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勾结

作者:派大星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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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要不是马背上的鬃毛被那人死死攥住有拉扯感,尔青都怀疑是不是已经给他颠丢在路上了。

      哼哧哼哧的一路狂奔,终于赶在太阳高悬半空,即将午时到来之前,驮着背上这位回到大营。

      一进去立马有众人围上来,将楚捷抬进去疗伤,只剩下尔青附身的这匹有功之马,被士兵牵到阴凉处招待。

      烈日下跑了这么远,此刻她累极了。

      实在不想挪动分豪,冒着这正午日光穿过大半个军营回到那小姑娘身体里去。

      干脆先将就着马身睡吧,正好自己借用了它身子,一路闯关给马儿身上弄了不少伤。还是晚上用鬼气给它治好再走,免得说她欺负马儿。

      士兵带着大桶清水和草料来时,只见这马躲在帐篷边的阴凉处睡的鼾声雷动。

      这马儿也算是功臣,他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的把食物放好,等它醒了再吃。

      帐内面色苍白的楚捷嘴里咬着白布,任由军医用一把精巧的小刀在肩上搅弄,挑出嵌入骨头中的箭头。

      随着男子一声闷哼,锋利的箭头被挑落在地,长风眼疾手快的将大量止血药粉敷上去。

      楚捷这时已是满头大汗,拿掉口中咬着的白布,重重喘息。

      帐外忽然一阵嘈杂,长风连忙出去查看,然后进来回禀。

      原来是太子殿下自请军法,要求士兵打他五十军棍。但是众人哪里敢对太子殿下动手,这才一时僵住,惹得承烨逼他们动手。

      楚捷听完只是平静的吩咐长风请太子殿下进来。

      承烨进来时仅穿着褐色的单衣,为了受刑脱掉了甲胄和外袍。见到面无血色看着他的楚捷,内疚更甚,上前诚恳的认错。

      “怀瑾,我对不起你,你吩咐他们尽管动手,我甘愿受军棍处罚。”

      没想到楚捷只是摆摆手,眼神好像落在远处虚空。

      “承烨,你此番带去邺城偷袭一共多少人。”

      太子迟疑片刻说道:“五十亲卫,都是一路从都城护送我来军营的。”

      楚捷撑着下床,走过去面对面看着他。

      “是啊!五十人,加上我带去的三十精兵,一个都没能回来。”

      他眼神中似乎有些隐忍的伤怀,拍拍承烨的肩。

      “殿下可知上位者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造成很多人丢了性命。这罚你不用领,有些罚不如记在心底,时刻警醒。你不如去想想,怎样能最快拿下邺城,才能减少死伤。如今城内粮草被焚,邺城山高路远,不能从云中州购买粮食,等子桑派兵支援,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将来天下一统,都是大梁的百姓,这将要收复的第一城,最好能开个好头,少些民怨。”

      承烨浑浑噩噩的走出大帐时,才发现自己虽然脱掉了脏污的外袍,但是手上和脚上都残留了许多干涸的血迹。

      这些陌生的鲜血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阵阵混合汗液的血腥气,激的他有些作呕。

      往日都是举止高雅的行走于宫闱之中,今日直面这毫无遮掩的死亡和危险,让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虚实的错觉。

      或许这就是父皇赞成他来军营的目的吧,在这能领悟到宫中很多没有的东西。

      人都散去后,楚捷伤口太疼,干脆去处理军务转移注意力,后来不知不觉中在桌案前睡着,直到日落西山,长风进来送膳食和药时才醒转过来。

      一口闷掉苦涩的药汁,忽然觉得今日好像格外清净。

      随口问向身边候着的长风。

      “那个经常跟着我的小兵呢,怎么整日没见。”

      长风摸摸头有些疑惑的说:“好像今天一整日都没见着人,我这就去瞧瞧。”

      正要转身,就被人叫住,只见楚捷起身披上黑色披风,随意道:“我去看看,正好消消食。”

      来到尔青小小的帐篷门口,长风站在外面,高声唤了声尔青姑娘,却不见回应,以为对方没听到又接连叫了几声还是毫无动静。

      拉过一旁巡逻的士兵问道:“这帐中的那个小兵出去了吗?”

      士兵仔细想了想:“回禀大人,这人从昨晚就没出来过,我在别的地方也没遇到。”

      站在暗处的楚捷听完此话,直接抬步掀开厚重的门帘进去。

      长风自然不好跟进去,万一那姑娘在里面,冒犯了可不好。

      楚捷进去后,只见尔青在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甚至安静的有些诡异,因为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脸色淡的比他这个病人还苍白。

      有些急切的大步走过去,甚至扯到了胸口的伤,导致披风下又有血从纱布中渗出。

      双指贴上女子纤细的脖子试探脉搏,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跳动,她整个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素白寝衣躺着榻上,浑身冰凉。

      楚捷解下披风,将她整个裹住。

      候在外面走神的长风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怒吼,让他速速请军医。

      他还以为将军伤重行事,伤口出问题了,连忙飞奔去把军医拎着赶来。

      军医在楚捷紧张的神色下收回把脉的手,遗憾的摇摇头道:“将军,这女子已死去多时,就是华佗在世也无力无力回天了。”

      这话似乎有些让人难以置信,楚捷看一眼怀中乖巧闭眼好像只是睡着的女子,那么精力旺盛,又胆大包天的人,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他征战四方,杀过不少人,自然也见过不少死人。

      但是她好像一个意外,不知何时让他脑海中存了许多关于她的一举一动。

      此时听到她死去的结论,心中竟然有些不舍,好像心爱之物被抢走似的难受。

      长风见他神情有些暗沉,小心的询问:“将军,您胸口的伤口崩开了,不如让军医换药重新包扎一下。”

      楚捷似乎有些无力,小心的放下怀中被宣判死亡的女子,坐在床沿边双臂垂落搭在腿上,一只手疲惫的撑着额头,沉默不语。

      长风还欲在劝,却见床沿背脊弯曲的人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楚捷一个人坐了许久,直到夕阳彻底淹没在天际,帐篷内漆黑一片。

      尔青被夜幕下军营燃起的火把晃动惊醒时,才发现自己一睡就是一整天,连忙帮马儿修复好身子,就出窍赶回自己帐篷去了。

      附近站岗的士兵什么都看不见,只瞧见本以为元气大伤,或许累死再也站不起来的马儿突然一声嘶鸣,爬起来甩着尾巴汩汩喝水,然后津津有味的嚼着早就准备好的草料。

      站岗的两人居然有些羡慕的互相调侃,这马儿真是不可貌相,倒是比他们先挣上军功了。

      尔青循着记忆一头扎进自己的帐篷里,仓促间根本没注意到床尾边坐着一个沉默的高大身影。

      重新回到女子身体里,坐起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突然伸出的手腕被人一把握住,吓得她以为见鬼了,虽然她自己也是鬼,但是这种一惊一乍的出现还是很惊吓的。

      她抬脚就朝前方踹去,只听到一个声线熟悉的闷哼,尔青定神一瞧,这不是自己千辛万苦驼回来的命根子嘛。

      看他捂着胸口,显然方才没防备,被她踢的不轻。

      尔青连忙下床赤脚踩着过去点灯。

      室内亮起,尔青回头见对方怔怔的望着自己,神色有些奇怪。

      有些心虚的走过去道歉。

      “对不住啊,方才我以为有鬼呢!吓到了才踢你,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没想到对方好像丝毫没有要怪她的意思,只是语气缓慢还有些不确定的说了句。

      “你没死?”

      尔青才反应过来,自己离体在外睡了一天,帐篷内这具尸体,叫谁发现了不以为她死了。

      上前坐在楚捷身边,扯出个讨好的笑。

      “如果我说我生来体质特殊,有时候睡过头了就会这样,你信吗?”

      她觉得这个解释多少有些牵强,但是实在编不出自己为什么突然死而复生的缘由。

      见他没有回答,又绞尽脑汁的准备再解释几句,却被这人打断,有些坚定的道:“我信——”

      又听他沉默一会儿,认真的告诉她。

      “如果你有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帮忙,我会考虑帮你。”

      尔青听完,脑子一懵,她最大的困难就是要为他避开死劫,这怎么帮,他不作死自己走不了,作死自己可能扛不住,走了也没好下场。

      只能爽快的说:“没有、没有。”

      楚捷之前狩猎遇袭,早就知道她是子桑叛徒的身份,也听到那人说背叛之人会毒发而亡,他猜测这假死之态,或许就是毒发的前兆。

      不过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也可以私下调查,帮忙查找解药,再赐给她不就行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尔青瞧见他胸口还在渗血,并且脸色有些难看,一把将他摁回床上坐下。

      “你伤的不轻,不要再动了,这样子走回去还要浪费不少血。”

      说完拿过来一个每个营帐中都会备有的简易药箱,给他重新包扎。

      一边包扎,尔青一边想要不是自己回来时迷路了,驮着昏迷后的他颠簸许久,或许还不至于这么严重,自己帮忙包扎一下就当偷偷补偿了。

      小心的缠绕打结,弄好后她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恨不得再上手摸两把这肌理分明的肩。

      楚捷被她蠢蠢欲动的眼神看的有些莫名的心跳加速,一手拿过床上的披风围住,匆匆说了句‘多谢’,带着些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慌乱,逃也似的离开这处。

      尔青一拍头,懊恼的想,糟糕自己方才定是又冒犯到这位贞洁烈夫了,上次看一眼就要塞自己毒药,这回不知又要怎么折腾。

      哎!美色误事。

      第二日军医为楚捷换药时,差点被端茶进来的尔青吓死。

      要不是将军在这,他都恨不得立马夺门而逃。

      大白天的见鬼了,做了十几年的大夫,莫不是老眼昏花,连死人都瞧不明白。

      战战兢兢的给这姑娘重新诊脉,昨日明明没有一丝跳动的脉搏,今天居然跟正常人一样了。

      看着军医满腹疑虑的离开,尔青噗嗤一声笑出来。

      楚捷没管她,自顾的穿好衣衫。

      尔青看着他自然的动作,突然觉得自从她在狩猎场救过他之后,这人对她好像态度就有些转变,宽容许多,也没那么多防备。

      承烨带着作战策略来找楚捷商议时,就见那日在门口没什么礼数,让他脑海里还有点印象的小兵,居然坐在大将军营帐的椅子上发呆。

      承烨在宫中从没见过这般没有礼数尊卑之人,上前一把拎起尔青就要训她,谁想被这长相娘里娘气的小子给挣脱了。

      他被拒后有些不满,就要对她动手,这人居然也不知天高地厚的见招拆招,且武功丝毫不逊于他。

      ‘扑通’一声,堂堂大梁太子被尔青一脚踩在脚下,侧脸着地摔的生疼。

      楚捷这时倒是才瞧见似的出声了,语气中带着些愉悦的朝这边道。

      “好了,军营之中切磋往来点到即止。”

      尔青挪开脚,朝地上的承烨做个鬼脸,蹦蹦跶跶的跑出了营帐。

      承烨狼狈起身,揉揉磕到的地方,有些哀怨的上前。

      “怀瑾,你这小兵真是放肆,连我都敢动手,定是仗着有你偏袒。”

      “哦,殿下方才过招,不是正大光明的比试吗。我可没帮任何一个,依我看殿下输的十分公平公正。”

      承烨只觉得方才被打的地方更痛,懒得再做争论,毕竟自己连守门的小兵都打不过,说出去也颜面无光,神色摆正跟楚捷商议攻打邺城的正事。

      三日后,梁军一鼓作气,分头行动,一部分从被尔青附身战马后闯开的城墙口子潜入,一部分从正面攻城,里应外合拿下邺城。

      这梁国与子桑的第一战,让整个大梁士气高涨,也让子桑其余各城忧心忡忡。

      不过担忧终究不能抵御强敌来袭,打破邺城这道强硬的防护线后,梁军势如破竹又连破子桑十城,一时间吓得子桑远在都城的百姓和官员都人心惶惶。

      城中传言这梁军首领是个十分凶残嗜血的夜叉形象,且杀人不眨眼,割起人头来如砍瓜切菜般随意。

      在子桑中,人人都在憎恶咒骂这个侵略之人。

      楚捷率领众人驻扎在刚刚拿下的之余,这之余城中听说是子桑最盛产美女的地方。

      早前两国还未交战之时,大梁都城中许多达官贵人的院中少不得有一个之余美人做小妾。

      如今梁军将之余收入囊中,自然有急于献媚的人上赶着巴结献礼。

      尔青奉命去寝房为楚捷拿东西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花香。

      她也没多想,懒得点灯,仗着自己夜视好,行动自如的去床边找楚捷让她拿的玉佩。

      谁知玉佩没摸到,倒是有人摸上了她的身。

      一双手柔弱无骨的攀附在她背上游走,还时不时的在她耳边诡异的呵气。

      这——,简直太难受了,楚捷的床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尔青被碰到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反手就把床上那人一个过肩摔砸到地板上,屋内顿时传出一声女子惨叫。

      不远处的楚捷赶来一脚踹开寝房大门,就见到尔青完好的站那正点亮屋内烛火,而地上躺着个穿着十分清凉的美艳女子正在嘤嘤哭泣。

      楚捷大步走进去,扯过床单扔在女子身上让她裹好,才开始审问。

      原来她是这之云城原来的太守,想要讨好楚捷,送来服侍他的美人。

      只是这姑娘没见过梁国大将军,但是太守给她的消息是,将军从不喜别人进入他房间,所以尔青进来时,她自然误以为这就是梁国大将军,开始使出浑身解数施展自己的美色了。

      楚捷看一眼平时大大咧咧,但此时居然有些畏缩的尔青,有些无奈。

      吩咐门外士兵拿些银子赏给这姑娘,然后送她回家,至于太守明日他亲自去好好敲打敲打。

      这般惊动自然引得承烨也过来查看了,只是他来迟一步,都处理好了才到。

      听完长风替主上耐心的给他说完来龙去脉,嘲笑的看一眼尔青捧腹大笑,他一个小兵居然还受不了美色。

      楚捷有些惊讶的看一眼年少即被封太子的承烨,居然少有的露出了些顽乐性子。

      尔青气的追着就要动手,她一个女的就是想消受这等艳福也有心无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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