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倒南墙

　　头天晚上的事发展到最后，有些失控。这使得李图南第二天在餐桌上见到陈谨后，很是坐立不安，明显的状态不对。
　　期间，陈谨问了李图南好几句。小孩答是答了，但三两个字完事儿，眼神也躲着他，一副不想多和他说话的样子。
　　陈母也发现了李图南的不对劲，却没管。陈谨打小就是个有点蔫儿坏的，难得有人能让他吃瘪，陈母看戏还来不及，才不帮他，手里撕着面包，只笑着看陈谨。

　　陈谨很确定他老妈在幸灾乐祸。
　　“得，逗过头了，这下玩脱了。”
　　自知理亏，他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果断地选择知错就改，亡羊赶紧补牢，摆出一副宇宙无敌好哥哥的样子，夹着声音肉麻地说：“哥哥知道错啦，不该乱说话。囡囡最近学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不会的，可以来问哥哥呐。哥哥一定知无不言，乐意为我们囡囡宝贝鞠躬尽瘁死而……”
　　眼见他越来越扯，陈母先听不下去了，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嫌弃道：“恶心死了。你给我好好说话！当哥哥的成天没个正形。”
　　李图南倒觉得这样的陈谨很可爱，怕他再挨脑瓜崩，赶忙说：“我没生气，哥你别乱说。”
　　见他的状态回来，陈谨也不再胡闹，把刚才的话认真地又问一遍。
　　临近高考，李图南不想麻烦陈谨，于是说：“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同桌都给我讲了。”
　　“是吗！”
　　“嗯，再不行我还能去问老师，放心吧。”话音一落，李图南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嘴巴。和张江的事儿才闹过，这会儿这么说可不就露馅了吗。谎刚撒出去还热乎着呢，就自个给戳了。
　　陈谨明白过来，小孩是怕耽误自己，舒出口气，“有问题就问，不用怕耽误我。都到这个时候了我的成绩也定型了，再能有什么，不过是看考试当天的临场发挥。所以，有什么就来问，教你两题又用不了多长时间。”
　　李图南见旁边坐着的陈母没有反对，也就没再同陈谨争论，表示有问题晚上会问的，又说，一次就问两题不多问。

　　当晚陈谨在房间等到半夜也没见李图南过来，跑去一看，小孩已经熄灯了。小心翼翼地把门给带上，陈谨回房休息。

　　李图南蒙在被子里听到哥哥的房门关上，这才钻出来大口喘气。其实他很想去找陈谨，待在哥哥身边。但昨晚的记忆这会儿还新着，李图南怕自己再干点不该干的事儿出来。 他还不想被陈谨发现自己的心思。

　　一连几天，李图南仍旧没去找陈谨问问题。
　　陈谨这才反应过来，合着小孩嘴上答应得欢快，实际上还是不愿意来呗。
　　陈谨只好自己去敲李图南的门。

　　“进来。”李图南在算题，听见敲门声扬声说道。
　　陈谨推门进去，走到他旁边，靠在桌子边上。

　　李图南把算出的结果圈出来，抬头一看，见来人是陈谨，手下忙拽过草稿纸把书盖上，“哥，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我们囡囡学得怎么样。”陈谨假装没看见他刚才写的东西，问：“有没有题不会？”
　　李图南忙说：“没有。”
　　陈谨肩膀一耷拉，叹了口气，拿开李图南用来遮挡的稿纸，指着习题册上的空白，无奈道：“说了让你问，怎么这么倔呢。”接着拽过习题册，从桌上拿了支笔，敲了敲书，“哪些不会？”
　　无法，李图南乖乖地指给他看。
　　捏着笔杆想了一下，陈谨开始在稿纸上列式子，然后开口给李图南讲题。他的语速不快，声音也温温柔柔的，一点一点地帮李图南分析，没有按照自己的习惯省略任何步骤。
　　李图南听了一会儿，思绪却开始乱飘。
　　陈谨刚过来时，应该是洗过澡了，睡衣也是新换的。沐浴露混着洗衣液的味道，柠檬香外裹着薰衣草，原本浅淡的也浓郁起来，冲得李图南脑袋发昏。稍稍退开一些，又被迫打开了视野。陈姨这次给陈谨挑的新睡衣，料子滑滑的，挂不住似的，从一侧肩膀滑下一段，露出半边锁骨来。米色的灯光照耀下，皮肤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他有些坐不住了。

　　片刻后，陈谨讲完自己的思路，问道：“听懂了吗？”
　　李图南哪里知道他讲了什么，眼神闪了闪，清了清嗓子，“懂了。”
　　不疑有他，把笔还回去，陈谨叮嘱道：“那你自己再理一下，把题重新做一遍。”
　　李图南捏着稿纸，很是无措，索性催陈谨，“好晚了，哥你快回去睡吧。我待会儿写完也就睡了，你不用陪我。”
　　“行，那我走了，你别熬太晚。”

　　见陈谨终于离开，李图南瞬间泄了力气，趴到桌上，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凉津津的桌面贴着脸颊，缓解了他皮肤上的热，逐渐深入，压下心里的火。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