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配新娘

　　蓝琳儿住进冷若侥的公寓已经有一个月了，在她的坚持下，原本本白的墙面被刷成了暖色，而且屋子里也多了许多小摆设，使整个公寓看上去更有人情味了。而她原来住的地方，在剑云的坚持下还是被留了下来。
　　今天是阳光明媚的星期六。一大早，若侥和琳儿便你侬我侬的携手进市区采购日常用品去了。
　　“若侥，你看！这只泰迪熊和你长得好像哦。”琳儿指着一只硕大的泰迪熊绒毛玩具，笑容可掬的看着身边的冷若侥。
　　“是吗？有我这么帅吗？”若侥摆出一个和熊熊一样的POSE，斜眼看着那只橱窗里的熊宝宝。
　　“哈哈……果然是你比较帅！哈哈……”琳儿捂着肚子，前伏后仰的。
　　臭丫头，又笑我！
　　“唉，我好歹命哦！老是被人家欺负，好可怜。从小没人疼，长大了又找个爱欺负我的女朋友。老天爷不公平！什么坏事都落到我的头上。呜……好讨厌！”冷若侥灵机一动，竟然坐在人家的橱窗台边，用手蒙着脸假哭起来。
　　蓝琳儿差点没当场厥倒。一个堂堂大男人竟然恬不知耻的当众假哭来博取同情，还毫不知收敛的越哭越大声，只怕要是琳儿再不竖白旗的话，整块橱窗玻璃都要被震碎了。
　　“好了啦，不要哭了。不欺负你就是了。”琳儿大剌剌的在他身边坐下。
　　“诚意呢？”若侥摆明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要怎么表示，说！”琳儿倒也爽快。
　　“我要熊熊。”若侥指着店里的泰迪熊，“还要让它陪你睡觉。”
　　蓝琳儿差点没跌到地上。
　　“知道啦！”她一转身便进了商店。
　　此时，一个在远处观望已久的身影出现在若侥褐色的瞳人里。
　　“爸？！”
　　“若侥。”
　　冷寂彦赶忙掩起一脸的诧异。方才无意中走过，一不留神瞥见若侥的笑颜，他的心头不由得一悸。可是更令他悸动的是若侥身边的女子，实在与她太相似了。
　　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疑问，冷寂彦这才上来打招呼。想起儿子阳光的笑容，做父亲的不由暖在心头。若侥真的变了。
　　“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买些东西。哦，对了。下星期是你的生日，回来一次吧。我帮你准备了宴会，放心都是些家里人，没有外人。”
　　冷若侥犹豫了片刻，但一触及到父亲近乎哀求的眸子，他还是答应了。
　　冷寂彦有意无意的睇了一眼橱窗，这才为难的问道：“刚才和你一起的女子——”
　　“若侥，买好了。看，好可爱！”蓝琳儿捧着一大只泰迪熊悻匆匆的从商店里跑出来。可是一看到冷寂彦那痴痴盯住自己的脸，她打住了脚步。
　　这个人的目光好亲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冷寂彦留给琳儿的第一印象。要不是有这层意识先入为主，她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个色狼大叔。否则为什么他总是死盯着她的脸不放，还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直视着她。
　　“爸。”冷若侥一记干脆的叫唤声唤回了神游的父亲。
　　“这位小姐是——”冷寂彦尴尬的忙找托词。实在太像了！他在心中惊叹。
　　若侥与琳儿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得到琳儿的同意与鼓励，若侥这才大胆的公开他们的关系。
　　“她是我的女朋友，蓝琳儿。琳儿，这是我的爸爸，冷寂彦。”
　　“伯父好。”闻言，琳儿大方又热情的伸出右手。
　　“好，好。”冷寂彦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琳儿的脸蛋，就连握手也是心不在焉。
　　“爸！”冷若侥再次唤道。
　　“什么？”
　　“我说我们先走了。”
　　“好，好。”
　　冷若侥又睇了一眼魂不守舍的父亲，这才牵起琳儿的手，渐行渐远。望着蓝琳儿离去的背影，冷寂彦的眼中不禁又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背影，她和琳儿的身影重叠了。如此完美，没有瑕疵。
　　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不会的！世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冷寂彦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当初他因为家庭关系而抛下了她们，离开了台湾，并嘱咐她不要再想着他，找个好老公嫁了。
　　事隔二十几年后，她应该仍在台湾，和她的丈夫，她的女儿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才对啊——冷寂彦是一直如此坚信着的。
　　只是……只是为什么他的心要急于否认这个想法呢？他明明在见到她之后便相信她们已经回来了，回到了阿姆斯特丹。
　　冷寂彦就这样望着冷若侥和蓝琳儿离去的方向，久久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滚滚波涛，亦无法收回他那贪恋的目光。

　　* * * * *

　　风儿渐渐变凉了，天空中也不再弥漫着闷热的气氛——秋天到了。
　　今天一早，“暗夜”的一通电话把若侥招回了总部，好像又有什么任务了。冷若侥实在不想去，可是又拗不过琳儿。于是在琳儿的温柔攻势下，他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若侥前脚踏出门，琳儿后脚就忙开了。多亏了剑云这位情报大王，她才可以瞒着若侥得知他的生日，特意请了假，留下来替若侥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替他庆祝生日。
　　其实，若侥也已经从剑云那里打听到了琳儿的生日，正酝酿着如何帮她过生日呢。剑云呢？两面不吃亏，都做了回好人。呵呵，精得很呢！
　　原本琳儿是打算到下星期若侥过生日的时候再替他庆祝的。可是，听他说下星期三冷伯父为他准备了生日宴会，所以她只能提前为若侥过生日喽。没关系，反正形式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心意。
　　时针和分针飞快的向前走着，蓝琳儿忙完了晚餐，解下围裙，看了一眼时钟，八点了。若侥已经出去了一整天了，差不多该回来了。琳儿兴奋的哼着小曲，为桌子铺上白色的桌布，摆上干净的可以做镜子的餐盘，拎上一瓶冰镇的红酒，摆上烛台，插上蜡烛，在音响里放上唱片，把灯光调到最暗，点上蜡烛。
　　此刻，门被推开了。
　　“回来啦。”一看见若侥的俊脸，琳儿的笑容一下子变妩媚了。
　　冷若侥惊讶的望着桌子上的摆设，一下子就摸出了琳儿的心思。他温存又感动的说：“辛苦你了，为我准备生日。”
　　琳儿有些讶异，他竟然知道她的心思。爱情这种东西真的是太神奇了。
　　“不辛苦，不辛苦。来，坐这边，尝尝我的手艺。”
　　琳儿高兴得快合不拢嘴了。她端上两盘腓力牛排，熟练的打开红酒的瓶盖。
　　“1978年的干红？你哪儿弄来的？”若侥惊疑的望着她。
　　“当然是在你的酒库里找到的。找了好久呢。”琳儿为他斟上小半杯，同时也为自己倒上浅浅的半杯。“Cheers！”
　　“Cheers！”
　　晚餐在浪漫、宁静、安详的气氛中进行着。冷若侥满足的抹抹嘴。“好吃。”
　　“那当然。”琳儿老大不客气的收下赞美。
　　若侥嘴角的笑容更深刻了。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对着音响按下“play”键，音箱里旋即流泻出婉转、悠扬的歌曲。
　　“是‘Right Here Waiting’。”若侥道，“你知道我喜欢这首歌？”
　　“因为我也喜欢。”琳儿诚挚的看着他。
　　若侥感动极了。他带着感激的笑容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May I？”
　　蓝琳儿快笑不动了。她腼腆的摇摇头，将自己的右手交到他宽厚的手掌里。两人踏着美妙、抒情的旋律舞动着。
　　琳儿望着若侥，凝神于他那双闪烁着愉悦光芒的褐色眸子，勾人心魄。她快醉了，醉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冷若侥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渴望，四瓣唇合在了一起，天地立刻消失了。他们相互吸吮着，释放着心中对爱的激情。若侥无法控制自己已经被点燃的热情，意犹未尽的吻上了她的耳际，她的耳根，顺着白皙、滑嫩的头颈吻到了胸前。
　　音乐很合时宜地嘎然而止。这一停止，不止止住了浪漫、感性的气氛，更止住了他们的激情。
　　冷若侥抬起头，羞涩的看着琳儿。
　　“我……”
　　琳儿不语，只是看着他。
　　“音乐似乎放完了。”若侥努力把气氛制造的活跃些。
　　琳儿兀自沉默着，没有表情。
　　“我……琳儿……”若侥着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哈……”琳儿再也忍俊不住，惊天动地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原来，他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老道的□□神偷AVEN，也会有如此状况。
　　“琳儿？”被她这么一笑，若侥更不知该怎么办了，“你怎么了？如果你生气的话，你大可打我、骂我，就是千万别吓我呀！”
　　“我生气？哈……”她的眼泪也快笑出来了，看他那张屎蛋脸，她突兀的打住了笑声，“傻瓜，我怎么会生气呢？”她环抱住若侥的脖子，“只要对象是你，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琳儿？”
　　“我爱你。”
　　“我也是。”若侥总算释怀了。他激动的再次把她拥入怀中，“不论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就像歌里唱的那样‘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若侥，你说出我的心声了。”
　　他们相拥着，谁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只要他们心灵相通，彼此相惜，那就够了。
　　“若侥，这个送你。”蓝琳儿取下头颈里的项链，把它套在了若侥的脖子上。
　　“琳儿，这条项链……”冷若侥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那根水一般清澈的蓝水晶十字项链，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受。
　　“这条项链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琳儿握着它，抬眼注视着若侥，“若侥，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总是偷玛雅的画吗？因为玛雅就是我的妈妈。”
　　冷若侥没有插话，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玛雅是妈妈的艺名，她叫蓝馨。妈妈和爸爸是在台湾认识的，妈妈生下了我，却不知为何没有和爸爸结婚。在我还未满周岁的时候，爸爸走了。妈妈没有挽留他，也没有照着他的意愿嫁给别人，而是独自承担起抚养我的责任。剑云就是我在台湾时的邻居，因为从小他就是孤儿，所以妈妈一直都很照顾他。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样。三年后，妈妈因为积劳成疾，终于也离开了我。”
　　琳儿开始抽泣，若侥温柔的把她搂进怀里。“妈妈过逝后，比我大五岁的剑云念着妈妈对他的恩情，开始照顾我，在我十八岁那年，剑云带着我到了阿姆斯特丹。他告诉我，妈妈的画散落各地，如果可以把它们收集起来，那在天堂的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而第一幅画正在阿姆斯特丹，于是从那天起，‘怪盗’蓝诞生了，我成了一个专偷玛雅女士油画的盗贼。我用这条项链作为‘蓝’的标志。听我妈妈说，这条项链是在她生日那天爸爸送给她的。世上仅此一条，而他也是我找到爸爸的唯一线索。”
　　“那你把它送给了我，你……”
　　蓝琳儿摇摇头，“已经无所谓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虽然我妈妈告诉我爸爸在荷兰，可是人海茫茫，根本不可能找到。我放弃了。”
　　“琳儿……”
　　“以前我有什么不开心，都会握住这条项链。而现在我有了你，所以即使没有这条项链，我也不会觉得难过。”
　　“琳儿，我会代替它让你快乐，让你幸福。琳儿，相信我。”
　　“我信！”
　　西边的天空被太阳映红了一大片，褪去万层金光的太阳就像蛋黄一样，圆圆的，红彤彤的，可爱极了，忍不住想叫人咬它一口。夕阳下降的速度是很快的，才不一会儿它就已经躲进了山的背后。
　　温馨快乐的一天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冷寂彦一个人坐在“暗夜”的密室里，手握着一份资料，右手因为过度的震惊与伤心轻颤不已，那双空洞的黑色眸子死死的盯着资料，瞬也不瞬。
　　“怎么会这样呢？”他唏嘘着。
　　冷寂彦左手托着额际，又扫了一遍资料。上面的文字大致是这样的：
　　玛雅，原名蓝馨，单身，有一女。在女儿三岁时因劳疾而去世。女儿就此下落不明，至今仍无法查明。
　　冷寂彦又吁了口气。当初明明嘱咐她另嫁他人，为女儿组个家庭，可她却——他早该料到的，玛雅并不是一个轻率的女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要不是当时……
　　冷寂彦只觉得一阵虚脱，纸张从他的手中飘然而下。
　　玛雅，你就这么走了，都不给我机会再看你一眼。不过，你有资格这么做，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们的女儿呢？她现在身在何处？难道蓝琳儿就是吗？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冷寂彦无法确定心中的疑问，毕竟人有相似。夜色在他的身后越沉越深，渐渐的，他的轮廓也模糊了，就像被吞入了黑色中。他就这么呆呆的坐着，思虑着，想念着……
　　翌日早晨，刺眼的阳光透过茶色的玻璃窗直直的射进琳儿的卧室里，惹得她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好亮……”她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双眼微睁着，低声喃喃。
　　突然一个黑影跃进眼帘，接着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熟悉的、俊逸非凡的酷脸。
　　“早。”冷若侥扒在床边，冲着琳儿甜甜一笑。脖子上的蓝水晶项链因为太阳的光芒，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早。”琳儿莞尔，坐起身。
　　“琳儿，我……”若侥坐在她身边，一脸为难。
　　“怎么了？”
　　“我又要回组织了。而且这次可能两天都不能回来，所以……”
　　“没关系，工作要紧。”琳儿理解的朝着他微笑。
　　“可是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若侥嘟着嘴，忧心忡忡。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几点走啊？”
　　若侥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两个小时。”
　　“那我来帮你做早餐。起司蛋糕和橙汁好不好？”说着，琳儿便利落的从床上爬了出来。
　　“你说了算。”
　　“OK，等我30分钟。”她一脸鬼样的把若侥推出了自己的卧室，哼着小曲，进浴室洗澡了。
　　可是没过多久，从浴室里传来一阵恐怖的惊叫声，接着就是“叮叮哐哐”的声音。坐在客厅里的若侥听见琳儿凄惨的叫声，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浴室。只见琳儿裹着浴巾坐在地上，右手捂住脚踝，状甚痛苦。
　　“怎么了，琳儿？”若侥挨近她，着急的替她检查伤势。
　　“不小心滑了一下。”她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
　　“都叫你不要穿这双拖鞋了，老是打滑。”若侥心疼的嚷道。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这双鞋子啊。它已经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有感情了嘛。”琳儿一脸无辜的瞅着他。
　　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冷若侥自然不能再责难她。另外他也是真的很担心琳儿的伤。伤了脚踝，可大可小啊。
　　“来，到外面去。让我看看你的伤。”若侥小心翼翼的抱起琳儿，又轻轻的把她安置在床上，仔细检查了一下她受伤的脚踝。“会痛吗？”他在脚踝四周轻轻按了几下。
　　“还好。”
　　“那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扭到了，所以有点肿，不碍事的。我去拿药油来帮你擦擦。”说着，他便起身去取药油，不一会儿又回到了琳儿的身边。“忍着点，会有点痛。”若侥抬头望了她一眼，以示鼓励。
　　琳儿点点头。
　　冷若侥这才开始为蓝琳儿上药。这按摩的力道不能太轻，轻了就不起作用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琳儿自始至终都没有吭过一声。好勇敢、好坚强的女孩。若侥对琳儿的好感不由得又上升了许多。
　　经过一个小时的按摩后，琳儿的脚总算好了很多。
　　“好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若侥拧好药油的盖子。
　　“谢谢你。”
　　“小丫头，对我还那么客气。”
　　“你差不多该走了吧。时间到了。”琳儿好心的提醒他。
　　若侥沉默了，他扭过头望着窗外。许久许久，他才又回过头。琳儿在他的眼中读出一丝冷漠，一丝无奈。
　　“琳儿，我不想回组织。”
　　“若侥……”
　　“以前，我纯粹为了父亲才会加入‘暗夜’。可是，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生活。一个人同样的生活过久了，尤其是在那种压抑的环境下，他就会对此感到厌倦。而我现在就是如此。琳儿，自从与你在一起后，我变得很不想回组织。我从来就不喜欢那里的人，那里的事，就连那里的树木都仿佛是带着假面具的。从前我只是排斥那里，但现在我完全是厌恶那里。人就是这样，总是向往美好的东西。”
　　冷若侥轻轻摩挲着琳儿粉嫩的脸蛋，眼神在瞬间柔和了，“琳儿，你也许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你就像是我心中的太阳，照亮了我黑暗的生命，点热了我冰冷的心，更让我相信人生其实是有希望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美好的，所以我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阴暗的生活里去了。不怕你笑话我，我是真的很怕再回到从前。所以琳儿，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不要再逼我回到过去的阴影里。”
　　“若侥……”每每面对若侥脆弱的时候，除了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字外，她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过去的伤痛扎在若侥的心里太深太牢，时时刻刻刺痛着他，而这些伤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去掉的。
　　就在琳儿还未做出回应前，若侥又道出了一个更疯狂的决定：“琳儿，我们离开阿姆斯特丹吧。我要退出组织，然后带着你远走高飞。”
　　“若侥，你疯了！退出组织就等于选择死亡。”
　　“我知道。可是——”
　　“你就忍心留我一个在这世上吗？”
　　“我……”
　　“若侥，不要意气用事。我知道你爱我，想要给我一个安逸的生活。可是答应我别用你的命去换行不行？你要知道如果你不在这个世上，我也不愿意独活的。”
　　“琳儿……”迎着蓝琳儿坚毅的眼光，他怕了，妥协了。“好吧。但至少今天我不去了。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那好吧。”
　　“我去打电话通知他们一声。”
　　“嗯。”
　　若侥走出琳儿的卧室，住足在电话机旁，思忖了一会儿，旋即拿起听筒。电话那头传来冷漠的男子声音。
　　“我有事，不回来了。”若侥道。
　　“是什么事令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冷寂彦回头睇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伊凡，佯装不满的责问。
　　“……”
　　“AVEN？！”
　　“其实早在十一年前我就已经这么想了，只是一直没有这个决心。因为您，所以我至今未做出决定。可是我仍旧要告诉您我的决心。我要退出组织。”
　　“AVEN？！”
　　“请您谅解。这是我的决定。”语毕，若侥便挂断了电话，回到了琳儿的身边。只剩下另一头的冷寂彦呆呆的握着听筒。若侥要退出？！这怎么可能？！
　　“你的宝贝儿子似乎不怎么听话哦。”
　　对于心潮澎湃的冷寂彦来说，伊凡的话既刺耳又讨厌。他冷着脸，没有答话。
　　“你最好把你的宝贝儿子摆平，否则长老们是决不会坐视不理的。”她指的当然是她的爸爸——上一任的“暗夜”老大。
　　“既然你如此讨厌若侥，当初为什么还要威胁我把他拉进组织呢？你难道不应该把他撵出家门，让你永远见不到他会比较好吗？”冷寂彦真搞不懂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
　　“谁叫他是你的宝贝儿子呢？我喜欢看到你痛苦，这是你作为继续爱着那个女人进而一直伤害我的代价。懂了吗，寂彦？”她的右手冷不防的爬上了冷寂彦的左肩，柔软的嘴唇也同时贴上了他的耳畔，可是从他的口中吐出的全都是对冷寂彦的恨与怨。
　　“你——”冷寂彦一时语塞。
　　一个人的愤怒竟然可以强到如此。它会一直延续，一直围绕在你的心头，一口一口的吞噬你，腐蚀你，直至你的心完全被怨恨侵吞干净，被仇恨占领。他不懂的是，既然伊凡那么恨他，当时又为何要逼婚呢？！
　　“心痛啦？”伊凡嗤笑着离开他僵直的背，嘲讽的咧开嘴。“痛了就放了他啊！你应该知道我指什么的。哈……”带着轻狂的笑声，伊凡离开了。
　　可是她所留下的愤恨却怎么也抹不去，飘散在空中，令人心寒。冷寂彦无助的坐倒在老大的专坐上，迷茫的望着前方。
　　是吗？是到了放开若侥的时候了吗？
　　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让他有些力不从心。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而现在的冷寂彦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他现在要解决的是若侥要退出组织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好，惊动了长老的话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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