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之鼠猫

　　六十、
　　话说这边国宴，辽国舞姬个个面覆轻纱，虽天气寒冷，却衣着暴露，几不蔽体，勾得下面的人无心饮宴，眼睛跟长在她们身上似的。展昭御前守卫，更是直面这场景，对眼前之物视若无睹，一脸严正。美色什么的，跟白耗子比，这些简直没一个能打的！展护卫很骄傲。
　　这时，舞姬们提着裙摆，旋转着四下散去，端起酒杯给各使臣敬酒，其中美艳的领舞，扭着腰肢，姿态妖娆地朝赵祯来，越近舞步越快，眼见着就要下露台了，一面大鼓凌空飞来，狠狠砸在舞姬眼前，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那舞姬一慌，竟本能地使出了功夫，往后急退几步。展昭双目一厉，侍卫纷纷拔剑护住赵祯，底下宴饮的人也吓得滚落在地。耶律重元大惊，对手下吩咐了些什么，辽使就带着侍卫，唤着众舞姬退下。
　　这时，一道白影自月下飘然而来，宛若蟾宫仙子，羽雪般落在大鼓之上，弓腿侧坐，姿势闲散却优雅，鼓面不发一声。展昭对这种类似的场景已经见过太多次，依旧愣住了，但脑筋还是飞速运转，怎么跟赵祯解释刺客的事。
　　“白玉堂！你好大的胆子！要行刺不成？！”庞太师大声道。
　　白玉堂将第一掏出来，抱在怀里顺毛，悠然道：“呦！庞太师，好久不见！不过以后也还是别见的好。”说话间展昭已到赵祯跟前，低声将刚才所见禀告，赵祯脸色一沉，扫了眼盯着白玉堂的李元昊。那边庞太师脸更黑，如果眼神真可化作刀剑，白玉堂估计此时已是千疮百孔。
　　“皇兄，对翎儿准备的礼物可还欢喜？”赵翎小跑着到赵祯身边，撒娇道。赵祯神色缓和，笑道：“都多大了，还没有个公主的样子，不像话！”
　　赵翎撅嘴，“皇兄，翎儿求了那么久白少侠给您献艺，您怎么还这般贬我！”赵祯笑呵呵地哄她几句，看着满脸不情愿的白玉堂，心中知他怕是临时拉来救驾的，遂笑道：“既然公主所请，白玉堂，嗯……下个目应是剑舞，此番剑舞由朕点，若你会，朕便答应你一个要求。”
　　白玉堂看了眼展昭，“无论什么？”
　　赵祯点头，“只不违背天地伦常，任君满意！”白玉堂欣然同意。
　　“长歌飞虹剑，如何？”
　　白玉堂颔首，冲展昭眨了眨眼，接过宫人送上来的两柄青锋太阿剑，将第一放下，道：“去找昭哥哥～”展昭隔那么远都听见了，更别说台下脸色各异的众人，顿时脸色通红，第一顺着他袍角爬上来的时候，才四肢僵硬地抱住，顺毛。鼓上白玉堂执双剑而立，面如寒玉，身若修竹，脚下一踏。
　　“咚！”一击鼓，众人一震。
　　“咚！”又击鼓，白玉堂腾身飞跃，剑尖撩起，剑气砸向众人身后的编钟，骤然乐起，鼓声点点，编钟如雨打浮萍。白玉堂身姿旋转，银发飞扬，矫若游龙，目光却从不离展昭，底下的人只见青光熠熠，剑气荡荡，却若春风，忽略掉庞太师被刮得变形的脸。此时鼓点缓轻急重，编钟倏聚倏散，白玉堂身形放纵飘逸，若疾乍徐，神采飞舞，声势满堂。
　　“咚！”一声再响，编钟骤然收声，白玉堂收剑敛势，侧身而立，此时无声胜有声。
　　半晌，李元昊起身鼓掌大笑道：“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天下风流十分，公子一人占尽七分！”朝臣都额角滴汗，这白玉堂到底是男是女？难道是是他们老眼昏花，或是因为展昭怕招人觊觎，才将白玉堂扮作男子？心中天人交战，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展昭。赵祯听了李元昊的话，也只当他夸赞大宋人杰地灵，乐呵赏赐了白玉堂，问他有所求。
　　白玉堂道：“草民此时无所求，可否日后再提？”赵祯应允，赐了一枚赵字东珠，日后以诺换珠。
　　李元昊起身道：“公子无所求，本宫却是有所求，本宫请向宋皇索一人。”
　　别说白玉堂，展昭脸都黑了，赵祯心中咯噔，依然道：“何人？”
　　“正是白公子。”李元昊一本正经道，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庞太师忍不住道：“白玉堂是男人。”话怎么说，其实他自己心里现在也不确定，李元昊面色不变，依旧恭谨道：“若得公子，当立太子妃，必以金屋藏之，且西夏纳岁贡，与大宋永世交好！”条件无比诱人，朝臣顿时议论纷纷，庞太师当下表示赞同，家国大义那一套道得唾沫星子乱飞。展昭不语，握巨阙的手捏得死紧，似要沁出血来。
　　白玉堂一扬手，一把剑就刺过去，冷声道：“滚。”李元昊面带微笑地险险躲开，扬手止住拔刀的随从，依旧直视赵祯，眼中尽是真诚。
　　包拯起身道：“太师所言极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负一人与负天下人是问题，也不是问题。然此前生花公主抢夺金氏夫婿，此番夏太子又夺展护卫之爱，这用意怕是会让不明人挑拨西夏故意挑衅我大宋，实损西夏颜面、两国邦交。”
　　赵祯脸色变换，虽条件太诱人，但西夏过于咄咄逼人，一盘想吃很久的菜，摁着你的脑袋让你吃，也不复滋味，而且要白玉堂主动同意是不可能，若真应了就算白玉堂不当场弑君，然后带展昭跑路，估计也会被天下人耻笑他软弱无能。赵祯突然笑道：“夏太子说笑了，白玉堂和展护卫……呃……已有婚约，朕之前也说过‘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若朕现在应你所求，只怕会被天下人指着鼻子骂作言而无信的昏君……”
　　“只是有婚约，并未成亲，我大夏朝，美人即为勇士所得，本宫乃大夏第一勇士，不知天朝展护卫敢与本宫一战？”李元昊转视展昭，鹰目狠戾，殿上寂静无声，这种情况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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