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倾情(GL)

作者:锦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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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 章



      “妈!”我嚷道,泪水一下涌出,“妈你怎么了!?”我扑到妈妈的床前,我真的不相信,面前这个苍白衰老消瘦的女人是我那美丽的妈妈!一瞬间,积蓄了多年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阿昕呀,”妈妈微笑的伸出了双手,“终于回来了啊。”
      “妈,我回来了,”我趴在妈妈的身上哭道,“对不起!妈!!我回来晚了。”
      “不晚,不晚,”虽然现在妈妈的面容已经憔悴不堪,可是她的笑容依然美丽,“回来了就好!”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母亲忙端过一碗药来。
      “母亲,我来吧,”我哽咽着说,“让我来。”
      母亲沉默的把药碗递给我,我接过,扶妈妈起身,一口一口的喂她吃药,妈妈微笑的看着我把那些我闻起来都无法忍受的药喝了下去。
      “妈,你一定会好的!”我坚定的说,可是天知道我的心里真的慌的不得了。
      “是啊,”妈笑着说,“妈妈一定会好的,”
      “啊!!!”就在这时,一阵尖叫传进了屋中,我突然意识到罗婧还在外面!

      没等我反应过来,母亲已经冲出了屋子,过了一会儿,我看见母亲和脸色苍白的罗婧进来了。
      “怎么了?”我问罗婧。
      “没事,一条蛇,”母亲淡淡的答道,扬了一下手中的蛇。
      “这位是……”妈疑惑的问道。

      “哦,她叫罗婧,是……”我想说是我上司的老婆,也想说是我朋友的情敌,也想说是我未婚夫的姐姐,可是现在的状况下似乎哪种说法都很奇怪。
      “
      她是我一个朋友,”我答道,虽然我的心里很不想这样说。“这次多亏了她,我才能这样及时的赶回来。”这句话我是衷心说的。
      “是阿昕的朋友啊,”母亲笑道,“真是欢迎。以前阿昕在上学的时候从没有把她的朋友带给我们看过……”
      “妈!”我哭道,“别说了,妈,是我错了!我回来了!!我不走了!”母亲在一旁把脸转到了一边。

      “两位伯母,”罗婧开口了,“今天大家相见不易,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哭上呀。”
      “你,”母亲在一旁发问了,“你家是哪里的,为什么我看你有些面熟啊。”
      “我出生在香港,”罗婧答道,“伯母见我面熟,许是我们有缘吧。”
      “你不说我还不觉的,”妈也开口了,“是面熟啊,像谁呢?”
      “你生在香港?”母亲脸色一变,“我问你一个人,你许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他现在还是否那样的知名。”
      “晴!你是觉得?”妈妈问道。
      “是啊,玉梅,”母亲望着妈妈温柔的说。
      “伯母请说,”罗婧微笑。

      “应该是什么腾跃传媒公司的总裁之类的,叫罗震阳!”母亲的目光如炬。
      “岂止知道,”罗婧定定的看着母亲,“罗震阳是家父。”
      一瞬间,我发觉母亲同妈妈都变了脸色,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大家全部都不做声了。

      “妈?”我觉得尴尬,首先打破了这沉默。
      “哦?”妈恢复了神态,“没事,”随即笑道,“原来是故人的朋友啊,真是巧啊!”
      “真的是巧合?”母亲冷冷的说,“那个男人的女儿!”我觉得母亲甚至有点咬牙切齿。
      “原来,二位和家父相识,”罗婧依然微笑,我看到母亲的神色立即慌乱起来。
      “不只认识呢,”母亲说,“她……”
      “龙晴!”妈妈急忙打断,随即又咳嗽起来。

      “我去拿药!”我急忙出去,这诡异的气氛是在是让我受不了,自从我来到这个家,还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气氛呢。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我盛药的时候,母亲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没什么,”我老实答道,“她是我上司的妻子,我好朋友的情敌,我未婚夫的姐姐,那天你们打电话给我她碰巧在我旁边,听了电话后,我晕倒,醒来是她已经帮我打点好一切,我才能这样顺利的过来。”
      “哦?”母亲问道,“你有未婚夫了?”
      “是,一个疯人,”我无奈。
      “我看也是,”母亲笑,“敢找你这样的也有两下子!”
      “哈哈,”我装傻。
      “那你准备怎样和他说我们的事情?”母亲问道,“他家也可算是豪门,不可能不介意的。”
      “我和他认识不到一个月,见面只有两次,还没有对他说,反正总是会说的,实话实说,不行我也无所谓。”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担心罗天知道这件事情。
      “两次?”母亲惊讶。
      “是,”我端起药碗,边走边说,“见面第一次,他即向我求婚,说是什么爱情都如镜中花,水中月,省掉恋爱的过程反而落得轻松。”

      “切,”母亲撇嘴,“和他爸一个样子!”
      “你们认识吗?”我问道。
      “以后再说,”母亲拒绝回答我的问题,让我愈发的觉得奇怪。
      母亲现在每时每刻都陪在妈妈的身旁,透过珠帘我经常看到母亲拉着妈妈的手温柔的说着什么。
      微风抚着妈妈的面颊,我觉得妈妈看起来竟是那么的美丽和温柔。
      “她们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不是吗?”罗婧经过我的身旁,开口道,“真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让她们的幸福能永远的留存。”
      “是啊,”我说,泪水又一次布满了我的脸。自从我回到了这个家,眼泪这个东西就经常的不自觉的泛滥。

      就在我到家的第三个晚上,妈妈安然的去了,母亲一直守在她的身旁。

      那天晚上刮好大的风,下着好大的雨,我几乎流光了我一生的眼泪。

      “阿昕,你找到了好‘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妈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句让我抱憾终生的话……
      我甚至还没有亲手为她削一个苹果,剥一个橙子……
      是我一直在闹别扭……
      妈妈临死的时候都在为我着想,可是看看我……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十八岁离家,大学四年从未回家,三年工作也只回过两次家,总共加起来不到一星期……

      “妈---”雨夜的雷声掩盖住了我撕心裂肺的叫喊。

      妈妈下葬的那一天,我和母亲都没有再掉眼泪,只是默默在妈妈的坟前插上了一束铃兰,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花。
      “你这一辈子都像是这在风中飘荡发出悦耳声音的铃兰。”这就是母亲对妈妈说的最后的一句话。

      回去之后,看到空空的床铺,我禁不住又痛哭失声。
      “振作点,”罗婧在一旁劝我,“伯母在天有灵,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她不会在天堂的!”母亲说,声音依旧冷峻,今次却夹杂了难以言表的悲伤。“她不会在天堂的!”母亲慢慢走过去,跪倒在妈妈生前的病榻旁,“她说过要和我一起,永远的一起,她说我们有罪,会下地狱……可是她还说,她不会离开我的!就算死亡也不会离开我!‘龙晴,我在地狱等你!’这是她最后对我说的话。”

      “母亲!”我跪倒在她的面前,“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很害怕!”
      “是我害的她……”母亲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干涸的眼里充满了绝望与悲恸。
      “……”
      “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她同时望了一眼罗婧。罗婧没有说话,走过来坐在我身旁。

      “很久以前了,”母亲的眼睛望着窗外,看着院子里碧绿的芭蕉树,思绪仿佛飘到了远方的彼岸,眼中,有了一丝少女的情怀。
      “大约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原来是在中缅边境表演的杂耍团里的一个舞者,我从小就生活在那个杂耍团,跟着团长到处表演,讨生活,在那里,我是专门跳蛇舞的。”

      我以前的确听说过蛇舞,一个女人如蛇般妖娆的,媚惑的,舞动,腰肢像绸缎般的柔软,是一种很难的民间舞蹈。

      “我上台没有过多久,就成了团里的台柱,”母亲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
      的确,母亲是很美丽的,和妈妈的美丽完全不同的,妈妈的美丽是温婉的,娇俏的,如冬日和煦的阳光,而母亲,却更像是圣山上的白雪,是冷艳的,遥远而又媚惑的。这样的人当然是再适合蛇舞不过的。

      “同时,我也时常参与一些‘赌石’的活动,”
      “什么?!”我惊叫,“母亲你也曾参与‘赌石’!?”
      “什么是‘赌石’?”罗婧问我。

      “你知道吗?”我回答道,“由于氧化作用,翡翠被加工切割抛光之前,从外表看就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和普通的鹅卵石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买玉者就必须从这包有外皮的原石来判断翡翠的价值,说实话就是买家与卖家的心理战,大家都不知道石头里究竟有什么,如果打开石头,里面真的是水灵剔透的翡翠,那么这个人就能成为富翁,相反,如果是外绿内白的灰沙头,那么这个人就会倾家荡产,总之,是有相当大的风险的。”

      “是,”母亲说,“你说的没有错,以前团长经常把钱交给我让我去赌石。”
      “这简直太风险了,简直是胡闹,”我说,“就连老资格的鉴定家都未必呢准确的判断,何况……”
      “何况我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黄毛丫头,”母亲一笑,“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从未走眼,从那以后的赌石交易中我从未走眼。”

      我的眼前顿时出现了这样一幅情景,在台上风情万种,冷艳妖娆的少女摇身一变,目光如炬的在石场同男人们展开较量。
      “可是为什么呢?”罗婧问道,“既然这种交易风险至此,你们的团长又何以把积蓄交与你呢?”
      “因为,”母亲看了一眼罗婧说道,“团长是我的养父,我是他在缅冒捡到的弃婴。”
      “缅冒?!”我惊叫,“就是那个就时缅甸最大的翡翠的厂口?”
      “厂口?”罗婧看我。
      “就是翡翠出产的地区。”我回答。
      “是的,”母亲继续说,“我是在缅冒被团长捡到的,而且,”母亲停顿了一下,“他的钱不够他抽鸦片。”
      我和罗婧同时倒吸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每次他抽鸦片把钱不够的时候的时候,就让我去赌石。”母亲淡淡的说,“然后,就在我二十岁的那一年,在麻猛湾,我见到了她。”

      “谁,”我嘴上这样的问,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回头看了一眼罗婧,奇怪,她为何如此的紧张?
      “玉梅啊,沈玉梅。”母亲的眼神又一次渐渐的飘远,“那天,她穿了一件苹果绿乔其纱的的洋装,真的是漂亮极了,那时的她,还是罗震阳的未婚妻!”

      什么?!我一震,这个世界真的是如此之小?
      “我从小就听说过家父在与家母结婚之前是有一个未婚妻的,却不知竟是……”看的出来,罗婧似乎受到了相当大的震撼。

      “那天是罗震阳把玉梅带到石场去的,是因为玉梅说她没有见过采玉赌石的情景,这是玉梅后来对我说的,”母亲骄傲的笑道,“那天,我又成功的切了一块大马坎水石,得的钱团长可以抽两个月的大烟,我由衷的感激上苍,这才是缘分啊!倘若中间任何的环节出错,我便不会见到玉梅了。
      我赌完石后,便走到了他们的面前,这样对她说‘美丽的小姐,你对翡翠有兴趣吗?我可以带你玩一下,’我说完之后,大家全都躁动起来,我听见有人嚷道:‘美丽的小姐,快答应吧,金孔雀的龙晴还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呢!’我看见她的脸红了,她小声的问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吗?’然后我就拉住了她的手说:‘看样子你从未接触过翡翠啊,没关系,看我的吧。’”
      此时的我完全沉浸在了母亲的回忆中了,风化正茂的母亲,赌石厂上的风云人物,风化正茂的妈妈,温柔羞涩的富家千金,这是一种怎样的巧合啊,才让这二人相遇的。

      “那当时的父亲……”罗婧又问道。
      “那时的罗震阳,还是一个笑容明朗的帅小伙呢,”母亲的神色转为阴郁,“可是,都是他的错,他根本就不爱玉梅,却一直把她栓在身边,真是让人生气!”
      “自从那次赌石厂上的相遇之后,我们便成为了好朋友,而罗震阳更是沉浸在赌石的刺激中去,他们两个经常到金孔雀来找我,看我跳舞,那时我真的希望时间能这样停下来就好了,有天晚上,罗震阳同当地的朋友喝酒去了,于是,我便把玉梅带到了南腊河边散步,她亲口对我吐露了她的苦闷,她说,罗震阳根本不是爱她的,那个男人说世间的爱情都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的不现实。省掉那个过程直接结婚反而来的轻松。”

      我一凛,这竟同罗天对我说的话是一样的!“那为什么?”我问道,“为什么妈妈还要嫁她呢?”
      “那个人是香港大亨罗启明的独生子,而玉梅的家似乎也是大富之家后来家道中落才到的香港,家中自然期望女儿可以嫁到好人家,当时的玉梅只有十七岁,还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女学生,更不能忤逆父母的意思,当然答应,日后的苦闷便只有自己知道了。
      于是那天晚上,我对她说不如让她跟我逃走,逃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安静的生活一辈子。”

      “母亲,你那个时候……”我低呼。
      “是的,”母亲肯定的回答,“我第一眼看见玉梅的时候就爱上她了,不然的话我又为什么对她说那样的话呢?”
      “为什么?母亲,你为什麽会对妈妈一见钟情?那时的你没有人追求吗?没有男朋友吗?”我好奇。
      “哼!”母亲冷笑,“怎么会有!有团长在我怎么会有男朋友!怎么会有!!”
      “你的养父?”

      “是的!”母亲咬牙切齿,“他是我的养父,也是我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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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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