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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6
除夕夜里,试炼场上摆了百十张桌子,无论是已拜入师门的弟子还是外门弟子均可同乐。
有几个爱闹腾的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些民间乐器,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江珠顺和符悖单独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包饺子。
木良安端着碟醋过来蹭吃蹭喝,被江珠顺拉着一起包,打打闹闹间将许休也引了过来。
“你们这是什么馅的啊?”许休随手捞了张凳子坐下,一点没有动手的意思,擎等着吃。
“惯的你!”江珠顺打掉他跃跃欲试偷吃的手,“要吃自己包。”
许休笑笑:“嗐,我本来也不是为了饺子来的。”
他从身后变出鞭炮和烟花,邀功似的:“我是来叫你们去放烟花的。”
闻言木良安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先行一步:“江师姐符师兄你们快跟上来!”
江珠顺包完手头那个后,找了块布擦擦手,又给符悖递了块干净的布:“走,我们也去看看!”
符悖迟疑地接过,迅速擦干净手:“走吧。”
二人还在半路上时,木良安已早早到了崖边,略施小术,一道耀眼的烟火直上霄云,在夜色中迸裂成绚丽明亮的点点繁星。
江珠顺被天空中美丽的烟花吸引,停下脚步连连赞叹,嘴里又说一些符悖听不懂的词语。
符悖的视线由月亮移至身旁,那张正仰望星空的精致侧脸上,心下微动。
三天后,在浓厚的年味中,清云大比正式拉开序幕。
江珠顺清楚自己的水平菜的一批,根本连名也没报,一门心思为符悖加油打气。
她凭借自己在现代挤音乐节前排的经验轻松站到了第一排,刚准备沉浸于比赛的紧张刺激中时,旁边一位不认识的同门不停地左晃右晃,面色惨白,犹豫再三后还是拍了拍江珠顺的肩膀。
江珠顺被他吓了一跳:“你……还好吧?”
那同门皱着脸摇摇头,一只手捂着肚子,虚弱地开口:“我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请你、替我参一下赛?”
“啊?”江珠顺有点懵,“这还能替的啊?不是,我什么都不会啊,打不赢的。”
“没事,”同门坚持道,“我实在是没法参赛了,若缺席会被、禁赛三届,三届后我的年龄就、就超出限制了,所以,即便是输,也请你替我上场,求你……”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江珠顺犹豫着开口。
“不介意!我的号码是四十七,多谢道友!”话毕立刻转身从人群中抽离,可见真的难受得不轻。
江珠顺有些后悔地抬手:“哎——”
莽撞了,莽撞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试炼场之上,起先符悖还与对手打得有来有回,后面那对手似乎瞅准了时机想偷袭,结果符悖预判了他的动线,摒弃掉玩闹的打法,快准狠地提前一步钳制住了他。
对手半个身子扭着动弹不得,脸上蛮不服气,嘴里却虚情假意地恭喜符悖晋级。
高台之上,计分员高喊:“一对十三,一胜!”
“下一组——八对二十——”
“二十胜——”
……
符悖下台后,到处找江珠顺都不见人,直到不经意扫过挤在人群中的一面大旗,才确定了江珠顺的方位。
自从上次去买年货遇上妖兽,江珠顺半夜找符悖而不见险些受伤后,两人回来便绑定了千里传音。
“我在人群外面。”符悖说。
江珠顺踮着脚环视一周,目光锁定到一处,兴奋地说:“我看到你了!等我出去找你。”
符悖远远看着她对着另一个方向挥舞手臂,颇无奈地开口:“你看错了,还是我去接你吧。”
“等等,”江珠顺拒绝,“你估计挤不进来的,还是我出去方便一点,等我。”
江珠顺举着大旗,熟练地“借过借过”,如鱼得水般就从层层叠叠的人肉盾里钻了出来。
符悖上前迎她,眼睁睁看着她把写有“符悖”二字的大旗卷卷收进锦囊中。
“上午的比完了,我们回去吧。”
“不行啊,”江珠顺垂头丧气,“我还没比呢。”
符悖疑惑:“你不是怕受伤没报名吗?”
江珠顺把来龙去脉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通,最后垂头搭脑地总结:“就是这样,所以我也得比一下。”
“可——”
“下一组,四十七对三十五!”
符悖剩下的话音被高台上的宣报覆盖,江珠顺着急忙慌地往试炼场跑:“轮到我了,我先过去了!”
江珠顺站上试炼场那刻,人群中莫名喧哗起来,但江珠顺听不清,只想赶紧结束。
“动手吧。”
“请赐教。”
对手是一位灵武峰的女修,即便被层层叠叠的校服包裹也不难看出浑身充满了力量感。
比试正式开始,对手的速度极快,江珠顺看得眼花缭乱,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躲开,根本毫无反手之力。
随着对方攻势愈演愈烈,她渐渐也有点招架不住,可莫名的,似乎同时也有一些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她立刻抓住那一瞬凭直觉运气,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灵气的运转波动,接着当机立断地出手,将对方的招式柔和化解,并差点反制住对方。
女修作为真正跟她对战的人,更加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她的变化。
虽然少见,但突然顿悟的前例也不是没有,女修只稍微迟疑了一瞬便更加认真地对待对手。
江珠顺的进攻招式越来越熟练,动作迅猛一击即中,到后期两人的境遇直接倒了个个儿,女修节节败退,最终单膝跪地捂着胸口认输。
“四十七对三十五,四十七胜!”
江珠顺赶忙上前将女修扶起来,搀扶下台。
下午的六十进三十赛,次日的三十进十五赛,江珠顺与符悖都顺利晋级,按照两人目前的水平,进前五没有任何悬念。
只要进了前五就可以代表门派参加今年的宗门大比,是符悖一直未能如愿的遗憾,而今年,或许就可以圆满了。
十五进五赛定在十日后,旨在让参赛的修士好好休整,拿出最高的水平。
这十日里,二人在竹林中不断练习提升,将功法运用的游刃有余。
二人的招式虽看似不同,但却有着一样的杀气。江珠顺初次见识到时还在震惊这不像是个风光霁月的修行天才该有的感觉。
十日下来,二人独自作战的能力不好说有没有大幅提升,反正两人联手是默契十足。
赛前一日的夜里,二人刚坐下喝了口茶,符悖忽然收到灵霄长老的传音,让他俩立刻来登仙台,有要事交代。
师兄妹不敢耽误,立刻登上通天梯。
登仙台议事殿中,一个男子佝偻着身体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周围端坐着各峰长老,长老旁均站着一位优秀门徒。
江珠顺踏进殿中先向各位长老行了礼,随后看向地上跪着的人,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那男子猛地暴起疯了似的要打江珠顺,却被她一拳击飞倒地。
“都怪你!都怪你!”男子怨毒地盯着她,好像要将她盯穿似的,咬牙切齿道,“你为何不早说你是江珠顺!害我被人举报,三届不得参赛!你好恶毒!”
“?”江珠顺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啊?明明是你自己身体不舒服叫我替你比的,也是你自己说的没事,现在被人揭发了过来埋怨我,我又不懂这些规定。”
“你——”男子又要往上扑,灵霄长老立刻出声制止:“好了,休要再闹!”
他指尖微动,施了个咒:“彭生你自去灵刑峰领罚,若再生事端,便离开清云宗,可明白了?”
彭生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殿中退下,路过江珠顺身边时还狠狠剜了她一眼,被江珠顺不甘示弱地剜了回去。
待人离去,长老捋了捋胡子和善地笑道:“莫紧张,今日唤你二人前来并非是为了此等小事。”
他招了招手,各长老身边的弟子纷纷集中到殿中央。
灵霄长老继续道:“年前遭遇魔化的狓?那件事,有进展了。”
他摊开手掌幻化出一个罗盘。
“我与众长老们合力探寻,总算追踪到一丝魔息,已将之存入这件法器,名为四合天罡尺。”
“四合天罡尺将魔息融合后可以用来追踪同源的魔气,近日法器躁动不安,说明已经出现了新的魔物,并且极有可能会源源不断出现新魔物。”
“所以这几日我与诸位长老商讨过后,甄选出了你们几位前去剿灭魔物。”
加上江珠顺与符悖,被挑选出来的弟子总共八人,四男四女。其中有三位之前围剿狓?的时候都见过,分别是吕岩、秦敏闻和孙渺菱。
均是这一辈里修行多年出类拔萃的修士,可江珠顺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选上自己。
“师尊,我还是算了吧,怕是会拖其他同门的后腿。”江珠顺举手道。
“勿要妄自菲薄,”灵霄长老道,“爱徒清云大比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何况这名单是我与诸位长□□请天命,占星所得,自然绝无不妥。”
江珠顺见无法推拒,便最后问了个问题:“那我们可以宗门大比之后再出发吗?”
长老摇头:“不可,你们明日便要动身,灭魔事关重大,一日都不能耽搁。”
江珠顺遗憾地看了看符悖,却发现他并没什么反应。
大抵是习惯了吧。
“此去路途颠簸,任务艰巨,剿灭魔息虽重要,保护好自身性命才是第一位的,我们等你们的好消息。”
“弟子领命!”
深夜,江珠顺用包裹装好几件衣服和这些日子存的例钱,偷偷从院子里溜了出去,在竹林里乱窜,几个转弯后终于从竹林中穿出,到了后山。
这片后山她印象深刻,就是刚穿越来的那个地方,有苍老的会说话的叔爷爷,长翅膀会飞的马以及爱流口水的巨大兔子。
都是很可怖的记忆,但相比于要去直面魔物,这些都显得可爱了许多。
她也不知道后山能通向哪里,但总不会是比魔物更可怕的存在了。虽然有些舍不得符悖,但还是命更重要!
经过了一夜的摸索,天光乍破时,江珠顺已经成功从后山逃离了清云宗,她面前的是一个略显寂寥的小镇,是一段新的开始。
但眼下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不是筹谋宏图大志,而是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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