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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病娇
“南依,你这几天又鬼混到哪里去了,不要以为我们不管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南刘氏手里还拿着棍子粗的鞭子,说完示威似的在地上甩了一鞭,在地面上顺便激起一层灰。她的嘴角带着阴毒的笑,好像每时每刻都准备着送她一程。
南柳也在一旁搭腔,她向来是知道自己母亲的所作所为的,她小时也在内心里觉得有一丝不妥,可对南依的嫉妒还是超过了一切,她不得不承认,每次看到南依从那个屋子里狼狈着踉跄着走出来的时候,她是愉悦的。
看吧,南依,风水轮流转,你再漂亮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畜牲般的东西。
“南依,你怎么又带野男人回来了?”南柳掩着嘴,眼里是对她的不屑,仿佛自己高人一等。
南依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一个威胁,一个嘲讽,真是配合得刚刚好。这两人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多大的乐趣啊,她不禁笑了出声,反驳道∶“我也不过出去一晚罢了,至于做了什么,你们不都懂的吗?”
南柳氏扯着嘴角∶“小□□。”她意兴阑珊地把鞭子收起来,像是听到南依在外面鬼混便放了心,“黄府来了帖子,下月中旬,黄府的夫人邀你听戏。”
“嗯。”南依打了个哈欠,顺口问了句,“南柳,那李大公子,可看得上你?”她眼眸一斜,调侃地望着面色瞬间青紫的南柳。
南柳眼眶红红的,委屈地喊了声∶“娘亲~”
南刘氏把刚收起来的鞭子一放,对着南依的腿狠狠甩了一鞭,南依一下子弯了下膝盖,面上却什么表情都没变,依旧似笑非笑。
“闭上你的臭嘴,我们南柳的事,哪里用得着你多嘴。”南刘氏想到这个就心烦。她虽名义上是南府的女主人,可谁都知道,她最开始不过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妾,她女儿的身份自然也被看轻。太好的亲事攀不上,差点的自己又觉得委屈,实在是操碎了心。
偏偏南柳还是个不懂事的。
南府本来就是靠着南依的母族的财产才发展起来的,只有南依一天不死,她就一天抬不起头。她这辈子已然过得这般苦了,都怨了眼前这人和她的母亲。
想到这儿,她又气不过,甩了一鞭子。她懒得再看到那张厌恶至极的脸,拉着南柳就走出了这个院子,像是沾染了什么晦气。
“啧,下手可不轻。”南依等他们走了,才嘀咕起来。她忍着疼,慢吞吞地走到稻草堆里,一屁股坐下来,掏出伤药开始涂。
“你为何不躲?”照她这么无法无天的个性,断然不会因为害怕而屈服。
南依完全忘了南子衿的存在,她招招手,把他唤到身边,把伤药递给他。
她最近用他用得越来越顺手了。
南子衿将伤药抹在指腹,朝她伤口涂去,因为不懂应该用什么样的力道,手便停在半空,思考这个问题。
“涂上去。”南依催促道。
南子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怪她催他。南依等得心烦,索性自己拿过去,涂了起来。等涂完了,南子衿才在最后抹了一笔。
“你干什么?”南依很讨厌他这种不紧不慢的性子。说好了是细致,说不好就是温吞墨迹慢得要命。
南子衿伸出食指∶“上面还有药。”
是啊,残留的药。
南依听闻,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忍住怒气∶“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节省。”
南子衿思索了一会儿∶“可能你那时,对我还不熟。”
南依气笑∶“堂堂丞相府大公子说这话合适吗?”
南子衿皱着眉,认真道∶“我如今只是你买来的仆人。”
“……”
眼前的女孩,没有因被鞭打而泄露出半分情绪,却仅仅因为他的几句话气得脸颊通红,毛燥地撕扯着手边的稻草,也是他们的床。
南子衿觉得这样也挺有趣的。
他们随意吃了顿午饭,下午便开始睡回笼觉,毕竟昨天确实花了大力气,是得好好修养。南子衿对于睡觉这件事十分着迷。
等到星子满天,他们两才双双被饿醒,还没来得及商量今晚的午饭,便被一个突然冒出来身影也吓得不轻。
那时候两个人都睡得迷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人一声招呼吓得虎躯一震。
“依依,我来找你啦~”
李焕趁着夜色从窗户条跳进来,一身银色的衣袍,衣襟微敞,露出好看的锁骨。眼眸含情,唤着南依的名字就像在叫春,南依常常觉得发-情的野猫都比他淡定。
“门打不开?非得跳窗。”南依惊魂未定,没好气地对他说。
“哎哟。”李焕一手拎着烤鸡,一手五指遮住双眼,缝隙开得老大,看着眼前有些亲昵地坐在一起的两人,夸张地说∶“我回去得长针眼。”
南依嗤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做戏,整一就戏精。
南子衿则揉了揉眼睛,他刚睡醒时,总有一阵犯迷糊。
李焕看南依的表情,顿觉得泄气,才把烧鸡扔在他们面前∶“这难道就是你费了大力气搞回来的迟公子?”
李焕也一屁股坐在他们俩中间,三个人呈三角形,底下是一堆杂乱无比的稻草,草上的三个人在月光下都好看的不行。
“嗯哼。”南依朝李焕鼻子哼哼。
“把鸡撕了给我。”
她看着一旁正倒酒的李焕,向南子衿介绍道∶“这人叫李焕,是个脑子有毛病的,日后约莫就是给我们送鸡吃的。往后见着他,记得问他讨鸡,除此之外嘛,就是个废物吧……”
南子衿不言不语,这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
“哇,依依,你这么说自己的青梅竹马也太过分了吧?”李焕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抹了好一会儿,才对正在专心致志撕鸡的南子衿说,“迟子衿,久闻不如一见啊。”
南子衿瞥他一眼∶“我如今姓南,唤我南子衿便好。”
南依拿过撕好的鸡肉,颇为受用地点点头。
李焕鼓掌∶“不愧是我的青梅竹马。”短短几日,就把这贵公子驯养得服服帖帖。
“谁是你青梅竹马?”
李焕朝南依幽怨地一瞥,叹着气跟她说∶“我前几日听到一句话,说是青梅竹马都比不过天降,看来这话在你身上是应验了。”
南依点点头∶“知道就别说话。”她饿了,要吃鸡,不想配合他表演。
三人分食了一只鸡,严格地说的话,应该是李焕吃了一口,其余都被南子衿和南依两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你们就吃上,还真有夫妻相。”李焕神色不明。
南子衿和南依两人都只当没听到。
南依胡乱擦了擦嘴,问李焕∶“找我什么事?”
李焕眼神闪了闪,又想起南依的个性,还是如实说了出来∶“有批货,需要你看看。”
南依点点头∶“不过我这几日走不动路。”
李焕皱眉∶“怎么,那老女人又欺负你了?”
南依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李焕立马改口∶“那老女人又作妖了?”
南依是不会被人欺负的,可李焕看着这样的南依却什么办法也没有,她性子犟得很,要是不经她同意做了什么事,两人非得闹翻不成。
这也是南府如今还好好地安稳地在南阳城作威作福的唯一原因。因为南依在这里,因为南依不准它现在倒下去。
南依懒得回答他的话。
李焕叹了口气∶“明天我背你呗,总归我要和你一起走的。”
“那就这样吧。”
南子衿看着我两人一问一答,有着十足的默契,这种默契非长年累月得不得,非熟悉至极而不得。他拿袖子随意抹了嘴边的油渍,手上的油腻却难收拾,回头还要去用皂水洗。
他觉得有些麻烦,果然有仆人在会便利不少。
“南子衿,我陪你去打个水。”李焕见也没什么事,便把手放在南子衿的肩上,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南子衿点点头,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南依靠着墙,朝李焕威胁似的看了一眼,李焕嘻嘻哈哈,朝她挤眉弄眼,一副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样子。
两个男人走在溶溶月色之下,一人白袍加身,丝绸如流水,周身有银光流转跳跃,一人粗布麻衣,却掩不住清冷矜贵的气质,像在寒潭处陡然盛放的白莲。
李焕想起南依曾经说过,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完整的月色。
“南子衿,你为何会在南依身边?”他走了几步,脸上没了嬉皮笑脸。
“她买下了我。”南子衿淡淡开口。
“不对,”李焕摇头,神色认真。
“我们都知道,是你选择了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京城那边的事儿他也知道一些,据他所知这迟子衿本事可不小。即使如今成了阶下囚也不会坐吃等死,他们这种人,无论在哪里都会一步一步精密计算。
也就是南依,想找到他,便这么无所畏惧把他带在身边。
南子衿这才看了李焕一眼,黑夜里男人的眼神里没有半点压迫或是别的什么,有的只是恰如其分的疑问,果然和南依在一起的,都不是些无趣的人。
南子衿感受着手上的油腻,缓缓开口∶“是吗?”
是吗?
看南子衿油米不进的样子,李焕摆摆手。他也没真的想问出些什么,或者说要是能问出什么就怪了。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可以了。
他只是想告诉他,他们也并非一无所知。
他无心插手南依的决定,只要这位池子衿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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