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终焉，战神的逆命狂想

　　林羽的手臂血肉模糊、阵阵剧痛，几乎没听清那声音在说什么。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满是破碎的记忆、纷飞的血雨，还有那红眼男人眼中映出的*该死的*画面。
　　肖锦。
　　*就是他*。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给我站住……”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现在更近了，语气沉重，带着一种只有吃饱喝足、手握重枪的人才有的那种漫不经心的权威感。
　　林羽连头都懒得转。
　　他熟悉那种姿势，还有那*味道*。
　　过期的口粮、廉价的合成威士忌，以及那种从未为自己买不起的东西奋斗过的人的傲慢。
　　是一名避难所守卫。
　　很可能是A级守卫，大概是被派来收拾血雨还没清理干净的残局的。
　　真是太*完美*了。
　　他缓慢而*痛苦地*转过身，护着那只受伤的手臂。
　　那名守卫身材魁梧，脸像个皱巴巴的罐头，手里拿着一把脉冲步枪，看起来和林羽刚刚为之付出生命的那把枪极其相似，他轻蔑地俯视着林羽。
　　“哟，哟，哟。这是发现了什么？一个小拾荒者在雨中玩耍被抓现行啦？”
　　林羽挤出一个痛苦又嘲讽的笑容。
　　“更像是一场该死的大屠杀，你不这么认为吗？”他含糊地指了指红眼男人*消失*的地方，那里血红色的漩涡正在消散。
　　“你的朋友刚刚……融化了。真的。你或许该去查一查。”
　　守卫眯起了眼睛。
　　他没看到那一幕。
　　当然没看到。
　　他正忙着享受自己的权力快感呢。
　　“别跟我装糊涂，老鼠。你跟我走一趟。”
　　“哦，是吗？”林羽轻笑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声潮湿、沙哑的咳嗽。
　　“那请问，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带回你那舒适的小避难所，在那儿你们都可以装作世界不会一场血雨接着一场血雨地走向毁灭？”
　　守卫挪动了一下脚步，这么个大块头动作却出奇地优雅。
　　他开始不耐烦了。
　　很好。
　　林羽全靠那点残余的精力和肾上腺素撑着，他得尽快解决这件事，不管用什么方法。
　　“你一个B级的家伙，嘴还挺厉害。”守卫咆哮着，手紧紧握住步枪。
　　“最后一次机会。乖乖跟我走，不然……”
　　林羽打断了他，声音突然变得冷硬如铁。
　　“不然怎样？你要开枪崩了我？来吧。成全我这该死的一天。”他摇摇晃晃地向前迈了一步，那只完好的手朝守卫伸去，不是表示投降，而是……另有目的。
　　一种守卫根本无法理解的目的。
　　“你以为我会怕*你*？”林羽低声说，在渐渐停歇的雨声中，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你还什么都没见识过呢。末日……不是你想的那样。它不在*外面*。”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个尖锐而突兀的动作让他那只受伤的手臂又一阵剧痛。
　　“它在*这里面*。”
　　守卫犹豫了一下，他在血雨中见过一些东西，听过一些传言。
　　关于……异常现象的传言。
　　那些不符合他们宝贝议会所划分的整齐小类别的事情。
　　林羽看到了机会。
　　他集中精力，调动起最后一丝力气，再次发动了时间回溯。
　　不是为了逃跑，也不是为了疗伤。
　　而是为了……*展示*。
　　世界一阵卡顿。
　　雨停住了。
　　守卫正咆哮到一半，变成了一座雕像。
　　而林羽被痛苦和一种绝望又鲁莽的希望驱使着自己的记忆。
　　他把自己和红眼男人的破碎画面、控制面板以及*真相*，都塞进了守卫的脑海。
　　这是一场豪赌。
　　一场绝望又疯狂的豪赌。
　　但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时间回溯结束，一切恢复正常。
　　守卫尖叫起来。
　　那不是痛苦的尖叫，而是纯粹、彻头彻尾的恐惧的尖叫。
　　他踉跄着后退，扔掉了步枪，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要把林羽硬塞进他脑子里的画面扯出来。
　　“它……它……在里面……”他结结巴巴地说，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涣散。
　　“议会……他们……他们*撒谎*了……”
　　林羽虚弱不堪，迅速地失去着力气，但还是挤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
　　“欢迎来到真正的末日，伙计。”
　　守卫双膝跪地，语无伦次地嘟囔着，成了一个废人。
　　林羽没去管那把被扔掉的步枪，摇摇晃晃地走开，消失在了被血雨浸透的废墟中。
　　他有种预感，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再碰到避难所守卫了。
　　而他还有一个*大得多*的问题要解决。
　　一个看起来越来越像他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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