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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的孟青
其实孟青和张甜刚一进门，大家的目光就落在慢张甜一步的孟青身上。
干了这么久摄影，模特上不上镜，能不能红，大家看一眼就大致能判断出来。
尤其是北极兔，在看到孟青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人会火。
孟青的长相是明艳那一挂，但是气质又偏清纯。
往那儿一站，就能自动聚焦周围人的目光。
北极兔突然觉得自己的摄影室有些寒酸。
他清了清嗓子，指挥琳达和大伟：“还愣着干什么，准备开工了。”
又吩咐助理小宋：“中午点和记。”
想到什么，他转头问张甜和孟青：“你俩有什么忌口吗？”
张甜立马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我啥都吃。”
孟青愣了一下，稍微提了一点要求：“我比较喜欢吃酸辣口味的。”
小宋惊呼一声：“老板，你发财了？”
“这个是和记啊，它家的餐后甜点一绝，我可以点一份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这个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快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模特的喜好，跟老板比了一个 OK 的手势。
北极兔平时抠得要死，大家的工作餐就是楼下 20 块一份的盒饭，还老是吃不饱。
和记可是南城口碑最好的私房菜馆，一道番茄炒蛋能卖 88。
随便一份干锅都是 388，最便宜的套餐都是 299。
小宋作为一个苦逼打工人，最大的梦想就是天天吃和记。
看着小助理蹦跳着去了工位，北极兔招呼孟青和张甜去他的办公室。
整个工作室大约有 200 平，被分成了工作区和休息区。
墙面上挂满了北极兔的获奖作品。
进门处有个杂志展架，上面都是他的一些知名作品。
工作区堆满了各种布景材料还有摄影器材。
进门左手边靠墙放了一排超市货架，上面整整齐齐摆满了几十个相机，还有大约上百个镜头。
便宜的就随便一堆，贵的就单独有个防潮箱。
旁边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架子，上面堆着好几个无人机。
墙角则是竖着一排排三脚架。
三脚架边上，堆着一叠反光板。
大伟一手拎着一个灯去了隔壁，腰上挂了好几个插线板，像极了货品展示架。
“啪”
开关打开，几个大灯瞬间亮起，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大伟不断调整灯光的位置，又加了好几个补光灯。
不一会儿，整个人额头开始冒汗，房间的温度直线上升。
琳达一边整理化妆台，一边跟大伟抱怨：“草，热死了，你这破灯至于要这么多吗？”
大伟头都不抬，继续摆弄手上的插线板。
“你忘了上次少了个灯，老大骂我一宿的事儿了？”
琳达瞬间闭嘴。
北极兔的要求极高，身边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最终只留下了琳达和大伟这两个抗压的。
那些人出去之后，明面上标榜自己是北极兔工作室进修过的，私底下则用小号骂北极兔变态。
为什么琳达和大伟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他俩也这样。
但是谁叫北极兔名气大呢，多的是人上赶着来找骂。
琳达恨恨地刷着化妆刷，恨不得把粉扑怼北极兔嘴里。
孟青还是第一次来摄影工作室。
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器械，随手翻了翻那些杂志。
说实话，她看不大懂这些照片表达的是什么，但是站在艺术的角度，又觉得它们实在是美丽。
好的作品，无论观众是否有审美能力，都能看出来好赖。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你就是把你的创意夸成一朵花，大家看着莫名其妙，甚至都不觉得美，那就是垃圾。
当然，这个美，并不是粗浅的漂亮。
而是一种能让人沉迷的气质。
孟青想起城南美院去年举办的一次毕业展。
每个专业都要选出 10 幅优秀作品参展，被选上的作品还有望参加全国优秀毕业作品展。
如果碰巧被哪个大佬看上了，说不定还能一飞冲天。
名额不多，竞争十分激烈。
学长学姐们纷纷闭关打磨毕业作品。
到了展览那日，孟青简直目不暇接，好作品真的太多了。
她自诩有些天赋，但是在这些大佬面前，还是有些自惭形秽。
其中一幅叫《伪装》的油画，成了全场的焦点。
围观的人有一大半看不懂它想表达什么，但是毫不吝啬地夸赞它的美。
哪怕你一天都没学过美术，你也能看出来它确实很高级。
这就是高级审美对低级审美的霸凌。
孟青感觉自己也被霸凌了。
北极兔的作品，确实很难让人违心地去贬低它。
那些骂他的人，也只能从骚扰模特这种子虚乌有的花边新闻入手。
孟青一想到待会儿的拍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她要是表现不好，会不会被骂？
北极兔看孟青神游天外，声音拔高了一些：“孟小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张甜扯了扯孟青的衣角，小声提醒发呆的闺蜜：“青青，你怎么还发呆了？”
孟青回过神，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
“没什么，就是有些紧张。”
北极兔点点头：“第一次拍摄，紧张很正常，我待会儿会带你找找感觉。”
“没事，放轻松。”
张甜对北极兔的体贴感动得流泪。
大佬技术好，人品也好，还会照顾小模特的心情，真是太完美了。
助理小宋则是瞪大了眼睛。
不是，她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上次有个小有名气的网红找老板拍写真，老板可是一个好脸色都没给她。
还纠正了她很多小动作，差点给人骂哭了。
小宋偷偷观察孟青和张甜的穿着打扮，还有放在桌上的保时捷车钥匙，心里大致有了判断。
对老板的识时务深感欣慰。
北极兔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又拎出来一份合同。
“在商言商，合同还是要签的。”
“上面的条款你们仔细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私房写真其实就是口头约定，并不需要什么合同。
但是北极兔准备拿这组照片去杂志上发表，需要提前买断版权。
合同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孟青看完合同，重点看了一下酬金和照片使用范围，就爽快签了字。
北极兔还算磊落，没给她挖什么坑。
签完合同，北极兔带两人去了工作间。
大伟已经布置好灯光，琳达收拾完了化妆台，然后递给孟青一套衣服。
“先换衣服，换完来做妆造。”
“卫生间在那边。”
孟青看着手上类似于比基尼一样的几块薄薄的布料，心里的不安达到了巅峰。
看照片是一回事，穿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这衣服……实在是有些羞耻。
孟青换完之后，扭捏半天不敢踏出卫生间。
张甜在外面催促：“青青，换好了吗？赶紧出来吧。”
……
深呼吸几次之后，孟青扭动了门把手。
刚一站出来，张甜就夸张地尖叫：“哇塞，也太美了吧。”
“你这身材不穿比基尼真是白瞎了。”
说完，她一脸猥琐地伸出双手：“来来来，快让我摸摸。”
孟青躲避着闺蜜的偷袭，心里的紧张感消散不少。
她从小就被教育裸露是羞耻的，尤其是面对异性，更要包裹得严严实实。
就连赵玉兰给她买衣服，也都是宽松肥大，最多只能露出一小节脚踝。
她最大程度的露肤，就是夏天的短袖和及膝半裙。
张甜老说她是古板老太太，整个人的思想还停留在清朝。
琳达给了孟青一张毯子。
“先披着，妆造还要一段时间。”
孟青一脸感激地坐在化妆台前，看着琳达的双手在自己的脸上、头上上下翻飞。
很快，第一个妆造完成。
孟青觉得镜中的人很陌生，简直判若两人。
张甜举着手机疯狂给孟青拍照，各种角度都来几张。
这种类型的孟青，她还是第一次见。
“姐妹，你真应该学学化妆，你的美貌都被浪费了。”
“啧啧啧，这要是发在学校论坛上，还有那什么校花什么事儿啊。”
“咱们学校那帮子男生都是未开化的猴子，就认得胸脯二两，哪儿有什么审美？”
……
张甜在一边喋喋不休，和琳达聊得火热。
同龄的女孩们对于美妆和护肤，还有时尚穿搭这一块总是有很多话题。
俩人从明星八卦聊到名媛二代，孟青简直是大开眼界。
她平时不怎么上网，还真不知道现在网上居然这么热闹。
张甜作为一个还算低调的真千金，对圈子里的事儿更是门儿清。
琳达说起之前有个客户，在朋友圈说自己是宋公子的女友，还晒了好多俩人的合照，以及一些奢侈品礼物之类的证据。
然而，过了不到一周，琳达就看见朋友圈另外一个客户，晒了和她同款礼物，还有同款男友。
张甜故作惊讶道：“什么宋公子，我怎么不知道？”
琳达翻出自己的朋友圈，指着其中一张合照上的某人道：“就是这个，就是宋氏科技的那个老板，叫宋明晨。”
宋明晨？
张甜迅速把南城富二代从脑海里过了一遍，还真让她找到了。
她指着琳达的手机，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这照片确定不是 P 的吗？”
宋明晨确实可以说得上一声青年才俊。
但是这家伙，是个 gay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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