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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
“等一下,等等”宋萧君没想这人还走的快,跑了几步。
集市人来人往,前面的人丝毫不停留,只顾往前走。“你干什么?赔我玉珠,这可是开过光的,都被你划烂了”一个小贩扯住宋萧君的衣袖,他正忙着追那男子,没顾上眼前人,一不小心把人家饰品撞掉了。一时间,人群围的越来越多,“大哥,不是我不想赔,我真的没有钱了”宋萧君眼看着看热闹的人把那男子也堵住了,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大哥,我看见了个老熟人,我去找他借点银两给你赔成不?”
“但是你这个玉珠就要给我,当我买了”
“行,你只要赔钱就成”
“那劳烦各位开个路,那位就是我妻,不,是熟人”宋萧君开嫖了的嘴,一步一步往前走。听着身后的声音,卿怀沙抿了抿嘴唇,没动。突然,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酥酥麻麻的“哥们,能不能借点钱,我被人讹上了”
宋萧君说完发现眼前人没动,以为他是戴的面巾没听清,准备再近点说。谁想眼前人转过头,和他对视,冷冰冰的说“没钱”
周围窸窸窣窣响了起来,“你到底认不认识人家呀?”
“就是,你不会再拖延时间想趁机逃跑吧?”
“小伙子,看你长的挺俊的,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
眼见事态愈演愈烈,小二在酒馆门口看的干着急,于是溜了出来,义愤填膺的喊“你们住嘴”。
两人同时朝小二看去,宋萧君直觉不好,还是晚了一步。小二走近,苦口婆心的劝导“夫妻之间小打小闹是正常”又转向卿怀沙,略微生气“这件事你做的也不对,放着这么俊俏的夫君不要,硬要找个见不得人的,糊涂啊!”
宋萧君没敢看卿怀沙的脸色,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某人粹了冰的眼神,之后出声对小二说“孩子,你糊涂啊!”
结果说的小二一脸莫名其妙,后来看僵持不下,卿怀沙丢不起这脸,把钱付了。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有人吆喝着,人群退去,各忙各的了。
小二热心的说“夫妻之间有什么话都要说开,我还要回去酒馆,就不跟你们说了”……
无人经过的巷子里……
……
……
无尽的沉默……
“解释解释?”男子终于分给了宋萧君一个正眼……
“怎么,你在这表演沉默是金?”男子好听的声音响起,但宋萧君无暇欣赏,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还没有忘记我?”宋某人憋了一句话,问出口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
“谁会忘记史珍香先生呢?”男子皮笑肉不笑。
“敢问先生贵姓?”宋萧君搓搓冻的发红的手,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答。
他把刚刚那串玉珠拿出来,眼底藏着一抹不明的情绪,闷闷地说“给你,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了”
对面人笑了一声,衣袖里的的手握成了拳头,没接“我拿我的钱给我买礼物?”
宋萧君保持着双手捧上,终于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我是真的没有钱,所以我把这串玉珠给你啊!等我以后有了钱,我给你买最好的玉珠”不对,怎么越来越怪了。
卿怀沙看着那双细窄修长,白白的泛着光泽的手指被冻的指尖发红,竟鬼使神差的接了过去,两人手指相触的那一瞬间,有种一丝电流充斥全身的异样,麻麻的。
宋萧君没想这人穿那么厚,手依旧是冰冷的“你手怎么那么冷?”
“哦,我天性都冷”
“我信你……”宋萧君睁着大眼幽幽的说,
下一刻,魔鬼的声音响起“解释解释夫妻吧!”
“真对不住,”眼前这位史先生舌头打了个圈,话都说不利索“兄弟,我是去偷听墙角的,但是我没有钱买包间,刚好看到……看到貌美如花的你就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被小二误会了”
“所以你就顺坡下驴,坐实夫妻之名?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家室了”。卿怀沙十分不解这么荒唐的理由竟然有人信。
“真对不住,你就原谅我吧!”宋萧君合十双手,虔诚的祈祷,就差跪下磕头了
“行”,啊,这么好说话。宋萧君还没反应过来,迎面一掌,拍的他瞬间后移,捂住胸口,紧接着,男子直冲而来,眼底遮不住的杀气,头发被风吹起,漏出肃杀的眼神“我要你死”
宋萧君只好凭着本能做出反应,俯身躲过一拳,再次抬头,卿怀沙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摁在墙上,宋萧君慌了,
“呜,别冲动,我,我只是个,个凡人”窒息感涌上来,他试图掰开眼前人的手,却丝毫未动。在他快要昏厥过去之时,突然松手了,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迎面又是一脚踹在小腹上,“呕”喷出一口血,
“你没有练过武功?”卿怀沙问道
宋萧君靠坐在墙上,擦了嘴角的血,用手揉着还残留下指印的脖子“没练过,这下咱们两清了吧?”
“你住哪?”
“嗯?……我四海为家,走哪算哪!”宋萧君颇有点感伤的说。他现在摸不透这人,刚还想让自己死,现在又问自己住哪。
“好好说话”卿怀沙皱了皱眉,有点懊恼。
“我真的四海,四海为家,大哥,我,我没骗你。我也没练过武功,在你们练过的面前,我一招也抵不过,都是些野路子”宋萧君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眼前这男子情商怎么这么低,没看到他快失血过多死了吗?还一直叭叭叭说个不停,话真多。
估计卿怀沙,这辈子没被人嫌弃过话多。
“还能走吗?跟我上琼山”卿怀沙整了整衣裳
“能,给我个住的地就成,我能端茶倒水扫地不在话下”宋萧君想这人也不错嘛!结果刚站起身,两眼一黑,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一只手伸过来抢先扶着他,这才避免摔倒。宋萧君借力倚靠在黑衣男子身上,“大哥,你这大氅真暖和,我小时候也穿过!”
卿怀沙理解不了他发什么疯,还开始追忆小时候了。不过这人也确实挺沉,靠在自己身上是一点力气都不使,卿怀沙扶着他的手,微微用劲“起来自己走”。
“喂,谋杀亲夫啊!”宋萧君不过脑子的吼出来,完了,又尴尬了。
“别瞎说”卿怀沙抿了抿嘴唇,最终是没有放开手。
“扶好了,别咱俩一起摔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不时扫下一片阴影。如雪般的肌肤与黑色的面巾显出强烈的色差,让人想要窥探一番。
“哎,我这伤可是你打的,你有没有一点内疚啊!不过我可不打算原谅你,因为我这么潇洒帅气的男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不过你要是诚心诚意的道歉,我也不是不能……”宋萧君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现在心里可高兴了,话也多了。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了,虽然这个男人好像并不喜欢他,但是感觉还不错。
“你说完了吗?伤口不疼了是吧,还有我没打算道歉,琼山能住就住,不能住就走”卿怀沙维持着搀扶他的姿势,两人徐徐前行“还男人,一个舞象之年的小屁孩而已”
“你怎么知道?”宋萧君束起的头发扫过卿怀沙的面纱,说着手就要推开卿怀沙,为自己争论一番“我是男子汉,顶天立地的那种,才不是小屁孩”。
“呵”卿怀沙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按住他的手“别乱动,不想摔下去当废物的话”
“那你说我是男人,快说”似是被眼前这个少年的幼稚感染了,卿怀沙也难得没计较,嘴角上扬“好,史珍香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打不过我的真男人!”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他也没多想。
走着走着,眼看要到琼山了,天空飘起了雪花,寒冬的雪真是调皮,毫无征兆的就下了起来。漫天白雪里,两个黑衣少年互相搀扶,嬉笑。久违的欢愉在他们身上出现,虽是冷的雪,却也暖人心。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这是齐国天滇五年第一场雪,也是他们一起淋得第一场雪。
“下雪了”宋萧君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在掌心里滴入,却又转瞬即逝。
“我不瞎”卿怀沙望着漫天飞雪,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咳,咳,”
“你怕冷啊?那我们赶紧上去,你看上去这么有钱,怎么不见你坐个马车呀”宋萧君一看他咳了起来,也觉得不好意思。
洁白的雪花与树叶依偎,飘落在潮湿的泥土上,大地仿佛换了个皮肤,整片世界银装素裹,岁月静好。
养心殿里,天滇帝看着手里的奏折,余光瞥向大儿子,终是对其有愧,若按以往历朝历代的嫡长子继承制,那如今坐在他对面的就是储君 。
好一会儿,才听见天滇帝开口:“近日休息的可好?”
一个平淡的声音传来,不卑不亢 “回父皇,儿臣一切都好。”
“嗯”皇上点了点头,再没开口。
“不知父皇叫儿臣来所谓何事?”天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看看自己这个大儿子与皇后十分相似的清秀面容,也起了怜悯之意。
“桐林一案你当夜在哪??”天滇帝于心不忍的开口,袖子里的手早已攥成拳,“父皇,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恭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瞪大眼睛“你是在怀疑儿臣陷害自己的亲弟弟是吗?”
天滇帝心里一颤,没有正面回答“此事影响重大,文武权臣都在找朕要一个结果,而当夜只有你不在宫内。你若能找出人证,嫌疑便少了一分”。
“回父皇,儿臣当夜的确不在宫中,至于人证恕难从命。但儿臣绝不屑做出诬陷嫁祸此等卑鄙之事。”
恭王站起身,走到天滇帝身边,慢慢蹲下,看着他的眼睛“儿臣虽不如弟弟那样天资过人,身强体魄,却也十分努力刻苦,勤能补拙。父皇立储君的改变,儿臣表示理解,毕竟这江山社稷理应留給有能力者。”
大皇子看向墙上挂的御笔“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转头一笑“父皇,您瞧御笔一下,我的命就定好了”。
天滇帝想起那是当时废嫡长子时写的字,一直挂在墙上,本想勉励众人,谁想寒了众人的心。
恭王转身走向门口,一身石青色的吉服褂 ,用金丝线刺成的五爪金龙在黯淡的烛光下也显得熠熠生辉“父皇安忍于亲玩的不错,儿臣学到了,终身难忘。母后身体抱恙,儿臣先告辞了”。
“你……回来”喊出去的话并没有得到应答,父子情也是人未尽缘已灭,缘起缘灭皆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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