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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刀爷自是没什么不肯,可以说十分愿意。
寨子里百来口张嘴等吃饭,单靠着收债放贷显然并不足够,更何况这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和长久的营生。下山打劫更是自林眠因和安辰被劫事件之后便被明令禁止了。他原想着在山上辟出些土地来,看看能否种植些什么,虽成效甚微,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尽力而为之。
“你们居住的山背上土壤稀薄,并不适合种粮食。”
怎么说也是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安辰的优势这时候体现出来了。
刀爷叹息:“寨里人多,大家都想出一份力,努力劳作总好过无所事事等饭吃,算是求得一点心理慰藉吧。”
“晚辈倒有些提议,”林眠因说道:“所辟之处虽不适宜种植,却可用作养殖。”
“哦,可养何物?”
寻常百姓家里养的不过是些猪牛羊,鸡鸭鹅之类,圈养所需场地庞大不说,喂养之物也需得是粮食。人尚且吃不饱,如何还有余粮喂养它们?
林眠因笑道:“山上所养自然不会是寻常物。蝎子,蜈蚣,地龙,春蚕,秋蝉皆可。”
这些全是药材呀,安辰眼前一亮:果然还是我的阿因聪慧,又有生意头脑。
“若您应允,我会着人将养殖所需器具准备好,并教授寨内之人如何培育,待养成之后以市价收购。”
“好,好,甚好!老夫……”
刀爷起身,抱了抱拳:“在此谢过两位小友了!感谢二位为这寨中之人谋取生机。”
“您老这可是要折煞我们。”
二人连忙回礼,安辰又道:“老弱妇孺可以搞养殖,年轻力壮的除去一些随二当家外出行商,剩下的也能去挖草药。碧苍山山脉绵延,高耸入云,应该不乏珍奇异草。”
我也是因为去深山挖了名贵野参,这才积攒到了第一桶金呢!每每想到此处,安辰依旧忍不住为自己竖大拇指。
“对,全天下数你厉害。”
“那当然,要不怎么只有我能娶到绝世无双的林大小姐呢?”安辰沾沾自喜,抱着林眠因连亲两口。
林眠因笑着躲过,见她又要上下其手,忙道:“明日果儿婚礼需得早到,今晚早些睡吧。”
“仪式不都晚上举行嘛,到那么早干什么?”
安辰是“吃过猪肉”的人,对这个年代的婚礼流程一清二楚。
“果儿出嫁心内必定紧张焦灼,娘亲不在了,我这个阿姐怎可不随伴左右?”
安辰闻言顿了一顿。她想到自己和林眠因的婚礼,一干事宜全是林眠因安排妥帖,小到婚服配饰,大到酒宴宾客。
那时候只佩服她聪明能干,却没想过,她也不过是个年方十八,初次嫁人的小姑娘。对于结婚这种人生大事,心里必定也会紧张焦虑,担心迷茫,却要强迫自己忽略所有不安,一个人承担所有。
安辰心疼不已,揽过林眠因,将头深深埋在了她怀里:“阿因辛苦了。”
林眠因猝不及防被她抱住,愣了一下才道:“好端端的,这是演的哪一出?”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安辰吸了吸鼻子。
“你莫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林眠因深知安辰的套路,有时为了达到“目的”,总能使出些让自己意想不到的手段。刚刚才说过要早些休息,现下这么没头没脑的抱着自己不撒手,难保不是又在暗自琢磨些什么。
“阿因说的什么话,”好好的悲伤氛围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安辰抬起头来,满脸哀怨:“我对你能有什么坏心思。”
“这可难说。”
好,这么说是吧?
安辰摩拳擦掌,突然出手探向林眠因。后者低呼一声,未及反应,胸前柔软就被包裹住了。
“如此良辰美景,早早歇了岂不可惜,待夫君我陪娘子好好消遣一番,如何?”
“还敢说你不是在打坏主意?”林眠因微微红了脸。
“娘子当真冤枉,我方才是真没打。不过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我若不坐实了罪名,岂不叫娘子失望?”
“胡说……”
安辰手上动作起来,逼得林眠因不得不咬紧了下唇,后面的话却是再说不出来了。
第一声鸡鸣响起时,连翘已经着手安排府内下人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一整个忙碌起来。她惦记着昨晚林眠因特意交代今日要早起,是以早早便站在门外等着。
鸡鸣声响了一轮又一轮,天边渐渐现了鱼肚白,林眠因和安辰的卧房内依旧静悄悄。
连翘踱着步子搓搓手,眼下已是深秋,晨起露重,颇有些寒意。
“都这个时辰了,怎得还不起?”
连翘忍不住扒着门缝望一望,卧房不小,床又并非正对着门口,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连翘姐姐,”丫鬟过来传话:“厨娘说早饭已妥,问要不要现在上桌?”
“等一等,小姐姑爷还未起身,莫要放凉了。”
丫鬟点头应下,给厨娘回话去了。连翘心里合计一番,再不起怕是要误了时辰,犹豫着上前敲门:“小姐,姑爷,可起身了?”
屋内静悄悄,不见一丝动静。
连翘加重手上力度:“小姐,奴婢来伺候您洗漱。”
依旧没有回话,不过这回倒是隐约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连翘想着多半是起了,于是推门而入,说道:“小姐,姑爷,奴婢这就进来了。”
“呀,”连翘惊呼一声,看清帐内情境后,慌里慌张转过了身:“你们怎么……还未起身,奴婢,奴婢……”
安辰被这动静吵醒,睁开睡眼,迷迷糊糊抓了抓头。她刚才的确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只因睡意正浓,翻个身也便继续睡了。
“连翘,你怎么这么早……”
“卯时都过了,哪里早?”连翘有些气急败坏回她:“便是姑爷这爱睡懒觉的毛病,把小姐都带坏了。”
“这可不能怪阿因,她昨晚累着了。”
林眠因也醒了过来,听到这话又羞又气,忍不住伸手在她后腰拧了一下。
“哎呦!”
安辰痛呼一声,回身对上林眠因暗含恼怒的眼,刹时噤了声,嘻嘻笑道:“阿因醒了?为夫来帮你更衣可好?”
“不好,”林眠因瞪她一眼,穿好里衣后唤过连翘。
安辰自知理亏,没敢多言语,手脚麻利下了床,自行洗漱去了。
连翘近前为林眠因整理,余光瞟见她白皙锁骨下的红痕,又想起方才两人香肩半露,相拥而眠的情形,忽的红了脸。
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出发已是辰正时分,连翘一路没话,倒叫安辰奇怪起来。
“连翘姐姐今儿个怎么这么安静?”
连翘没答话,思绪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辰在她眼前挥挥手:“嗨,回魂啦,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连翘目光闪躲:“奴婢什么也没想。”
“没想怎么不回我的话?”
“奴婢……方才看街上行人一时出了神,未曾听到姑爷问话。”
如此不同寻常怎么可能逃得过安辰的眼睛:“什么行人能叫你看红了脸,大帅哥?”
虽然头一回听到“帅哥”这个词汇,连翘倒也能知道说的是什么。
“姑爷你胡说什么?”
“哎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帅哥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没必要藏着掖着,下回再见着了也指给我看一下哈。”
林眠因视线从手中文书移开,淡淡瞥了安辰一眼。
“我没别的意思,娘子莫要生气……”
“无妨,下次也可唤我看上一看。”
“不许!”安辰抬手飞快拉上纱帘:“我就随口说说,不是逗连翘玩儿吗,咱们谁也别看了哈,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最好看的已经在车上了。”
林眠因心中暗笑,不动声色将目光挪回了眼前的账本上。
安辰自然不敢再打趣连翘,以免一不小心惹火上身,赶紧又是端茶又是捏肩,对林眠因极尽讨好去了。
何府门外,桑叶已经等候了多时。
“嗨桑叶,”安辰惯是自来熟的,即便面对着不假于色的桑叶,仍能笑着拍拍她的肩,说道:“那丫头的房间我们能找着,下次不用特意出来迎接。”
桑叶点头:“大小姐,姑爷,请随奴婢来。”
林眠因和安辰进了门,桑叶拉住连翘:“大小姐与二小姐有话说。”
“她们说她们的,又碍不着我从旁伺候。”
“你听不得。”
连翘不服:“我与小姐自小一起长大,便是天大的事小姐也从不避着我,有何听不得?”
桑叶瞥她一眼,语气淡淡的:“房中之事。”
房中……连翘腾的红了脸,几乎是一瞬间,便想到了今早在林眠因和安辰房中看到的情形。
“你……你如何会知道?”
“知道什么?”
连翘跺脚:“你明知我问的是什么。”
“今晚新婚夜,大小姐要事先教授。”
“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死桑叶!你是不是故意的?”连翘炸毛,桑叶脸上依旧平静的没什么表情。
连翘却好像看到她嘴角弯了弯。许是她的错觉吧,再仔细去看时哪里还有什么弯弯的嘴角,不过是那张惯常的冰块脸。
“你若想学,我……”
“呸呸呸,”连翘捂着脸转过了身子:“哪个想学!你再胡说,我……我便去告知小姐……”
这种事怎可去告知小姐,又如何告知?难不成说桑叶非要拉着我去学那……连翘又羞又愤,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说真的。”
亏得她还能如此一本正经继续讨论,连翘想,难不成桑叶真是无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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