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不月

　　“解决皓昀山下伤人的妖兽，三级妖兽……你确定你打的过？”阁音尘手里拿着伏筠新领的任务。

　　“我觉得可以。”

　　“这可是绿级的任务，按理来说刚入内门接的应该是橙级……莫非这个任务暗藏什么隐患……”

　　伏筠简单收拾行囊。

　　“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

　　“万一你那个好心师兄又突然来拜访怎么办？”于是伏筠带阁音尘走了。

　　到了皓昀山附近，两人先在镇上的客栈住下。

　　次日，伏筠出门去打听妖兽的消息。

　　打探消息打探了两日。

　　傍晚伏筠回到客栈房间。

　　阁音尘还未睁眼，就闻到了肉夹馍的香味。

　　“出门还知道带好吃的回来。”说完阁音尘起身要去接馍。

　　“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热乎的馍烫的阁音尘抛起，热气冲嘴，吃的斯哈。

　　肉汁浓厚，馍吸足肉汁，入口在味蕾浇灌。

　　“去哪？”阁音尘吃的迅速，不到十口入腹。

　　见阁音尘吃完，伏筠拉着他往外走。

　　很快两人进了一家药馆。

　　伏筠把阁音尘摁在凳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摸摸胡须，拿起阁音尘的手开始把脉。

　　“啧啧，这脉象……”老者继续摸着胡子，“另一只手。”

　　阁音尘抬手，老者继续把脉。

　　突然，老者本来轻松的表情变得严肃，压着阁音尘的两根手指不住变重。

　　“大夫……”伏筠看到阁音尘的手腕被压的有了印子，提醒道。

　　老者慢慢收回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话：“这位小友的病……老朽治不了。”

　　“经脉虽在，却十分微弱，体内似有毒，而且毒性很烈……别看现在没有什么反应，但它在慢慢摧残小友的身体。”

　　“最多活不过十年……后期会慢慢无力，失五感，全身疼痛……老朽可以开药调理身子，但是病除，老朽就办不到了。”

　　阁音尘有些意外，一个镇上的大夫能有这么高的医术。

　　大夫开了几剂药和几份药方。

　　伏筠道过谢，放下一袋银子，然后带阁音尘回客栈。

　　路上，阁音尘问出心中疑惑，伏筠回答：“那位大夫是逅榕医者，是江湖医术排行前二十的医者。”

　　“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攒的，在门派里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阁音尘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到了客栈，伏筠和小二借了厨房给阁音尘熬药。

　　阁音尘靠在厨房的门，看着正在生火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些暖意。

　　“还有十年，我已经知足了，你不必如此麻烦。”

　　“这药是为了压制疼痛，你也不想到后期疼到生不如死吧。”

　　那点暖意消失，阁音尘转身回屋。

　　夜晚，阁音尘一口饮下药。饮完阁音尘的眉头紧锁，一脸痛苦。

　　“这次没有蜜饯。等任务完成，我请你一袋。”伏筠收走碗。

　　阁音尘不爽，躺下身，用被子盖住自己，只给伏筠留下一个背影。

　　天蒙蒙亮，阁音尘就听到隔壁屋子的动静。

　　按理来说客栈隔音是挺好的，但阁音尘是练武之人，听力灵敏。

　　他睁开眼，起身，将门轻轻打开一条缝。

　　伏筠出了房门，身上只带了一把剑。

　　阁音尘在他走后，也打开门。

　　怎么早就出门？

　　于是他站在楼上俯视伏筠。

　　伏筠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向小二交代了什么，然后抬腿要走。

　　阁音尘刚准备跟上，突然伏筠一回头，两人视线相撞。

　　伏筠挑眉看着阁音尘。

　　阁音尘摊开手，然后从楼上跃下。

　　“起这么早？”伏筠双手环抱，随口道。

　　“你起的就不早？”阁音尘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

　　“你在客栈等我就行，大概今天就能解决……”

　　“我也要去。”

　　伏筠叹了一声气，“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身上的伤，万一在和妖兽打斗过程中突然晕倒，我怎么空出手来救你？”

　　阁音尘听完，一脸好笑地看着伏筠：“伏筠，你觉得我有这么弱不禁风？”

　　伏筠的眼神里满是肯定。

　　这也不怪伏筠乱下定义，阁音尘身上的伤过了一个月，虽大体愈合，但有些伤得重的伤口一直在反复渗血，到现在都有一动身就伤口破裂的可能。

　　两人在竹林过招时，阁音尘面上无异，但在晚上换药时，绷带上常常染满血。

　　于是伏筠不再与阁音尘过招，只让他躺在竹椅上看自己练剑，然后口头指导。

　　阁音尘没有退步，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

　　最后阁音尘移开目光，“好，我在客栈等你。”然后转身上楼。

　　伏筠站在楼下，一直到看见阁音尘回屋才出门。

　　皓昀山山脚，伏筠握紧了剑。

　　他闻到一丝血腥味。

　　没有犹豫，快速登山。

　　用了轻功的脚程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伏筠就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有一片很大的树林，树林很密，遮住初生的日光，阴森森。

　　伏筠似乎听见吼叫声。

　　他谨慎地环视周围，仔细寻找妖兽的踪迹。

　　“哈！”一只蛇妖朝伏筠扑来。

　　竖瞳猩红，獠牙尖利。

　　伏筠手疾眼快地拔出剑抵住那嘴。

　　“嘶嘶嘶……”蛇妖似乎在笑。

　　伏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甩开剑上的蛇妖，向旁边躲去。

　　“哈！”另一条蛇从伏筠刚刚站的位置冲出。

　　两只蛇妖，伏筠还是对付得了。

　　但这明显不对……

　　伏筠在对战的过程中边思考疑惑点。

　　简单解决一只，结果从树上又冲出两只。

　　伏筠忽然明白了……此次绿级任务的难点在于妖兽数量过多……

　　他躲过，但林里的蛇不可能只有几条。

　　很快，伏筠四周围满了蛇妖。

　　它们吐着信子，似乎在笑。

　　突然又出现几只体型比周边蛇妖大上几倍的蛇妖，它们已经幻化出人型，只是尾部依旧存在。

　　对付仅是有妖识的几十只低阶蛇妖，伏筠都有些力不从心，再遇上这种中阶的妖……

　　只能先走，然后向门派上报。

　　想罢，抬脚要走，刚腾空，就被大蛇妖用尾巴缠住脚，甩到地上。

　　伏筠掉地时调整了姿势，以至于没有重重摔在地上。

　　“想走？”大蛇妖沙哑的嗓子带着笑意，“当初你们来剿妖，本王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花了好长时间才恢复妖力……虽然有毒性的蛇妖被你们就地斩杀了，但我还是可以培养的。”

　　“用那些死去蛇妖的妖丹喂食，不出几年就能得到新的蛇妖。你瞧瞧，我旁边这几位，可都是我培养出来的佼佼者。”

　　“既然你们杀我子民，那我便拿你先开刀。”

　　“你们盘踞在此伤人吃人，本就不被世间容纳，杀你们是为为民除害。”

　　大蛇妖笑容加深，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将伏筠撕碎。

　　“说得这么道貌岸然，不过是假惺惺罢了。若世间不容，我们又怎么会诞生，若伤人不对，我怎么活到现在，我又怎么能重新培养蛇妖一族呢？”

　　伏筠不再废话，握紧剑就向大蛇妖冲。

　　既然逃不出去，那便殊死一搏。

　　蛇妖没想到伏筠这么冲动，堪堪躲过迎面的几剑，然后开始认真对战。

　　伏筠打的很艰难，加上周边蛇妖还是不是上来掺和。

　　很快伏筠败下风，手臂被某只蛇妖咬上一口。

　　疼痛感很快结束，接着是酥麻感。

　　“桀桀桀……忘了跟你说，这里一半都是有毒的蛇妖，一个时辰没有解毒的话，你就会痛苦地死去。”大蛇妖狡黠地笑着。

　　伏筠缓了一下，继续提剑刺向大蛇妖。

　　一人一妖你来我往，伏筠抓住时机，划伤大蛇妖的腹部，绿色的血液渗出。但因为太轻，伤口太浅，血很快止住。但伏筠这边就不一样了，虽是划伤大蛇妖，但他的左手被大蛇妖的利爪抓伤，伤口深入肉，差点见骨。

　　伏筠的左手在颤抖，刺痛感逼他扔下手中的剑。

　　他换到右手，但毒性蔓延，右手已没了知觉，剑直接掉在地上。

　　大蛇妖很满意，看着面前这个可怜巴巴地猎物，身上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眯着眼，然后勒令所有蛇妖进攻将伏筠分食。

　　伏筠无力地看着它们，眼神里没有恐惧，平静淡然。

　　大蛇妖举起利爪，要将伏筠人首分离。

　　“噗呲”鲜血四溅。

　　伏筠看着蛇妖倒在地上，血流了满地，把地染绿。

　　“啧，好恶心。”阁音尘甩开剑上的血。

　　“竟然还有帮手。”大蛇妖刚刚进攻时突然感知到一股冷冽的剑意，于是拉过身边的一只蛇妖挡在身前。

　　“你怎么来了。”伏筠意识在模糊。

　　“我若是不来，你就不打算回去了？”阁音尘手上拿的剑是在铁匠铺随手买的，他的配剑早在被人追杀的时候弄掉了。不知道硬度如何。

　　伏筠摆头，“这样我们就都回不去了。”

　　“你敢和我打赌吗？”

　　伏筠突然笑了，笑容满是新奇，“好啊，那你加油阁大侠。”

　　阁音尘也勾起嘴角，“我赌的不是输赢，是时间——”

　　刹那，一道身影闪到大蛇妖面前。

　　大蛇妖抬爪，却不想阁音尘没有按常理出招，而是反向进攻，刺入大蛇妖的尾部。

　　血流出。

　　大蛇妖生气地挥爪，同时叫其它蛇妖围攻阁音尘。

　　伏筠看的紧张，但这一切在阁音尘眼里不过小场面。

　　很快，一半蛇妖被斩杀。

　　大蛇妖有些慌，打算偷偷隐入树林，却被阁音尘先一步阻挡。

　　大蛇妖害怕地后退，突然眼里的害怕消失了。

　　因为他从阁音尘身上闻到了血腥味。

　　“桀桀桀，你快不行了吧。”

　　阁音尘满不在意，“你可以试试。”

　　说试便试，大蛇妖奋力进攻。

　　一爪一爪，阁音尘毫发无伤，倒是大蛇妖身上满是绿液。

　　“不可能！你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你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大蛇妖眼里的恐惧愈发大。

　　“那又如何？”阁音尘语气淡淡。

　　大蛇妖想着自己死了也不能便宜他们，要死也要拉一个陪葬的，于是挥手让一只蛇妖去杀了伏筠。

　　伏筠现在处在即将昏倒的边缘，失去了防御的能力。

　　阁音尘脸上没有慌张，而是从袖中挽出一块绿豆糕，用力掷出。

　　大蛇妖还在不明所以，下一秒被阁音尘一剑斩首。

　　而去进攻伏筠的蛇妖被阁音尘掷出的绿豆糕砸死。

　　接下来就很好解决，阁音尘用了一套剑诀将在场的蛇妖全部斩杀。

　　“伏筠。”阁音尘去扶伏筠。伏筠在阁音尘接住自己那刻昏了过去。

　　阁音尘伸出手为伏筠把脉，然后皱着眉将伏筠右手臂上的袖子撕开，用擦干净的剑划开伤口。

　　伤口周边肿胀，紫到发黑。

　　黑色的血从伤口流出。

　　阁音尘用力挤压，将中毒的血挤出。

　　“阁音尘……来不及的。”伏筠嘴唇开始变黑。

　　阁音尘封住伏筠的穴，让毒素不蔓延到内脏。

　　“来得及的。”说完他背起伏筠。

　　伏筠在阁音尘背上颠簸，然后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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