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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围(八)
接下来的第一场比赛,褚知珩胜,距离药效结束有十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她再一次开始抽奖,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淡灰色的灵力散去,不是蝉蜕玉髓。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比赛,褚知珩接连比了三场,脸色越来越黑,还没有抽到蝉蜕玉髓,甚至共影灯被她抽了整整两次!
距离药效结束还有十小时三十五分钟,褚知珩调整呼吸,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有十小时三十五分钟的寿命了。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褚知珩和蝉蜕玉髓犹如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般,永不相见。
她调整了呼吸,距药效结束只剩下六个小时的时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场的比赛。
肌肉的酸痛,丹田处传来的刺痛,都比不上褚知珩抽不到蝉蜕玉髓的失落感。
到底怎么样,才会拥有蝉蜕玉髓,褚知珩心想,共影灯她已经抽取了不下两三下,为什么就是抽不到蝉蜕玉髓?
距离结束只剩下四十五分钟,褚知珩面色苍白,双眸隐隐发红,喘着粗气。
她计算过,按照如今自己的灵力和体力,四十五分钟就是自己的极限。
也就是说,若仍无法抽到蝉蜕玉髓,亦或者无法取胜,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她不想死,可她实在是太累了,就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
栖影在她身旁陪伴已久,剑灵虽无法彻底显现,但也是通了人性的。
无需褚知珩刻意指挥栖影,只要她对其余三人有了一丝进攻防守的意图,栖影便能做到与之共进退。
结果也如同褚知珩所料那般,四十五分钟内解决战斗,而如今,距离药效失效不过五分钟。
台上的褚知珩扭头看着台下的谢清让。
谢清让原本高挑的身形,再此刻竟显得消瘦起来。
他勾着唇角,原本想说些什么,却如同被千斤巨石压住了般,只是动了动嘴角,并未有一言一语。
褚知珩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往前走,五分钟对于她来说,太过短暂,也太过漫长。
同心蛊传来的阵痛不停提醒着她,原来自己还活着。
蝉蜕玉髓的存在不停的告诉她,只要这一次抽到了蝉蜕玉髓,自己与谢清让便能再次焕发出蓬勃生机。
用尽全身气力,褚知珩点了抽奖那一刻整个人无力的瘫到在地。
眼皮越来越重,褚知珩扭着头再次朝谢清让望去,他的情况和我差不多嘛。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抬眸又看向抽奖结果,褚知珩的瞳孔瞬间放大。
蝉蜕玉髓!是蝉蜕玉髓!!
手心握着那玉瓶,褚知珩猛地扔向台下的谢清让。
瞧见那纤长的手指紧紧握着玉瓶,褚知珩这才放下心来。
躺在青灰色的石板上,劫后余生的褚知珩心想,早一秒是不行的,晚一秒也是不可以的,就这么刚刚好。
如针扎过般的痛意正慢慢消散,褚知珩又听见了谢清让的嗓音。
“知知,阵法仍在稳定运行,这几局辛苦你了,知知。”
“打完这局,我们就跑路,这秘境,不呆也罢。”
褚知珩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中,她为了尽快结束比赛,获得蝉蜕玉髓,可谓是拼尽全力。
如今蝉蜕玉髓也有了,储物袋也装的满满当当,即使无法获得无相君的传承,算上春境获得混彩珠,龙血绛云果,法宝,也可以了。
而仙界至宝守护人,也只会是自己。
还没等她准备好下一局的比赛,耳旁便传来了谢清让的怒吼声。
“跑,知知,快跑!”
浮华剑将发了疯的雕像裁判牢牢拦住,褚知珩一眼瞧过去,猛地被吓了一大跳。
原本无神的眼睛,此刻却冒着嗜血般的红光,眼中尽是渴望。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地,褚知珩瞧见那雕像张了张嘴,识海中也响起了一道诡异无比的声音。
“想获得无相君的传承吗?
孩子,来吧,来我这,乖孩子,你从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来吧,乖孩子,快来。”
晃了晃头,褚知珩又瞧见那雕像与谢清让缠斗起来,那还有半分说话时的样子。
这一切似乎只是她的错觉般。
谢清让的发丝在四周迸发的剑气中飞舞,他用力砍下雕像裁判伸向褚知珩的右手,旋即一掌打在他的胸口。
转头朝着褚知珩喊道,“阵法已破,应寻另一出口,逃出生天!”
栖影强撑着她疲惫不堪的身子,褚知珩瞧着周围的环境,心中想着该如何从这逃离。
出口会是那条望不到头的走廊吗?
可又应该怎样,进了那条走廊。
谢清让与雕像裁判打斗的声音愈演愈烈,褚知珩不用回头,都清楚他们之间的打斗得激烈到什么程度。
那道声音又来了。
“孩子,你想要找到出口?为什么孩子,你是如此优秀。
为何不继承我的机缘?”
再次抬头时,哪还有什么角斗场,哪还有石板屋。
一眼望去,是数不清的雕像,他们长着同一张脸,面无表情,嘴都不张,可声音却大的离谱。
“为什么不接受我的传承?”
又用力摇了摇头,褚知珩再次看去,那里还有什么雕像,她又回到了角斗场。
直觉告诉褚知珩,出口就是那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
而那条长廊,就在石板屋的后,只要自己能打破结界,便可逃出生天。
眼前得场景不停变换,雕像,角斗场,雕像,角斗场不停循环往复。
距离角斗场的石板屋,还差一步之遥,褚知珩头晕目眩,再次睁开眼时,见到的便是雕像。
他们一个个目眦欲裂,声如滚雷,质问,“褚知珩!你为何不接受我的传承。”
微微皱起眉头,褚知珩轻咬舌尖,可场景却没有一丝变化,她没有回到角斗场。
质问声直直的往她骨缝里,脑子里钻,像是吸人骨髓的蚂蚁般,疼痛无比。
“褚知珩,你凭什么拒绝我!!”
一言未发,褚知珩心一狠,栖影在自己身上划出一道口子。
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褚知珩清楚,自己又回到了角斗场。
全身的灵力凝聚在栖影的剑刃,褚知珩用力挥出一击。
身后传来惨叫声,扭头望去,竟是雕像裁判发出。
“无相君,对不起,是小人的错,放跑了那群修士,求您,求您停了神通吧!”
惨叫声再度响起,褚知珩身形不稳,又被拉入了那空间。
此时他们的面色平静,哪还有先前那生气的模样。
“褚知珩,你可听见了,那是我的实力,接受我的传承吧,孩子。”
那声音像是漾起的水花般,激的褚知珩的心,泛起一道道阵痛。
不是这也太邪门了。
栖影再次在手臂上划出一道伤痕,可熟悉的眩晕感并未传来,褚知珩猛地加重了力道,哪里还有什么雕像伤痕。
那全都是假的,只是惨叫声越来越大了。
“无相君!我帮你把她给抓来,求您,求您,手下留情......”
谢清让手中的浮华再度将雕像裁判的臂膀砍下,轻咳一声,自己还是太弱了,无法将蝉蜕玉髓完全炼化,否则,这坨石头早就碎了!
见它又想朝着角斗场上冲去,谢清让调动全身仅有的灵力,猛地朝它攻去。
却不曾想,那人猩红得双眸在此时成了灰白色,仅仅只是一脚,他的全力一击在此时成了笑话。
褚知珩已经朝着石板屋砍了不知多少下,终于出现了一条裂缝。
让她困扰已久的是,这几次自己似乎再也没有见过那雕像了,不过只差最后一剑,只差最后一剑自己便可彻底攻破结界,打开走廊。
一记重剑落下,整个角斗场的石板屋像是皲裂的瓷盘般,从褚知珩攻破地方,开始碎裂,一时间乱石纷飞。
谢清让大喊出声,“知知,快跑!小心身后!”
浮华被他从手中扔出,却未打断雕像裁判的进攻路线。
还未来得及瞧发生了什么,褚知珩被吸入混乱的长廊中,消失不见。
只记得谢清让自己小心,小心?
褚知珩的脑子有点乱,不知是不是方才雕像和角斗场来回切换引起的,小心什么?
身后猛地传来一道骇人的杀意,褚知珩的身子下意识的闪避,躲过来自那道杀意。
是雕像裁判,原来是他啊,褚知珩万万没想到,他也跟着进来了。
栖影再次被握在手中,抵着他新生出的利爪。
无相君开心极了,“跑,褚知珩,你又能跑到哪去?
你的身体,迟早是我的,就在这无边无际的走廊中,谁还会记着你呢?
待出去后,我便是褚知珩。”
来的不止是无相君,身后还跟着谢清让抛出的浮华。
只是此时,无相君情绪激动,再加上这走廊里,本就是危机重重,混乱的灵力不停在干扰无相君的判断,他自然看不到身后的浮华。
挑着眉,褚知珩回道,“哦?你想夺舍我?”
“这不废话吗?”
浮华离他越来越近,褚知珩并未回话,直至浮华命中无相君的命脉。
他的脑袋,消散在这长廊之间,褚知珩手提着浮华,笑着回道。
“你猜,我为什么讲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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