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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度万怨古城飘雪
那些枯骨也不知从何而来,但此时整个屋子里都散着冲天的怨气,火塘的锅内黑雾不停涌出,锅中的挂画上,凄怨的歌声还在继续,那些枯骨扑过来的同时,口中还不住地跟着唱和。
“走!”
清逍手推风涌,打出一个缺口,带着逐风他们向外退去。
没退几步,枯骨一波又一波的围来,似怎么也打不完。清逍借风一瞧,这才发现原来是墙上挂着的那几张兽皮里,一个接一个的枯骨从中爬了出来。
清逍见状手动,风起,灵力还未拍出,身旁的逐风已将剑一扫,直接将挂在墙上的兽皮尽数毁了个稀巴烂。
虽断了堂屋里枯骨的源头,但之前爬出来的也不少,这正堂在院落最中心,外头也早已被枯骨满满围了住。
于是,清逍同逐风断后,叶轻轻护着殷涪羽行在最中间,殷涪泽则是终于有了机会证明自己,提着剑冲在最前,“唰唰唰”开着出路。
这般绕着圈,边打边出,殷涪泽有些好奇。
“叶姑娘,你都不怕的吗?”
叶轻轻面无表情,一巴掌拍掉一个扑来的枯骨脑袋,道:“有什么好怕的?它们不是人,我也不是人,大家都不是人,谁吓唬得了谁?而且……”
她说着顿住,是因为被她拍掉的骷髅头掉进了一旁殷涪羽的怀里,看着脸色煞白的殷涪羽,叶轻轻忙将那骷髅头拨出来,当球一脚踢飞了。
殷涪泽自前开着路,不知这些,手上动作没停,头也不回问道:“而且什么?”
叶轻轻闻言干脆收了手,一副枯骨也不拍了,护着殷涪羽跟在殷涪泽后头,行得颇为从容,口中回道:“而且我身后还有个活神仙,我瞧个热闹就够了。”
活神仙听着他们的话,招风散着周遭枯骨的怨气没吭声,正望着身旁的逐风失笑。
要说宿醉未醒的团子本来一直被逐风单手捞在怀里,可退出来的时候许是因为逐风挥剑的动作,本睡得五迷三道的它,被晃得醒过来了几次。
它没管什么枯骨不枯骨,似是还给逐风记着仇,回回睁眼都不忘在逐风手臂上啄一下。
虽每一下都气势汹汹,但实则有气无力。
逐风一开始本来还挺和气,最后直接将它像拎鸡一样提在了手里。
清逍瞧着可怜巴巴似是已被彻底甩晕的团子,伸手要将它接过来,逐风却不给,而是扫飞追来的一串枯骨,头一偏,挑着眉明知故问。
“做什么?”
清逍指着逐风手里的团子,忍俊不禁道:“它醒来又该找你闹了。”
逐风将手里的团子提了提,又重新兜回臂弯,勾着嘴角道:“那你可要护着我。”
清逍朝被他打翻的一地枯骨瞧了瞧,笑道:“需要我护?”
“当然。”
逐风说着头一勾,忽然就向清逍唇上落来一个吻。
“……”
不但嚣张,都快有些无法无天,清逍脑袋一瞬空白,身后的殷涪泽忽然喊了起来。
“叶姑娘!你干嘛踩我脚?!”
叶轻轻的声音干巴巴,只道:“那啥,你走快点,别回头……”
闻言,清逍手抬风起,一阵飓风席卷,将所有枯骨都吹散了架。
自怨气冲天的骨头堆里一口气退到宅门口,清逍最后的那道飓风功不可没,可一到外头,清逍他们的脚步跟着顿住。
因为不止宅内兽皮里爬出来的枯骨,此时此刻,这古城的街上也到处都是。
满城的地砖都被掀了起来,除了已经爬出来正在向城门跟前奔去的枯骨,还有好些正在从地下钻出。
如雨后春笋,接二连三,一个一个冒出来,皆往城门跟前去。挤在一起,成千上百副,疯狂拍打着城门,携着滚滚怨气,似要将城门掀翻,本无人的空城眼见着热闹起来。
枯骨拍上石门,在水底皆是闷响,声声激荡下,宅门两侧的石雕上突然传出几声鹰唳。
鹰唳一响起,那些本来奔向城门和聚在城门跟前的枯骨霎时怨气徒增,调头就朝鹿宅奔了过来。
前仆后继,张牙舞爪,就连正在往出爬的也迫不及待,直接自砖缝里转身,刨着土就冲了过来。
成千上万副具枯骨呼啦啦地冲过来,将脚下沉淀的淤泥一带起,水底瞬间变得浑浊,而它们身上的滚滚怨气聚在一起像奔跑时扬起的尘埃,黑压压连成一片,混在墨绿的江水中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和压迫感。
清逍见状,率先下阶挡在最前,手抬,符拍,罩在一行人身上的泡泡金光一涨,就好似成了不可破的铜墙铁壁。
逐风本就同清逍在一个泡泡里,也是抽剑而立护在清逍身旁,严正以待。
殷涪泽见状更是急了,拎着剑就要上,叶轻轻一把揪住他后领,忙道:“别裹乱!”
这时,殷涪羽指着突然冲到最前头的一副枯骨,惊道:“你们看它!”
殷涪羽指的那副枯骨,清逍也看见了,这也是清逍方才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因为在这众多怨气冲天的枯骨里只有这副不一样,它从成千上百个枯骨间艰难地挤出来奔跑在最前,身上没有丝毫怨气。而这枯骨,正是之前跟着殷涪泽的那骷髅。
见它冲过来,清逍自它身后推出一道风墙,先将它后头那些枯骨拦住了。
飞奔而来,那骷髅在殷涪泽面前停下,将手伸向了他。掌一摊,之前自火塘锅上消失的骨坠竟又再一次出现。
殷涪泽惊讶不已,那骷髅敲着罩在他外头的泡泡却似是十分着急。
清逍见状指一动,那骷髅立马就将手中的骨坠塞给了殷涪泽。而后它向殷涪泽身旁跨了一步,指了下殷涪羽的铃铛,又指了下自己空荡荡的眼眶。
殷涪泽见状急道:“什么意思,它这是什么意思?”
殷涪羽有些难以置信,道:“它好似认识这铃铛……”
语罢,那骷髅又指了指陆宅两侧的石雕,跺着脚忙向身后城门指去。
殷涪泽惊讶道:“那它这是让我们赶紧离开?”
叶轻轻自旁道:“看样子是。”
清逍已将这骷髅打量了一会儿,见状向它身上拍出一道符,便见那枯骨身上散尽一缕红烟后,浮出了奇怪的咒文。
这咒文同遥觇布在白吟谷崖顶的咒文极相似,显然也是巫术一类。
见此,清逍心下一动,将那咒文一解,便见一缕残魂自这骷髅身上飘了出来。
极其虚弱的一缕,几乎将要散尽,清逍灵力度过去,那残魂中只有一道微弱的女声响起。
“告诉识得骨坠的人,歌乐再也回不去,不必再等。”
语罢,残魂尽散,那立在殷涪羽面前的骷髅跟着倒地散架。
一个从哑婆口中听来的名字忽然从这副骷髅的主人口中出现,清逍他们皆惊讶不已。然它的身份清逍已不必再猜,因为方才那与遥觇同出一脉的巫术已经证明了一切。
不知它指的石雕有何蹊跷,清逍封好罩着殷涪泽他们的泡泡后,便抬手收了那道风墙。
千万副枯骨继续冲过来,可奇怪的是,到了鹿宅跟前,那些枯骨并没有扑向清逍他们,而是直接向那两座石雕上围了上去,而再一次,那凄怨的歌声和呐喊又一次响起。
“梦中的苍津山,永远圣洁的雪山。”
“圣洁的雪山下,是永远回不去的故园。”
“我们是草原的儿女,我们曾同雄鹰一起展翅。”
“我们要回故园!”
“我们不要被放逐!”
“我们不要被永远困在这里!”
歌声一起,鹰唳便一声接一声,不一会儿,那石雕上竟散出浓浓红烟,这红烟里有黑色的符文,似小小的虫不停蠕动。
看着那红烟,清逍不可谓不心惊。
那是曾自蛟龙窟出现过的红烟,是曾将逐风心口蚕食的红烟。
红烟一出现,那些枯骨似是怕极了,瞬间四散着逃开,可那红烟犹如吐着信子的蛇,分成数万缕,直将那些枯骨缠绕。
霎时,吟唱的歌谣和呐喊全变做痛苦的哀嚎。
清逍看着倒散在殷涪羽面前的那骷髅,思及它身上方才一瞬散去的红烟,这才知道这女子因何而死。
只是短短一瞬,怨气同弥漫的红烟便充斥水间,清逍下意识将逐风往身后一拉,抬手便度散起来。
要说清逍这涤池的伤,因着他一路连连解阵,愈合极慢。
景华给的丹药甚是有效,清逍身上倒是察觉不到什么痛意,可每每使起灵力来,便总觉灵海动荡不止。
这会儿抬手一拍,只觉灵力似水泄,竟是有些难支。
欲解这万千枯骨的怨气,必先散了这诡异的红烟。
清逍权衡之下,灵力挥出,又拍符百道,便见符文若游鱼在水间穿梭,待红烟尽解,清逍推风万缕,以身度怨。
风似有形,万缕皆带着金光,绕向每一具枯骨,那滚滚怨气便沿着一缕缕风全涌向了另一头,每一处都抵达清逍的身体。
待这万怨皆度,枯骨皆化星点浮尘,而再一次空寂的水下古城,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殷涪泽早被清逍这度怨的方式看呆了,叶轻轻却是扯着他扶着一旁的殷涪羽先往城门跟前行去。
好似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这鹅毛大雪一落下,被无数枯骨掀翻的石砖便恢复如初。
城内店招飘摇着,却不是因清逍度怨结束已经敛去的风,而是叶轻轻他们自前行走时,荡起的层层水波所带起。
清逍身旁的逐风不知去一旁弯腰捡了什么,总之他再一次立在清逍身旁时,外袍已包着什么东西挂在了腰间。他臂弯里环着团子,这会儿看着清逍,神情异常严肃。
清逍见逐风如此,冲他笑笑,想开口,喉间的一口甜腥却压不住,喉滚了滚还正笑眯眯,逐风却忽然腰一弯,将他扛上了肩头向前走去。
清逍身体向前折叠,似被挂在了逐风半边肩膀上,古城飘落的雪清逍察觉不到丝毫寒意,因为逐风从来是滚烫一个人。
只是须臾,长长的主街上已是白雪皑皑,清逍两条胳膊直直垂下吊在逐风背上,看着被逐风踩出的一个个脚印,终于在逐风似是故意的颠簸下,将那口甜腥吐了出去。
“……”
清逍此时确实是痛意遍袭有些走不动,可也不想被逐风这么扛着。
微微一动,逐风却将清逍的背扣得更紧,而后他道:“不然抱着。”
语罢,清逍趴在逐风肩头,彻底不动了。
出城沿着清逍之前开出的通道返回江底的人皮林,逐风倒是终于将清逍放了下来。
借着这么一会儿空隙,清逍多少缓过了一口气,而他此刻灵海动荡已止,竟又再一次充盈起来。
倒不至于生龙活虎,但好在能状若无恙。
失了源头,那些人皮没了怨气,一个个都干瘪起来,逐风将清逍一放下就举剑解起了这集怨阵,没一点要让清逍动手的意思。
手起剑落,比哑呼崖解的还要快,清逍看着他严肃的神情,见他臂弯里的团子,被晃的舌头都吐了出来。
“……”
想了想,清逍觉得团子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了。
解完江底的阵向江面行去,叶轻轻扶着殷涪羽没有言语,殷涪泽盯着那骨坠异常沉默。
快到江面的时候,殷涪泽依着方才种种,终于后知后觉。
“阿姐,那骷髅,是遥月婆婆的女儿歌乐吧?”
殷涪羽打清逍度完怨,白色的瞳仁便染上了墨色,逐风解完集怨阵的时候,一双眼更是恢复如初,她闻言眼眶有些红,只点了点头。
殷涪泽见她如此,垂下头再一次沉默。
叶轻轻自旁扫了眼殷涪泽,拍了拍他后脑勺。
不过这一次,她拍得很轻。
回到江心,本以为一切纷扰已经平息,谁知弥漫在江面的浓雾反倒更甚,四下闻之依旧寂寥。
清逍心下有疑,抬手招风,雾刚轻轻散去一点,便有三道身影忽然拍掌而来,而昊昆的声音也跟着自其中响起。
“想不到小神君你的本相是这般模样,可真是要勾了我的命去。”
他依旧是那副德行,可清逍心里的疑惑却更甚,因为很显然,昊昆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们拍掌而来,清逍自然转瞬便迎上,只是昊昆话一道完,屠逾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好歹你之前也是个观里的道士,怎半点清心寡欲也没修来!”
屠逾这么一说完,昊昆跟着就笑起来,神气道:“我说痨病鬼,那你知不知道,我们白云观里,当时但凡长的尚可的道人,可都被我昊昆睡过了。”
“我呸!恬不知耻!我告诉你昊昆,今日你要是再让皮相糊了眼,坏了正事,我断了你的快活根!”
“你个瞎子算什么东西!”
他俩似是总不对付,本是向清逍他们抬掌拍来,这么一言一语间,竟是又相互打了起来,只剩他俩中间的那身影继续向清逍他们拍来。
见到他,叶轻轻似是比见到屠逾还要害怕,惊惧道:“靡邪魔尊!”
她口中的这个靡邪魔尊,身高且壮实,似是长期曝晒,皮肤黑里泛着红。他看着清逍冷笑时,露着一排白牙,一双眼冒着精光。
殷涪泽见叶轻轻怕成那样,闪身往她身前一护,口中怒道:“好你个丧心病狂的扒皮魔,江底那阵是你布的吧?”
糜邪冷哼一声,根本不接他的话。清逍则是身似疾风,直接迎向糜邪。
一交手,清逍心下意外,因为靡邪的修为确实了得。
清逍同靡邪一交上手,昊昆便同屠逾不打了,昊昆兴冲冲,直接朝清逍而来,口中道:“我说小郎君你可真是凶,怎么就将我们靡邪魔尊苦心布的阵给毁了呢?难道你不知道那底下可都是他的仇人?”
他看清逍的目光十分贪婪,飞身而来,逐风根本不给他机会,剑直接朝他嘴上挑。可昊昆的嘴向来似是停不下来,他朝逐风意味深长笑笑,接着逐风的剑,嘴上没停。
“我说小郎君啊,你们本来都要过江了,干吗要回来?我们本一时半会儿寻不到你们的踪迹,可你说巧不巧?昨儿个夜里,我们屠逾魔尊布在这江心的墙就被拆了。小郎君,我可是闭着眼都知道是你干的。”
他一番话里,透着太多,清逍闻言心惊,同屠逾交着手,推出一缕风向来时的岸边去。
风行雾动,昊昆察觉,他被逐风打的后退,却依旧给不搭理他的清逍递着话。
“放心吧小郎君,我们屠逾魔尊虽说是心狠手辣,但对自己的后人还是挺善待的,不然你以为那阵里的人皮,为何那小子能捞到?这地界儿能以人皮筏子渡江的,可就那么几个,你们运气还倒真不错。”
他说个不停,同清逍交手的靡邪似是有些不满起来,偏头冲他厉声道:“住口!”
昊昆闻言立马收声,但看向清逍的目光却依旧赤|裸|裸。逐风剑风凌厉,不给他任何机会,直将他目光切碎。
屠逾同昊昆方才一停手就向殷涪泽拍去了,他风月馆的时候同殷涪泽就交过手,这会儿同殷涪泽过了几招,倒是看着殷涪泽身后的叶轻轻冷笑起来。
“小荷妖,怎么哪里都有你,是嫌命太长吗?”
之前那落水的筏子沉在了江底,出了江面叶轻轻拍了一朵荷给殷涪羽立着,此刻她护着殷涪羽,闻言手插着腰拿足了气势,可一开口,这气势立马泄了一半。
“你个痨病、痨病鬼,你管我!”
屠逾闻言冷哼一声,一掌就将殷涪泽拍入了水中。
“傻小子!”
叶轻轻惊叫一声忙去捞殷涪泽,可刚抬脚却又退了回去,她担心身后的殷涪羽。
殷涪羽忙推着她,口中急道:“叶姑娘!涪泽不会水!”
“什么?!”叶轻轻惊讶不已,立马飞身去提殷涪泽了。
清逍虽同糜邪交着手,却是一直都留意着殷涪泽那边,见状想抽身去帮忙,可糜邪却死死将他缠住。
要不是涤池的伤和这接连的阵,清逍以一敌三也是没什么的,可此刻他还真是有些吃力。
情急之下,清逍灵力一推,结起一道风墙,先将落单的殷涪羽护了住。可屠逾根本没有朝殷涪羽出手,而是再次向殷涪泽抬掌拍去。
殷涪泽刚被叶轻轻捞出水面,他喝了一肚子水已经翻了白眼儿,叶轻轻架着他正背对着屠逾。
清逍自不远处挥手,忙将一道风墙推至他们身后,屠逾却是生生将清逍的风墙破了开,直接去抢殷涪泽。
叶轻轻已借着屠逾破风墙的空档回了身,见状护住殷涪泽,怒骂道:“死瞎子!休想碰他!”
她说着就迎上,却是根本敌不了几招,被打的连连后退。
对着叶轻轻,屠逾半点不手软,他青黄一张脸,凹陷的双颊冷笑起来依旧干瘪。
“不知好歹的死丫头!那我可就动真章了!”
语罢,他重重一掌,直接将叶轻轻拍回了原形。
“叶姑娘!”
殷涪泽方才呛了水,叶轻轻同屠逾交手的时候便将他倒提着,此刻殷涪泽吐完水刚缓过来,便看见叶轻轻化成原形自空中掉下去。
江面上的殷涪羽见状,忙乘荷赶至,将落下的叶轻轻接进了怀里。
“死瞎子!你敢动叶姑娘!”
殷涪泽怒不可遏,红着眼跳起来就向屠逾刺去,可他根本不是屠逾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屠逾控住。
清逍一看,忙飞身前去,可靡邪却是自他身后拍来,清逍回身一掌刚要接,逐风却已帮他拦下。
借此,清逍乘风而行,直击屠逾要害夺人,可屠逾却是一把将殷涪泽甩给了自逐风手底下得了空的昊昆。
清逍折身去追,屠逾却追过来交手。而昊昆掐着殷涪泽的脖子,倒是在不远处瞧起了热闹。
他看着殷涪羽抱在怀里的荷花,偏头冲殷涪泽笑道:“小儿郎,没想到那荷妖还是个情种,倒是挺为你拼命。”
殷涪泽红着眼眶,几乎是在嘶吼。
“你个不得好死的大淫|魔,要杀要剐随你便,但你给我闭嘴!”
“长得不赖,嘴倒挺臭!”
昊昆说着不再理他,倒是朝同屠逾交手的清逍看了过来。
他玩味笑着,似是想说什么,在不远处同逐风交手的靡邪却开口了。
“到手了就走。”
闻言,昊昆贪婪的目光还落在清逍脸上,似是十分不舍,却也还是扣着殷涪泽向后退去了。
清逍的灵海因为这一番交手渐渐变得空荡,他已没有多少灵力再耗下去,见殷涪泽要被带走,抽出苍灵,神血一浸,将余下的灵力皆推出。
笛挥,风起,便见江面之上浪涌百丈结成一道墙,直将昊昆退路拦住。
跟着疾风骤起,雾荡而散,清逍身捷不见影,一掌拍得屠逾飞出数十尺,再闪身而至昊昆面前,苍灵一敲,直打得昊昆吐出一口血来。
乘机,清逍将殷涪泽夺过,敛身入风而退。
昊昆似乎也没有丝毫要追的意思,而是以极轻的声音,朝着清逍退去的方向,笑道:“小郎君,你可要将这小子看好了。”
语罢,他朝清逍苍灵敲过的地方揉了揉,神情极享受。
“……”
清逍隐在风里,懒得再看他,夺回殷涪泽,以风而托将他同殷涪羽放在一起,护在风墙里,朝同靡邪交手的逐风而去。
逐风臂弯里有团子,单手同靡邪过招,已吃了靡邪好几掌,此时此刻,糜邪一掌又要朝逐风心口拍去。
清逍飞身而至,不遗余力,苍灵瞬间将靡邪的掌心刺了个对穿,再抬手一推,掌带疾风,直接将靡邪拍飞了。
至此,那自雾中突袭而来的三位魔尊合力打穿清逍结起的浪墙,召出一团魔雾钻入其中,立马消失了。
见状,清逍收手,浪墙回落,江雾四散,疾风骤然消失。朝阳的红光铺满江面,渔民的号子声又一次响起。
清逍放下心来,再也支不住,血倒是吐不出,身体却向后倒去。然逐风永远及时,托着背将他揽住。
“哗啦~”
周遭有水声响起,清逍迷迷糊糊偏头一看,是鱼五郎乘着渔船寻了过来。
立在船头,鱼五郎手里拿着捞尸的工具,看见清逍他们竟像是要喜极而泣,一句话喊得十分感天动地。
“太好了!你们没有被淹死!不用我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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