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演够了没？

　　以千金的条件，只要老板不插手，成功率非常高。
　　她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也会有质的提升。
　　以后就有女主戏。
　　万人迷，白富美，傻白甜，高知，女霸总……
　　林特助用力摇摇头，从兴奋的期待中醒神。
　　刚才老板的吩咐，不知他有没有会错意。
　　“许总，您是想看可依小姐的--蜡像？”
　　他默默地为自己灵机一动想到的代称点了个赞。
　　许总更机智，秒懂。“不错。想看看现场照片。”
　　方才闪现的记忆里，沐可依仰脸同他说话，不经意地娇柔抬手间，露出了手臂内侧的小纹身。
　　那个标记，似乎与资料里所谓祈冥教的徽标重合了。
　　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许骁淡淡牵唇，侧脸瞬间邪性起来。
　　林特助虽然常常见到，但仍免不了心头发怵。
　　要不是他比外人多了解那么三分内情，真以为老板有恋尸癖呢。
　　“沐依依联系你没？”
　　楼下的惊叹声与掌声传来，许骁换了个方向，透过单向玻璃瞧见换上那件绿裙子模仿某位老牌演员经典动作的美人，眸中泛起春水。
　　“挺安静。听说蔺总给她介绍了国际大导，她可能忙着跟人家学习呢。”
　　林特助话音未落，许骁的手机便响了铃。
　　他扫了眼，接通视讯。
　　“许哥哥，我这身好看吗？”
　　沐依依穿着最新代言的高奢品牌礼裙出现在画面里，一双眼含着湿意，如泣如诉：“最近你都没有找我，也不回我消息。今晚的宴会你没说要不要我陪，我也不敢确定别的男伴……”
　　“你最近表现很不错，演技受到夸赞，商务升级，还接触到了国际资源。”
　　许骁轻笑：“可以奖励你一次私人飞机行程。上面的洗浴用品，你也可以换成自己喜欢的。”
　　沐依依表情瞬间僵住，但又秒转惊喜：“真的？我已经很久没跟许哥哥一起出游了。我还以为你身边那么多环肥燕瘦，早把我忘到天边了。”
　　许骁不语，只一味调大音量，女孩子们的欢笑声跃入沐依依耳中。
　　她瞪大眼睛，忍不住质问：“许哥哥，你在做什么？我怎么听到好多女人的声音？！”
　　“环肥燕瘦啊。依依不是很了解我？”许骁不以为意地盯着她：“就像我知道依依所有的事一样。”
　　沐依依眼中的嫉恨转作心虚，语气也软下去：“许哥哥果然最关心我了。哪怕以后成了家，肯定最疼的也是我。”
　　许骁不置可否：“依依长大了，我就放心了。”
　　这意思，加上最近他的疏离，自己碰上的麻烦，沐依依的眼泪哗地落下。
　　七分演，三分真。
　　“许哥哥，我知道我早就应该坚强起来，独立生活。毕竟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你照顾了我八年，对我事无巨细，有求必应，已经很不容易了。”
　　“姐姐去世后，爸爸妈妈远离伤心地，只撇下我一个。叔叔婶婶把我当成累赘，冷眼相待……”
　　“是我太没用，总是依赖你，把你当成最亲最爱的人，还想和你白头到老。”
　　“我太贪心了，显得自己格外丑陋。许哥哥越来越不喜欢我，也是自然的。”
　　“我已经想好了，等姐姐的祭日到了，我好好跟她告个别，就到海外去。正好有新的发展机会，我也可以多陪陪父母，尽尽孝。”
　　“以后我不在许哥哥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林特助在旁边听着矫揉造作的女声，胃酸都要泛上来。
　　许骁眸色深深，却是十分触动的模样。
　　“没想到，依依对我竟如此用心又诚挚，倒是我以前没珍惜。”
　　沐依依霎时破涕为笑，嘴角的弧度含着稳操胜券的得意。“许哥哥，我也没想到，天大地大，以后我们会相依为命。”
　　林特助想暴走了。
　　这么蹬鼻子上脸，不怕摔成残废！
　　“既然依依如此孝顺，不如我帮你把伯父伯母接回来，这样你既能尽孝道，又不用离开我，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用！那样会不方便！”沐依依立刻拒绝。
　　对上男人压低的眉眼，又弱弱解释：“爸妈在澳洲待惯了，我怕他们回来不适应，会触景伤情。”
　　“总要面对的。”许骁冷冽的目光透过屏幕，利刃般直击她的心脏。“谎言总会败露，人总得学会直面失去。”
　　近乎警告的话让沐依依不由心弦绷紧。
　　许哥哥又知道什么了？
　　不会的！
　　这事那么隐秘，快十年了也没人发现。
　　许哥哥又是那么骄傲自信的人，肯定也想不到自己身上会发生鬼灵精怪的事。
　　这么自我安慰着，沐依依也不敢再强硬拒绝。
　　一是怕许骁怀疑，二来她打心眼里也不想远离这个耀眼的男人。
　　“那，就麻烦许哥哥安排了。”
　　许骁眉峰缓了下来，“客气什么？这么多年，我哪件事没给你处理妥当。”
　　这次怕不是想处理她了。
　　林特助心道。
　　许骁淡瞥他一眼，目光落回沐依依身上，多了丝柔色。“还有其他礼服吗？”
　　“有啊！我换给你看！”
　　许哥哥这意思，就是选她做女伴咯！
　　沐依依笑颜如花，脸上哪还有半点伤恸之色。
　　她抬起手臂转圈时，许骁视线不经意一扫，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替她选了一件粉色偏紫的蓬蓬裙，嘴角的笑却是真诚了一点。
　　老板这是为了搭千小姐给他准备的那条玫红领带呀！
　　林特助秒懂。
　　但先前已经答应了带千小姐赴宴，又临时变卦，老板也不怕她闹。
　　“你去跟千金说，晚宴时她可以自由行动。”
　　许骁从黑下的屏幕抬起眼，脸色黑沉。
　　不是自己选的吗？怎么跟被迫营业的嘎嘎似的？
　　林特助幸灾乐祸地下楼去了。
　　半个小时后，哭丧着脸回来。
　　许骁合起文件夹，嫌他晦气。“把许氏哭散了，你负责。”
　　“那得千小姐负责。”林特助擦着红肿的眼，“我的眼泪还不到她的零头。”
　　在看见他时，千小姐开心得飞起；听完他的话后，就重重跌落。
　　那泪珠子掉得，孟姜女来了都得劝她。
　　感染力还贼强，造型团队连同他都悲伤逆流成河了。
　　“她很失望？”许骁拧眉。
　　说话间已经起身往门口走。
　　“千小姐理解您的筹谋，已经采纳您的提议，自己独自去会场了。”
　　“什么筹谋？我有什么筹谋？！谁让她理解了？她理解个屁！”
　　男人突然暴起，如火山喷发，吓得林特助直后悔。
　　早知道就打电话了，跑上来汇报个什么劲？受累还有生命危险！
　　许骁来回转了几圈，把木地板踏得震天响。
　　然后坐回椅子，扯过手机一通操作，露出迷之微笑。
　　火气似乎也平缓下去。
　　林特助知道，老板应该是给千小姐转了六个六或者八个八。
　　他这才放开屏住的呼吸，开口：“千小姐不会因为被您临时放鸽子而伤心至此，一定有别的难事。”
　　许骁立刻瞪他：“废物！”
　　林特助从没有因为其他事被这么狠骂过，老板这俩字一出，就是恼他和星明在千小姐这块儿办事不力。
　　但林特助丝毫不内耗。
　　老板骂他们，等同于骂自己。
　　他自己都把握不好对千小姐的分寸，时不时就无能狂怒的。
　　“她那么自信吗？觉得能背着我查到比我掌握的更多的东西？”
　　许骁闭着眼，努力平息情绪。
　　林特助沉吟：“肯定没您便利。但就算您悄悄地把资料放到千小姐那个小屋子里，她也不会用。相反，她会--”
　　后面的话在他家老板阴冷的目光里自动消了音。
　　相反，她会杯弓蛇影，把自己收集到的东西转移甚至毁掉，远离他为她设下的陷阱。
　　许骁自己默默补充完林肃的话，捶了下桌子。
　　“沐依依谋害千金的证据，那么难找吗？！”
　　林特助神色一紧，看向他的眼神生出几分惊惧。
　　不是对老板处事风格的畏惧，而是对他健忘般的矛盾言行的惊诧。
　　从去派出所接千小姐到现在，关于要不要以私航洗浴事故为契机狠挫沐依依乃至沐氏一把，老板已经反复了四次。
　　林特助心中的猜测已经成型了八成，但谨慎起见，他还是详细报告了调查情况，包括公私多方渠道。
　　“小小空乘，竟有胆肖想云端上的人。敢害我的人，就要做好尸骨无存的准备！”
　　许骁语气寒如霜雪，“再缓一缓，等证据更齐全。”
　　林特助无声地皱眉，表情沉重下来。
　　老板神经了，包的。
　　不是千小姐惯常偷骂泄愤的那种。
　　是医学的、真正意义上的心脑疾病。
　　记忆错乱、思维受控、判断矛盾、神情诡异……比正常时还难以捉摸。
　　与八年前坚称亲眼见到千小姐开车撞死沐可依的他，悄然重合。
　　林特助瞟向桌上的资料，脑子都快要转出火星子。
　　邪门的教派对上邪性的老板，魔怔的是如他这样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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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办案办魔怔了？”
　　侯家豪宅大门外，俊男靓女云集，衣香鬓影。
　　爱美的女嘉宾们更是各有风格，各展所长，争做万红丛中那最耀眼的一簇。
　　这其中，那片玫红就显得格外吸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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