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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花开
那之后,文氏军团三人便经常行在通往菊园女生宿舍的路上,惯常就餐的地点也搬到了菊园食堂。最大受益人要算室长了,因此她再也不用端着两人份的饭盒飞奔,再也不用纠结每天打什么菜,因为自从文氏军团和319都将吃饭地点改到食堂后,常笑真正过起了吃百家饭的生活。常笑曾忽闪着月牙儿眼睛问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宿舍联谊。张余对她的单蠢嗤之以鼻,说人数比例不对怎么宿舍联谊?
文一训经常餐后向室长借用常笑,室长根本懒得询问当事人意见慷慨的同意了,只一个要求,便是在天黑之前得把完好无缺的小鸡常笑归还给鸡妈妈室长。文一训借用常笑,也不过是与常笑一起泡校图书馆或者电子阅览室看老电影,或者与耿直郝帅一起玩扑克,再不然就是让常笑在体育场旁看他们打篮球。常笑觉得运动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看文一训他们在球场翩然潇洒左突右击活力四射就像光芒万丈力永不竭的战神。常笑觉得运动场上奔跑的便是恣意飞扬的青春,是她想象中的青春的样子,而缩在阴影中的她,是一个青春的看客,却不是主角。只有三人练球时,郝帅硬将常笑拉到篮球场,联合其他两人要教常笑打篮球。常笑本来蠢蠢欲动,运了球慢慢往篮板去,看到故意在她面前做出阻拦样子的郝帅和耿直,突然心生惧意,才发现自己虽仰慕丰神俊朗的战神,自身却是个怯懦不已的性子上不了战场的。这个认知让常笑很泄气,停下了运球的动作,任由篮球“咚咚咚”蹦出场外,她也随着走出篮球场在台阶上坐下。耿直和郝帅莫名其妙,郝帅问:“笑笑,你今天出门时是不是忘了搭脑袋上那根筋啊?”常笑圈着胳膊把头埋进膝盖不语。文一训走过来,轻轻抚摸常笑的头发,说:“没关系,我打球给你看就是。”常笑还是沉默。郝帅更莫名其妙了,什么跟什么呀。
从菊园到常笑教室的路要经过中文系。中文系大门口草坪种了两株很奇怪的树,常笑不知道是什么树,但看叶片规规矩矩秀秀气气对称而生,非说这树为雌性,是树中的女生,每次经过都要驻足看几眼才走。近日里发现树上起了些红色的花苞,常笑兴奋不已,拉着同学说是女生是女生,只有女生才头戴红花。旁边一路过的同学听了直乐,对常笑一行解释说这是凤凰花,凤凰花开两季,一季老生走,一季新生来。花开了,毕业生们也就要各奔东西了。常笑等人都沉默了。校广播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说到毕业歌,就不得不说到60年代的老电影<毕业生>,其实它的主题曲<寂静之声>名声更躁……接下来请随着我们的音乐……”
这次餐后文一训例行借人却奇怪的被当事人拒绝,常笑说这几天睡眠不好想回宿舍补眠,收拾了饭盒就回宿舍了。郝帅拉着室长问小怪物又怎么了。室长也摇头说不知,只是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啊。回到宿舍见常笑已经睡下了,便揣测是不是与文一训闹别扭了,又回头想到从二人相识之后文一训静水流深一般对常笑呵护备至,应该不是文一训的原因。熄灯后听得对面床上常笑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知道她睡得不好。几次想问她怎么了,又知道这丫头看似和善好欺,却最是古怪固执得不行的,她自己不愿说,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第二天一大早常笑就起床了。告诉室长自己约了李同学去图书馆查资料就出门了。中午也没回,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想去逛书店,室长让她等着自己陪她一块儿去。常笑说不用了,自己已经在去书店的路上,逛好了就回来。室长觉得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午饭后李同学到319来问何莲借课业资料,随口问:“咦,你家那不在室长身边就在师兄身边的常小妹又到师兄那去啦?”‘我不是在室长身边,就是在我家师兄身边’是张余背着常笑取笑她的话。
室长听了问李同学:“上午你不是陪笑笑去图书馆了吗?你俩分手后她去哪儿你不知道?”
“室长姐姐,”李同学学着常笑软糯的声音做出六月飞雪窦娥冤的表情:“你家常笑什么时候和我亲热到宁愿抛弃你也要和我一块儿去图书馆了呀?你可别乱说啊,拐带幼童这事我可做不出来。”
室长才发现事情有点费神了,过去翻常笑的抽屉,什么也没带,生活费也都放在室长这里,她身上至多有几块散钱,忙给文一训去了电话。文一训听了后让她不要慌,说他先去书店看看再说。过一阵文一训打来电话说书店没看到常笑。于是室长何莲张余耿直郝帅都扑出来找人。常笑能去哪儿呢?她平日生活极简单,两边宿舍食堂教室图书馆书店租书中心体育场。几个地方都找遍了,差不多把个幅员辽阔的大学地皮翻了个遍,也没看到常笑的影子。大家都开始着急,从来面上都是云淡风轻的文一训也皱紧了眉头。他踱来踱去,以此来平静烦乱的心情。突然,他抬头,说:“你们在这儿等等我。”就又往图书馆方向奔去。
不久,耿直就接到文一训打来的电话,说找到人了,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让耿直请大家晚饭。都松了口气,就各自回宿舍了。
文一训在电子阅览室最角落找到了常笑。她带着耳麦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电脑上的屏保程序都消失了只余一片漆黑,可见常笑已经睡了不短的时间。文一训点开桌面,任务栏上只有一个窗口,media player循环播放着一首歌曲——The Sound of Silence……
文一训长长吐了一口气。他轻轻推醒常笑,常笑迷蒙着抬头,笑眯眯的月牙眼变成了红肿的兔子眼,怕是哭着睡着了。文一训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说:“笑笑,怎么跑到电子阅览室来睡觉?走了,回宿舍了。”
常笑呆呆得被文一训揽着出了电子阅览室,五月天骄阳似火,刺得常笑眼睛直疼。文一训抬手盖在她额头上,突然被吓了一跳。电子阅览室的冷气太足,常笑只穿了件短袖就在靠冷气最近的地方睡着了,这会儿开始发起烧来。 “笑笑难受吗?”常笑摇摇头。校园里半天碰不到一辆车。文一训干脆打横将常笑抱起来往学校医院走。常笑觉得二人这样子太暧昧见不得人,扭了扭却拧不过文一训的劲儿,只得抓了他衣领把头埋在胸口装鸵鸟。好在五月末的天气暴热阳光灼人,下午路上也没见几个人。
到了医院常笑乖乖的做检查,打针吃药,不哭不闹没撒娇。文一训看在眼里心头更疼。从医院出来,文一训找了家干净的小吃店,要了白粥和鸡蛋,细心的把蛋白剥开挑出蛋黄,推给常笑吃。常笑吃完天也麻麻黑了。文一训摸常笑额头,烧是退了,便牵了她的手往319宿舍走。常笑又要挣开,自然挣不掉。
走到半路,文一训说:“笑笑,在你可以信任的人面前,不要隐藏心事。”常笑心里本来难受,身体小恙也不舒服,听到文一训清朗的声音只觉得骨头都发痛,又不愿示弱,倔强得咬唇使劲不让眼泪掉出来。文一训见她沉默不语,知她犯拧也不逼她。接着说:“还有,不要把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想的太糟糕。你要是什么都躲开,坏事是不会遇到,可好事也跟着错过了。”常笑不懂文一训的意思。也可能懂了,宁愿装作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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