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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那桌
第6章
“冯清妍要给你下毒？你怎么知道的？”何佳柠在电话那头不可置信地问，“你.妈不是挺照顾你的吗？”
墨惜言手臂搭在小侧桌上，撑着脸看向窗外，“你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我们上高中的时候，而当我夺走她宝贝儿子的公司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
手机那边沉默了几秒，“老墨，她要给你下什么毒药？”
墨惜言侧头，定定看着程逸酒，程逸酒倒没想到墨惜言会突然转过头来，脸上的担忧没来得及收回去，被拒人千里之外的墨董尽收眼底。
其实说要把程逸酒踢出公司，只是气话。
她舍不得。
说她多疑也好，功利也罢，现在的她唯有程逸酒可以完全相信，只因这奇异的能听见心声的能力。
墨惜言点开扬声器，“佳柠，刚刚信号不好，你再说一遍？”
“啊？该换手机了吧大姐。”何佳柠吊儿郎当的声音充斥整个空间，“我说，她要给你下什么毒？”
【笑死，老板大姐……】
【说起来老板到底中的什么毒啊？墨老板一直都很警惕，怎会在这种事情上翻车？】
程逸酒好奇地开始深挖数据库，看到一行字蓦地瞪大双眼，【靠北啊！怎么到处都有龙家人的身影，这一家人简直好像有什么大病！】
“老墨？”何佳柠疑惑的声音传来，喃喃道，“不会信号又不好了吧。”
墨惜言静静地等待，等待程逸酒给她带来惊喜。她慵懒地撑着下巴，嘴角噙着微不可查的笑意，因那人过于痴迷翻看数据库，完全没有进行表情管理，她才得以见到那张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变幻出生动的表情。
何佳柠还在“喂喂喂”，墨惜言却一点没有吊着好友的负罪感。
【龙胜天得知墨长风愿意出卖公司机密之后，同时意识到只要墨惜言不倒下就能力挽狂澜，墨长风那个草包根本就没办法跟如今的墨董相比。】
【为了达成目的，他竟然对冯清妍使用了[痴情卡]……嗯？痴情卡？痴情卡是什么玩意儿？】
【算了，不管了，我靠，接下来的内容更劲爆！】
【冯清妍感觉自己深深爱上了这个剑眉星目的男子，愿意为了龙胜天付出生命。龙胜天将鹈鹕公国草叶集团最新研发的[暗影]交给冯清妍，让她放进饭菜里，让所有人吃下。这个，这个玩意儿就是毒.品啊！？】
【这种毒.品无色无味，吸收时间长，需要12小时才会在血液中达到峰值浓度，并且一开始除了让精神变得亢奋之外，看不出中毒迹象。直到药物浓度下降，人会对再次吸食[暗影]产生难以抑制的渴望，如果不尽快摄入的话……】
【人就会口角流涎、涕泪横流、上吐下泻、谵妄抽搐，甚至出现强烈的自毁冲动！】
【好可怕……为什么上一任总统会鼓吹毒.品经济啊！我们新商哪里需要那玩意儿来带动经济，这不是差点毁了我们所有人吗！？】
鹈鹕公国位于新商共和国的西方，与新商隔着悔恨之泪海域，隔海眺望。
在新商传说里，远古时期的人类得到了智神点化，发展出现代人类望尘莫及的科技，人类却因此自傲，遗忘了智神的告诫，大肆掠夺星球资源。智神痛苦地看着其他生灵在人类的破坏下迅速消失，最终不得不摧毁这个物种，也因自己拔苗助长的错误流下悔恨眼泪，汇聚成泪海。
从此，智神归于天上，不再过问凡间事务。
鹈鹕公国则与新商民的警惕态度不同，不论是什么科技，他们来者不拒，就像贪婪到快撑破皮肤喉囊的鹈鹕。当鹈鹕公国发现利润惊人的毒.品生意之后，更是不顾他国反对，大肆开发和倾销毒.品，不少国家因此而沦陷、破灭。
上一任总统、龙胜天、痴情卡？
一条思绪快速划过墨惜言的大脑，快得她只能抓住那个念头的尾巴，手机里的何佳柠已经再度催促起来，“老墨，你再不回话我就挂了啊！”
墨惜言回过神来，说道，“网络卡顿，现在好了。我已经让人查到，这是龙胜天的手笔，他把[暗影]给了冯清妍，让冯清妍给一桌子菜都下了毒，甚至，我想连墨长风都不知道他母亲干出了这么可怕的事。”
“……”
那边再度沉默下去，似乎被这条消息震撼得不轻。
“老墨，你从哪里知道的[暗影]？”那边声音严肃，“[暗影]研发出来不过三天，连我妈都才刚得知消息。你到底把自己的手伸得有多长？”
墨惜言毫不慌张，神秘地勾起唇角，“我有秘密武器，所以，能给我问题的答案了吗？”
“有证据吗？”
“没有，或者说，不便透露。”
“唉……”何佳柠无奈，“见个面吧。”
……
……
程逸酒跟在墨惜言身后进了“失重科技馆”，虽说名字叫科技馆，但实际上是饭馆。
她还是个国立科大的大学生时，总是会站在这条高新商业街的广场上，好奇地打量这座外观为球形的饭馆，它在不分昼夜地自转。
未经训练的人走进去不会晕吗？人怎么站立在墙上？饭菜为什么不会被甩出来？
她很好奇这些问题的答案，但光是进入这家饭馆就需要办理VIP卡。班上的富二代吹嘘说，办VIP卡不是花钱，而是让“失重连锁餐饮”的审核专员对你的身份进行审核，只有为科技做出贡献的人才能成为VIP。
【谢谢墨老板，我早就想进来看看，但每次都只能在外面眺望。】
墨惜言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简单的一句话感到开心，就算程逸酒紧接着想【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也没影响她的好心情。
服务员给她们的脚踝处安装上一个黑色套环，程逸酒顿时感觉自己被磁吸在地板上。
“戴上这个。”
墨惜言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耳虫芯片，和程逸酒面对面站立。
程逸酒平日里总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阴影，站在一起时墨惜言才发现，程逸酒居然比她还高一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见底，酝酿着小孩子般的新奇，还有未说出口的感激，交织着，听再多的心声，也没有这一次对视来得震撼。
她从未想过人类还能有这么美好的情感，生活在阴谋诡计之中，自身也化为深渊。
“老板，这是什么？”
程逸酒开口，声音清冽悦耳，墨惜言撩开小姑娘耳边的灰发，将芯片轻车熟路地贴在她的耳背侧，“耳虫芯片，有平衡前庭半规管的功能，与遍布球体的传感系统链接在一起，不论走在哪里都如履平地。”
“好厉害。”
【我知道，人之所以会晕车晕船，就是因为前庭半规管应付不了剧烈变化的运动环境。】
【难道这个科技，也是来自墨氏集团？】
答对了。
墨惜言可以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光阵”必定落到墨氏头上，因为墨氏集团实在引领了科技潮流，渗透进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
【老板可以别盯着了我吗？】
【美女离我这么近，我有点紧张。】
程逸酒游移着目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墨惜言莞尔，她不知道自己的瑞凤眼弯起来的样子多么勾人。
何佳柠与苏梦阳刚走进宽阔的大门，一眼就看见西装女人明媚的笑意，而她面对的那个灰发女孩，脸上浮着淡淡红云，同样动人之极。
何佳柠：“老苏，你掐我一下。”
苏梦阳：“你没做梦。”
胡晨适时地迎上来，“何小姐，苏小姐，好久不见。”
“胡助理，没想到你还在跟老墨。”何佳柠挑眉，笑得痞里痞气，“辛苦你了，老墨这人，啧，挺难伺候的。”
“何小姐言过了，为墨董服务是我的荣幸，”胡晨礼貌含笑，抬抬金丝镜框，“更何况，墨董现在身边出现了一位心上佳人，需要墨董好友与我一起守护。还请两位嘴上留情，勿要浇灭这刚刚萌芽的爱情之火。”
何佳柠：“……”
苏梦阳关切地问：“晨姐，最近工作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胡晨很有精神，一看见她家墨董和小程姑娘的互动，她胸中燃起豪迈之志，不由得挺起胸膛，带领两人与墨惜言和程逸酒会面。
墨惜言给两位旧友介绍了一下程逸酒，得知这是程逸酒入职第一天，都惊讶不已。
一行人走进私人包厢，何佳柠一屁.股坐下，直接开口，“程逸酒，你觉得我们墨惜言怎么样？”
【啊？】
【什么叫“我们墨惜言”，什么又是“怎么样”？】
墨惜言还没坐呢，直接给了何佳柠肩膀一拳，“赶紧聊正事，姐姐我等会儿还有场硬仗要打。”
“哦。”
她们交谈时，何佳柠时不时就把目光落在程逸酒身上，把程逸酒搞得社恐心声疯狂刷屏，墨惜言实在受不了了，让服务员赶紧把菜上上来，分散程逸酒的注意力。
【好想坐小孩那一桌啊啊啊！】
【哇，那是……爆汁火螈包！？据说吃起来满口溢香，肉质鲜美，汁水十足。】
【我从来没吃过，一只火螈都要几千块钱，还是限量供应！】
但服务员把菜放在了靠近何佳柠那边。
【……】
【不想靠近何佳柠，感觉她是社交恐怖分子。】
“……所以，我把苏梦阳也喊了过来，她才从天佑福禄之国那边留学回来，拿到了顶尖催眠师证书，说不定可以从冯清妍嘴里套出更多信息。”何佳柠解释着，夹了一个爆汁火螈包，盘中四个透亮芬芳小包子顿时少了一个。
【啊，我的爆汁火螈包啊……算了，不吃了！】
“没出息！”墨惜言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苏梦阳瞪大了双眼，表情受伤，“惜言，你，你还在介意我当初没和你们好好道别的事吗？”
“过分了吧老墨！你知不知道老苏她可是推了工作赶过来的！”
墨惜言：……
啊，这个磨人的程逸酒啊！
墨惜言一边给苏梦阳道歉，一边站起身，长手伸过桌面，把何佳柠面前的盘子给端走。
何佳柠：？
还有三个小包子的餐盘被放在程逸酒面前，程逸酒绷着小脸望向墨惜言，【老板！！！】
【老板发现我想吃了，老板好，何佳柠坏！】
【老板好，老板好，我给老板扛大炮，我给老板挡尖刀！】
【啾啾啾，爆汁火螈包，我程逸酒来啦！】
墨惜言浅浅勾唇，一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
何佳柠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眼神揶揄。
“看什么。”墨大老板理所应当地眼刀回去，她的员工不该她来宠吗？“赶紧把你手上的信息全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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