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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苦啊
许觉羽痛苦的倒在地上,因为疼痛直接昏过去了,但即使是昏倒,许觉羽的手也依然保持着护住肚子的动作,他很想让这个孩子出世,昏迷时他时常做梦,梦里面他遇见时澈了,时澈带他走了,许觉羽对时澈说:
我希望你知道我爱你......
我希望你带我走......
我希望你带我去看海......
我希望你回头看看我......
我希望.......
我一直都在......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只有无数的省略号,也许对于许觉羽和时澈而言,相遇原本就是一个错误,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阶级,省略号里包含的是可以说出的爱吗?还是说沉默是最好的交流方式呢?.......
冬日的清晨,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但此后的清晨再也没有了那么纯净的天空,也没有了时澈的身影.......
许觉羽还是没能在六个月的时候及时做到产检,腺体安全系数一直在A3的边缘徘徊,肩膀上和手心有长时间搬货物留下的茧,死亡像是一朵彼岸花,残酷但却又异常美丽的绽放在许觉羽的身上,怀孕的折磨让许觉羽丧失了往日的活力,孩子就像一个吸食许觉羽精力的机器,把他榨干,磨碎,耗尽了每一滴血
每一天对于许觉羽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苦
237个贝壳币,好不容易赚到的237个贝壳币,一夜回到解放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就像海口的堤坝泄了洪,许觉羽又成为了一个身无分文的人,也许在这个孩子出生之前,许觉羽都没有机会做第二次产检。
他的衣衫破旧肮脏不堪,一头乱发半遮半掩着许觉羽憔悴的神情,满是污垢,带着沧桑和无望之色的脸庞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寒风吹过许觉羽那痩弱的身体,在破烂的衣衫下微微的发抖,面前那如野草般的乱发也随风舞动起来,许觉羽只觉得浑身冰冷。
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恶魔撕咬,四肢百骸都承受,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宝宝,再挺一挺吧,挺一挺就过去了,还有三个月,就再撑三个月,好不好?是我太无能了,没有做好保护你的准备就让你来了,对不起......我会带你去找爸爸的,你的爸爸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好的alpha,只是他现在不见而已......”。
没有钱,就是没有地位,没有钱,许觉羽就活不下去,卖信息素的路许觉羽走了,走的很痛苦,走的许觉羽视力衰退,走的许觉羽食不果腹,走的许觉羽一无所有......
突然,安静的灾区救灾处闹腾了起来
“有人死了!”
“谁啊?”
“不知道,有人死了!”
“命可真苦啊,一把年纪的人了.......”
“是不是集团和联盟又打起来了啊!”
“快逃啊,走!”
“一把年纪?”———omega立刻就想到了邻居家的爷爷,他的心脏在一片死灰中跳动起来,生命震动的声音牵引到指尖,整个身躯微微发颤,呼的睁大眼睛,露出骇然之色。
他五官被惊慌失措填满,嘴巴无意识的微张,身体抖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敲打着许觉羽的心脏,呼吸在这一瞬间彻底停止了。
“不会是爷爷的......不会是爷爷的......”,许觉羽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他强撑着从泥泞不堪的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因为怀孕和营养不良而导致的视力衰退让许觉羽看不清楚东西,只是往人声鼎沸的地方挪动,他的腿仿佛不是自己的,每一次挪动都十分费力,让许觉羽的鬓角留出汗来。
就在许觉羽马上要看清楚死的人是谁的时候,灾区的防护人员拦住了他:“先生,这里的救灾区已经彻底被占领,请您移步至新的救灾区”。
许觉羽接近崩溃:“我求你了!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求你了......看一眼!就看一眼!我求你让我看一眼!看一眼死的人是谁......就一眼”。许觉羽几乎是喊出这几句话的。
“抱歉,先生,该救灾区已经彻底被占领,请您移步至新的救灾区”。
“我给你跪下了!我给你跪下了!你让我去看一下,我求你,求你了啊!我.......我.......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你让我去看一眼死的人是谁啊!是谁死了啊!”许觉羽颤抖的眼眶湿润泛红,泪水滚烫。
“来人啊,这里有一位先生精神不正常,带走!立马带去新的救灾区!”
“不要!不要!不要!我都给你磕头了啊!你让我进去看一眼死的人是谁啊......”。许觉羽口中那些咸涩难忍,终究是他一个人尝,他重重咬了咬右手食指关节,仿佛只有疼痛能令他冷静下来。
如果说爷爷对他的关心和爱是海水,那么此刻的内疚便是海啸,许觉羽睁大眼睛,几次开口,都以语无伦次告终,他几乎忍不了喉间哽咽的震动,整个心脏沁出酸味,十指交迭在一起,遮蔽住半张泛白脸,omega跪在了地上,最终还是被拖走,不知道死亡的人是谁。
他被人拖走的时候身体僵硬,只是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死的人是谁,他已经失去过奶奶,不能再失去爷爷,自己本来就是被抛弃过一次的孩子,现在又被时澈抛弃,如果再失去爷爷,许觉羽不知道远方除了遥远还有什么?
他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先让自己活下来,后面看有没有机会去找爷爷。
凛冽的风席卷苍茫的废墟,交织成铺天盖地的帷幕,尖锐的呼啸声不绝于耳,冬天已经彻底来了,许觉羽还没有过冬的衣物,时澈给他买的衣服他一件也没带,身上穿着的还是单薄的一层布。
许觉羽想去找人打听,有没有人知道时澈的消息,定睛一想,才知道自己连人家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只阿澈,阿澈的叫着,越想许觉羽越崩溃,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过去了,所有的信息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这不怪人家会离开,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想跟自己长久的在一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打消了,因为前面三个月的时光真的好美好,美好的让许觉羽觉得都不真实,就像一个身处在泥泞之中的人突然见到了阳光一样,久旱逢甘霖,他还是愿意相信时澈是爱着自己的,他是会回来找自己的......于是他一边把自己缩的更紧,用来保暖,一边用手安抚着自己的肚子。
“没有做产检就没有做产检吧,自己多注意一点,应该孩子还是会平安出世的”,许觉羽自己坐在一个小角落,脑子里在想宝宝到底叫什么名字好呢?可是他真的大字不识几个,有文化,有艺术的名字,他也真的取不出来,但是他也尽力的想了,这是做为一个父亲对孩子最大的期许。
许觉羽还没有想好孩子的名字,就被一群雇佣兵拉上了集装箱,集装箱里面是来自各个战区的灾民,大多也都是些老弱病残,将死不死的人了,许觉羽看着他们疲惫不堪,看着他们惊恐不已,时常有着自己也命不久矣的想法。
刚才发馒头的时候,许觉羽抢到了一个,现在许觉羽把馒头紧紧攥在自己手里,这是他唯一的吃食了,他害怕有人会因为饥饿难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集装箱里面是阴暗湿冷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可以透进来外面的光,视觉也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失去作用,许觉羽全身冒着一阵阵的冷气,头皮发麻。
集装箱里面尽可能装更多的人,许觉羽也感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毕竟对一个没有任何家属陪伴,又怀孕了的omega来说,下手是最方便的,他的身体逐渐缩成一团,闭上眼睛不敢再直视黑暗。
手里捧着个又冷又硬的馒头,许觉羽小口咀嚼着,难以下咽,只是失神的坐在角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的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了,指甲狠狠的插进手心里,流血了也没有知觉。
做在离驾驶位最近的角落里,许觉羽听见前面驾驶的雇佣兵说:“这一批灾民都可以解决掉了,强壮的alpha拿去做后勤苦力,看着还不错的omega就留着去军ji苑里面工作,正好原来里面那一批都烦腻了,偶尔换换也挺新鲜。”
话音刚落,许觉羽手中的馒头就掉到了地上,他僵住了,不仅是因为不可置信,更多的还是害怕,“原来刚才那些人过来把自己拖走并不是因为灾区被占领,而是因为这一批人要被解决掉,自己如果还跟着这些人走肯定会必死无疑,原来的五战区的灾区明明没有沦陷,这些可恶的官兵就赶着要解决灾民”。
于是在雇佣兵停在战区交界处进行修正的时候,许觉羽悄悄的从车上下来,连滚带爬的就往返反向跑。
“哎,头儿,有人跑了!”
“愣着干嘛?跑了几个?快去追!”
“就一个而已,还是个怀孕的”
“怀孕的?那更得追了,这种货放在军ji院是最吃香的。”
许觉羽拖着肚子跑不快,他的鞋子早已在之前第五战区卖信息素的时候跟人打斗被扯掉了,身上没有多余的布料可以包住脚,踩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面,每一下都是煎熬,又怎么能跑得快。
“快追,就在那边,我已经看到他了!”
“必要的时候直接一枪打他的小腿上,不会死”
“收到,队长!”
许觉羽正准备尽自己最快能力加快逃跑速度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粗矿的声音:“ma的,怎么不跑了?你在跑一个试试,害老子追了那么久,这是个烈的啊”。
那个队长此时假惺惺的说话:“先生,第五灾区的救灾处已经被占领了,现在我们是要带领您去新的灾区安顿,是什么让你如此不信任我们?”
“你放pi,你们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说什么带我们去新的灾区,只不过是要把我们这一批人都解决掉,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许觉羽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扶着肚子,颤颤巍巍的往后退,脚面还被野草的枝干刮伤了。
“队长,看了来他听到我们的谈话了,要不要解决掉?”
“嗯,动手”。
许觉羽一下子就被围住了,那几个alpha看到许觉羽是怀孕的omega,也没打算真动手,可能是出于保护孩子心切,拉扯之间许觉羽还占了上风,用指甲刮伤了其中一个人的脸。
“给脸不要脸。”其中一个人直接掏出qiang,打向许觉羽的小腿,许觉羽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双手捂住汩汩流出来的血,但是就算这样,许觉羽第一反应也是直直跪下去的,因为他的肚子里还有孩子。
“早这么安静不就好了,还浪费我一发子弹,这是个麻烦东西”。
许觉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小腿,已经麻的动不了了,血液还是热的,就这么染湿了他的裤腿,许觉羽最后还是被带回了集装箱。
他又回到了漆黑的集装箱里面,仿佛许觉羽说做过的一切努力从来都没有实现过应有的价值,“绝对不能就这么被抓回去,第五战区根本就是安全的,只要还能有机会回去,就一定可以找到爷爷,要逃亡也要带着爷爷一起”,许觉羽心里暗暗的想着,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因为信息素的缺失和冬天的来临,虽然许觉羽很难过,但是他还打算重新回到小平房,带一些过冬的衣物,如果孩子就在这个冬天出生的话,日用品肯定少不了,就算是大包小包的自己也得背着走,毕竟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怎么样孩子也不能受苦。
还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自己的腿,他不懂医疗问题和措施,只知道要把子弹挑出来,要不然自己以后肯定走不了路了,看着留着血的腿,许觉羽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似乎没有发现,时澈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那盆小苍兰......
联盟这边,祈江让手下阿才去着手准备调查这三个月以来时澈的行踪,只是受了伤,不至于三个月不回集团,上次交手,祈江感受到了时澈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内心就感觉不对劲了,这种信息素祈江没有在时澈身边的人身上闻到过,说明这个人是新人。
那么事情就有趣起来了,这个人是时澈什么时候认识的?是否是时澈在那三个月之中认识的?还是这个人是时澈新培养?又或者是时澈养在外面的消遣?准备派到自己身边的一把手?有无数的疑问在祈江脑海里形成。
——还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是时澈的omega伴侣。
如果是第三种,自己完全可以凭借信息素的味道找出眼线并且解决掉,如果是最后一种,那么事情就好办了,omega嘛,时澈如果足够爱那个omega,只要掌握了那个了omega,时澈还能不听他的话?
祈江好像猜对了,又好像没有猜对......
调查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祈江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时澈的把柄,只要找到时澈的软肋,对付他就像对付穆戈一样容易,到时候这两个集团的得力一把手将不堪一击。
穆戈深爱着词白语,虽然他们是家族联姻,但是不妨碍他们先婚后爱,坠入甜蜜,所以祈江和穆戈上次交手时,祈江失手击中了词白语,就可以让穆戈失去理智。
有过这次教训后,词白语还批评了穆戈:“我们都是为了有更好的未来才战斗,才站在这个战场上,虽然这次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但是如果我的死可以换来美好的未来,那么你就不应该失去理智的救我,而是要思考怎么最大化的利用我的死,懂吗,穆戈”?
穆戈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以个人情感来行动,你说得对,我要清楚自己是为什么而战,但是我还是你的丈夫,是保护你,爱护你,喜欢你的人,我当时只想让你活下去,仅仅一个很小很小的愿望了,自从遇见你之后,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许的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你要是再生气,我的愿望就实现不了!”
词白语看穆戈像孩子一样的语气和肢体语言,忍不住的笑,好像把爱人的明媚揉进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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