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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
“宙斯，确定要继续开脑吗？她的大脑现在不适合再注射药物了。”
“继续，这可是我和乔蔓打的赌。”
医生不经意瞄了一眼旁边和他一起上来的人，垂眼把手中的注射器推进乔蔓体内。
艾博利看着一如既往的回忆闪现，他为了从乔蔓记忆力找蛛丝马迹，闪现的都是她小时候的事，翻来覆去的看，但几乎没看过她离开孤儿院后的事，要不是刚才乔蔓说她跟在身边的人工智能说起过关于格林的事，他也不会想在看乔蔓长大后的记忆。
这次开脑并不是很顺利，提取出来的影像时断时续，场景颠倒，不像人的记忆，反而更像没有头脑的梦境。
“抗拒药物？这么短时间，亏你能教会她。”
“快住手，赌约已经结束了！”
艾博利脸色有些难看，旁边的医生继续操控仪器往，没有命令他不敢停手，但被一双杀意十足的眼睛盯着，他还是有点手抖。
“宙斯，再翻下去，她的大脑要休克了。”
又过了五分钟，艾博利终于叫停了。
“行了，莉娜，你教的很好，等她醒过来叫她来找我兑换赌约。”
艾博利走后，奥尔森跌坐在地上，然后又手忙脚乱去拿工具箱里用过的注射器。
“女士，东西我要收走了。”
“再等等，再等等，我马上就能分清注射剂里的成分。”
奥尔森把剩余的一滴药剂放进仪器里解析成分，医生看着手忙脚乱的奥尔森，轻声说道：“用不着分析，这是第一版药剂，您最清楚药剂的成分不是吗。”
医生刚说完话，仪器上的分析报告也出来了，药剂和当年一样没变过，含有致命成分，注射过多有很强的副作用，也有可能在开脑过程中就死在台上。
七天时间，乔蔓连续注射十一支这种药剂，没死还能保持清醒这简直是个奇迹。
奥尔森曾经研发这种药物时就没想过给注射的人留活路，那时候注射这种药剂的人都是死刑犯，她太年轻，听取了艾博利的建议，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何必在意药剂会不会要这些罪犯的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奥尔森呢喃着去看躺在医疗台上的乔蔓，但躺在床上的人早就没了身影，她惊恐的四下寻找，如同无头苍蝇，收拾医疗器材的医生拍了拍奥尔森的肩膀。
“女士，乔蔓已经被一位神秘的先生带回房间了。”
奥尔森跌跌撞撞跑向乔蔓的房间，但她的房门是关着的，来开门的一脸冷气森森的沈珺，奥尔森像是并没有注意到沈珺，一下扑到床边。
也许是奥尔森哭泣的声音太吵，也许是因为药剂原因，乔蔓很快醒过来，虽然视线是模糊的，但好在脑子还算清楚。
“如何？”
“对不起”
乔蔓没在开口，其实在昏迷中听到哭声，乔蔓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奥尔森给她说过药剂一号的危险，她坚持要再次注射药剂无非是抱着侥幸心理，如今结果一锤定音，容不得她反抗了。随即她又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艾博利不顾她的生命安全，一天两支药剂往自己身体里扎，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拿自己和沈珺交换的心思，提出这个条件不过就是想看昔日好友会如何选择。
奥尔森一直在哭，吵得乔蔓有些头疼，她偏了偏头，余光中瞄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视线范围外。
乔蔓苦笑了一下，面前的身影让她想落泪。
「我已经被药剂折磨到出现幻觉了吗？」
乔蔓伸手去抓不远处她认为的幻影，眼眶不自觉红了。
“看来我们注定有缘无分”
乔蔓放下的手落入另一个掌心，她认为的幻影移至到了自己身旁。
“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怎么会有缘无分。”
喜悦和悲伤交加，乔蔓坐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她的视线很模糊，只能在心里刻画沈珺的五官。
乔蔓捧着沈珺的脸颊，额头贴着额头，她现在没什么力气，但尽可能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是连贯的：“小朋友，你的一生还有那么长，怎么可以只吊死在一棵树上。”
乔蔓的语气柔声温软，像是在哄人。
沈珺呼吸有些急促，他抓住乔蔓的手腕，短短几天时间竟然廋的只剩一层皮。
“乔蔓，你别想摆脱我，就算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乔蔓有气无力的轻笑了一声，凭着感觉在沈珺唇边碰了一下。
“这么痴情？那我死了，你岂不是要孤独一生？”
“不会……我陪你一起死。”
乔蔓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你是傻子吗？”
沈珺抓着乔蔓的手，亲吻了她的掌心。
“嗯，认死理的傻子。”
乔蔓刚清醒一会又感觉自己眼皮在打架，但她不想闭眼，才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她怕一觉醒来成了自己的幻觉。
从乔蔓看见沈珺时奥尔森就识趣的止住哭声退到一旁，现在乔蔓睡着了她才靠近了一点床边。
“乔蔓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移动，她的身体太虚弱了。”
“你走，我留下陪她。”
沈珺说话的时候眼睛没离开过乔蔓，明明他们上一次分开，乔蔓还能跑能跳，还笑着亲他，可一眨眼他们就要面临生离死别。
“不行，我和艾比利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很了解我，虚拟人像并不管用，我必须留下，乔蔓需要我，她和普通孩子不一样，我能救她。”
沈珺的视线终于从乔蔓脸上挪开
“你想干什么？”
“孩子，你听我说，乔蔓她不一样，她是体外培育技术孕育出来的第一个孩子，她还是无生命体的时候就在培养皿里接触各种药物，成型的两年时间每天都在接受新的实验药，她的对药物的抵抗比我们强很多，只要我不放弃，就一定能救她。”
这一刻沈珺不知道是喜是悲，他已经为自己和乔蔓选好了墓地，就是浩瀚无垠的宇宙，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殉情，名为「希望」的东西又一把把他拽住。
“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三天，艾博利不对我们设防，刚才的实验室可以随意进入，我……”奥尔森有些激动，她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列一张单子给你，只要能找齐上面的成分，三天就能制出清缓剂。”
沈珺接受了奥尔森发过来的列表，列表上需要的成分不多，在联盟能随意弄到，但这里是灰矮星，一切自愿都在艾博利的掌控下，在这里活着都要经过艾博利的同意，更别说医疗物资。要把这些东西弄到手，就只能去三百层以下碰运气。
“照顾好她”
“我会的，你要抓紧时间。”
沈珺静默着没有说话，出门前奥尔森看见他耳朵上挂着的智脑闪了两下。
出门后沈珺直接去找了那名医生，想要快速弄齐奥尔森要的东西，只有去找熟悉这里的人。
传送梯打开时沈珺完成了虚拟人像，医生看见自己「助理」进来时他脑袋有些疼。
医生轻车熟路把自己胳膊递给沈珺，意识他给自己带上手环。
“你怎么又来了？”
“我需要这些东西”
医生看了一眼列表，这些东西不难，他手里就有三样成分，其余的五样成分去申请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如果不能顺利瞒过艾博利，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这一个结果。
“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份列表换手环”
医生挑了挑眉，这个提议他很心动，他尝过一次思想自由的味道，那种感觉让他甘之如饴，所以这个交易值得他冒险。
“成交，给我两天时间。”
“最迟今晚”
医生脸色很难看，现在距离夜晚只有三个小时，想在这么短时间内凑齐列表上的成分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去抢？”
“你怎么弄到我不管，如果今晚得不到我要的东西，这个手环包括你都会消失。”
“你在威胁我？”
“对”
医生：“……”
沈珺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并没有回去，他探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艾博利的房间，说明这一层还有隐藏空间。
沈珺站在过道的窗户往下看，地面三百层，地下两百层，大楼被浓郁的雾霾遮挡，往下看去，灰沉沉一片，连只飞鸟都看不见。
挂在耳边的智脑在疯狂闪着信息，由于这些消息累积过多，触发了某种机制，沈珺面前强制弹出了未读消息。
劳瑞：「你什么意思？」
劳瑞：「什么叫暂时不回去了？」
劳瑞：「什么叫我带他们先走？」
劳瑞：「你到底要干什么？」
……
从给劳瑞发信息到现在，沈珺的未读消息累积到了五百多条，全是劳瑞发过来的。
沈珺只扫了前几条，但劳瑞还在锲而不舍的给他发消息，沈珺只好给他拨通迅过去。
“沈！”
通讯是被秒接的，劳瑞的通讯里有很嘈杂的声音，沈珺推断应该是在地下两百层里。
“找到他们了？”
“嗯，地下一百层，艾博利根本就没想过把人质还给我们，他们直接被扔进地下楼层里，和被圈养的人一起做苦力，连四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艾博利简直就是畜牲！”
灰矮星的惨状让通讯两头都沉默了
“沈，孩子快撑不下去了，地下楼层没有医疗条件，必须尽快带她回去。”
“嗯，你先带他们回去。”
“没有找到乔蔓和奥尔森院长？”
“找到了”
“那为什……”
“走不了，奥尔森被植入了芯片，乔蔓……她现在生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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