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两世皎月

作者:冬至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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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哭过一阵,止住了眼泪,姜孜月这才发觉现在是在大街上,稍稍有些脸红,便小小退后两步,离开谢危的怀抱。
      姜孜月低着脑袋,小小声说:“谢谢先生。”
      这一声细若猫儿的乖软嗓音传入耳中,谢危眸色一动,轻点了点小姑娘的眼睛,说道:“好了,都成核桃包了。”
      姜孜月轻笑了笑,带着泪珠的白软脸蛋仰了仰,“先生净取笑学生。”
      谢危弯唇。
      “真的很肿么?”姜孜月小声问道:“是不是很丑。”
      “不丑,”谢危低头,直视小姑娘暖月一般的瞳,“谢某觉得,姑娘很美。”
      姜孜月眼睛眨了眨,呆呆问道:“真的吗?”
      “真的。”他答。
      街道空无一人,剑术刀琴早在姜孜月走出府门时,便已使银子疏散了人群。
      冷风有声,落在姜孜月耳朵里,竟是比不过眼前之人望向她的眼睛。
      他的面庞英俊绝伦,眉目如高山流水,不显山不漏水,他的鼻若悬胆,他的眼睛美如琉璃,似梦似幻,他的声音清醇如她爱喝的梅子酒,低低飘进她的耳朵里。
      谢危低首,“姜姑娘,在谢某眼中,你无人能比。”
      姜孜月愣愣看着他。
      “你坚韧,聪慧,勇敢,美丽,在谢某心中,无人能比。”谢危一句一句,好似要将心刨出给她看。
      然而他这话说的过于明显,也僭越,可偏偏轻易能让人沉溺其中。姜孜月慌忙垂下目光,不敢再去看,只轻轻地回答道:“谢谢先生的夸奖。”
      谢危神色平静,温声道:“不必谢。”
      姜孜月垂下脑袋。
      谢危低了低眸,眸色深沉,叹息着伸了手掌,想要摸一摸她的脑袋。
      姜雪宁从一旁小跑过来,唤道:“姐姐!”
      他的手掌猛的收回。
      姜孜月循声望去,弯起唇角,微笑着道:“宁宁。”
      姜孜月拉着姐姐退后两步,担忧道:“姐姐……”
      姜孜月柔声说:“姐姐没事,宁宁不要忧心。”
      她说的勉强,两个人心里难受。
      谢危温和说道:“姜大姑娘,世间万事,皆需想开些。这世间,任何事物都没有自己重要。”
      姜孜月垂眼,轻声说:“学生知晓。”
      谢危面容沉静,然而隐于袖中的手掌却早已紧握成拳,深陷血肉。
      他转身离去,背影又是如此的落寞与寂寥。
      经此一遭,姜孜月的脑子好像更乱了些。谢危方才说的话,她若是再听不出来,便跟傻子无两样了。
      可如今,姜孜月叹气,也只能当傻子般,装作不知。
      姜孜月迷糊着拉妹妹回了家,父亲母亲在大门口急得走来走去,见姊妹两个回来,忙上前去。
      姜孜月对父母说:“我想睡一会。”
      母亲抚着她的背,柔声说:“好,好,睡一觉。”
      父亲在一旁,孜月唤道:“爹。”
      姜伯游忙应道,“哎,月月。”
      姜孜月轻轻说:“帮我告个假吧,我这两天便不入宫了。”
      姜伯游应了,“好,爹明日就去,月月放心,快回屋休息。”
      众人围着姜孜月进入府里,姜孜月握住姜雪宁的手,往自己的松鹤院里去。

      姜孜月心中乱的厉害,称病不去学堂。这两日在家中,一会玩玩秋千,一会浇浇花,一会栽个树,还会和妹妹们玩叶子牌,倒是十足的悠闲模样。
      若是大哭一场也罢,至少是把痛都哭出来了。偏偏是每日欢喜,姜孜月越是如此,姜雪宁就越是担忧。
      一夜阴雨,迎风而立,松鹤院中点着两根灯烛,西窗廊下,琉璃风铃叮当作响,夹杂雨滴落地,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
      姜孜月沐浴换衣,长发未干,只着鹅黄寝衣,端坐案前。
      书案整洁,放着一把画荷古琴,一盏莲花灯。
      姜孜月紧缩着眉头,白嫩嫩的小脸皱的像大包子一样。
      芷衣在对面好笑看着她。
      姜孜月拨弄两下琴弦,声音乱如魔音,震的芷衣揉了揉耳朵,“阿月,你先別弹,给我耳朵震着了!”
      姜孜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自己弹的琴惊了一下,脑子都蒙了,悻悻说:“谢先生……真的让我跟着他学琴啊?”
      芷衣喝了口果饮平复一下被魔音震耳的耳朵,说:“可不,琴都让我给你送过来了。”
      姜孜月简直生无可恋,小小的身子缩到椅子里,小声说:“谢先生为了什么呀?我弹的跟驴叫一样,怎么学呀?”
      芷衣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姜孜月闷闷的想,不会是前几日故作没懂谢危的心意,这两日又称病窝在家中不去学堂,避免见他,谢危生气了?
      柔若皎月般的少女十分懊恼。
      芷衣瞧了瞧,含笑道:“好了,慢慢学,总能……开个头的。”
      “唉,”姜孜月无奈叹息:“怎么办呀,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学过一次琴呢。”
      芷衣叮嘱:“月月,和谢危那厮学琴,万不能走的太近,会受伤的,知道吗?”
      孜月眨了眨眼睛,不解问:“芷衣,你为什么对谢先生如此不喜呢?”
      芷衣避而不答,只看着孜月乖柔清润的面庞,认真道:“谢危这人,你不觉得危险吗?”
      孜月摇摇脑袋,“没有?和谢先生呆在一处,只有一种很沉静的感觉。”
      芷衣嘴角好像抽搐了下,“的确,挺,挺沉静。”
      孜月说:“谢危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沉和,像是深山老林中淳淳流淌地三月春水,心里,或许纯善,或许阴暗,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芷衣,不管如何,他从没有伤害过我们不是吗。做为老师,他尽责,做为官员,他尽职,我们做为他的学生,也应该敬他。”
      芷衣微愣,“你是如此想的吗……”
      孜月点点头,端正坐姿,琉璃瞳眸望着怔愣的芷衣,柔和弯唇。芷衣伸出白皙指尖,抚了抚她软软的脸蛋,“你啊,总是这么无所谓。”
      “所以我没有烦恼呀,”孜月握住她的指尖,柔声说:“芷衣,不要那么累,我们要开心,要快乐,要肆意,要自由,要晴空草地,要高山流水,如同木棉。”
      “如今这个世道,女子诸般不易,可我们,也要像木棉一样,茁壮成长,终有一日,会蔓蔓日茂,终成灵华。”
      少女清润如玉髓,眉目乖柔似暖暖满月,一字一句,温柔而又不失坚定:“然而芷衣,当初你和我为什么要偷偷创办女子书院,当初的想法,是想要这天下女子也能如雪,如月,如太阳,如莲,如柳,如世间一切地干净自由,芷衣,这个世界对女子成见很大,我不在意外人如何想我,所以我开心,也快乐,更自在。”
      “芷衣,不要活的那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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