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施魏因施泰格难得在周末起了个大早，他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会儿昨天自己和拉姆的接触，然后斗志昂扬地起身，路过窗口时他轻“咦”了一声，抓着窗沿探身出去，目光透过窗户飘向宿舍楼下的身影——拉姆正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颠球，虽然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认真训练的样子。
　　可恶，输了。施魏因施泰格撇撇嘴，接着大喊：“喂！菲利普！”楼下的人踩住球，抬起脑袋眯着眼看过去，施魏因施泰格手舞足蹈的比划了几下，然后就消失在窗口处。
　　拉姆在原地等了几分钟，没见到那颗脑袋再冒出来，他告诉自己别在意，冷落施魏因施泰格一段时间才是最好的选择，结果越要求不在意就越在意施魏因施泰格刚才是比划了什么手语，他气恼的把球踢进筐中，转身进了宿舍楼。

　　施魏因施泰格从窗口离开后就捏着牙刷准备去洗漱，挤上牙膏刚塞入嘴里时余光瞥见拉姆带着东西走进来，他本来想打个招呼，但一想到拉姆放弃颠球上楼的理由可能是因为自己，就忍不住笑起来。泡沫从嘴里喷溅出来，几个带着彩虹波纹流转的泡泡飞到拉姆脸边炸开。
　　拉姆面无表情走到施魏因施泰格旁边的位置上拧开水龙头，他用手指塞住出水口，故意朝着施魏因施泰格的方向留了条缝，让水全往他那边呲过去。施魏因施泰格尖叫着往后跳。
　　最后这场战争终结于其他小球员们陆陆续续醒来进来洗漱，拉姆和施魏因施泰格两个人像是大早上洗了个澡，两个人面面相觑，忍不住都笑了出来。以至于其他人路过时总会投来莫名的眼神，大概是在讲这两个人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们逃跑一样离开了洗漱室，在楼道间停下来，笑完了一阵，双方喘息都平了，空气也跟着静默了下来。
　　“你刚才在上面比划了什么。”拉姆的头发一直往下滴水，他有些不耐烦地将头发往上撸。施魏因施泰格突然停住动作，目光惊异地盯着拉姆。他的发型原本是微微往上翘的，被水淋湿耷拉下以后再撸回去，只能凌乱的往四面散。这副模样搭配着他漂亮的眉眼让施魏因施泰格恍神了好一会儿。
　　“你好漂亮啊。”施魏因施泰格语气真诚：“菲利普，你好漂亮啊。”
　　拉姆又皱起眉头，不明白施魏因施泰格怎么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他感觉很别扭：“谢谢，然后呢？”
　　施魏因施泰格凑近一点，更近一点，到最后，他的眼睫毛都要刺进拉姆的眼睛里。
　　而拉姆没有躲开，更没有眨眼。

　　“我直觉发生了什么大事。”奥特尔说：“这就是我现在在你宿舍的理由。”他一把抽走拉姆盖在脸上的杂志，然后被自己朋友眼神放空的样子吓了一跳：“菲利普拉姆？”
　　“我大部分情况下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拉姆答非所问：“但我承认我对巴斯蒂采取的方法有不对的地方。”
　　“谢天谢地你终于意识到这件事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奥特尔松了口气，他从知道拉姆的想法以后就持续性坐立难安，路上遇见施魏因施泰格都感觉对不起人家，明明自己没做错任何事！
　　“打算继续。”拉姆翻身坐起来，奇怪地看了一眼奥特尔：“我只是意识到我最开始只给巴斯蒂套了个模板化的印象，接触以后发现他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而且更主动。”他盘着腿，两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虽然他肯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奥特尔伸手，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重新把手放下，好半天就憋出句：“你非要把自己的第一段恋情搞成这样吗？”
　　“为什么不行。”拉姆说：“我才17岁，拥有许多试错的可能性。而且针对巴斯蒂这件事并不能说是错误的。”
　　奥特尔吸气，吐气，吸气，吐气，最后说：“你是真的不怕他发现以后打你啊。”

　　“我亲了他！”施魏因施泰格宣布。
　　“啊！我的耳朵！”米西莫维奇捂着自己的耳朵倒下：“听见脏东西了！”
　　施魏因施泰格完全不搭理米西莫维奇的浮夸表演，自顾自接着往下说：“哇其实我直到刚才才意识到菲利普拉姆那小子…他好像比我大，才意识到菲利普拉姆是真的长得很好看啊！所以我就亲了他一下。”
　　“好吧，那么他什么反应？推开你？亲回去？你们在一起了？还是他骂你了？”米西莫维奇总算来了点兴趣，喋喋不休的追问结果。施魏因施泰格听见这么多提问若有所思地摸摸嘴唇：“其实都没有，他等我亲完以后带着我下楼跑了两圈，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他很有意思。”施魏因施泰格大声说：“他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现在我倒是真有一点喜欢他了！”
　　“得了吧。”米西莫维奇冲他翻白眼：“我敢打赌你对他的喜欢还不会有对树上小鸟的喜欢多。”

　　等到傍晚施魏因施泰格这个卷王的自主训练结束后，在回去路上偶遇了明显也刚结束训练的拉姆，施魏因施泰格跟在他后面吹了声口哨，拉姆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往前走。施魏因施泰格有些困惑，换成拉姆的名字喊了一遍。
　　然后他确定拉姆是真的不搭理自己。
　　这个人什么意思！施魏因施泰格有些恼怒地想，他两步并做一步赶上去，几乎是和拉姆夹道而行，越逼越近，逼迫拉姆整个人越走越偏，最后几乎是贴着围住训练场的铁网走，于是他不得不转过来背靠着铁丝网：“你有什么事…”
　　施魏因施泰格的手压在拉姆脸边，手指勾在铁丝网里轻轻一拉，拉姆被振起的力道弹着往前撞，脑袋磕在施魏因施泰格怀里。
　　“你为什么不理我？”施魏因施泰格怒气冲冲。
　　拉姆难得有些尴尬，他拉开距离，偏过脑袋，夕阳的暖光打在他耳朵上，红了一片，看起来整个人都在发烫。
　　哇哦。施魏因施泰格马上就不生气了，他伸手捏了捏拉姆的耳垂：“菲利，你怎么不理我啊？”
　　拉姆转过头，他没来得及说话，因为施魏因施泰格就这样低头又吻了上来。

　　“菲利普拉姆。”施魏因施泰格说：“你绝对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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