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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多万的欠条
《婚后娇甜》第六章。
话音一落，安怡瑾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触电般把手撒开，连忙解释。
“霍总，不好意思，其实我并不是想跟您求婚。是我刚才不小心听到您和莫董谈话。我非常能理解被催婚之苦，我猜若有一个人能扮演您的未婚妻，大概能为您免去许多麻烦。而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此话一出，霍斯越镜片上的冰封稍稍退去，露出一双如雾一般的眸子。
安怡瑾不由得瑟缩，却已是箭在弦上得不发。
“霍总，不瞒您说，我现在急需资金周转，而这笔小钱对您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我自知并没有什么优越的交换条件，唯有我这个人了。”
霍斯越挑眉，似仍感意外。
安怡瑾一不做二不休。
“霍总，我全名叫安怡瑾，今年二十二岁，毕业于申城大学，生于闵南榕市小富人家，从小家境优渥，虽然和您是不能相提并论，但我也算熟知上流社会的处事规则。”
“我三年内都会以事业为重心，并不考虑个人问题。所以，我可以长期为您扮演女伴的角色，包括但不限于陪同您出席某些场合，帮您应付催婚，随时随地为您挡掉烂桃花。”
“而促成这个合作的唯一条件，就是请您拉我们话剧团一把。当然，能作为股东投资的话，那就更好了，我们话剧团一定不会让您亏钱的。”
安怡瑾照例延续自己横冲直撞的风格，一口气把要说的说完，就听到一声轻笑。
霍斯越的眼睛里写满了“儿戏”两个字，安怡瑾顿时感到一阵臊热。
眼看霍斯越像是要送客，安怡瑾噌地一下站起身。
“霍总，我都老实跟您交代了吧。我还知道一件事。这么多年，您对您养母余情未了，不屑于跟任何女人有纠缠，尤其想摆脱妹妹的追求。”
“您放心，保有职业道德是吾辈基本操守。除了随叫随到扮演该扮演的角色，我绝对不会对您有非分之想。保证让您继续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直到您自己愿意改变现状为止。”
说到最后，安怡瑾自己都在内心里开始扯自己的心肝。
她胡言乱语的这些到底都是些什么啊？
小命休矣！
不过，霍斯越长年禁欲，单身至今从未对任何女人有过青眼，只因他仍对比他大十七岁的已故养母念念不忘，这个消息却是在为数不多能查到的霍斯越的八卦里占比最高的。
虽然，揭人隐私不地道，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安怡瑾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
“这些事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看霍斯越的表情，隐隐有啼笑皆非之色，却并没有动怒。
安怡瑾暗自一喜，难道说，她赌对了？原来往上的传言都是真的？。
这下，她可再不顾上刚才说的话到底有多漏洞百出，能抓的救命稻草，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豁出去抓一把。
“霍总，您放心。钱我不会白要您的。我可以跟您写字据，算上利息也没关系。我只是实在不想再被爷爷催婚，我更不想下半辈子都被厉明浩那种渣男套牢。”
跟海博的项目谈不下来，小钱总的物流公司恐怕也待不下去了。话剧团再倒了，她难道真要回榕市嫁人生子，一辈子围着男人孩子没有出头之日？
糟糕！
她怎么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那句话说什么来着？
单纯又清澈的愚蠢。
现在的她，简直是演绎得淋漓尽致。
……
茶几上的气泡水却被霍斯越悄无声息地推至安怡瑾面前，气泡卟噜卟噜地着水面上的薄荷叶，像是安怡瑾噗通乱跳的心。
“以后想专心发展话剧这一行？”
安怡瑾一怔。
霍斯越突然转了话题，可语气居然……还有点温柔？
难道，她又误打误撞的……对了？
安怡瑾忙不迭点头。“嗯，干一行爱一行。”
“想继续留在申城，不想回老家相夫教子？”
霍斯越又问，表情松弛，唇畔笑弧若隐若现。
但安怡瑾只觉脸上发热，这话戳到痛处，只得诺诺点头。
“你确定对我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安怡瑾头顶上的毛瞬间就炸了起来。虽然潜意识里她确实有那么一点不切实际，可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吗？
这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奈何她居然一时舌头打结，竟超级没用地没说出一个“不”字来。
静默的几秒钟里，安怡瑾觉得自己的语言中枢一定是故障了，而解除这一故障的居然还是霍斯越。
只见他再次将气泡水，往她的方向推了推，优雅如初。
“我比你大七岁，家里四个兄弟姐妹，父母早亡，最近半年都会忙于海外公司的发展，恐怕要推延筹备婚礼，介意吗？”
这是……同意了？
“不、不介意。”安怡瑾摇头。
有颜有钱父母双亡还没空管她，这笔生意怎么算都是她占大便宜了。
等等，最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筹备婚礼？！
可不等安怡瑾仔细思考，就见霍斯越看了眼手表，站起身来。“走吧。”
“去哪儿？”安怡瑾又迷惑了。
“送你回家拿户口本。”
安怡瑾：？？？
霍斯越唇角微勾。“民政局现在还没下班。”
安怡瑾：！！！
……
*
霍斯越雷厉风行，起身就朝外走。
58楼都是总裁办的人，人数虽不算多，但安怡瑾跟霍斯越所经之处，无数双眼睛都跟探照灯似的。其中有一道视线格外刺眼，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恨意。
当然，这个时候的安怡瑾根本就无暇顾及。她只能梗着脖子强撑演技，硬生生走成目中无人的模样。
而霍斯越则比她自然太多，他的置若罔闻根本就不是装的。
乘坐专梯下楼，司机老赵已经等在那里。俩人上车后，霍斯越就无缝衔接地通了好几个工作电话。
安怡瑾好不容易见缝插针，小心翼翼地睨着他问。“霍总，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其实，安怡瑾想说他们俩签个协议假结婚就可以了，作为女伴未必要真领证。何况她原本也没想过真领证啊！
霍斯越悠悠撩起眼皮。“怎么？”眉眼间挤出一丝淡淡的疲惫，无边气势则重压而来。
安怡瑾立马耸了脖子。“没、没什么。”
恰在此时，黑色的劳斯莱斯已经停在了丽悦小区，安怡瑾在申城购置的小公寓楼下。
又一通来电响起，霍斯越看向司机。“老赵，你陪安小姐上去拿户口簿。”
说完，他又看向安怡瑾。“抱歉，明天我就要出差海外。安小姐若是觉得不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安怡瑾甚至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那么想要他帮她也免谈。
安怡瑾心中慌乱，自己的手机也恰在此时响起，低头一看屏幕上居然是爷爷打来的电话。
安怡瑾来不及细想，一溜烟跑上楼，边跑边接起了电话。
“喂，爷爷……什么叫我又胡闹？你别听厉明浩他妈胡说，他怎么可能是小白脸？他是我在申城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什么？这个周末就让我回去？……你还想让我爸妈陪我一起去相亲？爷爷，聚众乡亲这种事你也做得出？别说我爸妈还在马来，千里迢迢地赶回来大费周章不说，你要我男朋友怎么想？……好，你等着，我现在就跟他结婚，把他变成你孙女婿！气死你！哼！……”
安怡瑾不愧是干话剧这一行的，吐字清晰，情绪一激动肺活量就不自觉大起来，就算霍斯越这头还讲着电话，就算安怡瑾的脚步声已经升至三楼，也都听得一清二楚，直到楼洞里传来嘭的一声响，应该是安怡瑾关上了小公寓的大门，才再也听不到下文。
霍斯越忍不住勾唇，电话那头的下属却连叫了好几声“霍总”，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现在有事，半个小时后再打电话给我。”
他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思忖了几分钟又朝三楼的方向看了一眼，重新抓起电话。
果然，对方的电话已经可以打通了。
“喂？安爷爷，好久不见。我是霍斯越。”
……
*
事情怎么就成了？！
安怡瑾搞不明白了，她到底说了哪一句打动了总裁大人的心？
而她自己在所有事情的推动下，尤其是爷爷那个没头没脑的电话的责骂下，头脑一热就真的付诸行动。
回想今天所发生的的事情，安怡瑾觉得就像做了个梦。
俩人趁着民政局关门的前几分钟赶到，佐志则已经先一步拿着霍斯越的户口簿站在门口等他们了。想来，在霍斯越陪她回家的同时，佐志也去他家取了户口本来。
天衣无缝、面面俱到、无懈可击。
安怡瑾有点头疼，前路叵测，不知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人物。
……
签字画押、举手宣誓，前后不过半个小时。
22岁的安怡瑾就已经成为已婚人士。
回程的时候，霍斯越没有坐他那两惹眼的小金人劳斯莱斯，而是跟佐志换了车，亲自开着一辆银灰色的林肯送安怡瑾回家。
这车安怡瑾认识，当年大哥研究生毕业那会儿，就想买这款，被爷爷以事业未成，不可受用为由，拒了。虽然运动又时尚，但不过百来万的价格，不太像霍斯越这种身家的人会开的车。而且这么老的车型，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相比来时，霍斯越显得放松了许多，整个人有一种下班了的感觉。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名片二维码。
安怡瑾立即会意，举起微信“扫一扫”。
“滴滴”两声，微信好友加好。
【你已经添加了越，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安怡瑾整犹豫着要不要给霍斯越改个备注，就瞥到霍斯越正给她的名字修改备注。
【妻安怡瑾】
安怡瑾的心脏抽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在自己的微信上写【夫霍斯越】，拼音还没写完整，耳根已经烧起来。算了，算了，一个越字已经代表所有。到最后，安怡瑾还是把霍斯越的名字做了微信置顶。
刚设置完，微信里就收到了新消息。
【越】：霍斯越189XXXXXXXX
【越】：滨江大道888号博钧豪庭8栋28层，开门密码：xxxxxx
这是……霍斯越的私宅住址？居然还有开门密码？！！！她就不怕她入室抢劫吗？
转念，安怡瑾又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以霍斯越的武力值，防她那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哎？等等，安怡瑾忽然又反应过来了，他俩已经合法了，难道霍斯越这是要让她立即履行婚内义务？这么……快……的吗？
一时间，安怡瑾的心中五味杂陈，后悔和害怕占据上风。冲动是魔鬼，为了达成合作，她甚至都没有事先签署婚前协议，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现在想想，她一没拿到钱，二没拿到合约，就换来一张结婚证。
霍斯越他该不会对她生吞活剥，还要卸磨杀驴吧？
霍斯越则并不知道此时的安怡瑾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见他随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片，那随意的动作，就像掏出一粒糖。
“网络转账不方便，这卡里一点，你拿去先应急。取款密码跟我家密码一致。”
黑金！VIP！借记卡？！！！
爷爷，你孙女给人包养了。
等等，霍斯越说有一点，这个一点会是多少？
“这里面有多少？”安怡瑾咬紧后槽牙，说完又觉不妥，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知道卡里的数额后，我立刻照价写个欠条给你。”
霍斯越那若有似无的笑容再次攀上眉梢。“你确定？”
安怡瑾本能地觉得他这表情不太妙。
果然，当她在霍斯越的指导下，安装了手机银行之后，盯着账户余额数了数……直接吓了一跳。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百万？！！！
八百八十九万七千二百零三元两角六分？！！！
这有零有整的，还真是有“亿”点点！！！
安怡瑾觉得自己怎么说也算个富三代，虽然是南方小地方来的，也见过几个大场面。可今天的剧情走向，着实让她心脏承受的压力过于巨大。
“霍总，这卡里的钱太多了，你要不换一张借我？”安怡瑾把那个借字拖长还加重音使劲咬了咬。
霍斯越慢条斯理地笑。“可以用多少借多少。”也学她那样着重说了借字。
这是，跟她过了一招？意思是在考验她的自制力？
安怡瑾眉心突突地跳，要不是缺钱发工资，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反正借条还没写，钱先拿到手才是正事。
“好。那谢谢霍总，将这张卡暂存在我这里。等到话剧团周转过来，我会立刻把空缺补上，然后照价打欠条给你。”
疯了！八百多万的欠条，打死她都不会写！这辈子都不会写。
霍斯越不置可否地看了安怡瑾一眼。
那眼神里的笑意安怡瑾都尚未看清，便是一脚油门。
银色的林肯已经奔驰在高架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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