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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
李英奇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抚上左臂,察觉似乎没有伤口崩裂的情况才放下心来。歇息了一会儿,扫了一眼床榻上那人,见他紧皱的眉头稍微舒缓,身体也不似刚才那般僵硬,“这金创药真有这么好的疗效?”盯着手中的青瓷瓶翻来覆去的端详,“看来我得去多买几瓶备用。”说罢,李英奇又开始动手给那人身上的其他地方上药包扎。
等李英奇将空掉的药瓶放到桌上时,已是夕阳西斜,轻手轻脚的帮那人换上一袭藏色长衫,甩着发酸的右臂李英奇才觉得饥肠辘辘,揣着银子出了房门下楼叫饭吃,顺便带了一包药扔给小二让人帮忙煎药。
李英奇酒足饭饱之后端着药碗进屋,在房间里点燃了蜡烛,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曳着火舌,给房间镀上一层暖暖的橘光。瞅了瞅躺着的人,似乎那人还是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若不是胸口微微上下的起伏,跟个死人没啥两样。
李英奇端着药碗坐到床边,单手捞起那人的脖颈靠向怀里,温热的药水触到那人泛白紧闭的薄唇,却顺着嘴角往下颌淌去。李英奇黛眉轻皱,圆圆的猫眼斜睨向那人嘴角,心道不是吧?这汤药都灌不下去了?不被砍死这也得被活活饿死渴死啊,这里又没有输液的设备,这可不是折腾人么?
李英奇放下那人平躺,如泉水般清澈透明的眸子瞅着药碗里微晃的药液,转眸又盯着了昏迷之人泛白干枯的薄唇。抬手将药碗送到嘴边,仰头灌了一大口,搁下药碗倾身捏住那人削尖的下颌。软软的唇瓣带着中药的苦涩味贴了上去,缓缓的将药液渡到那人嘴里,起初那人还有些抵抗,随后便跟着身体本能反应咕噜了两声,喉结上下滚动慢慢咽了下去。
周而复始,李英奇觉得自己快要被药味熏得作呕的时候,药碗终于见底了。李英奇赶紧冲到桌边提起水壶仰面就往嘴里倒,大半壶水下肚李英奇才觉得嘴里的药味稍微淡了点。连连呸了几声,不由得暗暗叫苦,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李英奇在月上树梢的时候退了房间,将银子递到睡眼朦胧的小二手中,便轻甩马鞭,赶着一辆小马车带着那人消失在朦胧月色里。
避开大路,驾着小马车专门挑了无人烟的小路赶着,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不过时而会遇到树木遮挡无法通行,只能带上从镇子上买来的大砍刀开山辟径。打了两个哈欠,明亮的双眸笼上一层水雾,暗自叹气,这大半夜的就要连夜离镇,真是困得不行,说起来还是因为白天出去置办物品的时候,听镇上杂货店的伙计说起这两天这镇子上来了不少陌生面孔,而且坐的都是鎏金大马车,尊荣显贵的不得了,地方上的富绅官员都去迎接,不知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镇上,毕竟是个边城小镇,巴掌大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客商像这样大排场的并不多见。李英奇多么机警的人,见势头不对立刻打定主意尽早离开,临走前还顺走了杂货铺老板柜子上的一张手绘地图。
缓缓的停了马车,李英奇再次举起了狼眼手电筒扫向手掌中摊开的地图,不由得眉头微皱,现在往哪儿走才是最安全的呢,之前那个灰衣人临死前告诉她,如果这个什么公子死了,那就会跟申屠打起仗来,这个申屠应该是地图上写的申屠国,可是这个什么公子是哪国人他没说啊,那怎么把他送回去,总不能一直带着他吧,而且他虽然说还在深度昏迷,但是身上的伤口都包扎了,康复起来也很快。想到这里李英奇回头看了看躺在马车里的身影,抬头抚了抚尖瘦的下巴,回首又埋头看着地图,又陷入沉思,当初遇见他们的那片树林在地图上申屠国边界的北边,东边是烈日国,南边是红海,海的那头是屈男国,树林西边是西陵国,逻辑上他们极可能是从申屠国逃出来,因为如果死在这里那还是属于申屠管辖区域,所以灰衣人背着他没命的往东边跑,如果那日灰衣人能逃出了那片树林到达昨天他们途径的小镇就是烈日国管辖范围。纤细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片刻就打定了主意;赌一把,希望自己猜的没错,他最好是烈日国的某位达官显贵,到时候好叫他多给点金银什么的,毕竟自己可是拼了老命在救他啊,有了这笔钱财才能更好的打听回去的途径啊,想到这里李英奇双眸蹭亮,不由得嘿嘿一笑,收好地图挽紧手中缰绳清喝一声,马车又开始缓缓在小径上疾驰。然而此时的李英奇全然不知,自己带着的这人正是西陵国的太子奚方木白,而她带上他去了一个与西陵国孑然相反的方向,虽然她的逻辑分析能力确实不错,但是她却忽略了,当日那灰衣人频临绝境,一心只想带着太子逃,在意识逐渐已丧失的阶段,早已在混乱中辩不得方向,只有求生的本能带着他突出重围,所以这一程注定是前路漫漫,不知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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