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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各怀祸水
白澜的前来透着一股古怪,廖异满脑子都在想着白澜来这里的目的,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清楚,于是只能先情人进来,再看看情况。
白澜进到廖异所在的院子,马上就注意到了这房子周围持剑或是拿着弓箭武器的护卫。不过白澜并不惊慌,反倒是捧着木匣子大摇大摆,气势十足的走了进去。
见到坐在地上并未起身的廖异,白澜并不怒斥对方失礼,反倒是放下木匣子,打开,直接摆放在了廖异的面前。
廖异本来对这个秦国杜邮之地的白澜看不透,也包含着忌惮。可等对方突然一言不发端着匣子坐在自己一对面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看了看这匣子里东西。
不看不好,一看他猛地坐直了!
“那,那是——”
看到廖异这神色巨变,白澜就知道他这是认出了这个印泥,也知道他现在把眼睛瞪成了牛眼的看着自己,是因为他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白澜不说话,只是看着廖异,等廖异伸出手颤抖的从木匣子里拿出了这一封泥封竹简。还看见了木匣子摆在下面的信号器‘玉玦’更是雕刻着楚式的花纹,而且还是皇室特别崇拜的凤纹。
事到如今这个玉玦信号器是真的帮白澜很多次了,白澜自己都在佩服当初造这个的李哲,为什么能想到将玉玦造成博物馆里楚国出图的王室玉玦的模样。
真的是太棒了,太适合他做各种文章,撒各种弥天大谎了啊!
“你,你究竟是何人!”
看到这个玉玦,有一个被骗的廖异压低了声音,凑近询问起白澜。
而白澜不急,只是对廖异说了一句话。
“你不打开看看?”
廖异心里咯噔了一下,右丞相的印泥是他这个小小的门客可以开的?
大概是廖异那充满疑问的眼神泰国直接了,被他看着的白澜都忍不住的笑了一下,“你不看看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是真,还是假呢?”
白澜倒是不紧不慢的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看看吧,看了你就明白为什么昌平君让我也来楚地白氏了。”
“你,你也是君上的人?!”廖异是真的诧异,他上下打量面前这个还不及弱冠的小子,看着因为髡刑而乱糟糟的头发,顿时深吸了口气。
“若不是君上照拂,白氏怎么可能还在杜邮安然无恙。”
这话白澜就是顺着廖异瞎说,但是说的那模样倒是真切,让廖异甚至在心里想着:果然,若是不是君上的照拂,这小子怎么可能从杜邮来的这么快?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廖异也不再推辞,直接掀开了印泥,看到了一手清晰银钩铁画的小篆。字迹虽然不是君上的,但是君上麾下门客众多,代笔一二皆是正常。
只是这印章,确实是君上无误了。
而这信的内容是:
闻白氏有兵书武安君遗策,藏于楚地。今秦暴虐,天下共愤,亟需合纵之力。使者往议联盟,望君暗中襄助,成此义举。若白氏从则善矣;倘或拒之,恐兵书为逆党所得,贻患无穷。届时当以雷霆之势,肃清楚地白氏,取其兵书,速交白澜携归。事关兴亡,不可缓也!
武安遗策?有这份兵书吗?当然没有。
白澜这是需要一个由头,一个秦国白氏介入进来,他白澜介入此时的一个由头罢了。
他当然也知道白氏在白县这里的势力是固若金汤,如果没有外力可借,白澜在这里是必死无疑的。所以他看想了刚好到这里出使的廖异,还准备在廖异和白览的手里都塞上一把刀,到时候,他就能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了。
当然廖异手里这把刀要怎么挥,就要看白澜怎么引导了。
“我今日本来获得白氏的信任前来恭迎廖使,但是你也看到了白氏在这白县可谓是只手遮天。宴席中这白览对君上的联盟更是只字不提,可是想结盟之作为?”
白澜说的相当直接,直接的让廖异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面容显然更是严厉了不少,他看向了白澜,斟酌了一下道:“这楚地白氏是真的不打算联盟了。”
白澜笑了一下道:“廖使对前来的车上并未打上秦国的黑番旗,要知道楚人多数痛恨秦人,白氏甚至不用对我们兵戈相向,只需要需要将你我困在这里,将我们的身份宣扬出去,便可以借刀杀人了。”
此时,白澜的信和他说的这番话已经让廖异相信了个7层,尤其是困在此地,再上报楚国,他这个使者身死是小,估计这事情要是捅出去,他的君上,昌平君就完了!
因为昌平君派遣廖异来结盟这事儿,肯定不能让秦王知道!这事见不得光!
所以说,廖异的面色是真的严肃了起来,也知道这是生死攸关了。他看向了白澜道:“事到如此,我也只能动用我最后的力量了。”
白澜这么一听惊讶于廖异这个家伙居然还有意外之喜,深感差异道:“使者有备后手?”
廖异看向白澜道:“有,我这次出使,携带了不少墨家的新制的火龙,只是这东西是我朋友偶作,具体能力怎样,实在不知。”
白澜听到这里还在懵这火龙是个什么,但是他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反倒是装着了解一般的点了点头,道:“廖使果然想得周到,只是君上所托我必须要找到兵书,我还是要带这玉玦前去找白览,看看能否得到这兵书。”
“若是不行……”
廖异赶紧凑上来和白澜谋划起来。
“明日午时,”廖异压低声音,“我带火龙去东门制造混乱,你持玉玦去找白览,他慌乱之下必定要确定兵书是否安好,若找到兵书最好,若没有...”
他故意停顿,目光灼灼地盯着白澜。
“尽快前往城门与我回合,我观他白氏也都是一些乡间游勇,与我这些君上的门客还是有些差距,若是真面对面的打起来,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说起这话的时候,廖异是紧盯着白澜的,说是合谋其实心思已经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廖异嘴上说的是等白澜带着兵书前来了,若是白澜真的带着兵书前来,廖异手下这么多人随便个人给白澜一剑,这兵法和功劳估计就是他廖异的了。
白澜看破破不点破,只是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对廖异的话自然不是全信,但是他这一次来廖异这里就是来拱火的,拱火之余还能看到一点活命的退路这是意外之喜。
所以他和廖异商讨完毕后,他端着那盛放着玉玦的木匣子,出了门掉头就往白览那里去了。
当然在走出了廖异的院子之后,他顺势还将另一份准备好的竹简放进了木匣子里,直接和一旁看门的洪爷说了一句,要求见白览。
洪爷现在看着白澜就感觉自己后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自打见过这个奇奇怪怪的家伙,他在白氏就被批的体无完肤。
而且这白澜话不多,年纪不大,还是个娃娃脸,见到谁都客客气气的,可就是让洪爷背后发凉。
“等着。”洪爷压根不敢和他多说什么,转头就去通告了。
白澜深吸一口气,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待会该怎么说,不出片刻洪爷就从院子里走出来了。洪爷看了看白澜道:“少公子让你进去。”
白澜跟着洪爷一路往后头花园去了,等他发现的时候就看到白览正坐在湖边的一艘小船上,身边还有几个莺莺燕燕调笑不已。
不过看到白澜来了,这些个莺莺燕燕在白览挥手之下,转身离去。
洪爷也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出去了,白览这才转头看向白澜,眼里的审视好不加掩饰:“有事找我?”
“是的。”
白澜不动声色的跪坐在了白览的对面,根本不在乎对方的什么态度,直接放下自己捧着的木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玉玦(信号器),马上就吸引了白览的目光。
当然这信号器白览确实是想要,但是此时他目光完全木匣子吸引住,并非是玉玦,而是一封竹简。一封已经拆开的,带着“上雒丞印”的竹简。
上雒丞印老演员了,今天第二次出场。
白览只是一眼就瞪大了眼睛,自然是看懂了上面的意思,也知道这是昌平君这位右相的印章,于是他怒瞪着白澜,语气幽幽,声音压低:“你什么意思?”
白澜垂眸,指尖轻轻抚过玉玦的凤纹,声音轻得像风掠过竹叶:“少公子莫慌,这玉玦是君上赐予的信物,你不妨看看。”
这话一出,白览的眼角挑起,但还是伸手入木匣子打开了这竹简,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褪去了血色!
竹简上写:廖异,若启此简,可见楚地白氏无与我等结盟之意,此等氏族留之徒增反秦盟患,故吾已书第二封信,言楚地白氏有武安君遗策,欲献于秦,足矣借楚国之力灭之。汝当谨记,沿途亦散布武安君兵法之言。
白览差点吐血!这是昌平君要覆灭他的白氏的交代!!
但是上面写的这武安君的兵法是怎么回事?他们白氏什么时候有过武安君的兵法?!
而让白览更惊悚的是这白澜为何将这封信给自己看?!
白澜此时面色平静,看着白览拿着竹简的手都在发抖,死死地盯着自己,他这才慢慢开口:“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这句话一出就让白览全身一震!他不用细想都知道,如果廖异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白氏只有死路一条!楚国发现他们还和秦国来往是死,共同谋划更是全族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白览猛地怒掷竹简,船身晃得湖水溅起涟漪,他盯着白澜,喉结滚动:“你这‘上雒丞印’,是哪来的?”
“少公子忘了我是昌平君派来的?”白澜回答得很是平静,道:“廖异自然视我为同僚,今日少公子在宴席上甚至没给他任何说出结盟的机会,他怎能不知少公子的意图?”
白澜没给白览继续瞎想的机会,他直接道:“于是宴后,他唤我去他房间,给我看了这个竹简。”
说到这里白览已经明白了,他眯着眼睛看着白澜,道:“你想怎么样?”
白澜并未说出自己想怎么样,反倒是问白览:“少公子可有什么法子?毕竟这盆脏水要是泼下来了,楚地白氏在劫难逃,但就连秦地杜邮的白氏怕是也得全族覆灭了。”
这话倒是说得诚恳,诚恳地让白览对白澜的敌意都消散了一点。
因为他知道,真的要是给人传出去他们白氏有武安君的遗留的兵法,那以武安君人屠之名的震慑程度,有多少人恨武安君,就会有多少人想要武安君的兵法。
不仅仅是秦国,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六国都会为之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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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篮子你太坏了。

白澜:我没撒谎啊,我就是给他们看了看我做的赝品而已~

文章中用到的文献:
“上雒丞印”:
馆藏地点:陕西西安中国书法艺术博物馆
出土地点:西安
简介:“上雒丞印”为秦代封泥印章,现藏于西安中国书法艺术博物馆,属国家一级文物。该封泥证实了秦代上雒县治的存在,纠正了汉代始设上雒建制的误载。也确确实实的是最高级别的孤品官印“右丞相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