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下的蝴蝶

　　“哟……，雒哥，是谁啊”

　　两人身后兀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不知何时，那些训练的队员围了过来。

　　苏沐蝶有些心虚，一把将秦雒推开了来。

　　秦雒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换上了一副被打扰到了的桀骜的模样。

　　“瞎凑什么热闹。”

　　“诶，雒哥，是谁啊，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依旧是刚才那人，穿着红白相间的训练服，肱二头肌很是粗壮。

　　“大壮，你别吓着人家。”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个子很高的人，身材看起来没怎么粗犷，但小腿上那紧实的肌肉还是能看出来，是很健康的肌肉走向。

　　“诶，老七，你怎么这样，你就不想知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姐是谁。”

　　老七：……

　　“行了，行了……你们抽什么风。老大好不容易带个人来，你们再给吓跑了。”

　　说话的是个女声，带着青春特有的张扬。

　　苏沐蝶有些腼腆的打了声招呼：“你们好，我是苏沐蝶。”

　　那女子梳着高马尾，看着她，很是热情。

　　“你好，苏小姐，我是十一。”

　　“我是大壮”那名拥有强壮肱二头肌的男生说道。

　　“你好，我是老七。”那名高个子的男生带着略微绅士的语气说道。

　　秦雒一脸黑线的看着几个花枝招展无事献殷勤的几人。

　　“你们，给我滚去训练。”

　　他恢复成了严厉的模样，对着一群散漫的几人说道。

　　那三人看见他急忙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去了塑胶跑道的尽头。

　　“他们就这样，你不用搭理他们”

　　苏沐蝶笑了笑，是那种有些释然的笑，这也是秦雒第一次看见她笑。

　　苏沐蝶长的很好看，因为从小习舞的缘故，她的身姿修长，线条优雅，仿佛天生为舞台而生。

　　肌肤白皙细腻，透着淡淡的光泽，像是被柔和的灯光亲吻过。她的脸庞精致小巧，五官柔和却不失立体感，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仿佛能映出整个世界的情感。她的睫毛纤长，微微上翘，眨眼间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柔和。

　　因为从小跳舞她的头发通常是盘起的，这对她来说，出门盘发像是一种习惯，这也是这三年来，她第一次正式的走进人群，绑起的秀发露出修长的脖颈，显得格外高贵。发丝柔顺，有时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增添了几分随性的美感。

　　秦雒一瞬间微微有些愣神。

　　“你在想什么”

　　苏沐蝶看着有些发呆的他，有些不明所以。

　　“嗯，没什么，我还以为你是个胆小鬼，不敢应约呢”

　　苏沐蝶：“……”

　　果然，她就不该信秦雒那个鬼的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雒看着她，眼底笑意盈盈的。

　　他起身跳上台阶，拿起胸前的哨子吹响，对着远方“你们怎么这么慢，加罚一圈。”

　　“啊，不要啊，老大，放过我们吧。”

　　跑道上，几个人哭丧着脸，一脸的不情愿。

　　“那就加两圈。”

　　苏沐蝶嘴角抽动了一下，“一如既往的臭屁嘴脸。”

　　秦雒看着她，转身做了下来，挨着苏沐蝶，两人就这么在阴凉处并肩坐着。微风拂面吹过，树上焦黄的叶子洒落在两人的身上。

　　天色渐晚。

　　一行人一路行至糖水铺子，阳光透过树梢，洒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一行人谈笑风生地来到了闻名遐迩的甜水铺子。

　　糖水铺子开在颇有江南风味的小巷里。

　　暮色初临，檐角铜铃在晚风中轻晃，碎金似的夕照透过巷口老槐树的枝桠，在仿制的青石板上织出一片斑驳光影。轮椅的胶质轱辘碾过石缝间新冒的苔藓，微微有些打滑。

　　苏沐蝶本想婉拒他们的好意，毕竟她更喜欢自已一个人待着，她看向秦雒，那人不语，只是一味的收拾着路边一群人喝剩下的水瓶，面对大家热情洋溢的邀请，她的决心渐渐动摇。

　　十一走了过来，拉着她亲切地说道：“苏小姐，一起加入我们吧，这么好的机会，别错过了。”

　　“错过……？”

　　“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有些不适应的无法抗拒他们的热情。

　　旁边的大壮也跟着起哄：“就是啊，苏小姐，一起去吧！那家甜水铺子的甜汤可是出了名的美味，你一定会喜欢的，去叭，去叭！”

　　苏沐蝶微微红了脸，她性格内向，面子又薄，面对这样的热情邀请，她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抵过大家的盛情，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在这群人的簇拥下，苏沐蝶被缓缓推着轮椅，一路向着甜水铺子前进。

　　甜水铺子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空气中似乎已经弥漫着甜蜜的气息。她的心也逐渐放松，开始期待这次意外的聚会。

　　小径两旁的风景在眼前一幕幕掠过，苏沐蝶的心情就像这波动的景色一般，渐渐泛起了微妙的涟漪。

　　软包的沙发上，几人累的瘫倒了沙发上，“老大，你太无情了。”

　　秦雒皮笑肉不笑看着大壮 ，拍了拍他的胳膊，“怎么，只涨肌肉，不涨脑子，这次的测试，你可慢了一分钟。”

　　十一：“老大，你对我们也太狠了，这次回去，明天可不一定能爬起来了。”

　　秦雒无奈笑了笑，叹了口气，起身去柜台处拿取几人的饮品。

　　十一褪下训练服，显得更加活泼可爱，她坐在苏沐蝶的旁边，“苏小姐，我们老大这么凶的人，你怎么看上的。”

　　“啊……”

　　苏沐蝶有些意外，这是把她当成秦雒的女朋友了吗。

　　她急忙摆手，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没有……”

　　可她越着急好像更加无从解释，颇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你们真误会了。”

　　大壮：“我们还从来没见过老大带什么女孩子来过训练场呢，你是第一个”

　　秦雒端着一盘子的饮品走了过来，有些好奇的看向一群意味深长的人，怎么有种被扒了家底的无措感。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手将一杯桃胶乳奶递给了她，苏沐蝶接过，道了声谢。

　　“老大，明天还练吗”

　　秦雒叼着一根吸管，插进柠檬水里猛吸了一口，“废话。”

　　几人惨叫连连，苏沐蝶看着他们的模样，不由的被逗笑。

　　晚上回了家，苏沐蝶的脸上还挂着笑意，

　　苏沐蝶推开家门时，一股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玄关处的鞋柜歪斜着，几双拖鞋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她怒目圆瞪，太阳穴处的青筋凸起极力扶着墙，慢慢挪动已经不太听使唤的双腿。客厅里，瓷器的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是撒了一地的星星。她的舞鞋还整齐地摆在鞋柜背面的角落里，粉色的缎面在黑暗中依然醒目。

　　"妈？"她轻声唤道。

　　卧室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苏沐蝶的心揪了起来，她扶着墙壁，一步步向卧室挪去。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肌肉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就像那天在舞台上，她正在跳《天鹅湖》的独舞，突然双腿一软，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门虚掩着，母亲趴在床边，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听到动静，她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脸，转过身来。

　　"小蝶回来啦。"母亲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红肿的眼睛出卖了她。

　　苏沐蝶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打开的首饰盒，里面空空如也。那是母亲唯一的嫁妆，一枚翡翠戒指，她记得母亲说过要留给她当嫁妆的。

　　"妈，发生什么事了？"苏沐蝶的声音有些发抖。

　　母亲站起身，想要收拾地上的狼藉，却不小心被碎瓷片划破了手指。鲜红的血珠冒出来，苏沐蝶想要上前，却因为动作太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母亲连忙扶住她，两人就这样跌坐在地上。

　　"你爸他......"母亲的声音哽咽了，"他把房子抵押了......"

　　苏沐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想起这些天父亲总是早出晚归，回到家后也还是盯着手机看个不停。原来他一直在想办法筹钱，也是为了她的病。

　　"他去找高利贷......还不上后就"母亲说不下去了，“就要把那些东西拿出去抵押，我不允，就吵了起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苏沐蝶紧紧攥着手指。她记得确诊那天，父亲蹲在医院走廊里，抱着头无声地哭泣。那时的她还能走路，还能跳舞，而现在，她连最基本的自理都成问题。

　　母亲将她搂进怀里，熟悉的茉莉花香包裹着她。"没事的，妈妈在呢。"母亲轻声说，"妈妈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苏沐蝶靠在母亲肩上，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满地的狼藉上，那些碎片仿佛变成了舞台上的追光灯，而她依然是那只优雅的天鹅，在黑暗中翩翩起舞。

　　两人相拥着哭泣。

　　“都怪我……是我拖累了你们。”

　　苏沐蝶抱住母亲，满心满眼的都是内疚，如果她没有生病，他们一家三口也会很幸福吧。

　　她记得自己没生病前，父亲还是为了看她表演宁愿驱车三个小时也要看着女儿上台的。

　　可惜，现实一直都很残酷，从来不用幸运的庇护那些在心底里祈祷过无数遍的世人。

　　“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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