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烬吻

　　胚胎培养舱的玻璃突然炸裂。

　　姜瓷倒退着撞上实验台，黏液顺着旗袍开衩往下淌。那个长着蝴蝶翅膀的胎儿悬浮在空中，脐带缠着半块翡翠镯碎片，异色瞳孔倒映着整个厉氏基因谱系图。

　　"妈妈...疼..."胎儿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翅膜掠过她腹部疤痕，"他们用激光切开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哭？"

　　厉砚舟的枪脱手坠地。他看见胎儿后颈浮现的条形码——与姜瓷七岁实验记录上的编码完全一致。这是用他们1998年基因样本培育的...时光胶囊般的存在。

　　"小心！"顾西洲的嘶吼从通风管传来。他怀中的人偶突然睁开琉璃眼珠，穿着与姜瓷同款的染血旗袍，机械手指向胚胎："那是林疏月的生物密钥！"

　　仿佛响应这句话，胚胎突然发出高频尖叫。地下甬道的实验记录开始自燃，火舌舔舐着姜瓷十五岁的芭蕾舞鞋，烧焦的定位芯片释放出紫色毒雾。

　　"走！"厉砚舟用身体撞开安全阀。他后背溃烂的皮肤粘在金属门上，扯下大片血肉。姜瓷被他推进逃生通道时，看见顾西洲的人偶正在解体——那些陶瓷关节里，竟然藏着微型骨灰盒！

　　"厉总应该认得这个。"顾西洲举起烧焦的芯片，上面刻着厉氏家徽，"去年大溪地沉船打捞的遗物里，有三百具相同的克隆体残骸。"他突然扯开人偶的头颅，发条齿轮间卡着半枚钻戒，"她们都戴着这个，内侧刻着J&L。"

　　姜瓷的呼吸凝滞了。那是她和厉砚舟的婚戒，但此刻在火光中清晰可见，戒圈内部真正的刻字是——J&R。

　　"很遗憾。"顾西洲踩碎满地人偶眼珠，"你从来都不是第一个姜瓷。"他举起怀表，镜面映出实验室最深处的冰柜：上百个冷冻舱里，沉睡着一模一样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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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瓷视角**

　　逃生通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姜瓷的虹膜在剧痛中分裂出重影，她看见无数个自己从冷冻舱爬出，穿着不同年代的婚纱，腹部都有相同的疤痕。

　　"这是第几次轮回？"厉砚舟的声音混着血腥味，"每次你发现真相，林疏月就会启动记忆重置......"他突然咳出内脏碎片，"但这次，我偷了父亲的时频干扰器......"

　　姜瓷的翡翠镯碎片突然悬浮。裂纹组成的三维地图急剧扩张，将整个地下实验室投射在虚空。她终于看懂那些闪烁的红点——苏城地底埋着七处相同设施，排列成北斗七星阵，而斗柄正指向厉家祖坟。

　　胎儿突然穿透混凝土墙。它的蝶翅扇起飓风，将顾西洲卷到半空："爸爸为什么要逃？"脐带勒住厉砚舟的脖颈，"我们不是约好要永远困在1998年的夏天吗？"

　　厉砚舟的瞳孔开始扩散。在窒息前的刹那，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阿瓷...接住..."染血的断齿梳篦划过抛物线，齿缝间夹着枚微型芯片。

　　姜瓷接住的瞬间，右眼虹膜自动读取数据。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监控里，十岁的厉砚舟正拼命捶打观察窗，而七岁的她被绑在手术台上，左眼正被移出...替换上厉夫人的虹膜！

　　"啊！！！"姜瓷的尖叫与监控录像里的幼年自己重叠。翡翠镯碎片突然熔化成液态，顺着她手腕静脉注入体内。地下实验室开始坍塌，混凝土碎块间，她看见自己真正的左眼——那颗琥珀色眼球，此刻正嵌在林疏月的眼眶里。

　　"姐姐终于想起来了？"林疏月从火焰中走来，手中握着带血的虹膜保存器，"厉夫人为什么收养我？因为要给你找备用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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