仗,孩儿不是为了自己的仙途才让您败的。您知道那场仗您如果胜利了,代价是什么吗?天君只说代价是我将永远得不到大西子民的香火。我根本不在乎,可是……没有香火就意味着我的战力将永远得不到提升,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没有能力守护大西,大西有我这个战神和没有是一样的,面对颓势,面对败局,我永远没有办法帮助大西。大西有您的守护的时候,没有我的庇佑也没有关系,可是一旦您老了,打不动了,您最在乎的大西国该怎么办?”
“孩儿当时试探过您,但是您连牺牲您兵士的性命和大西两年的萧条换取胜利都舍不得,又怎么会舍得用大西的日渐式微作为那场胜利的代价呢?”
“阿父,对不起,孩儿错了,这八年,孩儿每天看着您不被理解,郁郁寡欢,生活疾苦,还日日被病痛折磨,实在生不如死。早知如此,孩儿才不要管什么大西国的命运,孩儿只要您和阿娘每天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
他边说边哭,像个受了大委屈的孩子似的。
威勇躺在床上,泪水早已把枕头浸湿,他摸了摸威展的脑袋,惭愧地说:“孩子,阿父错了。阿父对你的了解太少,信任太少了,阿父小看你了。”
“展儿,阿父在你逼我输的时候生过你的气,在被君上责骂的时候生过你的气,在被曾经爱戴过我的子民抛弃时生过你的气,在你的弟弟们看不起我的时候生过你的气,在看到你香火鼎盛的时候也生过你的气。阿父错怪你了,你一定要原谅阿父。展儿,你是阿父的骄傲。”
威展想起他是无意中听到其它仙人的闲聊,才知道自己这个仙位是父亲让给他的,当时如遭五雷轰顶,这才明白为什么其它仙人都看不起他,为什么大家都不愿和他做朋友。他那段时间非常颓废,日日饮酒买醉,直到有一次走在路上,看到夏烈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走过,他疾步追上去,叫住夏烈:“夏将军,夏将军,您请留步。”
夏烈原本想对他视而不见,闻言只好停下,转过头,轻蔑地看着他,说:“威侄儿,找我有何事吗?”
威展犹豫地问:“他们当初也有给您做选择吗?”
夏烈愣了愣,总算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说:“有,跟给你父亲的选择一模一样,问我要自己登仙还是把这个仙位让给我儿子。好笑,我自己拼死拼活打拼下来的修为,凭什么让给那个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臭小子。”
威展心里大受震撼,迟疑地问:“那……您的夫人……?”
夏烈更是嗤笑一声,说:“我都有这种神仙日子过了,谁还想得起她呀?”
威展瞠目结舌地看着夏烈,说不出话来。
夏烈却一脸鄙夷地看着他,说:“现在看到你这副样子,我更加为我当年的选择感到庆幸,我可不想让我儿子上来给他老爹我丢人。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我以前打仗输给你爹的那股郁气早就一扫而空了。哈哈哈哈,他威勇最后还是输给我了。”
威展仿佛被雷劈中般站在原地,不得动弹。我给我阿父丢人了?
现在,阿父终于告诉他,他是阿父的骄傲,威展心中五味杂陈,在威勇床前哭得泣不成声。
他的旁边是和他一样哭得声嘶力竭的程边,但程边看不见他。
威勇指着程边对威展说:“展儿,他叫程边,这些年一直跟在阿父身边学习。曾经阿父也想过要这样把自己的这些本领全部教给你的。展儿,阿父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你,他和你一样,也是个好苗子。这些年他不仅潜心学习,还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阿父和阿娘。可惜阿父只能教他一身本领,却没有办法让他重回战场了。展儿,阿父把他交给你了,你帮帮他。他会代替阿父,成为大西最好的将军,将来与你并肩作战,一起保卫我们大西的。”
威展紧握着父亲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威勇像是此生足矣,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威展“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荡气回肠、感天动地。
第二天,威展出现在了程边面前,郑重地对程边说:“程边,我是大西国的战神威展,谢谢你这些年对我阿父阿娘的照顾。”
程边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眼,愣愣地看着他,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威展不以为意地继续道:“现在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我助你重返战场,你会当上大西国的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代价是你将被君上猜忌、被群臣嫉恨,像我阿父一样不得善终;二是你带着我阿父教给你的这一身本领走南闯北,会遇上你的一生所爱,过上无忧无虑、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代价是大西国边境的常年不得安宁。你怎么说?”
程边几乎没有片刻犹豫,但膝跪地,对威展抱拳鞠躬,语气坚决地说:“我要承袭师父和我阿娘的遗愿,誓死保卫大西国的安宁,请战神助我重返战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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