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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 圆一圆这个梦
曹若婧儿回来后,日子突然变得恬淡了许多。
吴辞很少再出门喝酒,大部分空闲时间都埋在电脑前写写小故事和抽烟,说来也奇怪,虽然不喝酒了,但是胃痛的毛病却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时不时就疼得吴辞站不起身,只有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完才能稍微缓解;头疼也是愈发的严重,经常痛得她哭天喊地,捶胸顿足,曹若婧儿不止一次催促吴辞去医院看看,她却一直讳疾忌医。
好在除了这些皮肉之苦,日子过得倒还顺遂,吴辞学着收敛心性,乖乖的上着班,也学着曹若婧儿的样子做着饭,空了会主动做家务,会买零食和小礼物哄她开心,会带着小白弟弟去爬山,去郊游,偶尔等吴辞下班回家时,曹若婧儿就会一边在家做饭,一边开门让小白弟弟下楼迎接吴辞。
不知不觉间,小白弟弟也已经十一岁了,她很懂事,有灵性,会自己下五层楼然后沿着山边小路迎接吴辞回家,吴辞也不避讳,老远就会喊着小白弟弟的名字,张开双手拥抱她,然后抱她回家。
意识到小白弟弟变老了这件事很偶然,在一次吴辞跟着她回家的路上,发现她上楼梯的时候竟然会因为一层台阶的高度而摔倒,这让吴辞十分难过,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小白弟弟会变老,会离开,这些年她陪伴着自己经历过与张小维的懵懂,经历过对李青菀的执着,经历过和张瑾铭的奔赴,也经历了曹若婧儿的付出,吴辞这才惦记起小白弟弟种种的好,便经常给她洗澡,喂些好吃的,搂着她一起睡觉,不管是看电视还是搞创作,都寸步不离的抱着她,原来她早就是这个家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是除了母亲以外陪在自己身边最久的亲人。
想通这一点的吴辞也顺带想通了点别的事情,和曹若婧儿在一起一年半的时候,她特意去蛋糕店订了一款蛋糕,老板问她蛋糕上要写什么字的时候,吴辞想了想,两个人在一起一年半,也就是十八个月,不如就简简单单的写个数字十八好了。
收到蛋糕的时候,吴辞和曹若婧儿都惊呆了,望着蛋糕上简单明了的四个大字“数字十八”,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吴辞都忍不住笑得快要岔了气。
曹若婧儿打趣地问:“这就是你说的纪念日惊喜?”
吴辞还在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她说:“是啊,是啊,这就是惊喜,怎么样,够不够惊喜?”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惊喜。”曹若婧儿开心的说:“其实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说完,还在吴辞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得知单位有安置房的时候,郭顺英比吴辞还要开心,这一批安置房是吴辞单位系统内在成市统一规划的干部职工安置房,有意向的系统内干部都可以以稍微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购买,郭顺英听吴辞说后异常开心,迫不及待的要求吴辞买房。
吴辞并没有认识到买房的重要性,她问郭顺英:“咱们在成市不是有房子住吗?为什么还要买?”
郭顺英说:“哪有人会嫌房子多的,再说了,现在那套房子住了那么多人,如果以后我和你武叔退休了,大家不可能永远挤在一起住啊。”
“可是,那不是你出钱买的房子吗?”吴辞虽然嘴上这么问,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了母亲的意图,她心甘情愿的用那套房子养着姥姥,养着兄弟,这是她认为的孝道,是她为自己远在高原工作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付出的代价。
吴辞都懂,可是吴辞就是想问。
郭顺英安慰吴辞说:“你往长远的方向想一想,等以后我退休了,总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对不对,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其乐融融,多美好啊!”
想了想又对吴辞说:“你不用担心钱的事,这样吧,你去贷款付首付,剩下的尾款我和你武叔贷款来还,房产证上就写咱俩的名字,你说好不好?”
吴辞当然只能说好,原本给母亲买房子就是她的愿望,她只是心里有点憋屈,替母亲觉得憋屈,总觉得她被别人占了便宜,觉得她受了委屈。
在郭顺英的陪同下,买房手续和贷款手续都办理的异常顺利,吴辞也没想到自己刚参加工作就能遇上这样的好事,虽然从此走上了还贷的道路,但吴辞却并没有太大的压力,她的工资每个月除了买烟买菜,偶尔买买零食,剩余的钱足够还贷款了。
想来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便主动约了段娴和邹小田来家里吃饭,这是大学毕业后,三个人第一次约饭,碰巧段娴驻村轮休,邹小田从乡里回城办事,便约好在吴辞家小聚一番。
下厨的事情自然交给了曹若婧儿,吴辞陪着段娴和邹小田聊着天,得知吴辞买了房,邹小田不免又揶揄了她一番:“胖子,你看你多幸福,爸爸妈妈不用你管,工作虽然不在市里,但也是城市所在地的县,家里有人天天做饭伺候你,现在连房也买了,你说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吴辞给她倒了一杯橙汁说:“我哪有天天抱怨?”
邹小田也不客气,端过橙汁大喝了一口说:“你天天在空间里写的那些日志啊,情啊爱啊生活啊,哪一个不是抱怨?哪一个不是无病呻吟?”
虽然明知道不会被理解,吴辞还是忍不住解释道:“那是创作,创作虽然来源于生活,但是要高于生活,那不是无病呻吟。”
段娴从旁接话说:“胖子你别给她解释了,解释了她也不明白。”又转身对邹小田说:“你也别说胖子抱怨,胖子就是被大家宠坏了,所以总喜欢找点事情来写。”
吴辞还想解释,就听见邹小田对段娴说:“你别在中间和稀泥,我还没说你呢,你可是我们四个人中工作单位最好的,以后要是升官发财了,记得一定要多提携提携我,我现在可是为了跑关系调回城伤透了脑筋,花了不少钱呢。”
吴辞说:“我觉得老师才是最高尚的职业。”
段娴说:“得了吧,等我升官发财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去了。”
邹小田撇撇嘴说:“职业高尚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反正我看出来了,以胖子你的性格,应该不会有什么远大的前程,就算有你也不会帮我的,我看我以后就指着段娴吧,她能说会道长得又漂亮,肯定比你混得好。”
段娴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这些俗,我们难得聚一聚,为什么不聊些开心的事情,对了,我们一起给梅子发视频吧,就差她一个人了。”
于是三个人坐在电脑前和冯可梅聊视频,原以为TJ的工作十分辛苦,没想到几年没见她,她竟然圆润了不少。
邹小田大声问道:“梅子,你什么时候回昌市?‘四人团’可就差你一个了。”
梅子在视频那头说:“我的工作实在太忙了,根本走不开,你们别等我回昌市了,不如好好想想我结婚的时候送我多少礼金好了!”
“你要结婚了?”三个人同时诧异的问出了声。
梅子得意的说:“对啊,快要结了,等日子定下来,你们都来喝喜酒啊!”
邹小田急忙追问道:“你和谁结婚啊?之前怎么也没听你提过呢?是哪个哥哥啊?快给我讲讲。”
吴辞看着依旧八卦的邹小田,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她来到厨房帮曹若婧儿打着下手,一边收拾食材,一边说:“今天辛苦你了。”
曹若婧儿洗了洗手,用温润的指间帮吴辞抚了抚眉头说:“和朋友们聊天为什么还皱着眉头,不开心吗?”
吴辞回身看了看段娴和邹小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都没有变,一个还是那么成熟玲珑,一个还是那么直爽市井,就连冯可梅也没有变,早早的便要结婚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唯独自己成日里浑浑噩噩,好像真如邹小田所说,就知道写些情啊爱啊,无病呻吟。
她把头往曹若婧儿的怀里靠了靠说:“我写的东西真的这么无聊吗?”
“不会啊,我觉得你写得很好啊,虽然我没文化写不出来那些故事,但是我觉得别人也未必写得出同样的东西。”曹若婧儿揉了揉怀里吴辞的头发说:“再说了,段娴以事业为重喜欢交际,邹小田爱钱善于经营,梅子注重生活相夫教子,这不过是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不要想那么多,不要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就是错的,你喜欢山高水远,喜欢文绉绉的东西,别人不理解,不是还有我陪着你的吗?”
吴辞把头埋得更深了,被曹若婧儿的胸口挤压着,嘴里嘟囔着说:“我向单位申请休假了。”
“那很好啊,工作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想趁这个时间去趟圣日城。”
半天没有听到曹若婧儿的回答,吴辞这才抬起头,心虚的又说了一遍:“我想去趟圣日城。”
曹若婧儿背过身拿起锅铲翻炒着菜问:“是去见张瑾铭,还是去见秦雯?”
吴辞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曹若婧儿将炒好的菜盛入盘中,专注的看着吴辞说:“想去就去吧,不管是谁都是你心中放不下的一个梦,不让你去圆一圆这个梦,你永远也不会放下的,去吧,记得我一直在家等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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