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零二当男娘

　　谭欣的演唱，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那首《同桌的你》所带来的混合着怀旧与感动的氛围，笼罩了教室好一阵子。

　　在苏老师的鼓励下，又有两位同学鼓起勇气上台展示了自己。一位女生唱了一首轻快的童年歌谣，另一位男生则朗诵了一首简短励志的现代诗。平心而论，他们的表现并不差，落落大方，也赢得了掌声。但或许是谭欣之前的表演太过惊艳，珠玉在前，后续的展示虽然不错，却再难掀起同样的高潮，同学们的反应相对而言显得温和而平淡了些。

　　苏老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对比，她并未强求，只是微笑着鼓励大家：“非常感谢这几位同学的勇敢展示！其实站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成功。希望大家以后都能更有信心地展现自己独特的魅力。”

　　墙上的时钟指针悄然滑向了下课的方向，这节充满惊喜的音乐课即将步入尾声。

　　“好了，同学们。”苏老师清脆的声音响起，准备做课堂总结，“我们的第一节音乐课，到这里也差不多要……”

　　她的话说到一半，却突兀地顿住了，目光越过前排的同学，精准地落向第二排的那个位置，话锋也随之陡然一转：

　　“谭欣同学！”

　　被点到名的谭欣正微微走神，闻言愕然抬头，对上了苏老师带着笑意的明亮眼眸。

　　“你愿不愿意，”苏老师的声音清晰而直接，没有任何迂回，“当音乐课代表？”

　　“……”

　　谭欣心头本能地“啊？”了一声，大脑有瞬间的空白。“这就……直接当面‘征询意见’了？这么突然？”

　　短暂的错愕之后，他的心思立刻飞速活络起来：“我以后终究还是要走直播那条路的，艺术素养和表现力是核心。苏老师虽然看起来年轻，但能进成章中学任教，专业功底和艺术眼界绝对过硬。看她这气质，搞不好就是那种从小在聚光灯下长大、拿奖拿到手软的艺术生……”

　　“虽然不清楚音乐课代表具体要干些什么，但估计杂事不多？印象里，音乐课好像从来没布置过笔头作业，最多就是组织一下文艺活动什么的，而且班上还有文娱委员呢……” 他快速权衡着，“数学课代表都已经当了，再多一个音乐课代表，似乎也没什么负担，说不定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跟着苏老师多学点东西。”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迎着苏老师等待的目光，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地回答：“苏老师，我愿意。”

　　话一出口，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怪异——自己一个拥有成熟灵魂的人，对着一位实际年龄可能比自己（心理年龄）小很多的年轻女老师说“我愿意”，这感觉……着实有些微妙。一丝红晕悄悄爬上了他的脸颊。

　　苏老师只将他脸颊的红晕和瞬间的怔愣理解为少年人特有的腼腆，见他爽快答应，脸上顿时绽放出更加明媚开心的笑容，仿佛捡到了什么宝贝。

　　“叮铃铃——”
　　下课铃声恰到好处地响起，精准地为这节课画上了句号。
　　“下课！” 苏老师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积蓄了四十五分钟的兴奋嘈杂声，桌椅板凳的挪动声、迫不及待的交谈声混成一片。

　　苏老师拿起自己的课本教案，步履轻盈地朝教室前门走去。然而，就在她即将迈出前门时，却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在喧闹的背景音中，朝着谭欣的方向招了招手。

　　谭欣见状，赶紧起身，在几道好奇目光的注视下，跟着走出了教室。

　　前门外的走廊相对安静一些，但教室内的音浪仍阵阵传来。苏老师微微俯身，凑近谭欣，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附耳低语：“下节音乐课之前，记得抽空来办公室找我一下。”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谭欣本能地点头应下：“好的，苏老师。”

　　苏老师见他答应，便直起身，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回去了，随即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谭欣带着点完成任务后的轻松，转身往回走。直到快回到自己座位时，一个才反应过来的问题猛地砸中了他：“等等……楼梯口那个教师办公室，好像没看到有苏老师的工位啊？音乐老师的办公室……在哪儿来着？”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光顾着答应，连地点都没搞清楚。“原来我才是那个‘马大哈’……”

　　“算了，到时候问问郝老师吧，反正也不急。” 他这么想着，刚在座位上坐下，就立刻感受到了几道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其中，来自前排洪叶的那一道，尤为“灼热”，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幽怨。

　　刘炜最先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过来问道：“蛙哥，苏老师刚才找你啥事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谭欣不欲多言，含糊地解释：“没什么，就是交代了一下下节课需要注意的事情。”

　　刘炜“噢~”了一声，点着头，脸上却是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

　　而洪叶，依旧维持着那副“幽怨”的表情，死死盯着谭欣，也不说话，仿佛要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谭欣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更了解洪叶的秦晓月，他眼角微微向洪叶的方向瞟了瞟，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秦晓月看懂了他的眼神，忍不住“噗嗤”一笑，代为解释道：“她呀？她就是眼红，看你又轻松当上了一门课的课代表，心里不平衡呢！”

　　心事被好友毫不留情地戳破，洪叶也不再沉默，立刻开启了抱怨模式，对着谭欣说道：“对呀！凭什么啊！” 她撇着嘴，语气里充满了“既生瑜何生亮”的不平，“怎么老师都直接点名要你当？虽然你唱歌是挺好听的没错啦……但唱歌好听能当饭吃吗？” 那语气，分明是在控诉“为什么连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都不给我！”

　　看着洪叶那副又妒又羡、快要炸毛的样子，谭欣狡黠一笑，故意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嘿，你还别说，唱歌好听，再加上我这张脸，” 他甚至还抬手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努力绷着不笑场，“说不定将来还真能当饭吃呢！你信不信？”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洪叶被他这“厚颜无耻”的自信刺激得不轻，伸手指着他，嘴唇都气得有些哆嗦了：“你！你……！”

　　“我什么我呀？” 谭欣逮着这个“报复”的机会，玩心大起，继续给这位这几天没少给他“添堵”的前桌疯狂反添堵，脸上的笑容越发“欠揍”。

　　“我忍不了啦！” 洪叶高声叫道，双手猛地按在谭欣课桌边沿那堆作为“马奇诺防线”的书本上，上半身就探了过来，作势要越过“边境线”进行“物理制裁”。

　　眼见洪叶有要“暴走”的趋势，秦晓月赶紧站起身，隔着桌子拦住她张牙舞爪探过来的上半身：“好啦好啦~叶子，谭欣他跟你闹着玩的，你别当真嘛！” 她一边用力阻拦，一边柔声安抚，“而且这课代表是苏老师直接指定的，他也没办法拒绝不是？”

　　洪叶佯装努力“挣扎”，嘴上依旧不饶人：“老师指定的就了不起啊！谭欣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能当饭吃’的嘴！”

　　谭欣配合地后仰着身子做出“战术性”躲避姿态，看着比自己高出小半个头的洪叶被秦晓月牢牢拦住的略显滑稽画面，没忍住又贱兮兮地添了一把火：“对啊~就是了不起啊~有本事你也让苏老师直接指定你嘛！”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洪叶的“痛处”，她挣扎的力度眼看着就大了起来，像是真要冲破阻拦。

　　谭欣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好像玩脱了……看她这架势，等会儿不会真揪我头发吧？还是直接上手挠我脸？我要不要象征性地防御一下？可是跟小女生动手，好像不太好啊……而且万一被定性成在教室里‘打架斗殴’，郝老师那边怎么交代？”

　　就在他内心戏丰富地上演各种小剧场时，秦晓月阻拦得越发吃力，她急忙对旁边还在乐呵呵看戏的刘炜喊道：“刘炜！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拉住她啊！”

　　“职业吃瓜群众”刘炜这才反应过来，“哦哦”两声，起身一把将还在“战术后仰”的谭欣往里侧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拉，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谭欣和洪叶之间。

　　洪叶兀自不忿，还待继续挣扎。秦晓月见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猛地松开了阻拦的双手，音量不高，却带着一种罕见的严厉：

　　“好了！洪叶！别闹了！” 她清澈的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扫过洪叶，“你也是班委！看看现在这样，像什么话！”

　　洪叶被秦晓月这难得一见的严厉喝止住了，动作僵在半空，脸上兴奋的“杀气”瞬间褪去，转而浮现出几分委屈，嘴唇微微嘟起，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的小兽。

　　秦晓月见她冷静下来，这才将目光转向被刘炜挡在身后的谭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责备：“还有你，谭欣，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她在意这个，没事非要刺激她干嘛？看把这事闹的。”

　　谭欣摸了摸鼻子，有点讪讪。“好吧，确实是我嘴贱在先……” 他心里承认，秦晓月这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理方式，倒是公平。看着洪叶那副委屈巴巴又强撑着不肯认输的样子，他也觉得刚才自己有点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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