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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与新生
大家都非常关心周围的变化,月亮出来这种大事自然都第一时间发现了,听到宋祝嚎的这一嗓子同时眼皮一跳——他怎么这么活力充沛?我是不是太平静了?!
娄鹊辞本以为自己倒霉催的穿到末世,今天高低挂这了,谁成想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他们这小情侣刚在一起就得共死。
在月亮出来的瞬间,月光遍及黑暗。娄鹊辞粗略判断出周围目前没有实体危险,方才拉着段雪渡起身。
段雪渡盯着被娄鹊辞紧握的手,渐渐体会到了害羞这种情绪,当然这种情绪娄鹊辞显然不会有。
娄鹊辞行走过程中时不时回头看段雪渡,在他第五次回头时段雪渡忍无可忍的问:“你脖子不舒服吗?”
娄鹊辞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慢半拍道:“没,就是开始看你脸色有点红,现在不红了。”
段雪渡:“……”段雪渡不欲多言。
娄鹊辞十分没有眼力劲说:“又有些红,你是不是不舒服?”
段雪渡:“……”闭嘴吧。
娄鹊辞:“……怎么又有点白,你哪难受?”
段雪渡心想还得多亏你,冷冰冰的说:“没有。”
娄鹊辞摸不出头脑,满心疑惑,一个猜测涌上心头,并且娄鹊辞越想越可能——段雪渡害羞了。
鉴于要是直接不带脑子的问出来‘你是不是害羞了’容易死,娄鹊辞不打算作死,他决定偷偷开心。
段雪渡看着他缓缓扬起的嘴角,非常担心其精神状态。
几人聚在一起皆是面色沉重,这一遭可谓是有惊无险,他们没有在黑暗中无声死去,却多少体会到了不能反抗的绝望之感。
娄鹊辞正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外面猛地炸开一声巨响。
有人投炸弹?!
娄鹊辞与段雪渡对视一眼,仿若自言自语道:“我希望那飞机并不是无人驾驶。”
他转身向楼上跑去,对众人交代道:“我去楼顶放信号,希望有人能支援我们。”
段雪渡紧随其后与他同去。
宋祝喊完那一句之后就没再开口说话,他现在倚靠在柜台上,低着头脸色苍白。
孟行帆瞧他额头冒出一层薄汗,越来越虚弱,语气担忧道:“你被变异生物伤到了吗?”
宋祝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一句话皆是停顿:“我……头疼,犯了……老,老毛病,没事……”
06的能量透支消耗,对宋祝会造成巨大的精神伤害。
原本在两种病毒交夹的情况下控制住变异种数量不超过人类承受阈值已经很困难了,这又拼死拼活的维持住月亮更是强弓之末。
06应该是以为能控制好,便没提前跟宋祝打声招呼,让宋祝做好遭受反噬的心理准备,疼痛来的猝不及防,他跟06还断联了。
好在月亮还在。
其实宋祝并非头疼,他现在全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乔笙递来止痛药,宋祝心知吃药并不能缓解他的疼痛,但鉴于乔笙一片好心,而他又抱有对这药管用的幻想,最终还是接过吃了两片。
奇怪的是,不知是否出于心理作用,宋祝的疼痛感好像少了几分,可惜还是很疼,疼到他都出现了幻觉,他呆呆地望着面前来自幻境的男人,嘴唇无声张合:江……
·
娄鹊辞脚步半刻不停,一边同段雪渡交流:“你不觉得我们运气太好了吗?”
段雪渡说:“是有点。”
娄鹊辞哂笑:“何止有点?”
“除了那个废物F之外,其余两种病毒伤害值都挺高,不是我藐视我们人类,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竟然能挺这么长时间与之抗衡,这合理吗?”
段雪渡曾经也疑惑过这个问题,但是这对他们是好事,他不想过多纠结:“我曾经看过郗奈的报告,现下D和V的感染率比我们一开始预估的低很多。”
娄鹊辞找到通天台的梯子,用手压了压,还算结实,他回道:“宋祝应该功不可没。”
段雪渡不可置否。
“小心!”天台有丧尸,娄鹊辞冲还没上来的段雪渡喊道。
娄鹊辞的子弹不多,不是很想用,他向飞机的方向放了两枪,计划和天台上这三个玩意互殴。
“卧槽。”娄鹊辞骂了一声,殴不过,娄鹊辞解决眼前这个,眼见背后扑来一道残影,残影将要碰到他之时被外力所致,硬生生拐了个直角弯飞下楼去。
娄鹊辞不再不自量力,冲剩下的那个扣下扳机。
不料子弹从丧尸的额头正心穿进头颅,丧尸却没有倒下,它甚至没有被子弹影响到一丝一毫的行进速度。
娄鹊辞不免脸色一边,下意识把段雪渡护到身后,段雪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段雪渡说:“不必担心我。”不及娄鹊辞反应,闪到了丧尸对面。
段雪渡将匕首在手里转了一圈,打量着面前的东西致命点在哪。
娄鹊辞面色阴沉,低头将手枪子弹上满。
·
乔笙他们上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娄鹊辞嘴角淌血倒在段雪渡怀里,段雪渡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娄鹊辞还笑的出来:“你是我男朋友,如何让我不担心。”
他声音轻的几乎要听不清。
段雪渡察觉到他们上来,无助的看向郗奈:“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死,你救救他……”
不用段雪渡多说,郗奈打一上来就开始翻药了。
娄鹊辞气若游丝的说:“不必担心我。”
段雪渡搂着娄鹊辞的手一直在抖,听了这一句抖的更厉害了——气的,自己刚才那句实在无心,他也不明白娄鹊辞为什么揪着这句话不放。
但他还是更担心娄鹊辞的情况,不与他计较。
郗奈快步走过来查看娄鹊辞的伤口,段雪渡看着娄鹊辞肚子上的血窟窿意识恍惚。
太快了,快到他反应不过来。
段雪渡耗了半天功夫才结果了那个丧尸,不想在它炸开的刹那,肚子里与婴儿手臂大小一般的一条残臂朝段雪渡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娄鹊辞挡在他面前……
回忆到此,段雪渡懵懂的抬手拭去眼角的液体,原来落泪是这样的。
宋祝无幸看到‘实验品’落泪,他要不是被孟行帆扶着站都站不住。
郗奈给娄鹊辞打了三针,包扎了伤口,安慰道:“没事,不会变异,也死不了。”
娄鹊辞缓了点问:“我怎么没知觉?”
郗奈说:“因为我想你不会愿意疼死。”
娄鹊辞:“……”确实。
娄鹊辞见段雪渡眼角好红:“你哭了?”
段雪渡失口否认道:“我没有!”
娄鹊辞哄他:“好好好,没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气你的,我就是怕我男朋友受伤。”
段雪渡听起来有点委屈:“我不知道这么做不对。”
娄鹊辞说:“你没错,我不好。”
段雪渡又反问:“所以我就不怕吗?”
娄鹊辞自己挖坑埋自己。
他做出痛苦的深情:“嘶,我好像有点疼。”
郗奈:“……”他就看着娄鹊辞演,不过他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商寒栖悄咪咪的跟他低语:“我就说青梅竹马是最吊的吧。”
乔笙一直望着天上,刚才她目送一架飞机飞走了,街道上被丧尸挤满了,刚才的轰炸并没有起到什么大作用,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再拖下去,天台这种地方也会被挤满,而飞机飞走了……
乔笙眼睛突然一亮,飞机又飞回来了!
“你们快看!”
飞机最终悬停在他们的斜上方,几个身穿军装的男人从梯子上走下来。
为首的人冲他们敬了个礼:“我们会带幸存者去总部基地,为了安全考虑,请配合我们做个检查。”
段雪渡将娄鹊辞抱起来,别人问需不需要帮忙他只是摇头,娄鹊辞被他安放在飞机上一个靠窗的位置,段雪渡坐在他傍边。
飞机飞行过程中,娄鹊辞忍不住向窗外看去,借着月光他看清了那片土地的全貌。
黑压压的一片变异物种的人头,段雪渡本来一直看着娄鹊辞,被他引着也看向了窗外。
段雪渡皱眉问道:“你们那个总部丧尸有这么多吗?”
其中一个军官回答他:“应该是有的,我们一直使用炮弹轰炸。”
宋祝强撑着说话:“你们把幸存者集结到总部,然后呢?”
军官说:“我们科技人员研发出了时空穿越机,虽然风险很大,但是丧尸太多了,我们消灭不过来。”
宋祝点头表示理解。
还真发明出这玩意了。
娄鹊辞看着段雪渡一直紧握着自己的手,毫不吃惊的笑道:“看来我们命不该绝。”
段雪渡面无表情的凝视宋祝。
宋祝十分无辜:“你不用看着,跟我没关系,跟那个神经病也没关系,他早就死了。”
段雪渡神色一变,死了?宋祝如何知道的。
宋祝看段雪渡的表情大概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心说那当然是我杀的。
宋祝早就看那个疯子不爽了,宋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疯子的实验就已经接近尾声了,他已经坑害了真正的段雪渡,宋祝想救没救回来。之后他伪装成生化实验的强烈爱好者,那个老头还一直对他将信将疑。
宋祝需要他的实验数据保证对这个世界的精确了解,暂且不能杀他。
这个过程中还帮他把异世界的‘娄鹊辞’拉过来,宋祝一边让06帮他完成一边叨叨絮絮:罪过罪过。
但是不一定能成,只有这个世界的娄鹊辞死了,那个世界的才能来,他和06真真假假忽悠了一通,就此老头对他刮目相看,宋祝没成想这事能成,渐渐的给抛之脑后了,结果这个世界的娄鹊辞死了,他把人家别的世界的给搞过来了。
在宋祝带着成品段雪渡走的当晚,他回到实验室杀了没有利用价值的老头。
F病毒也是他编造出来的,就在娄鹊辞被拉来的前十多天,06感知到了,宋祝只好早作准备。
说起宋祝为什么会来这个世界——他得了癌症,才19就去世了,因为心中十分不甘,强烈的脑电波被主系统检测到,主系统问他为何不甘,他想了想说:“我甚至都没谈过恋爱。”主系统二话不说给他绑定了一个恋爱系统,也就是我们的06。
06带他真是身心俱疲,除了第一个世界宋祝认真安分走恋爱路线之外其余的简直无法无天,第二个世界安排的小竹马搞成了铁哥们,第三个世界的反派魔头让他洗脑最后出家抚平罪过,第四个世界也是这个世界的男的被他骂成油腻男,宋祝一个没管他再回头就让丧尸吃了。06痛呼疾首,心如刀绞,万念俱灰。
军官听的云里雾里:“你们再说什么?”
宋祝不想解释:“一个做实验把自己做死的人而已。”
反正马上就要撤离这个世界了,军官也不想多问。
郗奈的药很管用,娄鹊辞捏段雪渡的手玩,看起来兴致挺高。
段雪渡心想这什么毛病,又顾及男朋友有伤在身便任由他捏。
娄鹊辞问:“我们可以指定去哪个世界吗?”
军官摇摇头:“不能,全靠运气。”
娄鹊辞玩笑道:“那要是又去了一个满城都是丧尸的不得当场气晕过去?”
军官:“……不能这么倒霉吧。”
娄鹊辞又问:“那我们可以保证几个人去一个世界吗?”
军官耐心说:“这个好像是可以,但是史无前例,一切都不是定数,按照期盼最好的情况,我们到了另一个世界会自动获得一个合理的身份,以防引起那个世界的慌乱。”
娄鹊辞想听起来还不错嘛。
总部的人比他们想的还要多,一架架飞机载着幸存者从四面八方飞来。
娄鹊辞下飞机的时候拒绝继续被段雪渡抱,段雪渡连听都没听。
娄鹊辞被段雪渡轻轻放下,周围人忙忙碌碌步履匆匆。
有人让他们排队等着被送离,并给他们发了数字号卡牌。前面的队伍已经排了很长,来的人越来越少,看来他们来的很晚了。
几人乖乖排队,娄鹊辞说:“我们几个一起进那个时空机吧?”
孟行帆表示同意:“也好,这样相互还有个照应。”
商寒栖提出担忧:“万一人多出事呢?”
郗奈说:“一个人也不一定没事,寒栖。”
商寒栖微笑:“也是,咱们也算过命的交情了,这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可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还行。”
孟行帆听不得这晦气话:“快说呸呸呸,死什么啊,我刚观天象,老天爷说这波大吉。”
好歹宋祝跟着段雪渡这么久,段雪渡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搜寻宋祝的身影。
娄鹊辞好奇道:“你再找什么?”
段雪渡问他:“你看到宋祝了吗?”
娄鹊辞没注意这个问题,他记得宋祝不舒服,一直被孟行帆照看着,经段雪渡一问去看孟行帆旁边——哪里还有宋祝的身影。
孟行帆听到了段雪渡的问题,解释说:“宋祝说要去卫生间,他说自己头不疼了,让我跟你们先走,马上就回来,我看着他确实状态还行。”
娄鹊辞心下一沉,升起一个念头——宋祝不会回来了。
宋祝一直不归,他们想过去找他,但是周围人挤人,他们只能往前走,根本不能回头找人。
孟行帆十分后悔没等宋祝,她都快急哭了。
段雪渡知道这事不能怪她,也许宋祝本意就是想甩开他们,段雪渡说:“这么多人,也许他就在后面呢,先不要着急。”因为着急也没用。
月亮好像变暗了。
直到他们进了时空机,再也没有看到过宋祝。
宋祝站在一座高耸的大楼楼顶,目送昔日……应该算的上朋友离开,最后段雪渡似有所感的看向他的方向,宋祝知道他看不清自己,还是礼貌的摆了摆手作为告别,时空机关上了。
06爬在他的肩膀上:“咱啥时候走?”
宋祝说:“等人员全部撤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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