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疯人愿

　　柔软，交磨，辗转，我却不满足，探出舌尖去触碰他的唇缝，向隐忍克制的男人发出引诱和邀请，敞开我的城池。我允许他成为猎手，追逐吸吮直到舌尖发麻。但我这可怜的肺活量哪比得过憋气几分钟都小意思的专业歌手。我在他强烈的攻势下丢盔弃甲，破碎的呜咽声溢出唇边，却是怎么也喘不上气
　　我不会是第一个被亲死的人吧。
　　可怜的讨饶换不来猎人的怜惜，他只是揉了揉我脆弱的后颈以示安抚，唇齿交缠间引导着我一点点换气。
　　他抵着我鼻尖带着笑轻喘了两下，声音也微哑酥麻得简直要了我的命，“学会了没？
　　我被他亲得眼间水汽迷蒙，我抬手去揉；便也沾得手背一片湿润，——亲都能亲哭，看我这不争气的样儿……
　　我满脸通红地把脸埋在他肩上，闷闷地说：“太难了。”“下次再教你，要不就唱不了歌了。”
　　“嗯？”我仍圈着他脖子，迷茫地仰起脸看他，不懂他前后态度怎么转变那么大，
　　他似乎僵着身体，太阳穴处青筋突起，咬着牙说：“我说的意思是，你再这样贴着我，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能今天就真的给你唱不了歌了。”
　　我茫然地眨眨眼，但还是先松开了他。看着他不可言说的表情，我好像突然懂了，目光向下瞟去，
　　“别看了！”“需要我帮你吗？”我俩的声音同时响起，刚刚还大气都不喘游刃有余的华“老师”现在却脸红了，他“悲愤”地闭上眼，还试图捂我的眼：“别那么真挚地看着我了，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像个畜生。”
　　“噗，”我没忍住笑，立刻乖乖地离他远了些：
　　“我不看了行吧，——你自己解决一下吗？”
　　他没起身，重重地揉了下我的脑袋，“你去洗澡，今天早点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唱歌，”
　　我仍是有些好笑地扬着嘴角偷偷看他无奈地看着我，一幅我不走他不站起来的架势。
　　我故意耍坏，离开琴凳后又绕到他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上响亮地“啵”了一下，然后撒脚丫子就跑，边跑还边喊着：“给老师的赔礼，老师辛苦啦！”
　　“小混蛋，”他气得笑骂我，但我已经跑没影儿了。
　　我洗完澡，换上了他新给我买的蓝色睡裙。没来及吹头发,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们队长林子良。
　　“小祁，没睡呢吧，”
　　“没呢，林队，您说。”
　　“是这样，虽然你在休假，但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你可能要提前上班了，”林子良顿了顿，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应该是又带着全队加班昼夜无休了，
　　“孙方死了，荣泽山失踪了。”
　　我僵在原地，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孙方，就是那个向我诉冤的“绑架犯”，荣泽山，则是那个和我起了争执，被孙方绑架了妻女的“受害者”。按理说我们会在一段时间内关注受害者一家的生活状况，怎么能失踪呢？在众目睽睽之下。
　　“孙方，怎么死的？”“撞墙，没人拦得住他。”
　　我无力地坐在床边，浓重的失败感再次席卷了我。他…向我求救过，我却什么都没做成…现在事情复杂起来了，需要引起人重视了——可死人不会说话，他已经死了，带着不甘，痛苦、愤怒和失望，——
　　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挂了电话,还没一会儿,花儿就敲了我门。我开了门，恹恹地低着眼站在他面前，头发湿披在肩上，应该很像一只落水的小猫，
　　“怎么了？连头也不吹，还想发烧？”他也换上了睡衣，领口敞得有些大，锁骨上缠绕的玫瑰纹身露出来一大半，坦率又矜贵地引诱着我这采花贼。
　　我不说话，默默地伸手抱住了他，他微微弯腰，干脆直接托着我屁股把我抱了起来，让我像树袋熊一样把腿环在他腰间。
　　他抱着我稳稳地往床边走，但没把我放下，而是自己坐下，让我跨坐在他腿上。
　　我把刚刚听到的事告诉了他一时间，两个人没说话，良久，他抬手抚了抚我皱着的眉头，柔声道：“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这说明你的感觉是对的，——既然事情没那么简单，那就抓住机会，还孙先生一家一个说法。”
　　他亲了亲我的眼睛，加重了语气：“不过，你自己一定要确保安全。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被他这种严肃的“威胁”逗笑了，歪着头看他：“怎么个不饶法儿？”
　　“别闹，我说真的，”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又叹了口气，“以前对这方面不了解，现在放到你身上，就觉得好危险，不舍得……不想放你出去。”……
　　“你如果想，可以把我关起来。”我认真又直白地回答他，目光坦诚专注，试图让他相信，我没开玩笑。
　　他敛了笑，眸色沉得让我心头一颤。没人再开口，他拿起一旁的吹风机，沉默地给我吹头发，
　　吹风机声音很大，我们安静地对视着，对峙着，却如同照镜子一般，瞧着自己便也就看清了对方的心
　　不过是两个理性至极的疯子，清醒地用偏执鞭苔拷问着自己心里荒诞的欲望。
　　“我不能那么卑劣。”
　　他停下了吹风机，平静地看着我，像是陈述着对自己的判决。
　　“你该为自己活。”
　　“我一意孤行。”我笑着摇头去吻他，他没躲也没迎合，垂下眼睫任我放肆，像是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像。我知道我的神明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不能再引他堕落。他得光明正大地活，无愧于心地活我便得站到光与暗的交界处，和他一起，向着光万向，然后用后背守好他永不坠毁的防线。
　　纵容我。赦免我。赐福我，
　　神明再次叹息，他睫羽轻动，抬手覆上了我的眼睛，另一只手只用指尖轻挑，使我仰起下巴，承受着他宽恕恩悯的吻。
　　“恃宠而骄。”
　　他移开手时再次抚去了我眼尾的潮湿，他把我的头扣在他怀里，轻声给我唱歌。
　　夜晚传来钟声风熄灭了蜡烛钟楼外
　　他的歌声，回荡夜空
　　镜子里的怪物穿着同样衣服
　　“不是怪物，”我抓住他的胳膊，小声反驳。我听着他胸腔直传入我耳膜的震动，真的犹如高楼古钟般悠鸣回响。《卡西莫多的礼物》，《巴黎圣母院》里那个丑陋的打钟人，却有着一颗孤独又美丽的心，在每个远离尘嚣的傍晚，当散尽余温的晚风熄灭了他的蜡烛，穿过钟声给他带来同样清冷的月光时，他对着镜子，如同对待陌生人一样审判质问着自己灵魂。
　　“你不是怪物，”我抱紧了他，颤抖着重复。
　　“阿年”他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他我抬起头来“你在害怕什么？”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那个直到现在都没有说出口的秘密几乎已经到了撕裂边缘，我不管不顾地去堵住这道伤口，，不让它渗出血来，却怎么都、挡不住浓烈溢散的血腥味。
　　“是那个你昨天说的，怕我失望的事吗？”
　　我颤抖得更厉害，几乎又要哭出来，只好狠咬着唇，点了点头。 “阿年，看着我，听我说，
　　‘如果这件事，你自己并不后悔，并不认为它是错的，那我就不会对你失望。”
　　我艰难地动了动唇，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正如你相信我一样。”
　　他说这话时显得从容又肯定，三十三岁的年纪，一切都是云淡风轻。原来，他早已不是那个只能在月夜里与镜子相伴的异星来的小王子，他越来越庞大的火星帝国毕竟已经在满怀希望地迎接日出了啊。
　　“我不认为是错的，也不后悔。”“那我就不失望。”
　　他把我放到床上，正要把被子给我拉开盖上，动作幅度有些大，露出了一截腰肌。我还没压一会儿的色心就又起来了，伸腿去勾蹭他的腰腹。睡裙停在大腿根处，要掩不掩地散成一朵花儿铺在床上。
　　我隔着他薄薄的睡裤布料，慢慢地继续往下蹭。但还没等我碰到想碰的地方，他就一把擒住了我脚腕。
　　“祁风年，你是真不想睡了是吧。”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脚趾还在不安分地去碰他手。我脚好看，这我知道，比我漂亮至极宋野姐那种常年保养的还好看。纤细又秀气，关键是白，嫩得脚趾都透着珠光般的细泽，
　　哼，小样儿，姐迷死你。我“不知好歹”，还“火上浇油”地软着语气撒娇：“不睡又怎样，你总不能因怕起反应，以后都不和我在一块儿睡了吧？”
　　他无奈地看向我，似笑非笑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不是睡不睡的问题，——信我，你受不住。”
　　我佯装吃痛地抖了一下，他立刻放手，语气也软了许多，还是向我妥协：“你要是不拱火，我可以陪你一起睡。”
　　目的半达成。我当即答应。谁知他又站起身，快速向门口走去：“我再去洗个澡，马上回来。”
　　我自然是殷勤地给他也摆好枕头，立马乖乖躺下。他这次回来倒快，只是一身冷气，躺到了我身边还不敢离我太近，怕凉到我、
　　好家伙，大冷天的你冲冷水澡，够狠。
　　我当然心里有点小小愧疚，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乖得不行，仿佛刚才闹的不是我。
　　他轻笑一声，伸出胳膊搅住我，顺便关了灯。“被当男朋友一样玩儿，还得操着爹的心—一睡吧小孩儿，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明天还得上班呢。”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偷偷地亲了一下肖想好久玫瑰纹身，我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纹身，荆棘如真的一般缠绕锁骨而生，只是，却如同将近枯萎凋零，暗红色像是含着血。
　　我的玫瑰不该这样，他该是一枝永生花。
　　想着想着，我竟睡着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完全无光的环境下还能入睡。托身边这位的福，我还做了一个好梦，是我那个蓝色的童话故事——，小王子，乌鸦，月亮，钢琴，……还多了一枝玫瑰。
　　Night2:抱琴归——清溪白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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