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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身东海
丹岐走后燕知依旧住在凤阁偏殿,他无事可做,与勾陈也算是休戈止战,本以为他们二人应当是非必要不想见的。
但拜月节那日勾陈提着一坛桂花酒前来:“招摇桂花酿最为香醇之时,分你一坛。”
桂花酿香醇清甜,却后劲十足,燕知极少饮酒,却在这月圆之日当着一个近乎为陌生人的面,起了愁思,一坛酒多半都进了燕知肚中。
那夜燕知抱着凤阁的梧桐树,任勾陈如何劝说也不肯撒手,抱着树睡了一夜。
勾陈似乎得了意趣,近几天总是带着各式各样的花酿、果酿来燕知处坐一会儿,招摇沉寂,他们聊着那些无人倾听的四海八荒的趣事,燕知想这大概就是大妖怪的落俗乐趣。
初见勾陈时他觉得对方是个实力雄厚而危险的人,后来撞破他的秘密发现勾陈是个阴晴不定、狡猾凶狠的大妖怪。
短短几日恐惧已然变成了麻木,他对勾陈的惧怕慢慢消退,甚至有时觉得勾陈幼稚。
抬眼看着梧桐叶随风微动,燕知坐在摇椅上这样想。
狌狌管家进了偏殿,弓腰行礼道:“燕公子,大人有请。”
燕知随狌狌管家来到勾陈的书房,静鸣斋内勾陈修长的食指勾着一个青玉珠串,燕知上前行礼:“见过大人。”
勾陈将放在青玉珠串上的视线转至燕知身上,开道:“不必多礼,你猜这是何物?”他摇了摇手上的青玉珠串。
燕知看了看青玉珠串,又看了看打定主意想要卖关子的勾陈,心里直叹气,嘴上老老实实答复:“不知,还望大人告知。”
勾陈起身走到燕知身前,抓起燕知身侧的手,将青玉珠串套在燕知的手腕处。
“普通的青玉珠串而已。”
燕知感受着手腕处冰凉的触感,一时语塞,看了看手腕的青玉珠串无奈反驳勾陈:“大人应当不会无缘无故赠予我一串普通青玉珠串。”
勾陈挑眉,反问:“为何不可?莫不是你嫌弃它过于普通?”
燕知抬眼同勾陈对视:“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一位雄性不会无缘无故赠予另外一位雄性一串普通的珠串。”
勾陈难得发楞,似乎有道理,随即失笑:“罢了,听好了小正经,这是串青玉珠串没错,但我在里面注入了法力,你带上旁人便看不出你的原形。”
燕知抬手看着青玉手环,心下了然开口确认道:“大人是要带我见人?”
“怎么你见不得人?”
“......”
燕知发现自己每每同勾陈说话,对方总是故意歪曲他的意思然后倒打一耙,索性便不再理他。
.....
不日便启程前往东海,燕知天真的以为勾陈捏个诀便去了东海,或是依靠原身飞过去。
当然,对方既然是藏匿于招摇山,第二种便没有可能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堂堂上古神兽竟然委委屈屈的端坐在鸾鸟车中等他。
“在下竟是没想到,大人如此低调.....”
正假寐的勾陈,掀起一只眼睛,看了看因为做鸾鸟车不甚高兴的雀儿。
“我如今只是招摇山山主,前往东海赴宴,赏景而已。”顿了顿又说:“鸾鸟车有何不好?你这雀儿未免太不好伺候了些。”
“......”
燕知偷偷地瞪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勾陈,先不说鸾鸟车空间狭小,且说东海距离招摇千里,依靠鸾鸟车的速度,说快也要三天,三天都要同这只大妖怪在一个空间,实有不幸。
在路上勾陈简单交代了前往东海的原因和所做之事。
东海苍龙处有一鲛人,是苍龙的心头肉、掌中宝,曾因苍龙受尽剥鳞之痛,前些日子,应龙赠予青丘的修麟甲被睚眦偷去丢在了苍龙的门口,所谓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蹊跷得很。
“既是青丘之事何须大人前往?”
“自然是欠了人情啊,傻雀儿。”
燕知不理会勾陈的恶言,继而问道:“如今大人是招摇山主,既不想袒露身份,又要从苍龙处拿出修麟甲?”
“是也。”
燕知单方面觉得此事不道德,许是多日相处给他的勇气,竟然不加掩饰的说了出来:“那不是棒打鸳鸯吗?”
勾陈忽然睁眼,茶色眼瞳给人的感受并不温暖,燕知硬生生把“不太道德”四个字吞了回去。
“如何算得棒打鸳鸯?修麟甲并非苍龙之物。”勾陈不解地问,他从未想过替青丘拿走修麟甲有何不对之处。
燕知本不想再说,想起未曾谋面的鲛人因爱人获剥鳞之痛,心中到底是涌上一些怜悯同情之意:“鲛人受剥鳞之痛,常年受尽煎熬,寿命怕是不多了,苍龙得到修麟甲定是如获至宝。”
勾陈失笑,雀儿似乎对情感之事看得十分重要,苍龙乃是万年神兽,他的一生中能有无数条鲛人,而青丘狐族得罪了便要复出代价。
“苍龙寿命绵长,一条鱼不过过客而已,他不会不懂。”
勾陈试图向燕知解释,在大妖怪的世界中其他生命是如何短暂,转头就看着刚还指责他棒打鸳鸯的雀儿因晕鸾鸟车而摇欲坠。
还不满千年的雀儿还是个少年,脸颊饱满,他曾捏过,手感不错。
勾陈抬手戳了戳燕知的脸颊,睡梦中的燕知不受控的向一侧倒,眼看就要摔下去,勾陈快速伸手拖住,轻轻将雀儿扶正。
瞧着鸾鸟车外的景色,不禁想修炼化形的雀儿又有多少寿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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