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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吃了晚饭,甄白坐在窗边看夜幕中的杭州府,彩灯相继点燃,在黑暗中闪烁着美丽的光华。只是,表面的祥和下,其实掩藏着更多龌龊的阴谋与交易吧。
习子然端着一杯酒,靠在旁边,往外看了眼,道:“虽然夜景是不错,但也不用看的那么入神吧。”
甄白将双臂靠在窗台上,下巴抵在上面,低低的道:“这么黑的夜里,是不是正在发生,或已经发生了我们都看不见的邪恶。”
习子然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转到眼前,面对面,“突然觉得我很陌生,很恐惧,像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甄白垂下眼帘,“不是,”挣脱出来,转头继续看外面,“我相信你做事都有你的道理,只是,很多人,就比如说之前那两人,明明我和他们之间毫无宿怨,却真的想要我的命,不,也许是想利用我来威胁你。”
习子然叹息,早知道甄白比自己想象的聪明,所以那时候是真的生气了,也有了杀人的心,他不能原谅有人意图拿甄白的命来威胁自己。
习子然将酒杯放在窗台上,双手捧住甄白的脸,掰过来,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
甄白无言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他们,是为了紫蚕,对吗?”
“是,”习子然肯定的回道:“跟了一路,不过这两个人行事莽撞,一定受人指使,我已经让黄杉带回去审问。”
原来那个黄衣服的年轻人叫黄杉,甄白想到在千灯镇出现的那个青木,忍不住道:“怎么都是用颜色取名字的。”
习子然笑道:“这样好记,”笑脸褪下,又认真道:“他们没达到目的前不会放手,我保证以后不会轻易离开你,不过,你也要保证,时刻待在我的眼皮底下,听到没?”
“嗯,”甄白重重点头,示意他真的将习子然的话听进去了。
放开甄白的脸,习子然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你脸上的药是不是该换了,都干透了。”
甄白伸手摸了摸,果然是结成一片了,“对哦。”
习子然笑着看甄白去洗脸涂药,跳上窗台坐下,曲起一只脚,手肘撑在膝盖上,两指捻着酒杯,与其说喝酒,不如说就是拿着酒杯把玩。
晚风吹起耳畔几缕发丝,悠扬的在空中飘荡,习子然半眯着眼睛,神情轻松,像半醉一般。忽然,他睁开眼睛,看向一个方向,嘴角上扬,笑道:“来的挺快。”
黄色身影窜入,站定后,黄杉行礼,道:“三庄主,都问出来了。”
“怎么说的?”习子然轻晃杯中酒水,淡淡的问。
黄杉将问来的一一阐述,道:“这两人号称山西双霸,原本在一座山上建了个山寨,前两年官府围剿,两人逃出来后,就开始在江湖上混,只要有人愿意出钱,杀人放火的事,他们都干。这次,说是有一个雇主付钱,要他们跟踪三庄主,至于杀人的事,是他们自己临时做的主,雇主那边并不知情。”
习子然默默的同情那位雇主,怎么就请了这么两个人,而且,的确如所想中一样,这两人所知有限,“有没有问雇主的长相,姓名。”
“问了,他们说那个雇主每次不是站在背光的房间,就是带着面具,不过,根据他们两个形容,我觉得那个雇主有可能是个女人。”
“女人?”习子然蹙眉,想到了一个人,却又总觉得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黄杉咧嘴一笑,“一般女人身上总会多那么一些脂粉味。”
习子然挑眉,取笑道:“看不出来,你对女人还挺了解,还是你从紫衣身上学来的。”
“紫衣那个母老虎,算了吧,”黄杉摸鼻梁,“我就没看出她哪里有丁点的女人味。”
习子然朝外看,突然,笑道:“紫衣。”
“啊~”黄杉一紧张,挠头抓腮,考虑从哪里逃命较好。
习子然低笑两声,道:“骗你的。”
黄杉无语望天,“三庄主。。。”你真的很无聊!
说笑两句,习子然正色道:“想办法把那个雇主查出来。”
黄杉早知道习子然会有这个提议,于是,自信一笑,道:“我故意叫了两个人,说是把他们带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解决了,然后,又派人假扮成对方的人,假装杀人灭口,让他们打起来时,又做出不小心砍错了,把那两个人的绳子砍断了,让他们逃走,估计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去见接头的人了。”
“聪明,”习子然赞了一句,眯起眼,冷笑道:“等背后主使者查出来,我们设个局,请君入瓮,也算是礼尚往来。”
“是,”黄杉又问道:“这么说,要不要在客栈周围布一些警戒?”
“不,在杭州府里头,他们一定不敢动手,明天我还是继续上路,你们在后头见机行事。”
黄杉应声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习子然一扬手,“去吧。”
再次恢复安静的空间,习子然疑惑道,这都过多久了,怎么小白痴一点动静也没有,莫非睡着了。将杯中剩下的半杯酒放下,跃下窗台,往里走,就看到甄白背对着自己而坐,仿佛入定了一般。
习子然一拍他,“困了就去睡,怎么坐在外面。”
甄白被拍的一惊,抬起头看习子然。
“咦,”习子然惊讶的捏着甄白的半边脸,喜道:“差点忘记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说着,端详起来,面部光滑细腻,肤若白雪,虽然另外一边为暗黑色,但已看得出来原本的面貌,心里说,不愧是花魁的儿子,也可得知沈凝香当日是如何的艳冠群芳了,也真难为甄博青那个老头子,居然不被美色所迷。
习子然啧啧两声,“没看出来,那只虫子还真的蛮有效。”
甄白已经懒得矫正,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有点奇怪。”十几年来看惯的一张脸突然变了样,不管是美丑,不习惯是肯定的。突然想到甄媛,当日也是这种心情吧,不,应该是相反的绝望,而且,她又是那么骄傲的人。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眼里露出些遗憾。
“看习惯就好了,”习子然坐在他旁边,说道。
甄白撑着下巴,“我在想,其实我不恨甄媛了,她也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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