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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然：“顾总托我说声谢谢。”
季然说舒云澈最会打蛇随棍上，给点阳光就灿烂，可真是没说错。
一说起加联系方式，不管是因为什么，舒云澈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活跃起来，眼睛发亮，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对接人啊对接人，季然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下去，怎么可能不加他的联系方式，还工作不工作了。
其实当时季然就有点纳闷，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更详细的联系方式，而是只给他电话让他发短信，现在想想，难不成是舒云澈被删了实在郁闷，哪怕是工作上有接触，也不敢直接给他微信二维码。
但是，季然想到好处，这次的合作恐怕会轻松不少，舒云澈看起来就好说话，让他当甲方的直接联系人，季然头都不疼了。
“滴”的一声，微信通过，熟悉的昵称和头像又杵在季然的手机里，他倒是没了昨天那种复杂的感觉，这个微信嘛，和酒吧419没有任何关系，工作啊工作。
“那今天就到这里？”季然问，“我们回去把提案拟出来。”
“嗯。”舒云澈点头，“我也会尽快把样品发给你们，辛苦了。”
季然微笑，伸出手对着舒云澈：“合作愉快。”
舒云澈握上他的手，轻微一晃：“合作愉快。”
“对了。”舒云澈向他眨眼，“别忘了把蛋糕的返图给我，老板交代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季然奇怪，怎么还需要返图，但他还没问出口，舒云澈就解释说：“这家甜品店的技术人员和我们生产线有合作，所以才会收到这么多甜品，你们尝试一下。”
“好。”他的声音一贯温和干净，舒云澈听在耳中，又拉扯两句，彼此愉快地走了。
·
等季然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但这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他本来就想摸会鱼。
昨天顾烨华给他们专门搭建一个小组，负责和云海的合作项目，都是自己人，如果这次没有问题的话，以后怕就是长期合作。
而季然其实也是头一次做这样的活，他在公司的位置其实有点尴尬，助理不助理，秘书不秘书的，又和老板同吃同住。
如果这次他表现优秀的话，尴尬的位置或许会稍微扭转，变成一个有实在班底的负责人，而不是所谓的“老板情人”。
“来，大家分一下，云海给的。”季然招呼同事，离下班时间和晚餐时间还有点距离，现在加点小甜点加餐，也不错。
“这是北街胡同里的甜品店？”女同事惊讶，“我就托我朋友带过一次，好贵。”
“是。”季然将甜品盒子摆出来，“云海大气，咱们组的都有。”
同事们高高兴兴地领取了自己的甜品，季然也带着自己那份回到办公室，他从空荡荡的袋子里取出仅剩的一份，刚要把袋子扔掉，却感觉袋子的重量不太对劲。
还有？
季然摩挲袋子底部，这有个小小的隔断，似乎是用来区分产品的，却将它隐蔽起来，他把盒子从袋子里拿出，是一盒抹茶曲奇，分量很大。
是季然很喜欢的口味。
巧合吗？
应该是吧，又没人知道他喜欢吃曲奇，而且现在分都分完了，只好让季然留下，他愉快地将曲奇放在不远的角落，打开电脑，边吃小蛋糕边完成工作。
蛋糕胚湿润绵软，奶油微甜还带着奶香，他眼睛不自觉眯起，满是幸福。
还有曲奇，今晚正好加餐，键盘敲打的声音清脆悦耳，季然看着满屏幕的表格也不觉得烦，手不自觉碰到曲奇盒子。
要不都吃了呢。
“咚咚。”
季然的思绪被打断，还没来得及说“进”，顾烨华就推门走进来。
他的发型一丝不苟，发尾都妥妥贴贴地安装在位，走过来的时候正了正手腕的袖扣，蓝宝石光芒一闪，晶莹而惊艳。
顾烨华的声音沉着，稳定，如同一架调音准确的大钢琴：“我明天有事，今晚不回去，你先回家。”
季然的手没有从键盘上离开，不经意间问：“明天回吗？”
顾烨华蹙眉，但还是回答：“后天早上吧。”
“好。”季然嘴角勾起，向他微微一笑，然后迅速低头继续敲打键盘。
顾烨华又摩挲一遍袖扣，站在原地不动，片刻后说：“你在忙云海的项目？”
他踱步到季然面前，目光正好对上那盒抹茶曲奇，这家甜品坊太有名了，有名到顾烨华收到过，也送给别人过。
他垂眸扫过，拎起曲奇盒子：“你今天下午出去了。”
“嗯，还在查资料”季然目光落在顾烨华手中的盒子上，“下午和云海的人见面，付锦程付总给的。”
“给你的？”顾烨华扫过季然吃了大半的蛋糕，绵密甜嫩的蛋糕胚混杂着水果，相当漂亮。
“组里都有，多出来一份。”季然解释。
顾烨华单手拎起盒子，向门口走：“正好我用，送人。”
等等等等，他的加餐——
季然悄悄咬住后槽牙，一字一顿道：“好呀。”
可惜回答字数太少，一共也就停顿一次，顾烨华完全没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一点点不对，推开门离开。
季然托着下巴，手随便挥动两下鼠标，光标漫无目的地转好几圈，他只觉得满屏幕的表格看得人烦躁无比。
啧，找点别的事干。
舒云澈适时发来消息：“有返图吗？”
“味道怎么样？”
嘈杂，季然想。
他biu~的给舒云澈发过去好几张图片，请相信季然多年会议拍照经验，这些图片再P上点字直接当宣传图用。
舒云澈不满足，接着发消息，还配上一个奔跑小狗狗的表情包，看着怪着急的：“你觉得哪个不错？”
这是调查问卷？
“奶油和戚风蛋糕融合完美，造型满分，夹心填充刚刚好，甜而不腻。”
“如果这是我们给市场交的答卷，相信一定会得到满分的成绩。”
季然举起手机，随意一拍，将自己有点狼藉的桌面拍给舒云澈。
狼藉但真实，正好产品还处于切片状态，甲方也需要一点真实的返图。
舒云澈的奔跑小狗狗变成转圈小狗狗，毛发蓬松可爱，季然悠然一笑，回复击掌小狗狗。
“对了。”舒云澈补充：“这家店里不同品类的产品会分开放，中间有隔断，有人没看到直接扔了。”
包装设计不合理，打回去重做。
季然直接替顾烨华说：“我差点扔掉，顾总看到了，他很喜欢。”
他下意识想帮顾烨华加点甲方好感，不然他那么装，脸那么硬，谁喜欢他：“顾总托我说声谢谢。”
舒云澈好半天没有说话，季然以为他临时有事，刚要退出微信看点别的，就发现舒云澈昵称“Clarity”和“正在输入中”正在来回交替，最终定格在昵称：
“不客气。”
三个字打这么久？
季然关掉微信，在旋转椅上晃悠几圈，想起顾烨华明天不在，又是赶上周六不用上班，他难得有段空闲，实在不想继续待在那个破别墅里。
干点什么呢？
季然无聊地翻微信列表，他忙惯了，闲下来也不知道去哪，光标快速滑动，最终定格在“魏医生”。
要不……趁着这个功夫体检？
他今年还没有体检，这几个月胃也不舒服，前两天还刚去过酒吧。
还有就是……他和舒云澈发生那种意外，最好给舒云澈一个体检报告。
季然打开地图，搜索医院位置，很愉快地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公园，挺大一个，晚上还可以去看看里面的冰雕，放松放松。
说去就去，季然打开微信聊天框，这个魏医生是他的朋友，名叫魏箐，就职一家公立医院，他俩关系一向不错
他直接说：“魏箐，你们医院还有体检的名额吗，帮我预约一个。”
她似乎难得有空闲，直接给季然弹了一个电话，季然刚接通，这人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响在季然耳边：“哎呀我的大少爷，你是不是当助理当习惯了，去哪都要预约。”
魏箐很有经验，直接给出解决方案：“你直接上美团团购一个就行，还便宜，你要我给你打折啊？”
“什么种类的都行吗？”季然措不及防接听电话，在软件上搜索，寻找自己想要的类型。
“那你要体检什么，常规的都有，你过来也行，正好明天下午我有空。”
“唔。”季然迟疑片刻，还是说：“最近胃不舒服，想检查一下，还有就是……”
他思索着怎么说，魏箐却等不及：“还有什么呀？”
季然的耳尖都红透了：“发生性行为检查什么？”
“咦，你谈恋爱啦？”魏箐知道他是同性恋：“好看嘛，什么时候谈上的。”
“不是，我没有。”季然矢口否认。
“哦哦哦。”魏箐完全没信，“不是高危吧，查一下传染病五项之类的就行，明天带你身份证过来。”
“不是高危。”季然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种经历，他揉着耳朵，耳间连着脸颊透红发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连转都不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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