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被迫和恶灵玩他追她逃

　　浅桐美乃莉抬高手中举起的空酸奶袋子，挡住大部分脸后问：“等会我去找椎野问问地址，最上同学放学后有空嘛？”
　　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她默念。可自己认识的人好少，忖量能一起前往的人选本就小于等于一人。
　　最上启示说：“嗯，有空。”
　　“一起嘛？”她轻声细语道。
　　“好啊。”他说。
　　少年的回答利落又肯定。
　　浅桐美乃莉把手中喝完的酸奶扔到垃圾桶里，极少见地沉默不语。
　　浅浅的红晕陡然爬上面颊、锁骨。
　　最上启示问怎么了。
　　她答：“千叶同学说得对！”却不告诉对方千叶美也具体说了什么言论。

　　他们下午的课程里有一节需要换专门绘画教室上课的美术。
　　学生们以教室中央为圆心，选择不同距离的半径分散地摆放画架。
　　外表年轻的美术老师出题道：“本节课美大家就画出对自己而言非常重要的物品吧。”
　　不知道画啥的浅桐美乃莉转动着铅笔迟迟没有动笔，环视一圈发觉画什么的都有，承载回忆的毛绒绒玩偶、亮晶晶的宝石项链、塑胶模型等等。
　　还有人画了智能手机，把手机忘在书包里没有随身携带的浅桐美乃莉感叹不已：的确非常重要呢，现在就好想拿手机搜一下图片随便画画。
　　最上启示的画很奇怪，笔直且黝黑的长条将洁白的画纸分割成两半。
　　她探头问：“这是什么啊？”
　　“上吊用的绳子。”他平淡地说。
　　浅桐美乃莉：“……”不太懂艺术创作呢。
　　经由诡异的画作启发，她灵光乍现道：“我知道画什么了。”

　　迅速完成大作的浅桐美乃莉得意洋洋道：“给你看喔。”
　　可以剪断绳子的红色剪刀。
　　最上启示沉思。
　　少女澄澈的眼中满是期待。
　　他说：“很丑。”
　　少女的眼眸亮光彻底消失。
　　正当她垂头丧气时，走过来打中途分的老师给予高度评价：“浅桐画的蝴蝶结很可爱呢。”
　　浅桐美乃莉礼貌地回复：“谢谢您，那这就是代表牵绊的红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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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声地哼歌，脚步轻盈又跳跃的踏上从厕所回到美术教室中间道路的楼梯间。
　　虽然穿越后有数不清的奇怪糟心事，但也有很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比如将来未到的初恋什么的。想到这，浅桐美乃莉连蹦两级台阶，然后看着周围呆滞掉：“有点忘了教室位置了……”
　　正好，她注意到附近熟悉的同班身影，以木下凛为首的一团人。
　　确定教室在这边没错了吧。
　　木下凛注意到她的目光，抬手打招呼：“嗨，浅桐。”
　　浅桐美乃莉愣神：是和好的信号么？
　　人群朝她围了过来。
　　她条件性地想要远离他们，没来得及，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已经接近。
　　挤挤攘攘、推推搡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们推进楼梯旁的空房间内。
　　一切发生得自然且迅速。
　　咔嗒——是上锁的声音。
　　清丽的女声在门外张扬地响起：“不小心把浅桐同学忘在器材室了呢。”
　　听见被关住的倒霉蛋一如前人地使劲拍打房间门作为配乐，他们一阵嬉闹，嘈杂的聊天声音逐渐远离。

　　浅桐美乃莉仰望狭小房间的高处，此处位于建筑结构的错位角落，没有一般教室的窗户，只有一个被半墙面挡住的小窗户通风换气。
　　她意识到半个墙壁的本质是链接两层楼道的楼梯，小窗户望出去应该是楼梯的中间。
　　摸了摸校服口袋，再次确认没带手机。
　　这里看不见任何的天色变化，仰面抬头只能看到灰尘在楼梯间幽幽起舞。
　　没有钟表，不知道时间。
　　她再次拍打房门，希望被人听到。
　　浅桐美乃莉停下静静地侧耳聆听外界的动静，世界静寂无声。
　　安静得就好像房间被世界遗弃了一样，她想。
　　焦虑、紧张、慌张、不安，负面的情绪逐渐堆积。
　　她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情绪驱逐。
　　就不顺他们心意，浅桐美乃莉想。

　　器材室里放置了一些多余的桌椅板凳，由于无人使用，表面铺层厚重的尘埃。
　　她搬了桌椅板凳叠在一起，试图从墙上那个小窗户口出去。
　　从窗户内向外看去，身着西裤皮鞋的一双脚停留在楼梯，可她的目光却能穿透它们。
　　透明的男人蹲下低头，对她微笑。
　　一张阴森惨白到发青的脸，柔顺的黑发垂落眼角。
　　望着熟悉的男鬼，浅桐美乃莉的心情全部化作了惆怅。
　　她要撤回“会有很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这半句话。

　　厄运接踵而至，她的身体卡在窗户与楼梯之间，尝试向前是髋股卡住，缩回去肩膀被卡住。
　　前后为难，动弹不得。
　　干脆趴下埋头等人经过好了……浅桐美乃莉气馁。
　　刺骨的冰凉抚摸她的颈椎，浅桐美乃莉心里毛毛地，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轻轻松松就能折断的纤细脖颈。
　　寒冷的触感向下，来到少女的背脊，找到最脆弱的一处，慢慢地用力。
　　恐怖的压力全部集中于一点。
　　逃避男鬼存在的浅桐美乃莉惊慌得猛地想流眼泪又流不出，预料自己未来瘫痪的命运。
　　身体感到的冰冷消失。
　　她小心翼翼地侧脸观察，男鬼直接穿过了墙面。
　　寒意从屁股那里传来，感觉就像大冬天在冷气室被冷风吹过底下。
　　男鬼在推她出来。
　　丢脸到浅桐美乃莉想立刻去世。

　　手脚并用地从小窗户出爬了出来，起身时差点岔气。
　　刚好出现的最上启示扶起她。
　　面无表情的他解释出现原因：“你很久没有回教室。”
　　“谢谢哦。”浅桐美乃莉犹豫地回头，想看看男鬼在干嘛。
　　可刚刚他存在过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任性地出现，神秘地消失。
　　没有丝毫规律可言。
　　再仰面抬眼，最上启示已挂上柔和的笑意：“不用谢。”
　　她终于放下心来，叹息道：“哎，被欺负和孤助无援的感觉真不好受。”
　　最上启示问：“那浅桐美乃莉自以为现在能感同身受椎野他们了吗？”
　　浅桐美乃莉摇头道：“我还没资格说感同身受啦，只是觉得那份道歉太过轻浮，太软弱无力。”
　　好苦，受过伤害的人竟然原谅了欺凌者。
　　“其实我知道解决掉他们的办法，就像你说的那样，用钱或者借势压人。找老师，老师都是那个鬼样子，只会伙同站在父母更有权有势的一方；喊爸爸的保镖打他们一顿也很方便。”而那些都不是她自身拥有的东西，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条件。
　　“但这样的话，令他们屈服的是权力和暴力。以相同的认知逻辑打败他们，那些人只会觉得是自己倒霉挑错了人而不是自己做错了。以恶制恶，那只有成为最恶的存在才能在运行奇怪逻辑的世界保证安全。”
　　“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悖论。”她说出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
　　说完，心脏猛地砰砰跳动几下，眼眶不自觉流下大颗的泪珠。
　　最上启示用手掌抚过她的脸，抹掉她的眼泪。
　　“对世界单纯地复仇不好么，让那着只想着自身的家伙们承受欺辱他人带来的风险，彻底了解‘怨’为何物。”
　　“真可怜啊。”他继续说着，“别哭了，这里的每个人都会迎来各自应得的惩罚。”
　　这是最上启示的宣判。
　　浅桐美乃莉想：总之得先解决那个男鬼吧。
　　又危险又丢脸的——搞不懂他哎，有时候鬼还挺好的。

　　恢复平静的浅桐美乃莉拍拍自己裙摆上的灰尘，整理了自己的外表后回到教室。
　　她没有找木下凛等人对峙或者报仇，没想明白之前就只是路过他们，视作无物。
　　“椎野，你知道那个除灵事务所在哪里么？”她问椎野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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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类咨询所。
　　简直是人才就业服务中心一样正经。
　　她默念招牌，感觉是正派经营但不多，十分可疑。
　　浅桐美乃莉敲了敲事务所的外门示意，“你好，我们提前有电话预约。”
　　室内装修非常普通，方形空间大致分做了三部分，靠近窗户的待客间、工作区域与不知道做什么有个门帘隔开的区域。
　　前一位客人与他们擦肩而过，是一位妈妈带着小孩。
　　陪伴浅桐美乃莉过来的最上启示似乎想到了什么，饶有兴味地问她：“母亲一定会爱自己的小孩吗？”
　　她先是点头，又急忙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为难，社会人为地赋予妈妈许多天然的定义。
　　浅桐美乃莉反问道：“最上，那父亲一定会爱自己的小孩吗？”
　　最上启示凝视眼前一副慎重模样的少女，认真回答反而有些可笑。
　　她说：“我在想，如果我以后有个小孩子，也不确定会不会爱，感觉有点陌生。想尽量成为一个负责任的妈妈，既然把小孩子带到世界上来了，得好好对待……这样说会不会也太过轻易了，不知道欸。”说到底自己也没真的有一个小孩子，口头说说表示决心比较轻松。
　　最上启示不置可否。

　　进入灵类咨询所，入眼是醒目的人像海报宣传“21世纪的新星灵幻新隆”。
　　这样的格式莫名地听说过。
　　墙壁周边还贴着促销活动广告：限时促销，若被3只恶灵附上则除2免1，第三只免费。放射性的装饰框内是文字：只到月底。
　　她歪头看海报，转头注视海报上同款的黄头发正直青年人，单纯好奇地询问：“不好意思，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要用’世纪’这么大的词语？总感觉21世纪才开了个头呀。”
　　灵幻新隆为她提供了茶水。
　　浅桐美乃莉见先来一杯茶水，先推给了身边的最上启示。
　　灵幻新隆表情奇怪，随后突然拍手。他察觉自己的疏忽大意，再倒了一杯递给两位。
　　他注意到提问少女没有恶意，本着热情对待客人的态度回复，源于自己踏入的灵能业界参考目标之一，曾经世纪最强灵能力者的外号。
　　话头一抓，灵幻新隆立即自夸自擂道：“旧日星辰已经坠落，冉冉升起接替他的新星就是同样精通灵视、降灵、驱邪的天才，灵幻新隆。”
　　浅桐美乃莉配合地鼓掌。
　　好厉害的借势营销博取关注度和信任。
　　“那小姐你需要什么咨询呢？”灵幻新隆问。
　　来之前最上启示建议过她先试着问点其他问题作为试探与铺垫。
　　“因为听说这里恋爱方面的烦恼也能提建议……”浅桐美乃莉决定先问点符合身份的恋爱问题作为铺垫。
　　青年递过纸张与笔，“那么请先填写一下问卷吧。”
　　“哦。”浅桐美乃莉笨拙地一笔一划的填写。
　　“我在外面等你。”最上启示说。
　　“好啊。”她专心填写调查问卷道。

　　灵幻新隆接过问卷认真阅读后，说道：“原来如此。没必要告白呢，从你的描述中对方也是在乎你的，不如享受过程，水到渠成。”
　　浅桐美乃莉：好、好准！
　　少女的信赖感顿然上升。
　　“大师！其实我想咨询的是另一件事。”她事无巨细地讲述了恶鬼相关事情，换衣服被偷看、睡觉被挤到床边、看综艺时对方竟然凭空操控了节目造成严重的社会影响……还有被鬼摸了屁股。
　　灵幻新隆想着：路人好慢啊，客人都先来了啊。
　　灵幻新隆说着：“没错，这绝对是恶灵作怪。我马上进行除灵仪式，请坐到那边的椅子上。”
　　浅桐美乃莉惊讶：“欸？”原来除灵效率这么高吗？
　　接着灵幻新隆给她用手指按压脖颈和脸，让淋巴流通舒畅。
　　香香的按摩精油弥漫鼻尖。
　　他又用研磨器向她肩膀撒了一层粉色的屑状物体后，再度开始了肩部按压。
　　“这是？”她疑惑。
　　“乌尤尼盐湖中采集的珍贵岩盐，除灵效果非常好。”值得信赖的灵幻新隆说。
　　除灵效果浅桐美乃莉不知道，但确实很舒服。

　　迟到许久的锅盖头少年终于来到兼职事务所。
　　灵幻新隆喊道：“路人！给客人结账。你下次得早点过来，稍微帮点忙。”
　　被唤做路人的影山茂夫翻看价格表，“我看看，按摩30分钟的费用是3200日元。”
　　站在一旁舒经活骨活力焕发神采奕奕的浅桐美乃莉：果然不是除灵吧！

　　困惑与满足双重夹击状态中离开可疑的灵类咨询所，最上启示满是笑意地问她：“有用吗？”
　　浅桐美乃莉说：“呃，得看哪个方面。”

　　灵类咨询所正好处于没有客人的空闲状态，灵幻新隆拉开百叶窗帘的一条缝，随意张望。
　　刚刚的中学生男女正在路边聊着什么。
　　“真是……”青春啊，他想。
　　锅盖头少年才慢吞吞地说：“师父，她身边跟的是真的恶灵哦。”
　　他连忙清嗓子，以成竹在胸的语气道：“哼哼，我看出来了，实体化？”
　　天生超能力者的影山茂夫说：“不是，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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