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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
“我拒绝。”
不知道是不是家入硝子的话刺激到了黑发少年，他猛然站起来扫视了他们一圈开口了，但却迟迟没有下一步。
五条悟一脸遗憾地摆了摆手：“啊啊，好可惜~老子还很好奇总监部要怎么处理你这个怪东西呢。”
源信抿了抿唇。
关于这个问题……他也很好奇外面的这些人会怎么处置他，但这不代表他愿意把自己交到未知存在的手上，毕竟他还有一些危险的秘密没有办法和别人分享。
世界是未知的，他需要保持一颗谦虚之心谨慎而行（加重）。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前身，特级咒物狱门疆的信息和使用方法是完全公开的，毫不夸张地说，面对眼前的这几个咒术师他应该是处于一个完全被动的状态——他到目前也只认出了“六眼”，但他们显然都知道他的能力使用方法和限制。
……所以为什么他每次睁眼都处在这样受制于人的状态。
心情微微有些烦躁，源信不自觉地抬手隔着一层布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注意到对面几人的眼神也顺着他的动作闪了闪。
不行，他还没办法使用这只眼睛。
短短几秒的时间内，源信很快完成了思考，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如果我不答应这个要求，你们会把我怎么样？”
在他眼前的三个少男少女不慌不忙地或站或坐，甚至表情都没有大的变化，原本蓄势待发的源信看到他们的反应又踟蹰了。
这是……什么意思？
源信抬起的手缓缓放下，疑惑地拧了拧眉。
虽然跟着五条悟夏油杰的这一小段时间他学到了太多东西，但未知的东西也多得超乎他的想象。
但如果可以，他不想一次性对上太多的敌人。
穿白色大褂的少女想要让未知的某个人将他带走，源信刚才只在他们的对话中提取到了这个有效信息。
但是这个地方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带他来的，两个少年在刚刚吃过饭后很友好地和他交换了姓名，也一直礼貌地和他保持一段距离，他们甚至还邀请自己坐了“轿车”。
是友善，和信任。他感觉到了。
所以他需要回应至少20%的善意，以获取更多……准确来说，是至少120%的回报。
等价交换是原则，但原则在某些前提下可以人为蒙蔽（加重）。
夏油杰：“总监部吧……因为高专这边来往咒术师比较多，要是你被发现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你的来历。”
说到底除了总监部会多管闲事，到底谁会管一个没什么攻击性的咒物变成人到处乱跑啊？！
原来如此，是身份的问题，源信眉头一松轻轻颔首，他这样突然出现的存在确实会对社会带来一些麻烦。
简单判定，这不是来自眼前三人的恶意，是“总监部”的恶意。
——阻止他群居的都是敌人，邀请他群居的都是同伴。
“我目前不会离开的。”源信眼珠子动了动又落到他们脸上，“我会跟着你们。”
他需要得到一些东西再离开这里。
高专三人不明所以地同时顿住，目光诧异地看了过来。
源信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回忆完刚刚来时的路线，很确定自己随时能够离开这里：“东京咒术高专……你们说自己在这里学习，学习什么？”
家入硝子：“研究你这种怪东西。”
五条悟：“学剥橘子皮。”
夏油杰想笑，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忍住了：“反正不用学模仿人类。”
源信：“……”
可恶，因为某个不负责的混蛋他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吗？！
他有些不甘心地问：“这个是…这些很难的事情吗……？”
一个小语法错误，五条悟却突然高高一挑眉，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夏油杰这一次确认了，这个咒物少年除了学习他们的语法外，还在模仿一部分发音，但不知为何他的日语听起来有些京都地区的口音。
连他都听出来了，日语异常标准的京都阔少五条悟明显也已经察觉到了。
而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学了些什么的源信还在组织语言：“…唔，我可以留下？必要时我会为你们提供帮助。”
家入硝子插话：“比如给我一点你的身体组织？”
“身体……组织？”
这个新鲜的说词让源信愣了愣，下意识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很快就理解了这个词汇的意思，眼前的短发少女是在向他讨要身体的一部分。
“我做不到。”
这具身体是他的保护目标，源信生疏地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和夏油杰的笑容弧度一模一样——淡淡地拒绝了她：“因为某些原因，我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你可以换个条件。”
三人皱眉。
什么叫作做不到这样的事情？这段话倒是有些出乎预料了。
原本他们都以为一无所知又似乎对人类抱有某种特殊善意的狱门疆会直接答应这样无伤大雅的请求，但他的态度让他们忍不住起了一些疑心。
家入硝子抬手托着下巴：“头发也不可以吗？几根就好。”
源信：“不可以。”
五条悟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对着一旁对他投来目光的夏油杰摇了摇头：“不是束缚。”
当然不是束缚，这是科技的力量，源信腹诽。
实验室的人最开始也一直纠结于从他身上获取样本，但针头都不知道扎弯了多少个，连热武器都用上了都没有办法对他造成伤害，不间断的洗脑试验也只是提高了他对于催眠的抗性。
源信久违地将属于自己的双手抬起。
一周前实验室所有人撤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手指，显然他的双眼没有办法在黑暗中发挥原本应有的作用。
黑色的长发温顺地垂落在少年的耳畔，漆黑没有高光的双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苍白光滑的双手。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源信倏然抬起头，歪了歪头对着面露警惕的几人轻笑：“要试试从我身上摘走一些部位吗？”
左手放下，他的右手却顺势抚摸上自己的胸口靠左的地方。
熟悉的跳动让源信感到安心，耳边几个陌生的跳动也让他心情变得轻松了些。
终于听见的不止是他自己的心跳了。
不错的开始，那么就让他从这里开始新的生活吧。
那么，第一步，他需要一个人质。
也需要一个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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