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外面

　　“哟！果然大人物的朋友也是大人物，姜小姐一看就气质不凡啊！韩老师没有一起来吗？”

　　小丽：“韩姐要晚一点才来，拜托你先照看一下姜小姐。”

　　官哥：“这样啊，那韩老师有没有说看几点的电影啊？”

　　姜悦：“没……没有。”

　　官哥想了想，“这……这样啊。那姜小姐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小丽：“官哥，我家里着急，我得先回去了。姜小姐就交给你了，我走了啊。”

　　官哥连声应下，姜悦看着小丽走了，待在陌生环境里面对陌生人有些不知所措。

　　“姜小姐要是饿了外面有零食区，姜小姐随意逛，我就在前面的几处控制区里到处逛的，姜小姐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姜小姐不用拘束，这里的很多布局都是当初韩老师改的图纸呢，你就当自己家的，随便逛。”

　　姜悦一惊，“韩姐姐改的图纸？”

　　官哥骄傲的说到：“对啊，当时我这家电影院不景气，是韩老师帮我免费看改的。韩老师还时常带人来照顾我生意。不说了不说了，姜小姐自己逛，我得去看着他们了。”

　　姜悦并没有什么心思到处逛，只是干坐着等韩秋，她也不知道今晚什么时候能等来韩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来韩秋，就像是三个月前一样，能够联系却不会有回音的等待，这样的等待让姜悦厌烦，心塞，她真的不想再有下次了。

　　夜晚降临，电影院的人都散了场。热闹的电影院变得冷冷清清。

　　姜悦依旧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发呆。

　　“姜小姐？”官哥进来了，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姜悦连忙回神，“怎……怎么了？”

　　官哥：“你手机没电了？”

　　“啊？”姜悦还没太反应过来，懵懂的看了看手机，“确，确实没电了，你怎么知道？”

　　官哥松了口气，把自己手机递给姜悦，“刚刚韩老师给你打电话了，你关机了，就给我打来了，你接一下吧。”

　　“好，好的，谢谢！”姜悦瞬间来了神，开心的接了过去。

　　官哥自觉的就出去了。

　　“姐姐，对不起，我没注意电量。”

　　韩秋轻笑，“什么对不起。我让你等了这么久呢。”

　　“那姐姐，姐姐现在是到电影院了吗？”

　　“快到了。我让官哥给你去弄了点晚饭，等你吃完我就到了。”

　　“好……姐姐，那个人……”

　　“我给他重新介绍了一个，他没为难我。”

　　“嗯！那姐姐不急，路上注意安全，我等姐姐。”

　　“知道了。乖乖吃饭。”

　　韩秋这次没有食言，准时到了电影院。姜悦和韩秋在电影院随意看了一部电影，就在外面租的酒店过夜。

　　大早上的韩母就听说了韩秋鸽了人家的事，马上打了电话去质问韩秋。姜悦还在酒店洗手间洗漱，韩秋也才穿好鞋子。

　　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姜悦洗完脸，关了水龙头就听到韩秋的声音。

　　“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去当兵，当兵不好吗？个个月有钱，去训练个几年出来随便什么相关职业都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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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女朋友呢？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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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给他找什么工作？专业都不对口。服务员营业员他又不干。”

　　韩秋一点语气都没有，全程像念稿子一样。

　　好一会儿，电话才挂断。

　　…………

　　年后半个月，亲戚们基本走完，韩父韩母都早早去公司了，韩夏一人给了一张卡，说是孝敬的一点零钱，卡里的余额未知。韩夏开学，学费是韩秋出的，生活费韩秋直接给了韩夏一张卡，里面是小数万，限制是一周只能取三千。红包单独给了五千，是开学第一周的生活费。

　　等家里只剩奶奶了，韩秋和姜悦又住了两日，才收拾准备离开。

　　韩秋临走前去新办了一张银行卡，里面也打了小数十万。

　　韩秋告诉了奶奶卡里的余额，奶奶给韩秋推回去，“给我怎么多做什么，我又用不了。”

　　“奶奶！孙女存不住钱，老爱乱花，您给孙女存着好不好？”

　　“这，钱找来就是花的，你爱买高兴去买就好。”

　　“奶奶，我这次是出远门。您年纪也大了，留一点总是好的。小丽是个好孩子，有什么事情您都可以找她。”

　　奶奶明白了韩秋的意思，便不再说什么了。

　　“路上注意安全，奶奶会帮你存好的，奶奶给你留着做嫁衣。”

　　“……好。”

　　韩秋的行李只有小小一个箱子，韩秋和姜悦离开的时候天还没亮，山间的早雾很浓，走不了几步就看不清人的背影了，韩秋回头看了一眼，似乎这几步已经是千里之外了。

　　旁晚的时候两人才到p大外的公寓。

　　安阳阳和她姐妹早早做好了晚饭等着两人到家了。

　　韩秋短时间里就在这里和姜悦安居在这里。

　　韩秋靠着姜悦进到了大学里听免费的课，下课了就和姜悦一起去吃饭休息，偶尔也有安阳阳和她的好姐妹。

　　安阳阳和姜悦是同专业，姜悦主要精力在公司那边，能和安阳阳碰一块上一节课没法有以前那么容易。

　　好不容易两人又撞到一起上课。

　　安阳阳：“悦悦，你和你那位姐姐进展到哪一步了啊？”

　　“啊？咳！”姜悦翻书没说话。

　　安阳阳一眼就看了出来，“不是，你们都同居一年了，你不会……还没表白吧！”

　　姜悦按住焦急的安阳阳，“小点声。毕竟我们都是女孩子……”

　　安阳阳：“悦悦，你姐姐可是比你大了六岁，你姐姐今年都二十九了，都三十了还不谈恋爱，你不怕你姐姐哪天耐不住寂寞去夜店什么的……”

　　姜悦：“你……瞎说什么。我们平时……也很像情侣……”

　　安阳阳：“暧昧不清这种关系都是渣！你也不能这样耐人家一辈子吧，你要是不早点搞清楚，要是以后她突然告诉你她有男朋友了怎么办？”

　　姜悦想了想好像确实。“那我有空约姐姐去游乐园，上次她说过以后可以一起去许愿我们一直在一起……”

　　姜悦的有空推迟到了大学毕业之后的那年冬天。

　　摩天轮的小仓里不一会儿就起了水雾，外面的景色变得模糊不清。夜晚城市灯光闪烁，透过起雾的玻璃有一种朦胧的破碎感。

　　那晚再摩天轮最高处姜悦给韩秋表了白，韩秋在这里私定了自己的终身。

　　姜悦并没有选择考研读博，而是专心经营起公司，那个公司越来越大，逐渐开起了分公司。

　　姜悦二十五岁那年，姜母问姜悦有没有见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姜悦过年时便把韩秋带到了家里。

　　上了三十出头的韩秋依旧像个大学生，姜悦特意给韩秋买的正式服，结果韩秋既然撑不起来，被姜悦笑话了好久。最后还是只好穿休闲服，有一种可可爱爱的酷。

　　姜母还记得韩秋，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韩秋和姜悦一家一起过年，姜母姜父都很开心。结果姜悦趁着爸妈正高兴的劲儿头上说她和韩秋在一起了，情侣的那种。

　　姜父正在喝茶，差点没被呛死过去。

　　姜母虽然并没有很惊讶，但依旧不高兴。

　　毕竟姜母对和韩秋的母亲第一次见面印象并不好，阿谀奉承，还有意想和她们家成为亲家，而那个时候据她所知，韩秋家只有韩弟一个男孩子，并且她已经有女朋友了。韩秋当时虽然看着懒散，但印象是好的，和她家里人都很不同。

　　可是想要从她这里带走姜悦……还得慎重的考量才行。姜母盘问韩秋：“我们女儿有多优秀你也知道，你能在我们这里买的起房吗？买的起车吗？你的经济能力能支撑起来吗？”

　　韩秋自是考虑过这些的，谨慎的回答：“我现在是自由插画师，最低能保障月三，加上还有一些版权钱，能够保证月五。这些确实有点低，有个还算不错的公司来找过我，过完年我可以随时去。房车……我们已经买好了。”

　　姜父：“咳咳，那进公司能达到多少？”

　　“他们上次说是固定月十二，其他要看我接什么单子。”

　　姜母：“但还是不及悦悦……”

　　姜悦：“妈！是姐姐到我们家来，要这么高工资做什么？姐姐也去上班去了，你自个在家无聊吧。”

　　姜母掩嘴小声道：“咳……咳咳！这样啊，我就说嘛，我们悦悦怎么会是t”

　　姜悦：“妈？”

　　姜母：“啊！那还差不多。养家这种事让姜悦去做就行，小秋你就在家陪我玩就好啊。”

　　韩秋重重松了口气。

　　姜悦：“妈！你翻脸不认你女儿！”

　　姜母：“小秋也是我女儿啊，我怎么不认了。”

　　韩秋“老脸”一红。姜悦气的只叫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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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母速度的叫姜悦两人搬回了家里，天天和韩秋这里玩那里玩，整的姜悦少了很多能单独和韩秋的时间，连姜父也被姜母冷漠了。

　　姜悦公司几经风波后终于稳定，姜悦终于不用天天扑在工作上。姜父懒的很，也辞了工作天天待在家跟韩秋“争宠”。

　　姜悦受不了了，决定还是要带韩秋出去住，不能让韩母独占韩秋。韩父听后也赶紧连连点头。说想和韩母一起出去旅游了。姜悦连忙就掏了手机来，和韩父三言两语就定好了旅游团，并且钱直接到账几十万。

　　一系列操作把韩母看的一愣一愣的，既然有人想分开她和自己女儿耶！

　　韩秋也被这一系列弄得很为难，笑出了声。但是又是非常幸福的。

　　之后终于恢复了以前能天天腻歪在一起的时间。韩秋那段时间天天和姜母出去完也确实有些累了，搬出去之后就天天待在屋里，可没想到姜悦那人工作完既然还有很多精力，时不时还要折腾她一下。

　　…………

　　十周年冬天，天边挂了太阳，夕阳很暖。韩秋拖着她那个小小的箱子一个人去往姜家。路上积了很厚的雪，留下了一串孤独的脚印。韩秋吐了一口气，眼镜上就起了一层雾气。韩秋没停下来，径直来到了姜母的家。

　　姜母开的门，看到一身是雪的韩秋，激动的赶紧拉韩秋进门，同时喊姜父快去熬点姜汤。

　　姜母忍住想哭的心情，给韩秋暖着手，“孩子，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韩秋，取了眼镜，眼里这才聚焦了些。韩秋现在的视力不是很清晰，屋里的灯光有些散，就像是当年摩天轮里仓外朦胧的夜色。

　　韩秋一想到就忍不住湿了眼眶，眼眶一湿，就更像了。惹得韩秋再也忍不住痛苦了起来。

　　“悦悦……不在……”

　　韩秋一哭，姜母也忍不住了，拼命忍着安慰韩秋，“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们都不怪你……”

　　姜父在厨房里出来，也在后面忍着哭声。

　　“我们本来就没打算生悦悦，但是她来了世上，还遇到了我们小秋这么好的人，悦悦这一趟来得值。”

　　这房子是当初韩秋和姜悦一起买的，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她们之间的共同回忆。韩秋一进来就想起那些回忆，无不在此刻像针一样一针一针的刺向她。

　　姜母：“孩子啊，我们在别的地方买了房，这里难受我们就搬过去好不好？”

　　韩秋哭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不想这房子落寞了或是给了别人，这是姜悦最后存在过的证明了。

　　韩秋一直哭到累，才在姜母的安抚下睡下了。

　　姜母姜父也在很晚的时候才睡下。

　　韩秋很累，但依旧睡得不踏实，姜母姜父正睡深的时候，韩秋就在梦里哭醒了。

　　姜悦死在五年前，为了救韩秋死的。

　　姜悦死后，韩秋多年前的抑郁症复发，韩秋痛哭了一周本想跟着姜悦一起去，但是被姜母姜父拼命拦下了，于是韩秋离开了姜家去了公司上班。不让姜母来找她，也不让发消息。就那样在公司里没夜没日的工作，不敢停下来休息，一停下来就全是姜悦，就忍不住哭，每次都是累到晕过去，醒过来接着干。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可以慢慢接受了，可是回来连一分钟都没有坚持住，又是哭晕才能睡过去。

　　凌晨一点的城市，还在灯火通明。昏黄的路灯下，韩秋又拖着她那个小小的行李箱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韩秋偷着姜母她们出来的，给姜母她们留了一张卡，卡里面是这五年来她所有的积蓄。尽管姜母姜父不怪她，但是韩秋没法原谅自己，姜悦很优秀，姜母也只有姜悦这么一个女儿……她没有办法过去自己心里这关，责怪都是因为自己的错。

　　韩秋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陌生电话，但是韩秋并没有心思看这些，直接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的是韩夏母亲的责骂声……

　　结束语：姜悦是韩秋唯一的光，也是韩秋意料之外的光。是韩秋的爱人也是韩秋的知己。姜悦从来没有妨碍到韩秋的计划，并且帮助韩秋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候，所以在某时某刻，韩秋觉得姜悦和自己就是一个人，所以当姜悦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韩秋觉得那就是一半的自己死在了马路上。韩秋忍受了二十来年的地方，拼命逃离的地方，那个逃出来的自己就在那一刻死在了那里。之后活着的韩秋只不是继承者姜悦的一丝留念，对姜母姜父的愧疚，道别……姜悦在的这几年，对韩秋来说就和一场美丽荒诞的梦一样，梦消失了，韩秋也要永远沉浸在梦里了。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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