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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坐着爸爸的车去往小澄他们所在的旅馆，途中试着拨打她的电话可却总被转到语音信箱。我非常的担心着急，一路都紧紧的抓着手机不放。爸爸在一旁劝慰我，见我听不进去只好叹息着专注开车。冬季的神奈川海沿着公路左侧时不时的闪现，看到经过的路牌，标示所在目的地的公里数。周围是安静的，车辆不多，半点都体会不到圣诞夜该有的气氛。
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大约半小时后我的手机总算进了电话。赤也的名字跳动，我鼻子突然一酸。想起和他得通话记录停留在两周前，内容为[晚安]的邮件亦是，总也觉着委屈。顿了顿后接听起来，不说任何开场白，我们双方都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由他妥协着主动发问，“你要过来吗？”
“啊，很担心小澄。”
“放心吧，她没事的。”
“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下午的争吵，是我第一次敢对小澄发这么大的火，平时不管怎么开玩笑，都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不会随意去跨越。眼下想来，真是后悔到死。小澄是我非常喜欢的人，我重视她的感觉，自以为了解她，实则，我根本不了解。她究竟可以为了朋友做到什么地步，又是否彻底对我敞开了心扉。说到底，我仍是对自己没有太大信心。
赤也支支吾吾一阵，似乎是想要安慰我，可他大抵也感觉到了奇怪，现在，究竟是用什么身份来打的这通电话呢？
“她……刚才去洗澡了。”
“有没有受伤？！”
赤也听我紧张，反倒是笑了，“女孩子打架能有多大的伤呀，不过我还是觉得挺震撼的。”
我扣扣手机链，心说女人打起架才狠好不好，扫了眼爸爸，他似乎有些蠢蠢欲动想接这通电话的模样，就赶紧告诉赤也，“算了，我还是自己来看吧。”
不料他并未听出端倪，问，“大概多久到？”
“再半小时吧，来了就把小澄带走，一分钟都不多留。”
“冷礼果然还是在生气吧，这件事确实是小槐不对，我替她道歉。”
我听了又开始恼火，替她道歉替她道歉，所以你们的关系到底是多好，而且就算要道歉诚意上也应该是牧槐自己来吧。尽管我还没弄清事情的原委，但我相信小澄。她听了太多的冷嘲热讽，对于小小的挑衅压根不会放在眼里，所以定是牧槐做了令她都恼火的事。例如我全色盲被公开那次。我记得小澄动手打得不是嘴贱的前田，而是背叛朋友这两个字吉泽。
这一回，牧槐八成是何她同班的女生说了什么。
“不需要的，赤也不必为她做到这一步。”我笑着说，话中有话。不料爸爸将我的手机一把夺了过去，我惊愕地瞪着他，他嘴角含笑，冷冷地丢出，“小子，一会儿见。”便切断通话。
我合不拢嘴，我估计赤也也阵亡了。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比我想象中的快。因为那间温泉旅馆比较出名的缘故，爸爸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它。到的那会儿我先进了旅馆，爸爸则去找停车位。大堂里坐着赤也和幸村前辈，一个低垂着脑袋似乎挨了骂，一个则靠着沙发无所事事。
不出一会儿幸村前辈先看到了我，于是起身顺带拍了拍赤也的肩膀，一秒内就将表情切换成温和的微笑，“真是抱歉了，为了澄，还让你特地赶过来。”
“她人呢？”我没心情客套，直接切入主题。幸村前辈指了指楼上，“在房间休息，也不知道伤哪儿了没有，问她也不说。我们都是男的也不方便检查，所以要麻烦星野了。”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赤也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都说了要检查伤口，你在怎么检查……”我很是无奈，赤也委屈的抓抓头发。幸村前辈在一边笑着问，“星野的父亲也来了是吗？”
“嗯，刚好一起吃饭的关系……”
“这样，待会儿我也想回去了，不知道方不方便载我一程？”
“哎？是没问题啦……不过前辈不继续玩了么？”
幸村前辈被我问的皱眉了，我心里一寒，就听他解释道，“澄出了事，我这个做表哥的，也没道理一个人玩的开心吧？况且，还是接受打了她的人的邀请。”
我听出了苗头，看来牧槐是树下幸村前辈这个敌人了。
想清楚后我接受了幸村前辈的请求，点头说没问题，斜眼去看赤也的反应，他在我们对话的过程里一直闷闷不乐的脸，似乎我认识他以来，很少有见到这么长时间的失落。说实话真心的心疼，这事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但牧槐是他的朋友，我是他女友，小澄又是我的死党，他怎么选择都里外不是人。加上如果小澄不打算原谅，我也会变得里外不是人。
三人傻站了半天，直到爸爸走进来，沉默才被打破。我只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爸爸。”一边的赤也就立刻吓的跳后好几步。幸村前辈倒是变的开心起来，打过招呼，就要带我去小澄的房间。
我边朝楼上走边回头看两人状况，爸爸插着裤兜很有气势地看着赤也同学。赤也同学尴尬的拼命抓头发，看架势头皮都快被抓破了。幸村前辈见状呵呵一乐，说，“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脚下一抖，差点整个翻下去。今夜的所有事情都让我很囧，不过更囧的还在后头。当我和幸村前辈到了小澄的房门口，前辈告退小澄又开门后，我虚脱了。
小澄盘着包包头嘴里叼着薯片，见到是我翻了翻死鱼眼，跟着嘎嘣嘎嘣地把嘴里的薯片吃掉，告诉我说，“太慢了，老娘快饿死了。”
我抽抽嘴角，想说咱们进去谈话吧，小澄却啪的关上了门。两分钟后她重新出现，穿了外套散下了头发戴上了毛线帽，见我傻在一边推了我一把，“中影子模仿术啦？”
说着突然皱眉，猛地凑近我用力嗅了嗅，面部表情狰狞起来，“你丫吃烧烤去了吧？”
我眨巴眨巴眼，“对啊。”
小澄咬牙，“我恨你！”
我，“你怎么知道……”
小澄，“闻出来的！”
我佩服之极，“那你闻出来我吃到松阪牛肉了么？”
小澄呵呵呵呵呵呵笑着什么都没回答直接掐住我的脖子一秒内把我撂倒在地。我觉得此时的她身后特别适合配上五个汉字——庐山升龙霸！并且我还觉得，松田澄同学是不可以用常理来衡量的，我该担心的其实是牧槐有没有被打骨折而不是担心她有没有受伤。哈！松田澄会受伤？我脑子大概是抽筋了才会这么想。
算是有点良心的提着我的领子把我抓起来后，松田澄同学就表示为了弥补她心灵和□□受到的双重伤害，要我请她去吃旅馆后头那家火锅，我忧愁蛋疼地说，“可是我很饱了。”
松田澄同学非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好像我其实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妹妹那样，“WHAT？谁说给你吃了？”她指指自己，“我吃……”又指指我，笑了，“你看着。”
我，“…………………………………………”
你们家的血统到底是有多恐怖啊！！！！！！！！
一路我都很想扯这丫的头发，完全被她弄得忘记了方才文艺忧伤的情绪。
本来吧，我准备在见到她之后说一些感性的话。
比如，“你个笨蛋！再也不许做傻事了！”抱着她就大哭。
比如，“对不起，我就知道小澄是不会背叛我的，认识你真好。”抱着她就微笑。
比如，“下次不管多么乱来的事情，都要带着我一起，傻瓜！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抱着她就又哭又笑。
现在我整个只渴望这丫脚下有个阳沟洞让她直接掉下去掉下去掉下去掉下去爬出来就一身泥一身泥一身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可以继续装白痴，不过……”松田澄同学伸出插在口袋里的手，啪地弹在我眉心，“我突然很想吃果冻，给我去买。”
“大冬天的吃果冻，你不怕牙齿碎掉啊！”
“我，乐，意。”
好吧好吧我忍，谁让我错怪了好人呢尼玛这个世界真是不能走错一步不让铁定死无葬身之地啊！跑去便利店拿了小澄经常吃的牌子，生怕她再玩出点别的花样就干脆又拿了些别的零食，甚至连热包子热饮料一并拿下。交给小澄的时候她很满意的点点头，但并未接下，只是说，“真乖~袋子你提好了。”
我，“………………………………”
小澄继续朝前走，边走边对我道，“山田，现在，把果冻拆开，然后，送到我嘴里。”
我终于爆发，“混蛋你给我适合而止一点啊！！！！！！”
小澄笑地万分温柔，跟哄婴儿似的哄我，“哦哦~乖乖，不气不气。”说完笑意猛地收住，“但是气过后你还是得按我的话去做。”
车呢！洪水呢！陨石呢！岩浆呢！地震呢！快把我弄死一了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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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火锅店，小澄吃了些东西后，就开始跟我叙述起整个事发的经过。跟我猜的八九不离十，确实就是牧槐同她的同班女生讨论到了我，说的太过份，小澄听不下去，就上前阻止，结果被牧槐同班的女生挑衅回来。按理说到这里为止，还构不成牧槐与小澄的打架，问题就出在后来牧槐好像做了小澄最不能忍受的一件事——反咬一口，故作软弱。
小澄说到这里依然很不爽，眼神都快能杀人了。她愤愤鄙视着牧槐的招数之烂，顺带骂我太不争气太容易被稍有点智慧的人给暗着摆布。其实小澄这次会接受牧槐的邀请，本就是打算好好监督她和赤也来着。她说总觉着会出事，本来我就跟赤也闹着冷战，牧槐这一热乎，我和赤也八成是要泡汤了。
事情就发生在他们乘坐的大巴上，虽说这牧槐邀请了很多人，应邀的却不多，可见她的人缘并不如我想象中的好。也许更多人对着她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不愿深交的。网球部的只去了赤也和幸村前辈。同班的女生也就去了七八个。一部大巴显得空空荡荡，牧槐没了颜面心情自然不好。
在车上无所事事的时候几个女生就开始聊学校里的事情，她们在车的最后面，赤也和幸村前辈坐在前头，并且两人都因为女生实在太会闹腾的缘故在听歌。小澄靠着窗户看书，看到一半，就听见有人压低了声音说，“呐呐，柳生前辈的女朋友超级漂亮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说是都见到过她来学校门口等柳生前辈。话题由此延伸开，内容为网球部的人交往过女生的怎么怎么BALABALA。到赤也这儿自然就出了问题。有人用很是微妙的口气说，“切原桑的眼光……还是蛮独特的哦……”
“可不是，对方是星野哎星野。嘛……倒也不能算难看，但怎么都应该选更漂亮一些的牧桑吧。”
牧槐听着笑了，“赤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听你这么说，难道有内、幕？难道切原不是真心喜欢星野的？”
牧槐听着又笑了，“我也不清楚呢。”
她这种暧昧的，模棱两可的态度，引起了众人的YY。于是什么猜测都跑了出来。活生生给她们弄成了现场版编故事大赛。高年级的人知道我是全色盲的不多，牧槐却清清楚楚，她在某个女生把我说的实在太难听的时候，制止道，“星野是全色盲很可怜了，还是不要怎么说她了吧。”
哦，非常美丽的一颗心，旁人都这么以为，但小澄的手已经气的把书页给捏烂了。本来她是不打算参与进去的，可牧槐这话一出来后，她就起身离开自己的位置了。她走到女生堆里，过程中刚好听见不知谁喊出来的，“全色盲！！！！”
牧槐捂住自己的嘴，低下头一脸后悔，演技超群到差点把小澄骗过去，以为她跟我一样白痴，是无心脱口的。所以小澄在哪儿之后脚步顿住了，选择站在原地观察。女生们开始非常不可意思的讨论起关于我的全色盲，暂时无人注意牧槐。牧槐放下手，做了一个动作，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小澄爆炸了。
她提起了嘴角。
之后就是小澄站到女生堆里，逼迫她道歉，结果被女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回来。牧槐由始至终都显得很难受，但是她没有哭，那种桥段属于入学者牧槐根本不会运用。她很倔强地看着小澄，站起来，弯下腰，认认真真地道歉。
她这一道歉，女生们集体怒了，动静太大吵到了赤也和幸村前辈。前者立刻就赶过去一探究竟，后者慢条斯理的摘下其实很早就关掉音乐的耳机，慢慢走过去。
小澄说道这里，停下来不说了，专心拨弄刚端来上来的虾滑。我被吊足了胃口于是赶紧逼问，“然后呢然后呢！”
小澄的筷子在锅中搅了搅，抬眼看我，回答，“然后她们七嘴八舌的跟切原还有我表哥解释事发经过，还要我表哥大公无私的做主。我表哥什么都没说，赤也倒是尴尬的安慰牧槐也不好，替我说话也不对，完全傻了。”
“这孩子真可怜……”
小澄翻翻白眼，“可怜，是迟钝好不好？”吃了口虾滑，接着道，“他在牧槐弯下腰说，请大家不要为了我吵架的时候，可是阻止她再一次道歉了。还说什么，算了算了，小槐也是无心的，冷礼不会计较的。怎么可能不计较，你丫的定义又不是圣母。再者说，她要是真心的，我肯定原谅，并且我也会道歉自己的鲁莽，但问题她不是，她在事情暂告一个段，大伙准备下车的时候，可是对我说了一句‘你和星野一样白痴’啊！”
“然后……”
“还有什么然后，我动手了呗。扇了她一巴掌，但怎么都没料到她会打回来。她还非常倔强地说，‘我可以忍受别人不管多难听的话，但动手是不是太过份了，并且我已经好好的道歉了，我没有道理被你打！’”
小澄将她的口气模仿的惟妙惟肖，我忍不住夹了一块牛肉立刻被她打手，“你……我可是在讲述替你出气的事啊！你怎么好意思在这时候吃东西……”
我吞吞口水，“你继续继续……”
“可惜了，她打架功底实在……八成连你都打不过。我本来以为她多多少少会跟其他女生不一样，比如不用扯头发这招，结果她居然用了……我这头发……大概被扯掉好几百根。没办法只好用手刀敲了她的喉咙。”
“………………………………………………”
“然后她就真哭了，弄得我其实心里也怪不好意思。她班上的几个女生见她受了委屈冲上来就揍我，结果我表哥出来阻止才肯消停。”
我抽抽嘴角，听完整个过程后实在表发不出任何一句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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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号那天半夜爬别人家窗户的那老头！
我想要一顶帅气的假发和一个永远都不坏的鼠标！
另,jj又抽了，留言回复不上。等它抽完了我再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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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