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还

　　他说时无比从容，而后者则是听到的他的回答后沉寂了一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信仰了别的神…我的病人怎么可以信仰了别的神……！”
　　院长就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嘴里的喃喃自语终究化成愤怒，他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徐氷的领子：“……呵呵，你果然不该属于这里。早在你杀死我们的护工时我就该做出觉悟了。”
　　徐氷倒是毫不意外，他不带有一丝愧疚感地听着院长继续谴责着他：“起初……我还在想，你只是个病人罢了，犯错是可以容忍的，只要我们的神明大人能够宽宥你的罪行就好……”
　　“可是你非但知错不改，甚至不曾信仰神明，这简直是……！”
　　徐氷有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的话也太多了，要动手赶紧动手好吗？”
　　他只是单纯觉得对方啰嗦，而在院长眼里却成了另一个意思：“你居然敢反驳我？！你是想造反吗？！”
　　徐氷看着他愣了愣，在对方以为他要道歉的时候他却是直接一个抬手精准无误地打击在那院长的脸上，“真是个好主意，谢谢提醒。”
　　院长猛然松开了他，他捂住破碎的脸惨叫起来黑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滑落在他的衬衣上。而徐氷也不给他反应时间用着那把敲碎了护工的刀刺向了院长。
　　待到对方完全破碎徐氷才收了手，看着地上那堆碎片却在不禁怀疑，这世界的怪这么low吗？而观察者的声音届时响起：“喂…你就这么把这院长给敲了后面怎么办？”
　　秉着不会补刀的主控不是好主角的想法徐氷用刀尖在那堆瓷片上又扎了好几下一边扎一边回答对方：“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我与其在这和他玩卧薪尝胆不如直接把这精神病院杀穿。”
　　对方安静了好一会：“……你认真的？”
　　徐氷走到窗边不以为意地开口：“不然呢？”
　　观察者突然间就搞不清楚「永恒」选择这家伙的意义在哪里了，起初他以为对方会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结果现在……
　　而我们不谨慎小心的徐老师则是打开窗户目测了一下高度和距离直接踩到了空调外挂机上，也就在他落稳脚跟的下一秒院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精神病杀人了！！精神病杀人了！！”随着护工的高声尖叫徐氷毫不犹豫地从空调外挂机上跳下去稳稳的落在了那下面的草垛里。
　　草垛起到了缓冲的作用但不妨碍他掉进去的时候被枝杈划伤，并没有迟疑很久徐氷站起身：“啧，下次不蹲着往下跳了。”
　　他贴着墙壁绕开了那些收到指令的护工来到后院的小花园里在工具房里找到了铁锹，以及那把先前被他丢回去锤子，思索再三他还是拿起前者走出去了。
　　“喂，偷窥的”他一手抄着铁锹悠哉悠哉地走出花园，面前是四五个面部已经破碎的护工，“这个世界，精神病就算杀了人也不犯法吧？”
　　对方并没有回答，位于空白空间的另一头观察者站在水晶球前，他的表情是难以言喻的。
　　水晶球的画面里是一个身穿病号服的青年抄着铲子敲碎那一个个瓷器的场面。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下都稳准狠的砸在那些护工的脑袋上，而他们只是尖叫着有若无头苍蝇般互相推搡着最后被徐氷一个扫击腰腿分离。
　　他转战到一楼走廊内，结束了会议后病人们都是被关在病房的这倒是给徐氷省了不少麻烦，他一层楼一层楼地敲过去，不隔音的医院内迸发出的是护工一道道凄厉惨叫。
　　等他敲累了，他就直接坐在一堆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护工“小堆”旁休息，观察者的声音也是随后响起的：“你把他们都杀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睡一觉。不过在那之前，要麻烦你把我送回去了。”徐氷完全不给对方反驳时间直接抱着胳膊闭上了眼。
　　徐氷笃定了对方是不可能不管自己的，所以当他清醒过来时看着对面那一排躺在病床上的病友他并不不意外。
　　醒来第一件事，他先是找寻了一下提非斯的身影却是只发现了自己床侧的点滴架上站了一只灰褐色的猫头鹰，而此刻那鸟正歪着脑袋睁着两只提溜圆的眼睛看着床上的徐氷。
　　一人一鸟对视两秒，从那双透露着没有被智慧侵染的眼睛中徐氷确定了这鸟不是提非斯变的。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鸟开口道。
　　“看可爱鸟子的眼神。”徐氷张口就来，而也是因为这病房里住的全是精神病的缘故所以并没有人觉得他对一只鸟说话的行为奇怪。
　　“不过你本体居然是只长了两根毛的猫头鹰倒是挺让人意外的。”他评价的中肯，毕竟原本以为对方在自己脑袋里咋咋呼呼了那么久再怎么变也会是个猫之类的……再不济也得是个水里游的？
　　猫头鹰听的不乐意，当即飞到了徐氷的头上好在徐氷护得及时不然他脑袋上能让对方啄个窟窿出来，“这叫便于行动！不懂别瞎评价！”
　　徐氷耸了耸肩那鸟也就势飞回了杆上，“既然观察者都亲自下场了，那现在我们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猫头鹰也只是懒得理他：“要不是为了大人谁会救一个人类……算了，帮人帮到底，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徐氷只是笑而不语而后从床上下来拔掉针头，猫头鹰就看着他走到了病房门口打量了一眼走廊上的情况又走了回来。
　　他笑得人畜无害，偏偏却让人看着不怀好意：“帮我一个忙，如何？”
　　护士站里应急铃陡然响起，几个护士在听到铃声后忙不迭地赶到了铃声来源的卫生间门口。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徐氷倒在盥洗池旁一动不动而一只灰褐色的猫头鹰用喙一下又一下啄着那应急铃。
　　徐氷很成功地被送进了急救室，而被隔绝在门外的鸟子竟突然觉得徐氷并非一个意气用事的人类，或者说他很有策略。
　　就在刚才卫生间内，徐氷请求他变出人形并按照自己的指使来行动而我们的观察者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应对方要求，他在徐氷快速蹲起闭气之后略用着力道推了几下这人胸前，答案也是可想而知的徐氷当即抽出了几下倒在他怀里了。
　　而现下，小鸟也是拥有别的任务的，秉着一切都是为了大人的想法他没有过多停留便飞走了。
　　按照徐氷所说的，他飞回了那二人最起初的精神病院里。院门上早已被拉起了警戒线，黄白相间的警戒条上几个黑体英文字母显得异常醒目。
　　猫头鹰畅通无阻地顺着破碎的窗口飞进建筑内，走廊上的一堆堆碎片已然是被搜查人员处理干净，地板上只留下了一片片被粉笔圈起来的黑色污渍。
　　他尽量规避开了那些全副武装的搜查人员，寻着记忆中的方向飞到了精神病院的资料档案库，入门封门落地一气呵成。
　　“开。”无需任何多余动作，那原本紧闭着的抽屉和柜子便一个个自己敞开。作为一个常年习惯于记录的人观察者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略过一张张稿件，小到新闻报纸大到各类病患入院手续与记录。
　　这边，在得到了医生的紧急措施的救治下徐氷已经醒了过来，现在他正坐在病床上静静等待着护士的到来。
　　不多时一个小护士拿着体检报告走了进来，在确定了床上人就是徐氷本人后她犹如公布什么审判结果一样庄重开口：“你患有贫血性心脏病。”
　　徐氷假装意外尽量配合：“医生，请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女护士安抚性地让他稍安勿躁，要不是这护士长相实在诡异徐氷还真就让她安慰住了：“请不要担心，这位病人，我院一定会竭尽全力医治好你的！你切稍安勿躁，我去请医生过来。”
　　徐氷点了点头，一边目送着对方一边在后方喊话：“请一定要救救我，医生！”待到那护士关上了病房门徐氷脸上的表情才彻底回归平淡。
　　在徐氷的世界中，江中市第七精神病院是隶属于江中市第七医院的附属医院，如果一定要从心脏这条路上下手的话，他能想到的可能性也只有这个了。
　　早在先前观望走廊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白日里原本应该亮堂堂的走廊此刻却是昏暗无比，而看似正常的病房实际上也只是因为窗帘掩盖了被封死的窗户并且开着灯的缘故，若不是走廊上那绿的扎眼的灯牌他还真不会决定如此行动。
　　眼下他只需要等待那个所谓医生过来再进行行动，运气好的话他可以从对方口中获得一些信息，运气不好那就将所有推倒重来。
　　他的计划很简单，从有可能将心脏取走的地点下手，找得到就带回去找不到就另想办法，大不了也就是在这个世界磨一磨。
　　那护士的办事效率也是很快的，没过五分钟她便另一个身披白大褂底下超短裙的女医生走了进来，过紧的裙子将她的大腿肉勒出一个层度，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的却是一张有着全白眼仁的脸。
　　第七医院的医护不比精神病院里那些，相较于精神病院里拥有瓷器外壳的医护们这里的人从外观上更像人，拥有着血肉之躯。若一定要说共同之处的话，那就是他们的声音都尖锐刺耳得异常。
　　“你就是徐氷？”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女医生扫视了一眼床上的徐氷，而他也是配合性嗯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因为眼睛的缘故那女医生在护士的搀扶下走到了病床旁，护士将她的手按在徐氷胸前便拉开距离站到一旁。而那女医生则是顺着他的胸口摸索到了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它的跳动，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还真是一颗羸弱不堪的心脏啊……”她一边说着手上抓握力道也变得越来越重，仿佛要隔着皮肉握住徐氷那颗还在胸腔里跳动的心脏，“不过，别担心……你马上就会好了。”
　　徐氷的目光落在对方胸前那随着动作摇晃的工作牌上默了默，那已经泛黄的卡纸上唯独能看清的只有“专家”两字。
　　什么专家？掏心窝子专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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